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的友情

悲涼的友情。

?放學的叮鈴在我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打響,我站起身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下一秒是表情僵梗。

前麵的佐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從我這個角度看,他的眼眸是望著外麵的,藍色的碎發亮著一抹說不出地悲傷。雅紅著眼望著他,那頭如海藻般漂亮的頭發帶著一抹令人心疼的憐惜。

這樣的場麵…明顯的告訴我,他們談過話。在我睡著的時候,談過話….

心,忽然猛烈抽痛。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卑鄙的人,搶走了雅最愛的人不止,就連知道他們談過話我都會心痛成這個樣子。

吃醋嗎?是吧,又或者。吃醋的同時,我是不是也要堅強的拜托離我隔著幾張桌子前的女孩,希望她可以好過一點?

窗外,一大層的淺金色光芒散了進來。

我摸著胸前的銀灰色十字架,帶著一抹淺笑。

胃部的一股劇痛毫無預兆的傳來,頭腦傳來一片暈眩,我扶著桌子,忍著想要嘔吐的衝動。

“你…”

佐夜的聲音帶著驚訝融入空氣,我平穩著急促的呼吸,兩手撐著桌子,遲遲沒有等到一股力量跑到我的身邊。

而他沒有跑到我身邊來扶我的原因竟然是,背後的少女帶著懇求一般的態度將他拉住,接著他的身體一震,便沒有了動作。

我盡力的退著鼻子泛起的酸意,告訴自己佐沒有來到我的身邊完全是因為他不知道我的痛,感受不到詛咒應驗時的撕心裂肺。

我其實很想大聲的哭著對他說:我很痛,我的胃很痛,痛的我快要死掉了,如果我死掉了怎麽辦?

然而出乎自己意料的,我沒有。

我抬起頭,站在角落的一端脆弱的望著他們。這樣的一副場景似乎被定格住了,我們三個就站在教室的三個定點處,佐望著我,雅望著他,我望著他們,彼此沉默不語,眼簾隻容得下自己在乎的東西。

良久。

佐的瞳眸從悲傷漸漸轉化為孤傲,他沒有再看我,而是繞路走出了教室,那樣的背影充滿著令人著魔的窒息。給我留下一層孤寂的氣流,就那樣插兜走了。

慢慢的,我將眼睛的方向對著再也不想麵對的人,雅。

她也在看我,黑如珍珠的眸子帶著冷意,不屑。她轉過身,向門口走去,聲音帶著病毒般的傳入空氣,她說,“你不會幸福,因為你是注定命運悲慘的可憐公主。”

說完後,人就消失了,連同回憶一起消失了。

不知道為什麽,胃部竟然不痛了…

不痛了嗎?是因為它不及心髒來的要痛吧….

我滄桑的展開了笑容,眼淚卻從眼眶流出。

窗外,那一顆大大的櫻花樹不知道什麽時候掉落了這麽多的櫻花,凝成了一片粉紅色的櫻花海,在空中漫天飛舞,爛漫的令人陶醉。

窗前,一個嬌小的影子悄無聲息的站在我的身後,守望著我。

我沒有回頭,視線依然在窗外的那些美麗的櫻花上。

我突然笑了,笑容就像雙生花一般得微涼,“其實,雅說的是事實呢。”

眼淚啪嗒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我張開了口,就連聲音也是帶著哭泣的味道,“我確實本來就是一個不幸的人,媽媽和爸爸給了我命運,我卻不能做著操控它的主人。

桎汀,你說這是不是很好笑?”

“……”

啪嗒——

“剛剛我還在想,教室裏的我們三個可以形成一幅畫麵,用照相機拍下來肯定很美,因為那時候的佐,他的眼裏就隻有我,隻能看到我而已。”

“……”

“然後我就會很開心….因為感覺…感覺他的世界隻有我了最愛的在乎的擔心的開心的幸福的全部都隻有我了….”

“……”

“希月。”

我轉過頭,桎汀的眼睛如核桃一般得腫大,失去了人魚貴氣的美,精致的臉麵帶著一種從來不會向我流露出的眼神——恨。

瞬間,我驚訝的望著她捏緊拳頭的手。

“桎汀….”

“希月,尚希月!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桎汀的眼瞳帶著眼淚燃燒著火把,她憤怒的等著我…

她的痛苦帶著及其痛恨的哽咽,“你說剛剛教室的你們三個形成一幅畫麵,用照相機拍下來會很美。”

“是,我承認是會很美!但是你錯了,剛剛教室裏不是三個人!是四個人!藍天哲那個笨蛋就像白癡一樣站在門口望著你,他就在身旁不遠的兩米處!希月,緊緊兩米而已!為什麽你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是不是要把他完全的抹殺掉你才能甘心?”

我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晃動了一下,“你說…剛剛哲他來過?”

“你看不見是嗎?好,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能看見他?為什麽你不會覺得對不起他?”

啪嗒——

我讓愛我的人受到傷害了。

剛剛我為不能操控命運而好笑,是因為我根本不配得到這個資格!

那現在呢?不能操控命運的話就連哲也不肯放過了嗎?既然這樣,為什麽會有這種資格令他為我傷心?

我自嘲的開口,聲音哽咽,“是啊…為什麽?”

桎汀突然對我大吼起來,眼眶是紅的,“那是因為你的眼裏一直都隻有夜!你從來都不知道,你令哲有多麽難過!”

她擦了擦眼淚,她轉過身子,好像不想在看到我。

“我最討厭希月了,現在隻希望希月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啪嗒——

眼淚再次掉落地麵,清脆的響起優美的音色。

砰——

隨著教室的門被大力的關上,我和桎汀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那麽遙遠了。

我紅著眼望著關上的門,輕輕喃到。

傻瓜,不是四個人。是五個人,我們悲哀的五個人。

腳步聲無情的消失在了空氣中,狂風從窗子裏吹了進來,吹散了我的頭發,吹幹了我的眼淚,也吹幹了….我的所有….

砰嗒——

我倒坐在冰涼的地麵,依靠著牆壁。

胃部的疼痛猛烈的我想要嘶吼,可是我叫不出,我所有的力氣都去迎接了我的災難,一個失去所有的災難。

頸脖上的十字架冰涼的仿佛一道光亮的刀法,照亮了我遍體鱗傷的身體。

胃部的劇痛無法麻痹,好像刺痛的出血了。流到了空氣中,變成了一片片鮮紅的顏色。我似乎聞到了難聞的血腥味,嗆得我一陣幹吐。

我困難的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藥,那是佐給我的藥,可以止痛的藥。

可以無論在什麽止痛也還是會痛的是嗎?

既然這樣,不如不要。

靠在冰涼的牆壁,我將藥瓶捏的死死的,任由著胃部抗漲的痛意,緩緩的倒在了地麵中….

淚如雨落,卻悄然無聲….

看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