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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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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所有娛樂版麵的頭版頭條都是同一個內容。

“新銳偶像駱丘白與留白娛樂ceo祁灃深夜密會,共同出席星輝十五周年慶典,舉止親密,形似戀人?!”

驚悚的標題配上大紅色的粗號字體,足夠吸引眼球,各大頭條也在醒目的位置放了兩個人的合影。

照片中駱丘白一身白衣,與一身黑衣的祁灃攜手從黑色奔馳車裏走下來,卻因為不小心跌倒,而被祁灃摟住了後腰,鏡頭正好捕捉到兩個人對視的一刹那,猛的看上去還真是有點暗送秋波,欲語還休的意味。

“……祁灃先生公開表示,隻帶駱丘白一人參加《樂動全球》總決賽的宣傳,是因為對他另眼相看,並暗示駱丘白就是他心目中的冠軍,詳情請見今日快報……”

“千萬代言,重金力捧,《樂動全球》決賽第一期現場觀眾爆料,祁灃曾為駱丘白不顧身價,現場拉票,視頻請點”

……

網上這種帖子和爆料層出不窮,駱丘白和祁灃在晚宴上走紅毯的鏡頭,全都人製作成了gif圖片,慢鏡頭裏,兩個人或親密耳語,或眼波流轉,按照網上一些小姑娘的說法,這叫“滿滿都是jq”,雖然駱丘白也不明白jq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自從駱丘白洗掉一身的汙水,隨著《殘陽歌》的二次播放和如火如荼召開的歌手大賽,甚至還有一係列的廣告代言,駱丘白的人氣水漲船高,也迅速聚斂起一大票粉絲,甚至還把以前冷冷清清的“駱水之濱,丘山霜白”的貼吧搞得紅紅火火,如今網上曝出這樣的新聞,吧裏自然也炒得沸沸揚揚。

其中有兩個帖子最為火爆,被管理員直接加精置頂。駱丘白隨手點開一個,主樓裏隻有一張gif圖片,正是駱丘白隨手摘了一朵玫瑰花遞給祁灃的畫麵。圖片裏,兩個人的動作非常慢,所以每個表情都被鏡頭記錄的清清楚楚,祁灃在接到玫瑰花的一刹那,先是一愣,接著耳朵露出了古怪的紅暈,嘴角不受控製的翹起,此時此刻看上去笑的幾乎是害羞了。

樓下是幾千條回複,大部分都在尖叫著:嗷嗷!祁少爺萌死了!!

以前看報道以為他是個麵癱死魚臉,沒想到竟然會!害!羞!臥槽,這絕壁跟小白真愛了!

難道這就是溫柔弱氣明星攻x冷麵嬌羞強受的現實版嗎?!

ls自重!休要逆我西皮!小白萬年底層,傲嬌羞澀攻才是真絕色!!!!

駱丘白看的一口水噴出來,把整個屏幕都弄濕了,旁邊的團團“呀”了一聲,抱著一隻比他還大的小黃雞在床上滾了一下,短手短腳的爬過來到駱丘白身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似乎在問爸爸你怎麽了。

駱丘白把小家夥抱在懷裏,自動忽略掉“萬年底層”這四個字,指著屏幕上祁灃的臉說,“瞧瞧你媽,真是閉月羞花,嬌俏可人,哈哈哈……”

“唔啊……?”小家夥眨了眨眼,雖然聽不懂爸爸在說什麽,但是怪叔叔跟媽媽原來是一個意思呀?

駱丘白笑了半天繼續看帖子,相比較那日在宴會上跟祁灃公開亮相時的緊張和擔憂,他現在反而看開了,雖說一個男人總是跟同性緋聞扯上關係,怎麽看都覺得怪異,但是就像鄭淮江說的那樣,如今是個男色時代,多少明星都上趕著賣腐,偶爾為之也無傷大雅,隻要沒有切實證據,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更何況……相比較之前那種遮遮掩掩的心態,如今正大光明的爆出來,反而讓他覺得特別……暗爽。

隨手點開第二個帖子,前幾樓還和和氣氣,到了中間一幫人竟然吵了起來,駱丘白退出去一看帖子名,當即腦袋上有點冒汗,原來所謂的各派西皮黨竟然打起了口水戰。

孟駱黨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有一種真愛叫相忘於江湖,葉駱黨表示不服,戲裏戲外假戲真做你們比不了,祁駱黨更直接,槍口統一對外,大罵:相忘江湖你妹,假戲真做你大爺,你們這些男小三,休要挑戰我大房地位!

這話直接逗得駱丘白眼淚都笑出來了,躺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趴在他肚子上的團團也不知道爸爸在笑什麽,總之爸爸笑他就開心,胖乎乎的小爪子揮來揮去,嘴裏高興的“唔啊唔啊”個不停。

這時候祁灃正好拿著公文包從樓上下來,看到沙發上笑成一團的父子倆,走過去拿起他的電腦一看,當即臉色黑了一層。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些網絡暴民一點素質也沒有。”

“沒有啊,我覺得說得挺好的,不信你看這個。”駱丘白笑著聳了聳肩膀,湊上去指著屏幕說,“人家叫你大房哎,妥妥的正宮,真是慧眼識珠。”

祁灃冷著臉瞧他一眼,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我看是有眼無珠吧?”

孟良辰、葉承那幾個,有資格跟他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相提並論嗎?還用正宮這麽惡心的詞語,他一點也不介意用小號披馬甲告訴他們,他跟妻子到底誰才是正宮。

說著他隨手又翻了幾下網頁,正好看到駱丘白給他送花的那個gif圖片,當即他的嘴角就沒壓住,笑得有點明顯。

瞧瞧,這才是有水平有智商的網友應該做的事情。

他一抬頭,對上駱丘白的眼睛,當即覺得自己笑得太明顯,這樣會顯得自己對妻子太過驕縱,恃寵而驕,當即又繃住嘴角轉過頭,對著落地鏡係領帶。

駱丘白抱著團團湊過去,拿著團團的小肉爪撲騰祁灃的臉,“喂,大老婆,你笑得好銀=蕩啊。”

祁灃當即嗬斥一句“閉嘴,我根本沒笑。”

接著又反應過來,這話等於自動默認自己成了老婆,這個該死的芙蓉勾。

對上駱丘白控製不住的悶笑,他一隻手夾住團團,另一隻手拽著駱丘白壓在鏡子上,暴躁的吻了一下,像是宣示主權一樣開口,“我才是你的丈夫,搞搞清楚!”

駱丘白笑著舔了舔他的嘴唇,決定不再逗他了,一邊幫他整理領口和領帶,一邊說,“好好,都聽你的,老、婆、大、人。”

祁灃當即皺起眉頭,低頭又吻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被夾在懷裏的團團突然掙紮了幾下,好不容易探出了小腦袋,舒服的“唔……”了一聲。

兩個大人的動作一僵,嘴唇都放了分開。

“唔啊……?”小家夥一臉驚奇的眨了眨眼睛,一歪腦袋似乎在想爸爸為什麽跟怪叔叔,唔不對……應該是媽媽,親在一起。

小孩子的眼睛清澈見底,傻乎乎的沒有任何雜念,被這樣的眼睛盯上,駱丘白有點尷尬,偏過腦袋低咳一聲,忍不住瞪了一眼大鳥怪,怪他教壞兒子。

祁灃癱著臉,伸手就去捂小家夥的眼睛,準備繼續剛才的吻。

誰想到團團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四爪揮舞著,在祁灃懷裏高興地打挺,小家夥軟圓白胖的,力氣還不小,祁灃沒防備差點沒抱住他。

“小兔崽子,你又想幹什麽?”

祁灃跟兒子大眼瞪小眼,就看小家夥扭過腦袋,衝駱丘白伸出了兩隻小爪子,咿咿呀呀兩聲,一副求抱抱的樣子。

駱丘白被兒子的傻樣逗樂了,伸手把他抱了個滿懷,小家夥剛撲到爸爸懷裏,接著手腳並用的抓住駱丘白的耳朵,帶著奶香和鼻涕蟲就湊了上來,學著祁灃剛才親駱丘白的樣子,一下子親到爸爸的嘴唇上,糊了駱丘白一臉口水。

“唔嗷~”小家夥笑的眼睛都快找不到了,包子臉鼓著,因為親到爸爸而高興地手舞足蹈。

“小兔崽子你翻了天了!”祁灃暴躁的嗬斥一聲,一下子把小家夥從駱丘白懷裏抱出來,抬手就拍他的小屁股。

“嗚嗚啊!”小家夥嚎了一嗓子,連眼睛都害怕的閉起來了,結果媽媽打在屁股上一點也不疼哎。

“呀……?”

團團好奇的睜開眼睛,發現祁灃壓根不舍得揍他之後,小手一抓捏到了祁灃的鼻子,高興地咯咯得笑了起來。

祁灃的臉上黑氣籠罩,而旁邊圍觀的駱丘白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駱丘白之前接的那檔古風劇殺青了。

他扮演的二皇子,笑裏藏刀,心思詭譎,是個不折不扣的反派角色。雖然劇本寫得相當狗血,無非就是皇室兩兄弟,一起爭龍椅奪天下,順便搶女人的故事,但是因為製作精良,場景華美,再加上他扮演的角色,最後差一點害死太子兄長,卻為了成全女主的愛情,甘願被萬箭穿心射殺在城樓之上。

這種癡情又絕情的男二號,永遠是廣大女性受眾心裏的朱砂痣,電視劇剛一播出就穩坐收拾冠軍的寶座,為他帶來了大筆的人氣,而他演而優則唱的那首片尾曲《舊夢》也榮登各大月度排行榜的前三名,再加上他與祁家大公子撲朔迷離的緋聞,一時間他的風頭簡直比一些大牌巨星都要強勁幾分。

隨著新戲的大受好評,他在《樂動全球》總決賽的人氣榜上也是一路飆升,因為他獨特的聲線和留白娛樂的力捧,他也成了奪冠熱門人選之一,在積極為即將到來的比賽準備的期間,鄭淮江幫他敲定了跟韓昭的新電影片約。

經過上次在宴會上的初次見麵,駱丘白確信外界說的一點也不假,韓昭的確是個脾氣非常古怪的人,說風就是雨,讓人很難摸清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再加上,祁灃上次因為這事大吃飛醋,又當著韓昭的麵毫不客氣的把他拽走,可以說,駱丘白並不指望韓昭還能願意選他,也沒有那麽強的進取心,一定要演他的電影不可。

為此他跟鄭淮江說過一次,結果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你笨你還真不聰明,你現在手頭上還有比韓昭牌子更大的導演片約嗎?”

“你之前不是給我好幾個劇本嗎,我看了看,有一兩個還是不錯的,沒必要非得選什麽國際大咖。”

“那幾個劇本都是電視劇,唯一一部電影還是恐怖片,劇本寫得再好也給你帶不來多少人氣。”

說到這裏,鄭淮江頓了一下,語重心長的看著他說,“駱丘白,你現在的路子剛剛走順,《殘陽歌》已經把你帶到了很高的位置,要票房它有了,要影響力和口碑它也足夠了,電視劇你接著這幾個都算是一線了,你現在缺的就是一座獎杯,懂不懂?”

“出名要趁早,你都快三十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那些前途未卜的電影上,不如穩妥一點,跟韓昭合作,哪怕他的脾氣古怪了一點,拍電影不過就是幾個月的時間,你覺得他有那麽多功夫跟你一個半吊子明星攙和嗎?“

他這一說反而讓駱丘白覺得自己神經緊張了。

韓昭的態度雖然奇怪,但是有些藝術狂人待人接物上麵或許還沒有他有禮貌,更何況……他不得不承認,韓昭的劇本非常的吸引他,他很想挑戰一次。

這麽一想,他倒是釋然了,把簽約的事情交給鄭淮江處理之後,沒幾天他就被通知去攝影棚拍定妝照。

再次見到韓昭的時候,他的氣色仍然不好,臉色甚至比第一次見麵還要蒼白幾分。

他穿著一件咖啡色休閑西裝,嘴裏叼著一根煙,正拿著劇本跟工作人員說著什麽,遠遠看到駱丘白走了過來,笑著挑了挑眉走了過來。

“二皇子殿下,好久不見。”

他一開口就是駱丘白剛剛上映的那個電視劇裏的稱呼,駱丘白禮貌又帶著疏離的笑著打招呼,“韓導演說笑了,這稱呼我可擔待不起,以後還得靠您多多指教了。”

韓昭吐了一口煙圈,咳嗽了一聲,笑著挑了一下嘴角,“也對,上次見麵你走的那麽匆忙,好多細節沒有說到,是要好好指教一下。”

“說起來,上次我還想宴會散席之後再找你聊一聊,結果從你走了之後,就沒看到你人,你沒參加舞會嗎?”

提到上次的辭別和“舞會”這兩個字,駱丘白非常的尷尬,不過他不願意跟韓昭多說什麽,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笑著說,“哦是嗎?那大概是您沒看到我吧。”

韓昭又咳嗽了幾聲,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不過也沒有糾纏這個問題,隻是笑了笑。

兩個人之間陷入了沉默,韓昭不說話是為什麽駱丘白不知道,反正他是懶得說,這種事情多說多錯,還不如不說。

幸好這時候,化妝師來了,要帶駱丘白去隔壁的更衣室,他趁機結束了這次的對話,轉身跟著化妝師離開,再次聽到背後韓昭的幾聲咳嗽。

相比較於之間繁雜厚重的古裝劇,又是戴頭套又是穿鎧甲的,《盲音》這個現代劇的扮相則輕鬆了很多。

駱丘白的頭發很軟,不太適合沈川這個犯罪心理學專家的造型,所以化妝師把他的頭發剪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一對形狀好看的耳朵。配上鐵灰色襯衫和筆挺的西裝褲,再加上一副金絲邊眼睛,就算是完成了。

這樣的裝束跟駱丘白平時的打扮也沒什麽太大分別,可是氣質卻瞬間改變,效果出奇的好。

他抄著口袋立在聚光燈下的時候,一雙丹鳳眼,眼角微微挑起,看起來其實是有一點勾人的,但是配上那副薄薄的鏡片,亮光一閃,瞳孔淩厲深邃,嘴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禁欲、睿智又……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邪惡,就像一塊有棱角的玉石,散發著光澤,可是觸碰的話就感覺到了鋒利。

現場不少人拍手稱讚,不少小姑娘更是忍不住笑著說,“沒想到丘白平時看著溫溫吞吞的,還能穿出這種感覺,真是絕了。”

旁邊的韓昭盯著駱丘白看了很久,嘴角勾起一抹笑,那雙狹長的眼睛半眯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走到駱丘白跟前,近距離的看他的臉。

兩個人站在聚光燈下,打光板一打,中間的位置明亮刺眼,周圍的任何角落都陷入了黑暗。

韓昭的目光銳利,從他的眼睛看到嘴唇,像是把上次見麵沒有來得及看完的部分全都看個清楚。周圍人不知道導演在搞什麽,駱丘白就更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心裏不悅,直接摘下眼鏡,半眯起眼睛。

那雙本來溫潤的眸子刹那間猶如利刃,刺目的讓人不敢直視,手中的眼鏡被他扔到一邊,他扯了扯緊緊扣住的領口,像是終於從束縛中被釋放出來一般,往前走了一步,竟逼得韓昭微微退後。

他壓低聲音冷笑一聲,“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湊上來是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

這是《盲音》劇本裏的一句台詞。

故意壓低的聲線像粗糙的砂紙打磨玉石,穿耳又讓人後背發麻,他的聲音一點也不高,甚至像悄悄話一樣,但是現場太靜了,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一刹那間愣是害怕的打了個哆嗦,眼裏閃過不敢置信。

初次見到駱丘白的人都知道他的聲音悅耳,但是從沒想過他的聲音也可以這樣邪惡……

就像是被蠱惑一樣,讓人仿佛真的看到了駱丘白隱藏在心理學家外殼下那個邪惡猙獰的二重人格。

現場一時間靜的落針可聞,韓昭是距離駱丘白最近的一個,他愣了一會兒,接著眼睛裏閃光無法掩飾的亮光,半天之後才大聲笑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彼此的距離說,“丘白,你可真入戲。”

駱丘白故意說這句台詞,其實就是為了影射韓昭,顯然韓昭肯定是聽懂。

於是他便收起臉上淩厲的表情,輕鬆的笑著說,“如果不敬業一點,怎麽敢跟韓導演合作呢,您說對嗎?”

他笑著開口,剛才那種壓迫神經一般的邪惡感覺就像餘煙一樣飄遠,他的聲音還是微啞動聽的,好像剛才隻是一場錯覺。

現場所有人這時候都回過神來,沒人主要到兩個人的劍拔弩張,紛紛稱讚叫好。

韓昭收回放在駱丘白身上的目光,臉色卻似乎更蒼白了幾分,笑著大手一揮,“夥計們,開工吧。”

說著他轉身就走,駱丘白在原地長舒了一口氣。

所謂定妝照,其實並不複雜,特別是現代劇的定妝照,不牽扯故人的言行舉止,擺起pose來就更加容易輕鬆,拍照期間,韓昭沒有再用那樣讓人不舒服的目光看駱丘白,這讓他輕鬆不少,又換了幾身衣服,工作順利進行,隻不過到了收工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忙了一整天,劇組收獲頗豐,駱丘白從化妝室裏卸完妝走出來的時候,現場的工作人員已經都走了。

攝影棚裏黑漆漆的,駱丘白給祁灃掛了個電話,給他說了自己的位置之後,祁灃說一會兒來接他,於是他收拾完東西就往外走。

經過拍攝空地的時候,隱隱注意到角落裏透著點亮光,還傳來若有似無的咳嗽和悶哼聲。

這時候劇組下班了,連打掃衛生的大娘都走了,誰還會留在這裏?

駱丘白有點疑惑,正琢磨著要不要過去看看的時候,角落裏的咳嗽聲更加劇烈了,然後就聽“砰”一聲響,像是重物墜地的聲音傳來,接著連咳嗽聲都沒了,黑漆漆的攝影棚裏一時間陷入死寂,多少有點嚇人。

駱丘白想了半天還是走了過去,亮光很微弱,他看不到角落裏到底是什麽人,小聲地問了一句,“喂,那個……你還好嗎?需不需要幫忙?”

那邊沒有聲音,駱丘白有往前走了幾步,腳下突然碰到什麽東西,把他嚇了一跳,拿出手機一照,驚得他睜大了眼睛。

韓昭?他這是怎麽了?

駱丘白本來並不想多管閑事,特別是他已經打定主意除工作以外,離韓昭這個怪人遠一點,可是現在眼看著之前工作時還好好的一個人,突然栽倒在地沒了聲音,就算是陌生人也得伸個手吧?

這麽一想,他揉了揉額角,暗歎自己倒黴,彎下腰拍了拍他,“韓導演,韓導演?您沒事吧?”

這時候跌在地上的韓昭總算是有了點反應,他接著駱丘白手機的亮光認出了他,劇烈的咳嗽幾聲,“哦……是你啊。”

駱丘白一看他還能說話,應該問題不大,扶著他坐到椅子上,又摩挲著打開了攝影棚的燈。

白熾燈下,韓昭本來就想吸血鬼的臉更加沒有半分血色,他始終蜷縮著腰,似乎很痛苦的樣子,跟之前尖銳古怪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生什麽病了,身上有藥嗎,我給你找點水來。”

“沒事……咳……咳咳,老毛病了,不用吃藥。”韓昭擺了擺手,靠在椅子上終於舒服了一點。

“你這是什麽毛病?怎麽還能從椅子上摔下來?”駱丘白問。

韓昭的臉色變了變,狹長的眼睛裏有複雜的亮光閃過,接著又被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覆蓋,“不就是感冒唄,上呼吸道了,咳嗽起來震的胸口都疼,一個不小心就摔下來了。”

“感冒也叫老毛病?”駱丘白越想越覺得這個人嘴裏沒實話。

“每個月都感冒好幾次怎麽不叫老毛病?”韓昭咳嗽了幾聲,捂著胸口,“哎呀被你看見這種疑難雜症,真是太丟人了……”

駱丘白見不得傷患,不管是曾今因為癌症死去的父親,還是原來經常心絞痛的祁灃,看著韓昭麵無血色的樣子,對他的排斥感也少了一點,嗤笑一聲,“是啊,這可真是大新聞,大名鼎鼎的韓導演,竟然身患感冒這麽‘嚴重’的病,不知道爆出去媒體能給我多少錢呢。”

韓昭笑了笑,目光緊緊的鎖在駱丘白身上,過了半天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你現在跟我說話,我就覺得比剛才好受多了。”

駱丘白抬手看了看表,馬上就到跟祁灃的約定時間了,也沒在意韓昭說了什麽,從包裏翻了半天翻出一盒上次帶團團看病時,醫生給開的小兒感冒衝劑。

“一天三次,一次一袋,挺管用的,你試試吧。既然你沒什麽事就好,我先走了。”

韓昭半眯起眼睛,臉色不太好,“你怎麽隨身帶著小孩兒的藥?”

“哦,這是我兒子的,不過就是藥量少一點,你加大劑量應該也管用。”

“你有兒子?”韓昭皺起眉毛。

駱丘白笑了笑,“怎麽著,劇組規定演員不能有孩子嗎?”

說完這話,他的手機就響了,他一看號碼對韓昭歉意的點了點頭,走到遠處接了起來。

“我到了,你從後門出來吧。”

“喲,大老婆你速度很快嘛,今天不用加班啊?”

祁灃在那邊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我都到門口了,你現在問我這種問題不覺得很多餘嗎?”

“快點出來,剛才張嬸說兔崽子在家裏跟小白打架,壓在小白肚皮上就耍無賴,連奶都喝了,正要人回去哄呢,真是蠢透了,真隨你。”

駱丘白一想到兩個小家夥扭成一個球的樣子,憋不住笑出了聲,“連隻貓的名字都記不住,也不知道誰蠢,人家不叫小白,有個好聽的閨名叫灃灃好嘛。”

在大鳥怪要暴躁的時候,駱丘白趕緊掛上了電話,走向身在暗處的韓昭說,“韓導,我先走了。你都生病了,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著他揮了揮手就要往外走,韓昭卻伸手攔住他,咳嗽一聲似笑非笑的說,“之前正好想跟你聊聊劇本的事情,正好現在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他的胳膊帶著高熱,像是發燒了,不過駱丘白並不願意在私人時間處理公事,更何況大鳥怪還在門口等他。

“抱歉,有人在等我了,韓導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就當今天的賠罪。”

說完,他禮貌的笑了笑,徑直走出了攝影棚,沒有再看韓昭一眼。

最近駱丘白和祁灃的緋聞炒得甚囂塵上,雖然不像之前的“三角戀”傳的那麽聲勢浩大,但是因為兩個人以前就有點貓膩,再加上孟良辰之前出櫃時說的那些話,讓駱丘白的性向一直成謎,這條緋聞的熱度也因為他的人氣持續升溫。

為了避嫌,祁灃把車子停在離攝影棚很遠的一處小樹林裏,他還換了原來的賓利和奔馳,隻是開了一輛最普通的別克。

兩個人在路上買了點東西,到了山下臨近別墅群的地方遇上了紅燈,祁灃突然開口說,“明天公司有事,我要去一趟新加坡,可能大後天才能回來。”

“大後天?”駱丘白驚訝的挑了挑眉毛。

因為後天就是《樂動全球》總決賽開場的日子,如果祁灃大後天才能回來意味著他就要錯過比賽了。

駱丘白倒沒有介意祁灃必須要來看他比賽之類的,反正又不是女人,因為工作跑來跑去再正常不過了,隻不過稍微有點遺憾罷了。

“怎麽突然想著這時候出差了?”

“收購地皮的事情,新加坡有一塊土地要拍賣,我必須得去看看。”祁灃握著方向盤,想了一會兒又沉聲說,“比賽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現場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有我沒我都一樣,按照你的網絡票數,隻要沒有大問題,前三應該沒有問題。”

拜托……我一定也不關心名次,我關心的是不能跟你並肩走到比賽最後。

駱丘白在心裏吐槽一句,沒好意思直接開口,畢竟這事一旦說出來就顯得十分矯情,什麽“不許出差,我就要你留下看我比賽”之類的話,他想起來就一身雞皮疙瘩,自己都抖了抖。

“嗯,我知道,那明天我送你去機場吧,順便早上給你做煎蛋。”

祁灃一看妻子竟然完全沒有提自己不參加演唱會的事情,臉色當即不太好看。

他的妻子一定覺得他不重要,這種事情竟然不知道開口,原來撒嬌的本事一定也不遜色蠢兒子,現在讓你開口了你又不說了,難道你不知道隻要你開口我就會留下嗎!?

駱丘白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生氣了,隻見祁灃冷哼一聲,綠燈亮起時,突然踩下油門,車子直衝出去,七轉八拐的往山上的別墅群開。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家門口,他突然把車停在一家便利店門口,戴上墨鏡徑直打開車門。

駱丘白搞不明白他想幹什麽,趕緊叫住他,“你要買什麽去?”

“安=全=套。”

“……”駱丘白被狠狠噎了一下,當即臉上有點掛不住,“家……家裏不是有嗎?”

“我要出差了,不夠用。”祁灃撂下這話,癱著臉直接甩上了車門。

駱丘白琢磨了半天,才研究明白大鳥怪的意思是:我明天要出差了,今天必須做個夠本,但是家裏剩下的不夠我用的,所以我現在要去買。

駱丘白一口血卡在喉嚨裏差點嗆死,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你他媽想做,我還不想配合呢!

心裏雖然無語,但是車子停在這裏也夠顯眼的,駱丘白坐到駕駛座上,剛把車子挪到角落裏,準備下車透透氣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竄出一群狗仔隊,對著他就是一通狂拍。

駱丘白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幾十個麥克風和錄音筆就遞到了他的麵前。

“駱先生,請問您對網上曝光的事情怎麽看?”

“什麽曝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好麽,駱丘白哭笑不得。

“網上爆料您已經有一個將近一歲大的兒子,請問是真的嗎?”

“孩子是您親生的還是領養的?可以具體談談嗎?如果是親生的,請問孩子的母親是誰?”

“網上視頻爆料,您左手無名指上佩戴者一枚戒指,請問這是好事將近的意思嗎?”

“您的戀人方便透露嗎?既然戒指有了,孩子也有了,會奉子成婚嗎?”

……

連環炮似的問題像潮水般撲麵而來,駱丘白整個人都懵了。

團團的事情是怎麽爆出去的?他一直很小心,從沒有把戒指在任何鏡頭前佩戴過,這些記者又是怎麽發現的?今天一直在忙著拍戲,網上爆料他都還沒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一刻,駱丘白腦袋嗡嗡的響,最大的奢望已經不是解決這些記者,而是盼望著祁灃這時候千萬不要出現湊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粗長吧誒嘿嘿嘿,腆大臉求表揚~\(≧▽≦)/~

評論均乃酷愛醒醒啊幹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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