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哲是傻瓜

藍天哲是傻瓜。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了氣來,熟悉的嬰兒香味好聞的殘留在鼻尖,仿佛如一劑救命的良藥倒在我掏空的軀體。

我蒼白著臉,虛弱的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一頭火紅色印入瞳眸。

“哲….”

“不要說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為什麽,還要留在我這麽可惡的人身邊?

難道你不知道,對我越好…我就隻會越覺得對不起你嗎?

眼淚霎時吐掉落的珠子般拚命的滑落,我用盡一生的力氣去推開了他,自己因為慣性摔到了地上,撞到了牆角的一頭,頭狠狠的撞到了牆角邊,我痛苦的皺著眉頭,手裏死死的握著那瓶藥。

哲不敢相信的望著我,咖啡色的眼眸帶著豆大的鑽石般閃亮,火紅色的頭發悲涼的在風中輕楊…

他….哭了….哲…他哭了…

我躺在地麵,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痛苦都掩埋,“我,不想去醫院…哪裏都不要去,所以,不要逼我去醫院好嗎?”

我不要再次聽見….醫生那份報告殘忍的打敗我….所以…不要帶我去醫院….

“希月…”

藍天哲張了張口,他慢慢的朝我走來,蹲下,然後擦幹眼淚給我一個笑容,“傻瓜,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下次不許這樣了哦!讓我看看摔到哪裏了。”

他輕輕的將我扶了起來,溫柔的檢查著我的傷口。

“這裏痛嗎?有沒有撞到腳?”

“…”

“不痛嗎?那頭呢?我剛剛看見你撞到了頭,有沒有流血?”

“…”

“沒有呢,你的背痛嗎?要不要擦點藥水?”

我的淚水一下彪的越來越厲害,頭腦的意識也清醒不了,感動的淚水隨著搖頭的動作不停的掉。

我嗚咽的求他,認真的祈求他,“我沒事,哪裏都沒事!我不覺得痛,但是我覺得我很可惡,可惡的要死了,總是害哲這麽難過,總是害哲為我擔心….”

甚至連桎汀也傷害了,哲!我想對你說桎汀喜歡你,她喜歡你!

聲音在心底不斷的嘶喊,我和哲就維持著這樣一個姿勢。

許久過後,我哭完了,幹了幹眼淚,有些開玩笑的對他說,“你知道嗎?哲,就在剛剛,我以為我要死了。”

“不會的。”

哲的聲音輕輕的,好像在跟我說,又好像在告訴自己,他搖了搖頭,再次向我保證到,“希月不會的。”

我的身體一怔,看著藍天哲再次說道,“放心不會的。”

“哲….”我難過的低下頭,眼淚就像掉線的珍珠拚命的落下,“就算你這樣說也是沒用的,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死的。”

“不會的!”

哲忽然大聲的向我吼了起來,他生氣的將我擁進懷裏,眼淚流進我的發絲,“希月,你不會死的。什麽爛詛咒去他媽的狗屁,全是騙人的!你要相信你會活著,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即使….”

他欲言又止,眼神黯淡了下去,“即使不在我的身邊也沒關係,我隻要你活著….開心的活著,快樂的活著,幸福的活著!希月,你答應我你一定要活著!”

“……”

“希月,告訴我你會好好的活著。

我低著頭重複著藍天哲的話,底氣非常不足,“我一定會活著…”

確切的說,我覺得我不會活著…

“傻瓜。”

我抬起頭,淚水滿麵的望著他,“哲,為什麽你總是對我這麽好?”

我擦了一下淚水,抽泣了一聲,“哲不是已經知道我喜歡的人不是你了嗎?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好?”

他怔了一下,隱藏著暗淡的光芒,“因為我喜歡希月啊。”

“傻瓜”我不滿的對著他叫,“說我是傻瓜的藍天哲自己才是傻瓜,明明被傷害還要去喜歡那個人的!傻瓜傻瓜!大傻瓜,嗚——,藍天哲是大傻瓜。”

“好了,小烏鴉。”

藍天哲摸了一下我的頭,寵溺的為我擦幹淚水,然後將我溫柔的抱了起來。

從前我認為天空總是殘忍的,因為你在絕望的時候總會來一場暴雨淋濕你的頭腦,讓你本來就不好的宿命來的更絕望更黑暗一些。

但是現在我卻認為,天空其實還是美麗的吧,因為可以再你絕望的無法自拔的時候,會有人在背後悄悄的關心著你。

走出藍櫻高校,在廣場轉角的一處,不經意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褐色的長發披在她的身上,眼眸像是布了一層悲傷….

我滿足的閉上眼睛,手中一直緊緊抓在手心的藥瓶卻鬆開了,仿佛與命運在告別一般,這次真的永遠要離別了。

才發覺,在這個世界上,我可以傷害著所有的東西,也可以丟棄所有的東西,卻不能失去桎汀和哲。因為在丟棄所有的東西之前,我早就沒有了那顆銀灰色的十字架,這樣來說,何來丟棄?

藍天哲抱著我放入他的車裏,小心翼翼的將副座位降低。我安靜的躺在前座上,看著他飛快的坐到我旁邊,發起馬達,以最快的速度順風而行。

猛風強烈的拂過我的麵容,陽光跟隨著車位不停前進,刺眼的令我閉上眼睛。胸口上的十字架霎時黯然無光,微茫的像是…死去了…

車外還是日星高照般詢麗,每棵樹的縫隙都透露著光芒,草坪上的那顆高大梧桐樹上,所有的果子都不見了,隻剩下一片孤零零的葉子,哀愁的等著下一次與果相遇。

幾朵梧桐花印著光芒飄落,落得這麽哀傷,孤獨。

當我再次醒來時,已經發現我回到了尚家,藍天哲已經走了,坐在我旁邊的是桎汀,那個昨天才被我傷害過的朋友桎汀。

她見我醒來後,緊張將我抱著,哭的稀裏糊塗。

“嗚—,對不起!希月,我那天不應該那麽說的,我不是故意的!嗚嗚,我不知道你會為了懲罰自己而不吃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桎汀…”我低聲的打斷了,將她放開我,仔細的為她擦淚,“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你要守護的是你喜歡的人,如果他失去幸福你會比任何人都痛。所以,昨天的事….我知道的。”

“嗚—,可是….可是我讓你的病加重了啊!嗚嗚嗚,希月,你知道嗎?”桎汀哭得很凶,她抽泣的拉著我的手,“不是昨天!希月,你這次昏睡過去五天了,整整五天!嗚嗚嗚,我好害怕——!”

轟——

不是昨天!希月,你這次昏睡過去五天了,整整五天——

我,昏睡過去五天了?這麽說…

“還有一個星期,就到7月21了…”

我幹澀的開口,臉色蒼白的望著空氣,房間裏滿滿都是我悲涼的聲音,“原來,隻有一個星期而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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