別離

第一卷 別離

段青寧的掌心略微有些幹燥,那薄薄的繭子帶著灼熱的溫度一寸寸的貼合在莫絮青澀的下身,緩慢卻極具技巧的上下擼動,微妙的摩擦,滾燙的溫度,像是燎原之火一路蔓延而上,將他全身染出一片旖旎的緋色。

“恩……先生……唔……”莫絮半閉著眼,羞澀的將頭埋入段青寧的頸側,無意識的喃喃的喚著,那略帶鼻音的聲音聽起來脆弱而無助,憐愛的讓人忍不住再狠狠欺負一把。

段青寧暗沉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隨即隻低了頭,用舌尖卷起莫絮敏感的耳垂溫柔的含住,用牙齒輕輕壓過,細細感受著少年輕微的顫抖,嗚咽的低鳴。

修長的手指靈巧的翻動,光線密密在指間翻轉跳躍,他的動作徒然變快,莫絮的眼角因為這些難耐的卻甘甜的折磨而微微變得紅潤,隻見他無措的伸手的抓住了段青寧胸前的半敞的褻衣,嘴裏緩緩溢出綿長的呼吸,像是在極力的忍耐,“很……難受……恩……”

段青寧額角的汗順著他緊抿的唇線拉著時間線緩緩滴落在少年脆弱的眉尖,像砸落在心間的小石,微微蕩漾起的動人的漣漪,一圈圈的泛出甘美的氣息,引人入醉。

岩壁外是寒風惻惻,嗚咽低語,岩壁內是柔情密語,呷語輕歎。隻不過一個是在心思透徹之後的由心生衍而出的甜蜜,而另一個卻是帶著訣別的痛意固執的把自己獻祭,以愛為名以償還為借口懷著濃厚的眷念作最後的告別。

當歡愉在腦海深處乍響,最終緩緩散去的時候,莫絮輕輕呼出一口氣,帶著高?潮的餘韻柔順的軟在那人懷裏,抬起迷蒙的眼,扣了那人探索而下的手,緩緩笑開,“就這樣……進來……”

那些字他明明說的那樣輕,卻好像費盡了一生的力氣。段青寧皺了眉,隻啞聲道,“你會受傷的……絮兒……不要任性……”

莫絮抬手,用食指指尖輕輕刮過段青寧俊逸的臉龐,最終流連在唇角,緩緩抹過唇線,輕抵在中央,微抬身子將已然充血的紅唇輕輕貼上自己的食指,隔著一道微小的縫隙,他低低的帶著央意的說道,“先生……我不怕……”不怕被你傷害,因為這可能將是最後一次,想要深深記住這種痛,然後放開我的執著,讓你不必因為我而困擾,讓你可以去自由自在的愛那個叫做“禦兒”的人……

輕淺的呼吸在唇瓣綻放,段青寧的眼底湧上一抹深沉的狂熱,他任著少年將他推倒,帶著羞意的跨在他身上,滿眼疼惜的看著少年固執的一點點的下壓,一點點的將兩具身子重合,直到自己的灼熱深深埋入少年體內,他才在混沌中猛然回神——這個少年為何總讓人如此心疼?

火光將兩人交纏的身影深深刻畫在岩壁上,似乎隻為了見證此刻少年如瓊花般盛開的雋美。

明眸皓齒,笑靨如花,少年嘴角的弧度永遠是最美的,因為純淨而不染一絲鉛華。隻見他將裹了傷布的右手舉起,耐著侵心的痛,緩緩笑著,指尖輕觸上微涼的木簪,撚轉,輕抽,拔下。

如墨般濃黑的發絲打著圈兒緩緩垂下,再慵懶的散開,恍惚間竟能聞到屬於少年身上青澀卻淡幽的氣息。

“恩……先生……啊……”紅唇微張,少年在他身上低低吟哦,發絲在劇烈的顫動中上下浮動,劃破空中暖暖的氣息,留下一絲奪人心魄的美。

那一夜,他們深深的糾纏,似乎拚勁了全身的力氣。

他是如此的深的撞擊在少年體內,一下一下,帶著跌撞靈魂的力量。他在藥物的迷失間忘卻了一切,滿心的以為時間來的不算太晚,至少他還能去彌補,還能給少年帶去快樂。卻終究沒有看到少年在這些撕裂的痛楚中,揚起的嘴角雖然滿足,卻是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決絕……

佛說:萬法皆生,皆係緣份,偶然的相遇,驀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隻為眼光交匯的刹那。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這終究是命運的定數,當等待變的疲累,彼此錯開的便不僅僅隻是時間,而是一顆自以為可以放開的心。這是對感情的瀟灑,卻何嚐不是對彼此的折磨?

隻是當時的他們都並未看透,自以為的好未必是他人最期盼得到的結局。

破曉時分,身旁之人已經沉沉睡去。莫絮靜靜躺著,任身下的混濁和著血液淫糜的氣息緩緩擴散在空中。回想昨夜荒唐,眼角緩緩泛起酸澀。

這個懷抱很溫暖,他甚至不忍心掙脫,然而,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貪戀回來的溫柔不過須臾即逝,既然已經決定要好好的放他走,便要放的不做一絲留戀。

此後便隻能當那人如陌生人一般,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勉強自己去學會成長,學會舍棄依賴,為莫家,為莫韋做點事……

輕輕呼出一口氣,他小心的拿開圈在腰間的手,顫巍巍的站起來,單手撐著牆壁,忍著身下的不適感咬著牙微微曲腰拾起被蹂躪的一塌糊塗的水藍女裝,輕手輕腳的穿上。

昏暗的天際依舊下著雨,綿綿不斷彷如愁思,剝繭難抽。火光已經滅了,冷冷的堆在一旁。莫絮靜靜看著那人靜謐而恬淡的睡顏良久,幽幽一笑,輕腳走近,俯身為他掖了掖身上蓋著的青色衣衫,啟了唇,無聲說了句——再見,永不相見……

下山的路已經沒有昨日那般難走,隻是下身的不適感卻緊緊跟隨,似乎還殘存著那人身上罌粟一般令人迷戀的氣息。莫絮輕輕嗬出口氣,化在空氣裏升騰起一抹白霧,仿佛迷了人了眼,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不自覺的搓出些濕潤的淚水。

細雨沾衣,他用力眨著眼睛,強自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回頭去望。

身上有些冷,他環臂抱著自己,兀然想起那日去斷峰崖的時候,那人因為看他冷而下意識伸過來緊緊與他相握為他取暖的手,那種暖意一直淌進心底,彌久不散。然而如今,所以的一切隻能如隔霧看花般獨自追憶那些虛幻的往事……

晃晃悠悠的走至山口,他眯著眼仰頭望了望陰沉的天,腦子裏渾渾噩噩的,雨輕輕落在臉上,愈加的將周遭的景物襯著迷蒙。他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天地便是仰著圈兒的在頭頂打轉,一時間竟是分不清哪裏是左?哪裏是右?

他顫顫走了兩步,隨即身子一重,仰頭便就勢倒了下去。意識消退前,他隻記得要趕快走,不能再停留,不能讓段青寧找到自己……

“老頭子……再拿床棉被過來……”身邊傳來蒼老卻慈藹的聲音,莫絮皺眉蹭了蹭身下的軟枕,幽幽醒來。

這是一間簡陋的房舍,牆上的磚瓦因為雨水的侵襲而染上了些許青色,空間有些狹小,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很溫暖,有種家的感覺。油燈照出來的光有些微弱,甚至帶有絲渾濁。門外走進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見到莫絮醒了先是開心的揚起了笑容。

“姑娘醒了?頭還見暈麽?”她走進,扶著莫絮坐了起來。

姑娘?莫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無奈的笑了笑,這才啞著聲音道,“這位婆婆誤會了,我……是男子……”

老婦楞了半響,而後竟是拍著腦門笑歎道,“這位公子對不住了,人老了,看人就不行了……隻是公子你這打扮……”

“不瞞婆婆,我是受賊人迫害,不得已才這麽穿的。”

“怪不得……”

“老太婆……被子拿過來了……”人未到,聲音已經大呼著傳來了。

老婦迎門出去,接過被子,還未走回來便聽著老翁絮叨道,“趕緊的,給人家姑娘蓋上,捂出汗好把燒給退了,我看也是個挺可憐的孩子……”

“呸!你個不長眼的!”老婦笑啐一聲,拉了老翁進屋來,瞧著莫絮說道,“這是公子哥!哪兒來什麽姑娘!”

“啊?公子哥?!”老翁湊近的些許,盯著莫絮上下瞧了瞧,搖頭晃腦的說道,“這可不像!沒想到男子也能長成這樣啊!哈哈!可比咱們家二虎強多了!”

老婦笑笑,走過來將棉被再鋪了一層再莫絮身上,拍了拍他身上厚實的棉被,抬眼關愛道,“你今晚在這兒安心睡一晚,等明兒個燒退了再走也不遲,過會兒,我去給你端碗粥來!”

“這位婆婆,老大爺,很感謝你們救了我,日後有機會莫絮一定會湧泉相報。可是,今日我不能再久留,隻望你們二老可以借我一套幹淨的衣衫,我需要馬上趕路。”莫絮撐著身子欲站起來叩首作揖。落難之時能得遇這樣心地善良的好人家,他由衷的感謝著老天總算待他不薄。

“哎呀,你這孩子,無端端的謝什麽!你堅持要走定然有你的理由,我們也不攔你……”老婦趕緊扶住莫絮,對著站在一旁的點著頭表示讚同的老翁指示道,“老頭子,你去拿給他吧……”

“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