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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True Or False(3rd)
“這樣行不行?”一吻作罷,顧清和捧起他的臉,“小心眼兒的家夥,不就是想要這樣麽。使小性子也得注意點形象,知道麽,你剛才活像個吃飛醋的潑婦。”
他倒教訓起自己來,嚴冰語垂下睫毛,神情有些哀戚,“是啊,我失態了,在你麵前都要注意形象,還真是失敗。不過我本來就是這副德行,你愛看不看,不喜歡的話我也改不了,大不了就把我甩了,但是房子說好是我的。”
“誒,還和我較起真來了!”顧清和哭笑不得,“你果真是吃人不吐骨頭,不行,我一定得造個籠子把你鎖起來,免得一下子就飛了。就算是使小性子你也隻能在我一人麵前使。”
嚴冰語沉默不語。
顧清和捏捏他的肩膀,“怎麽,剛才還鬥勁兒十足,現在卻像打敗了仗的將軍。”
“清和,你說的都是真的吧?說要把我鎖起來,說隻許在你一人麵前發脾氣,都是真心話吧?”嚴冰語抬起頭,眼裏些許期待。
顧清和愣了愣,隨即笑道:“你是怎麽了?我想我還不必說假話來討人歡心。”
嚴冰語似乎十分開心,自顧自地說:“好啊,把我鎖起來吧,這樣我才能安心。你說我讓人操心,你才是讓我操心呢。就這樣吧,有一間房子,有一片湖,還有那樣的,一個人,你可知我向往這樣的日子有多久。嗯,今天就搬過來,這樣說定了!”
顧清和細細撫摸他的臉,然後捋了捋他額間的碎發,又退到耳側,眼神幽深,“連家具都沒有,你搬過來睡地板上?我都不急你這麽著急幹什麽,這麽大人了,怎麽還那樣傻。”
他是傻,天真無知,如今想起來都讓自己覺得憎惡。
都說性格決定命運,他今日的一切境遇,何嚐不是自己一手釀成的?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他就是小心眼,有誰會隻責怪自己,他嚴冰語又不是個聖人。總要拉幾個人,扯一些理由,才會自哀自憐地舒心。
嚴冰語握住顧清和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好,都聽你的。你說幾時搬,就幾時搬。清和,你知不知道,我這裏,一直叫囂著要你呢,我明知不該貪心,可是卻管不住它,我該怎麽辦才好?”
他神情蒼白,彷徨無措,惹人心疼。
顧清和幽幽歎口氣,溫柔地吻上他的發,“那就縱容它好了,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下午早早結束了工作,隨顧清和去挑了車。他說黑色好,可顧清和偏偏看中了白色。
“白色太容易髒。要黑的,黑色大氣沉穩。”他呶呶嘴。
顧清和抱臂搖頭,“黑色不適合你,白色才搭。”
明明是自己選車,那人卻堅持己見。白色才搭,他以為自己有多純潔無瑕,一塵不染?
嚴冰語死不鬆口,顧清和麵色不改。這樣下去,幹脆不用買了。
“為何非得聽你的,這是給我買車。”嚴冰語采取驕縱政策。
顧清和揚揚眉,“你說了都由我,這麽快便反悔?”
嚴冰語思忖片刻,彎了眉眼,拊掌道:“那幹脆買兩輛好了。我自己開時用黑的,見你時用白的。怎麽樣?”
狡猾的家夥,顧清和心裏感歎。兩輛便兩輛吧,在一輛車上花費這麽多時間心思,對於他顧清和來說還是頭一回。
“我怕你基本上沒機會開那輛黑色的了。”顧清和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嚴冰語笑盈盈地扯扯顧清和的手,表示歡欣。在外他們還是很有分寸的,除了語言上的親密,基本上維持著正常關係的表象。
車還得過幾天才能開上路,付完款顧清和便差人去辦後續手續,爾後兩人去一家西餐廳吃了晚飯,又在嚴冰語的竭力要求下到附近的山頂欣賞夜景,儼然親密戀人的模式。
這算得上是兩人第一次的夜間約會,若是在先前,晚飯後基本就是分道揚鑣了。
“聽說你有個兒子?”嚴冰語靠在顧清和肩膀上,無意問道。
“是,怎麽?”
嚴冰語拽拽顧清和的西裝領,仰頭輕笑,“你這麽緊張幹嘛,難道我會跑到你家裏糾纏吵鬧不成?我是什麽身份,我自己心裏再清楚不過。你的兒子,嗯,想來也該20了吧,不知道像不像你,若是也似你一般風流,豈不是又多了一個禍害?”
“我哪裏風流了?”顧清和扶扶眼鏡,滿臉無辜。
嚴冰語直起身,狂笑不已,“顧清和,你別和我說,你至今為止隻有過我一個情人。誰相信?”
“如果是呢?”顧清和的聲音毫無波瀾。
嚴冰語怔住,仿若雕塑一般,良久後才抱起膝,把頭埋進雙臂間,聲音低悶,“我很想相信,很想很想。可是如果真是這樣,我會更恨你。你可知道我恨你恨到欲罷不能?”
顧清和眼神陰鬱,凝神片刻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點火抽起來。
煙抽到一半,他才開口,“你不恨我才叫我難受。”
嚴冰語嗤笑一聲,奪過他手裏的半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這話可是你說的。”他仰頭看著天空,冬夜的天空裏,寒星點點,如此清晰。很久很久以前,他好像也愛看天,那是另外一片天空,當時的星星,與現在有沒有區別?
他突然覺得有些冷也有些倦。
“我們回去吧,我累了。”他靜靜閉上眼睛。
晦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他的嘴唇有些發紫,臉色蒼白,柔軟的黑發貼在額前,如此脆弱不堪。
顧清和心中也冰涼起來,他們之間有一道看不見的隔膜,可是雙方似乎都不想去捅破。他頭一次覺得自己有些老了,眼前的男人,也是。
“好。”他拉住男人上了車,把暖氣開到最足。
一路上相對無言,顧清和偏頭看看男人,他似乎是睡著了,溫暖了緣故,臉頰兩側暈出了淡淡的粉色。
他叫醒他,趁他還未清醒封住了他的唇。終究還是這樣做了,顧清和心裏歎口氣,過分的溫柔,本不該。
嚴冰語感受到唇上的熱度,才恍然回過神來,於是抱緊那人,無盡糾纏。
“晚安吻麽?”嚴冰語眉梢眼角都帶著甜蜜,“以後每天都要。”
顧清和寵溺地揪揪他的臉。
戀戀不舍地下了車,幾步還要一回頭。兩人間簡直有無限的柔情蜜意,隻是,一直沒有最後一步。
笑容不減,一直到那人終於開車離開。
嚴冰語抬頭,屋裏的燈亮著。掏出手機來,已經11點了。
他還想回去倒床就睡呢,可是,似乎天不遂人願。
笑容終於隱沒,也是,笑了那麽久,肌肉早該僵硬。
打開門,屋內寂靜無聲,唯有燈還亮著。
隱約見到沙發上黑色的頭,躺著,沒有動靜。
嚴冰語放輕腳步走過去,年輕人正酣睡中,懷裏抱著毛絨絨的小東西,小狗沒睡,睜著圓滾滾的眼睛,無奈不能動彈。
他把被子抱過來給舒城搭上,然後蹲下來,凝視眼前呼吸均勻的年輕人。
怎麽就說不出口?他苦笑。
拖了一個星期,還不說麽?莫非是動了惻隱之心,他嚴冰語突然良心發現變成大善人了?他拍拍自己的額頭,嚴冰語,你把問題想得太過嚴重了,年輕人的傷,總是很快便能愈合,何況……
小狗看著麵前舉止怪異的男人,輕聲叫喚幾下,嚴冰語立刻抬手摸摸它的腦袋,示意它安靜。
小狗終於閉上了嘴,眨巴幾下眼,黑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對他溫柔的男人,顯然很喜歡被這樣對待。
嚴冰語這才鬆口氣地笑了,才想收回手,卻被抓住。
肩膀被一股力帶向前去,年輕人清新好聞的氣息充斥周圍,有柔軟濕熱的東西輕輕舔咬自己的唇,然後企圖進入口腔。
他不動聲色地推開舒城,表情有些幹澀,“你醒了。”
“等著等著就睡著了。”舒城綻放一個極絢爛的笑容,“幾天沒見,想我了沒?”
“沒有。”嚴冰語板起臉,“你跑我這裏來幹什麽。”
舒城嘻嘻哈哈,“我才不信。你總是口是心非,說不想就是想。”
“愛信不信。你看看,沒幾天,小胖子就被你養瘦了。”嚴冰語轉移話題。
舒城坐起來,舉起懷裏的小東西,“哪有!我稱過,它肥了3斤!”
“瞎說!一隻狗總共才多重,胖了三斤,你以為是養豬長膘呢。”嚴冰語白他一眼。
舒城瞪大眼睛,“不會吧,你說要我好好養它,為了科學一點,我馬上就買了電子秤在家,不可能有錯的!”
嚴冰語看著年輕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笑,“你不會是把計量單位給搞錯了吧。再不就是你又開始油嘴滑舌了。”
“明明就是嘛,它精神體力好著呢,我剛才還和它說它媽媽怎麽還不回來,這小東西就開始傷心地叫喚,我倦了睡過去它還在懷裏鬧騰。”舒城表情嚴肅。
“它媽?好小子你敢罵我!”嚴冰語作勢要擰舒城耳朵。
舒城連忙閃開,“哎哎,我又沒說是你!我還是它爸呢,是它自己喊的,把我鬱悶的夠嗆,正愁找不到個媽,怎麽你想做誌願者?”
年輕人嬉皮笑臉,嚴冰語看在眼裏,突然覺得一陣煩悶。
“說話總是口無遮攔,你怎麽像沒長大似的?”他深深吸口氣,“行了,趕快去洗洗吧,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嚴冰語站起來,從上而下看著舒城,鎖緊眉頭。
“你不開心?”舒城放下狗,拉住男人的手,“為什麽?是因為我?”
是,當然是,你若不這樣對我,我也不會如此煩惱。
“沒有,我隻是累了。”嚴冰語垂下眼睛,語氣敷衍。
舒城摟住男人,窮追不舍,“到底怎麽了?該不會是因為我這幾天冷落了你吧,好了好了,我已經全考完,現在是自由身啦。”
說罷,他在男人眉間親了一下,他是越來越見不得這個人皺眉。
“還嫌皺紋不多呢,真成了個老頭子,看看除了我還有誰要你。”舒城賊笑兩下,抬起男人的下巴,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繼續,“不管你想沒想我,我倒真是想你了。從上麵到下麵,都想得緊。”
這樣的甜言蜜語,此刻卻隻覺得沉重。
“我……”他張開嘴,卻隻發出了一個音節,想不過,還是抱緊了舒城,將臉貼在那人胸口,“今晚不行。”
舒城臉擦過男人的頭發,溫柔道:“好嘛,你說不行就算了,反正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嚴冰語身體一顫,舒城鬆開看,卻見男人笑得止不住。
“笑什麽。”舒城一頭霧水。
嚴冰語拍拍他的頭,“笑你還真是個聽話的小家夥!”
舒城正欲回話,男人早已笑著推開他,為他收拾起換洗的衣物來。
待到終於可以舒服地躺在床上的時候,兩個人四肢糾纏,親密地相擁親吻,沒有火熱的需索,溫柔的纏綿也足以讓人心中滿足。
男人的身上有和自己一樣的沐浴露的香味,舒城輕輕咬了那人一口。
“別鬧!”嚴冰語揉揉脖子,還好不重,應該不會留下痕跡。
“討厭,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舒城作嬌怨狀,“人家好久沒親熱一下了。”
“才幾天而已,哪有好久!”嚴冰語扭過頭,“明天上班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你不提我還忘了,今天怎麽這麽晚才回?因為工作?”舒城嗅著男人頭發上的香氣。
“哦,公司有點事,見了個客戶,出去應酬了下。”
“忙忙忙,幾天見不到你一回!是哪個客戶呢?香水味這麽濃,我剛才抱你著你都可以聞到你身上染到的味道。”
“說什麽呢!”嚴冰語橫他一眼,“不過是飯局上熱了些把外套脫了放到一起,我一點兒都沒覺察到,倒被你這隻狗鼻子聞出來了。難不成你以為我和人家有一腿?人家怎樣也看不上我這號人啊。”
舒城燦然一笑,抱緊男人,連連賠罪道:“是我錯是我錯!我應該想到除了我以外沒人敢要你,行了吧?哎呀,別生氣了,別生氣了!大不了我明天留在家裏聽候差遣,好不好?”
“明天?你放假了不用回家麽?春節快到了,還像個浪人似的在外逛,成何體統。”
“那好辦,隨便扯個理由便行了,反正我回去也幫不上什麽忙。”
嚴冰語得出結論:“標準的敗家子。”
舒城苦笑一下,頗為無奈,“你都不會知道我家的春節有多麽無聊。回去自然是要的,不過我想多陪你幾天。”
嚴冰語聲音放溫柔,“還是回去陪家人吧,正好,我也要回老家,假期都批下來了,這一兩天就要動身。”
“你要走!”舒城高聲道,“不行,那我怎麽辦?”
嚴冰語失笑,“你還是個吃奶的孩子?真是的,我像你這麽大時早就是個成熟獨立的男人了,沒了我難道你就不能過日子。反正你也不能陪我,把我強留在這裏也太自私了吧。”
“好吧,你走吧。”舒城咬咬牙,“我每天給你打電話。”
嚴冰語搖搖頭,“真拿你沒辦法。對了,我和你說個事兒,我這房子租期也到了,正好趕上春節放假,幹脆就不續租了。你那裏不是有套房麽,兩頭跑也挺麻煩,等回來了,我就搬過去,可不可以?”
舒城聽了喜上眉梢,在男人唇上啄一下,“早該這樣了嘛。鑰匙你也有了,隨時都可以去。”
嚴冰語抿嘴笑了一會兒,伸出手關了台燈,一個命令,“好了,睡覺。”
雖然要暫別一段時間,可是正如他所說的,以後有的是時間,男人似乎也越來越接受自己,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舒城深知自己對感情是怎樣的一個人,一旦喜歡上了,便不會顧忌什麽。若是在歡樂之時還心念不可預知的未來,豈不是自找罪受,他並非這樣瞻前顧後的一個人。
不過男人似乎與他並不相同,心思敏感,總是暗自失神。舒城突然有一種感覺,他如果不用力抓緊,這個人終究隻會像深夜綻放的曇花,待到天明,不過一夢。
莫非戀愛中的人都是患得患失?舒城在黑暗中嘲笑自己,原來自己還不懂得什麽叫作愛,怪不得男人會說自己還是孩子。可是,跟著自己的心走,終歸不會錯吧。
“大叔,你要去幾天?什麽時候回來?”他輕聲耳語。
男人沒有反應,倒是細微的鼾聲說明他已經睡熟。
他淡淡笑了笑,捂緊被子。
舒城也許還真是不清楚怎樣才叫愛,可是,世上又有幾人明白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故事到這裏應該算是一個段落。
我並不想把主角寫得多麽完美,他們之間的感情更是,大家也應該看到,嚴冰語的性格矛盾,有時候會有些偏激,他的經曆固然算一部分原因,但個人原因也非常重要。當然,正是他的這種個性,才會有繼續的故事。
舒城太過年輕,對待感情明顯不夠成熟,性格方麵也有缺陷,這必然是兩人之間存在的客觀距離。主觀方麵嘛,嗬,暫且不提。
顧清和,他出場不多,關於他,慢慢會有交待,但是也算有些端倪了。
秦陌,(自我檢討一下,小陌,快到你的戲了,別T我啊~~),就像嚴冰語在先前想到的,“秦陌是他的一處敗筆,糾纏了27年,當真是再也離不開心頭了”,所以注定糾結吧。
另外,關於大家提到的幾個問題,在這裏統一做個回答:
1 顧小攻與顧老攻的關係——我都這樣寫了,答案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其實先前也有細節交待了啊,最明顯一處見26章。
2 顧老攻與嚴大叔的淵源——有還是沒有,到底怎樣,放心,我肯定會交待的。
3 這是最新提出來的問題,嚴大叔知不知道小顧與老顧的關係——(囧,這個問題相當於再次回答第一個問題)嘿嘿,不急,慢慢來,不知道大家希望是YES還是NO啊。
4 那個在國外的三號為毛還不回——我知道錯了,可是也得算準了時間才行吧,555~~
總結over,好像目前就這幾個沒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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