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外收獲
第二十一章 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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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依奇聽了羅絲和葛桑的匯報,心裏不覺思襯起來。00小說.張連軍有什麽重要的犯罪線索,必須要我親自去難道向羅絲和葛桑交待就不行嗎?他是怕羅絲和葛桑說了不算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他深思了片刻,決定親自提審一次張連軍。
“我就是米依奇。”米依奇坐定之後,看著眼前這名罪犯,他說: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你就說吧!”
“我.......”張連軍看了一眼葛桑，欲言又止。
"我,我沒什麽可說的。"張連軍低著頭,喃喃地說。
"那你叫我來幹什麽?"米依奇瞪著眼睛,直視著張連軍。
"我....."張連軍一副為難的樣子。
"葛桑。"米依奇看出來張連軍的心思,他對葛桑使了個眼眼神,對他說:"你?先出去一下。"
米依奇見葛桑出去了,從衣兜裏取出一支煙,遞給張連軍一支,然後,又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煙。張連軍貪婪地吸了兩口,然後,他才慢慢地吐出一縷煙霧。他看了一眼米依奇,見米依奇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膽怯地低下了頭。
"說吧!"米依奇的聲音低沉,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件事兒,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張連軍吞吞吐吐地說:"我是想,你們辦我這個案子的時候,不打我,也不罵我,我就覺得你們這些人挺講究的。你知道,我犯了罪,就要蹲大獄了,那可是個不是人去的地方,所以,我也想立功贖罪,爭取寬大處理。"
"隻要你能檢舉他人重大犯罪線索,經我們查實後,可以考慮對你酌情減輕對你的處罰。"米依奇進一步表明了觀點。
"這件事兒,我也是聽說的,就怕不準,你們再找我的麻煩。"張連軍說：“到時候別再給我加幾年刑,那我可是受不了。”
"我已經給你講明了政策,你就不要再有什麽顧慮了。"米依奇說:"隻要你提供的線索有價值,我們是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張連軍聽了米依奇這話,心裏還是放心不下,他看著米依奇,不知是說還是不說。米依奇見了,就進一步做他的工作,使張連軍打消了顧慮,向米依奇提供了一個對於米依奇至關重要的線索。張連軍說:"你是不是丟了一個孩子?"
"是呀!"米依奇聽到張連軍提到靖靖,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
"有一次我聽朋友提到過這件事兒。"張連軍說。"那次我們幾個朋友在飯店裏喝酒,為一個剛出來的朋友接風,當時,我們都喝多了,大家夥在一起吹牛皮。有個叫麻三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認識他?"
"麻三?"米依奇覺得這個名字非常耳熟。
"就是臉上有三顆麻子。"張連軍提示著說:"我一說你就知道是誰了。"
"我認識他。"米依奇想起來了。"過去因為搶劫,被法院判了十一年刑。"
"對,就是他。"張連軍說：“大夥在喝酒的時候,提到過你。”
"他們為什麽要提我?"米依奇問。
"因為,麻三和那個剛出來的那個小子,都是你送進去的,他們對你都挺恨的。麻三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這下可好了,他可出了大氣了,有人給了他二萬塊錢,叫他把你兒子也不送到什麽地方去。"
"送到什麽地方?"米依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後來,麻三就沒再往下說。"張連軍說:"我敢肯定,你兒子就是麻三他們幹的。"
"麻三現在在什麽地方?"米依奇非常想知道麻三的下落。
"我也不知道。"張連軍說:"麻三神出鬼沒的,誰也搞不清楚他在哪兒住。"
"你說的那個剛出來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子?"米依奇問。
"我隻聽他們都叫他的綽號,叫他順子。"
"那個叫順子的人家在什麽地方,你知道不?"
"不知道。"張連軍說:"從那次喝完酒之後,我再也沒有再到他們倆人。"
"你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是什麽時間?"
"大概一個月前吧。"張連軍想了一下說。
"你和麻三在一起喝酒時還有什麽人?"
"沒有別人了。"張連軍說:"那天我也是偶然和他倆遇上的,就我們三個人。"
"沒有其他人了嗎?"
"沒有。"
"你們在喝酒的時候還說什麽了?"米依奇感到張連軍提供的線索很重要,於是,他問張連軍。
"再有就是些....."張連軍泛了泛眼睛,他說:"其它的都是些閑扯的話,沒有什麽正經的。"
"你知道麻三現在在什麽地方嗎?"米依奇又問了一句。他想盡快能夠找到麻三,也許從麻三的嘴裏能夠掏點東西來。
"從上次分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張連軍說:"我聽他倆嘮的意思是想出去幹什麽,後來,他倆也沒再繼續往下嘮,所以,他們究竟是想要幹什麽,我也不清楚。"
米依奇見張連軍實在是說不出來什麽新鮮東西了,於是,他結張連軍說:"你回去再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有什麽新的線索,我下次再來的時候,你要告訴我。隻要你能夠積極地為我們提供線索,配合我們破了案,我們一定會對你寬大的,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張連軍點頭彎腰地說。
"那你就先回去吧。"米依奇把張連軍交給了看守,從提審室出來。他來到葛桑的跟前,對葛桑說:"咱們走吧。"
"他說些什麽?"葛桑問道。
"他說,有個叫麻三的,可能是他綁架了靖靖。"米依奇看了一眼葛桑,對他說道:"這件事兒回去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說。"
葛桑點了點頭。
"你回去以後,想辦法幫我查一查麻三的住址,另外,還有一個叫順子的人,他是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他可能知道麻三在什麽地方。這兩個人過去都是我們抓的,所以,做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有他倆的線索嗎?"
“沒有。張連軍是一個月前和他倆在一起喝酒時聽他倆閑嘮時說的,打那以後,張連軍說他再也沒有見過麻三和順子。據張連軍講,他倆很有可能到外地幹什麽去了。”
"到什麽地方?"
"不清楚。張連軍也不知道他們要到什麽地方去了。"
葛桑沒吱聲。剛才,米依奇所說的一切,也隻是如同漂泊在茫茫大海中舢船看到了天際上的一顆星鬥,雖然有了希望,但也是非常的眇茫,難以追尋。葛桑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他並沒有表示不同的意見,他想,或許那非常眇茫的一線希望,會使米依奇在這種黑暗中重新看到勝利的署光。
米依奇此時的心情和葛桑有所不同。他覺得張連軍提供的線索非常重要,也非常有價值,他相信張連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麻三因為傷害致死一案,被法院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辦案人就是米依奇。若不是米依奇在麻三家裏一連守了三天三宿,才將麻三抓住,因此,麻三對米依奇一定是恨之入骨,很有可能對米依奇進行報複。
回到局裏,米依奇和葛桑將過去辦過的案子全都翻了出來,逐一進行了查找,最後,把麻三和綽號叫順子的案卷找了出來。
"對,就是他。"米依奇看著卷中的材料,肯定地說:"八五年因為搶劫,被法院判了十一年徒刑,剛好今年出來。"
"我們得找到他?"
"是的。你沒聽張連軍說，順子和麻三有可能在一起。我們必須找到麻三,而順子很可能知道麻三在什麽地方,隻有找到了麻三,才能找到靖靖,我們隻有找到他們兩個人。"
"我們得下一定的功夫呀!"
"你說得對。"米依奇堅定地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麻三。"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需要你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米依奇看著葛桑,對他說:"記住,這事兒,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你放心吧。"葛桑說:"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葛桑,我想,你和羅絲一起盡快把鑄造廠的案子拿下，這幾天我摸一摸這兩個人,另外,你也注意找一找這兩個人,有什麽線索,盡快和我聯糸。我這幾天就不過來了,誰要問我上哪兒去了,你就說我在家裏照顧珊娜就行了,別的你就什麽也不用說了。"
米人奇把工作按排給了葛桑之後,他先回到了家裏。他推開門,屋裏靜靜的,沒有人,米依奇坐到了沙發上,點上一支煙。
米依奇很累,他躺在沙發上想休息一下,於是,他脫掉拖鞋,將腿放到沙發上,頭枕在沙發的扶手上。他閉上眼睛,腦子裏亂糟糟的。今天,張連軍提供給他的?線索無疑使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希望,使他那顆冰冷的心又升騰起希望的熱流,
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麻三身上,他想,隻要能夠找到麻三,找到靖靖就有希望了。
米依奇躺了一會兒,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草草地對付了一口飯,便鎖好門,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
天氣很冷,馬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汽車的輪子壓得如同鏡麵一樣,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會摔個跟頭。剌骨的北風象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米依奇將大衣的領子?擋住剌骨的寒風,艱難地向前走著。
馬路上沒有行人。這個時候,有家的人都早已回家了,也許那些無憂無慮的人家中三口人正圍坐在一起,享受著一頓熱呼呼的晚餐,或看著精美的電視節目,誰願意出來遭罪呢。如果靖靖不夫蹤,那麽米依奇一家人不也正是團驟在一起,共享溫馨與快樂嗎?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由靖靖的失蹤而失去了。每當米依?奇想到這些,心裏就酸楚楚的,不是個噝味。
米依奇走過寬敝明亮的大街,前邊路上的燈光就變得昏暗起來。他來到一片平房區,在峽窄的胡洞裏走著,腳下發出“吱吱”的響聲。
米依奇來到一座小院的門前站住,他前後看了看,見沒有什麽異常,便抬手搞了搞門,過了好長時間,一個老太太才出來,站在門裏邊看著米依奇。
“你找誰?”雪地裏,米依奇看不清老人的麵孔,隻見她披了件棉衣,被風吹得渾身不停地抖動著。
“麻三在家嗎?”米依奇問。
“他不在。”老人看著米依奇,她問：“你是誰?”
“我?”米依奇說：“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老人把米依奇上下找量了一番：“我怎麽沒見過你呢。”
“我是從外地來的。”米依奇早已經認出這個老太太就是麻三的母親,或許是天黑的原因,太太沒有認出米依奇來。
“他不在家呀!”老太太並不給米依奇開門。
“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老太太說:“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回來了。”
“我到哪兒能找到他?”米依奇不死心,他說：“我有急事兒,想要見他,你能不能和我找到他。”
“我可找不到他。”老太太說:“他在和人家跑買賣,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我可沒地方找他去。”
“我也是有一筆買賣要找他呢”米依奇焦急地說：“不然,下這麽大的雪,我幹麽來找他。”
“天太冷了,我得進屋了,有事兒你明天再來吧!”老太太說完就要進屋,米依奇見了,忙又把她叫住。米依奇說：“你告訴我,他在什麽地方,我自己去找他。”
"你到批發市場打聽打聽,也許到那兒你能找到他：“老太太實在有點受不了,太冷了,你自己去找他吧!我得進屋啦!”
米依奇見老太太進了屋,獨自己一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不知道這個老太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他有一點卻可以確信,麻三並未走遠。
米依奇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經十點多鍾了,他想,現在是沒法再找了,隻好等到明天了,想到這兒,他決定回家,明天再到批發市場找一找。
米依奇加到家中已經十二點了,他覺得有點餓,想找點東西吃,可是家裏什麽吃的也沒有。他來到餐廳,從酒櫃裏取出一瓶白酒,倒了半杯喝進肚裏。半杯酒下到肚子裏,米依奇頓時感到渾身秀點發熱,也不在那麽饑餓了,他脫掉衣服,躺崐到床上,想著剛才那個老太太說的話,決定明天一早到批發市場去找麻三。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米依奇洗漱完畢後,從衣櫃裏找出一件黃色的軍大衣,又從床底下的箱子裏翻出一頂棉帽子和一個米黃色的圍脖。他把這些東西放到沙?發上,然後到廚房下了一碗麵條,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麵條,一邊看電視。快九點了,他先給羅絲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事兒,上午就不上班了。放下電話之後,米依奇將軍大衣穿在身上,又把那頂棉帽子戴在頭上,最後,他用圍脖從脖子後邊紮了過來。他來到鏡子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沒什麽問題了,這才把門鎖好,下了樓。
米依奇從車棚裏推出自行車,他站在馬路上向四周看了看。太陽剛出來,照在雪地上,剌得人睜不開眼睛。馬路上的雪早已被汽車壓平了,象一麵鏡子,樹枝上掛著厚厚的雪花,風一吹,飛飛揚揚灑落下來,五彩紛呈。馬路上,過往的車輛緩慢地行駛著,喇叭聲震耳欲聾。
米依奇騎上自行車來到批發市場。
批發市場上人山人海,上菜的人們擁擠在一輛輛菜車旁,爭先恐後地向車上爬,叫喊聲,吵罵聲亂作一團。
米依奇找了個地方鎖好自行車。他打量了一下市場,見市場上亂哄哄的,人們都穿著棉大衣,戴著棉帽子,有的圍巾將臉捂得嚴嚴的,根本看不出人的麵貌。米依奇想,這可怎麽找呀!
米依奇開始向人群裏擠,他從第一輛車開始,一輛車挨著輛車地找。直到找到最後一輛車,也沒有看到麻三的影子。眼看著上菜的人漸漸少了下來,米依奇不禁有點焦急。他一愁莫展地看著逐漸冷清下來的市場,心裏也冷了半截。
米依奇感覺有點累,他找了個地方想歇一會兒,便來到市場邊上的一個牆角,那個地方正好朝陽,見個剛忙活完的的外地人正在牆角抽煙。
米依奇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站了下來。他從衣兜裏掏出煙點上一支,慢慢地吸著。那幾個外地人並沒有注意到米依奇,一邊抽著煙,一邊閑聊著。
“這鬼天氣,真他娘地冷。”一個穿藍色大衣的小夥子一邊用手捂著耳朵一邊說：“下次,我可不來了。”
另一個中年人聽了那個小夥子的話,也抱怨著說:"誰怨意到這個鬼地方來，若不是為了掙錢,誰還來這兒?真是自討苦吃。“
“雖說天氣冷了點,但這次來還算順當,沒遇到那兩個家夥,就算咱們走運。不然,說不定會賠多少錢呢!”
“咱們還別說那話。”中年人說：“我看,咱們還是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不然,那倆個家夥看到咱們,還不知管咱們要地皮錢呢!”
“走吧。”小夥子說：“晚走不如早走,我看聽們還是現在就走吧,別夜長夢多呀。”
那倆個外地人說完,便奔他們那輛汽車去了。兩個人上了車,發動著了車,開出了市場大院。
米依奇看著那輛車一直開出了市場,尋思想剛才那兩個人說的話,知道他們剛才說的人很可能是當地的菜霸,他想,這兩個菜霸能不能是麻三和順子呢?
米依奇又在市場上轉悠了一個來小時,始終沒有見到麻三和那個叫順子的人,他看了一下表,快到十二點了,這時,他感到肚子有點餓了,於是,他騎上自行車回到家裏。
米依奇吃了點飯,然後,他換上衣服來到了班上。
“你好?”羅絲跟米依奇打抬呼。
“你好。”米依奇點了點頭。
羅絲看著米依奇的臉色灰暗,象是沒有睡好覺似的,就關心地問：“你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是嗎?”米依奇來到穿衣鏡前,看著自己的臉,他發現自己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像是沒休息好似的。
“今天上午,杜亞夫找過你?”羅絲說。
“什麽事兒?”米依奇加到自己的坐們上坐下。
“他沒有說。”羅絲見米依奇對自己有點冷淡,心裏有點不快。
“葛桑幹什麽去了?”米依奇眼睛並不看羅絲。
“他跑案子去了。”羅絲長長地出了口氣。
米依奇不在說話,坐在那兒看著報紙。
“對了。”羅絲象是想起了什麽,她說：“杜亞夫叫你下午來的時候,到他那裏去一趟。”
“知道了。”米依奇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報紙。
羅絲見米依奇的情緒始終很低落,而且,對自己也顯得非常的冷淡,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使米依奇不高興了,她想問問米依奇,可一見米依奇那種冷冰冰的麵孔,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米依奇放下手裏的報紙,來到了杜亞夫的辦公室。杜亞夫正打電話,見米依奇來了,便衝著話筒說道：“好吧,就這樣,咱們以後再說。”
米依奇見杜亞夫放下了電話,就對杜亞夫說：“你找我?”
“嗯。”杜亞夫點了點頭,他說：“上午我找你有點關於工作方麵的事兒,你不在。
“是的。”米依奇坐到杜亞夫對麵的少發：“上午家裏有點事兒,沒來。”
“我找你。”杜亞夫遞給米依奇一支煙,然後,和米依奇並排坐在少發上：“是善於局裏人員調整的事兒,想找你談談。”
“調整?”米依奇不解地問：“局裏的人員調整不是完事了嗎?”
“你聽我說,米依奇。”杜亞夫說：“局裏想把葛桑從你們隊調出來。”
“為什麽?”
“現在各隊之間的力量相差得太多了。”杜亞夫吸了一口煙,局裏打算重新調整一下警力。葛桑這幾年工作不錯,我想讓他充實一下別的隊的力量。“
“是提拔嗎?“
“不,暫時不是。”杜亞夫看了米依奇一眼：“主要是加強力量。”
“這事為什麽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見。”
“我這不是正在和你說嗎?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而是,領導會上定的。”
"我明白了。"米依奇說:"你找我談也隻不過是通知我一聲,並不是真正想征求我的意見,對嗎?"
"我希望你不要這樣理解。領導這麽定也是從全局的工作考慮?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別人還動嗎?"米依奇兩隻眼睛看著杜亞夫。
"不,別人就不動了。邱諾的事還沒處理完,暫時還不能工作,另外,局裏給你再配幾個新同誌,你要好好帶帶他們。"
米依奇沒有吱聲,他覺得局裏這樣調整人員有些不太合理。首先,把葛桑從他的手下調走,這本身就使米依奇失去了一個非常有力的助手,再者,邱諾現在又?停職檢查,他這個隊裏隻剩下他和羅絲了,這就大減少了米依奇的力量。而米依?奇現在所麵臨的不僅僅是辦理各種各樣的案子,而且,他還要抽出時間和精力找?靖靖,領導這樣安排,無疑給他下一步尋找靖靖增加了許多的困難。
米依奇不再說什麽了,他站起來,對杜亞夫說:"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了。"杜亞夫看出來米依奇有點不高興。
"那我回去了。"米依奇說。
"好吧!"杜亞夫說:"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你回去後找葛桑談談。"
"這事兒最好你去談。"米依奇說:"工作調動的事兒,還是你們當領導的談吧!我和他談恐怕不好。"
"也好。"杜亞夫說:"你叫葛桑到我這兒來一趟。"
米依奇回到辦公室,正好遇見葛桑。
"葛桑,你到杜亞夫那兒去一趟。"米依奇說。
"什麽事兒?"葛桑問。
"找你談話。"米依奇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葛桑見米依奇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也就不再問了,他轉身走了。
"局長大人找你有何公幹?"羅絲看著米依奇問。
"沒什麽。"米依奇歎了口氣,他說:"想給葛桑換個地方。"
"誰的主意?"
"不說你也會知道。"米依奇說:"這事兒還用問嗎?"
"哼!"羅絲啊哼了一聲,她說:"怎麽樣?這回你算了解他了吧!"
"未必。"
"什麽?"
"哼。"米依奇說:"對一個人的了解也許不象你想象的那麽筒單。"
"筒單?"羅絲沒弄明白米依奇話裏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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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依奇聽了羅絲和葛桑的匯報,心裏不覺思襯起來。00小說.張連軍有什麽重要的犯罪線索,必須要我親自去難道向羅絲和葛桑交待就不行嗎?他是怕羅絲和葛桑說了不算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他深思了片刻,決定親自提審一次張連軍。
“我就是米依奇。”米依奇坐定之後,看著眼前這名罪犯,他說: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你就說吧!”
“我.......”張連軍看了一眼葛桑，欲言又止。
"我,我沒什麽可說的。"張連軍低著頭,喃喃地說。
"那你叫我來幹什麽?"米依奇瞪著眼睛,直視著張連軍。
"我....."張連軍一副為難的樣子。
"葛桑。"米依奇看出來張連軍的心思,他對葛桑使了個眼眼神,對他說:"你?先出去一下。"
米依奇見葛桑出去了,從衣兜裏取出一支煙,遞給張連軍一支,然後,又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煙。張連軍貪婪地吸了兩口,然後,他才慢慢地吐出一縷煙霧。他看了一眼米依奇,見米依奇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膽怯地低下了頭。
"說吧!"米依奇的聲音低沉,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件事兒,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張連軍吞吞吐吐地說:"我是想,你們辦我這個案子的時候,不打我,也不罵我,我就覺得你們這些人挺講究的。你知道,我犯了罪,就要蹲大獄了,那可是個不是人去的地方,所以,我也想立功贖罪,爭取寬大處理。"
"隻要你能檢舉他人重大犯罪線索,經我們查實後,可以考慮對你酌情減輕對你的處罰。"米依奇進一步表明了觀點。
"這件事兒,我也是聽說的,就怕不準,你們再找我的麻煩。"張連軍說：“到時候別再給我加幾年刑,那我可是受不了。”
"我已經給你講明了政策,你就不要再有什麽顧慮了。"米依奇說:"隻要你提供的線索有價值,我們是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張連軍聽了米依奇這話,心裏還是放心不下,他看著米依奇,不知是說還是不說。米依奇見了,就進一步做他的工作,使張連軍打消了顧慮,向米依奇提供了一個對於米依奇至關重要的線索。張連軍說:"你是不是丟了一個孩子?"
"是呀!"米依奇聽到張連軍提到靖靖,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
"有一次我聽朋友提到過這件事兒。"張連軍說。"那次我們幾個朋友在飯店裏喝酒,為一個剛出來的朋友接風,當時,我們都喝多了,大家夥在一起吹牛皮。有個叫麻三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認識他?"
"麻三?"米依奇覺得這個名字非常耳熟。
"就是臉上有三顆麻子。"張連軍提示著說:"我一說你就知道是誰了。"
"我認識他。"米依奇想起來了。"過去因為搶劫,被法院判了十一年刑。"
"對,就是他。"張連軍說：“大夥在喝酒的時候,提到過你。”
"他們為什麽要提我?"米依奇問。
"因為,麻三和那個剛出來的那個小子,都是你送進去的,他們對你都挺恨的。麻三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這下可好了,他可出了大氣了,有人給了他二萬塊錢,叫他把你兒子也不送到什麽地方去。"
"送到什麽地方?"米依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後來,麻三就沒再往下說。"張連軍說:"我敢肯定,你兒子就是麻三他們幹的。"
"麻三現在在什麽地方?"米依奇非常想知道麻三的下落。
"我也不知道。"張連軍說:"麻三神出鬼沒的,誰也搞不清楚他在哪兒住。"
"你說的那個剛出來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子?"米依奇問。
"我隻聽他們都叫他的綽號,叫他順子。"
"那個叫順子的人家在什麽地方,你知道不?"
"不知道。"張連軍說:"從那次喝完酒之後,我再也沒有再到他們倆人。"
"你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是什麽時間?"
"大概一個月前吧。"張連軍想了一下說。
"你和麻三在一起喝酒時還有什麽人?"
"沒有別人了。"張連軍說:"那天我也是偶然和他倆遇上的,就我們三個人。"
"沒有其他人了嗎?"
"沒有。"
"你們在喝酒的時候還說什麽了?"米依奇感到張連軍提供的線索很重要,於是,他問張連軍。
"再有就是些....."張連軍泛了泛眼睛,他說:"其它的都是些閑扯的話,沒有什麽正經的。"
"你知道麻三現在在什麽地方嗎?"米依奇又問了一句。他想盡快能夠找到麻三,也許從麻三的嘴裏能夠掏點東西來。
"從上次分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張連軍說:"我聽他倆嘮的意思是想出去幹什麽,後來,他倆也沒再繼續往下嘮,所以,他們究竟是想要幹什麽,我也不清楚。"
米依奇見張連軍實在是說不出來什麽新鮮東西了,於是,他結張連軍說:"你回去再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有什麽新的線索,我下次再來的時候,你要告訴我。隻要你能夠積極地為我們提供線索,配合我們破了案,我們一定會對你寬大的,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張連軍點頭彎腰地說。
"那你就先回去吧。"米依奇把張連軍交給了看守,從提審室出來。他來到葛桑的跟前,對葛桑說:"咱們走吧。"
"他說些什麽?"葛桑問道。
"他說,有個叫麻三的,可能是他綁架了靖靖。"米依奇看了一眼葛桑,對他說道:"這件事兒回去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說。"
葛桑點了點頭。
"你回去以後,想辦法幫我查一查麻三的住址,另外,還有一個叫順子的人,他是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他可能知道麻三在什麽地方。這兩個人過去都是我們抓的,所以,做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有他倆的線索嗎?"
“沒有。張連軍是一個月前和他倆在一起喝酒時聽他倆閑嘮時說的,打那以後,張連軍說他再也沒有見過麻三和順子。據張連軍講,他倆很有可能到外地幹什麽去了。”
"到什麽地方?"
"不清楚。張連軍也不知道他們要到什麽地方去了。"
葛桑沒吱聲。剛才,米依奇所說的一切,也隻是如同漂泊在茫茫大海中舢船看到了天際上的一顆星鬥,雖然有了希望,但也是非常的眇茫,難以追尋。葛桑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他並沒有表示不同的意見,他想,或許那非常眇茫的一線希望,會使米依奇在這種黑暗中重新看到勝利的署光。
米依奇此時的心情和葛桑有所不同。他覺得張連軍提供的線索非常重要,也非常有價值,他相信張連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麻三因為傷害致死一案,被法院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辦案人就是米依奇。若不是米依奇在麻三家裏一連守了三天三宿,才將麻三抓住,因此,麻三對米依奇一定是恨之入骨,很有可能對米依奇進行報複。
回到局裏,米依奇和葛桑將過去辦過的案子全都翻了出來,逐一進行了查找,最後,把麻三和綽號叫順子的案卷找了出來。
"對,就是他。"米依奇看著卷中的材料,肯定地說:"八五年因為搶劫,被法院判了十一年徒刑,剛好今年出來。"
"我們得找到他?"
"是的。你沒聽張連軍說，順子和麻三有可能在一起。我們必須找到麻三,而順子很可能知道麻三在什麽地方,隻有找到了麻三,才能找到靖靖,我們隻有找到他們兩個人。"
"我們得下一定的功夫呀!"
"你說得對。"米依奇堅定地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麻三。"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需要你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米依奇看著葛桑,對他說:"記住,這事兒,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你放心吧。"葛桑說:"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葛桑,我想,你和羅絲一起盡快把鑄造廠的案子拿下，這幾天我摸一摸這兩個人,另外,你也注意找一找這兩個人,有什麽線索,盡快和我聯糸。我這幾天就不過來了,誰要問我上哪兒去了,你就說我在家裏照顧珊娜就行了,別的你就什麽也不用說了。"
米人奇把工作按排給了葛桑之後,他先回到了家裏。他推開門,屋裏靜靜的,沒有人,米依奇坐到了沙發上,點上一支煙。
米依奇很累,他躺在沙發上想休息一下,於是,他脫掉拖鞋,將腿放到沙發上,頭枕在沙發的扶手上。他閉上眼睛,腦子裏亂糟糟的。今天,張連軍提供給他的?線索無疑使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希望,使他那顆冰冷的心又升騰起希望的熱流,
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麻三身上,他想,隻要能夠找到麻三,找到靖靖就有希望了。
米依奇躺了一會兒,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草草地對付了一口飯,便鎖好門,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
天氣很冷,馬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汽車的輪子壓得如同鏡麵一樣,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會摔個跟頭。剌骨的北風象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米依奇將大衣的領子?擋住剌骨的寒風,艱難地向前走著。
馬路上沒有行人。這個時候,有家的人都早已回家了,也許那些無憂無慮的人家中三口人正圍坐在一起,享受著一頓熱呼呼的晚餐,或看著精美的電視節目,誰願意出來遭罪呢。如果靖靖不夫蹤,那麽米依奇一家人不也正是團驟在一起,共享溫馨與快樂嗎?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由靖靖的失蹤而失去了。每當米依?奇想到這些,心裏就酸楚楚的,不是個噝味。
米依奇走過寬敝明亮的大街,前邊路上的燈光就變得昏暗起來。他來到一片平房區,在峽窄的胡洞裏走著,腳下發出“吱吱”的響聲。
米依奇來到一座小院的門前站住,他前後看了看,見沒有什麽異常,便抬手搞了搞門,過了好長時間,一個老太太才出來,站在門裏邊看著米依奇。
“你找誰?”雪地裏,米依奇看不清老人的麵孔,隻見她披了件棉衣,被風吹得渾身不停地抖動著。
“麻三在家嗎?”米依奇問。
“他不在。”老人看著米依奇,她問：“你是誰?”
“我?”米依奇說：“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老人把米依奇上下找量了一番：“我怎麽沒見過你呢。”
“我是從外地來的。”米依奇早已經認出這個老太太就是麻三的母親,或許是天黑的原因,太太沒有認出米依奇來。
“他不在家呀!”老太太並不給米依奇開門。
“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老太太說:“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回來了。”
“我到哪兒能找到他?”米依奇不死心,他說：“我有急事兒,想要見他,你能不能和我找到他。”
“我可找不到他。”老太太說:“他在和人家跑買賣,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我可沒地方找他去。”
“我也是有一筆買賣要找他呢”米依奇焦急地說：“不然,下這麽大的雪,我幹麽來找他。”
“天太冷了,我得進屋了,有事兒你明天再來吧!”老太太說完就要進屋,米依奇見了,忙又把她叫住。米依奇說：“你告訴我,他在什麽地方,我自己去找他。”
"你到批發市場打聽打聽,也許到那兒你能找到他：“老太太實在有點受不了,太冷了,你自己去找他吧!我得進屋啦!”
米依奇見老太太進了屋,獨自己一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不知道這個老太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他有一點卻可以確信,麻三並未走遠。
米依奇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經十點多鍾了,他想,現在是沒法再找了,隻好等到明天了,想到這兒,他決定回家,明天再到批發市場找一找。
米依奇加到家中已經十二點了,他覺得有點餓,想找點東西吃,可是家裏什麽吃的也沒有。他來到餐廳,從酒櫃裏取出一瓶白酒,倒了半杯喝進肚裏。半杯酒下到肚子裏,米依奇頓時感到渾身秀點發熱,也不在那麽饑餓了,他脫掉衣服,躺崐到床上,想著剛才那個老太太說的話,決定明天一早到批發市場去找麻三。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米依奇洗漱完畢後,從衣櫃裏找出一件黃色的軍大衣,又從床底下的箱子裏翻出一頂棉帽子和一個米黃色的圍脖。他把這些東西放到沙?發上,然後到廚房下了一碗麵條,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麵條,一邊看電視。快九點了,他先給羅絲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事兒,上午就不上班了。放下電話之後,米依奇將軍大衣穿在身上,又把那頂棉帽子戴在頭上,最後,他用圍脖從脖子後邊紮了過來。他來到鏡子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沒什麽問題了,這才把門鎖好,下了樓。
米依奇從車棚裏推出自行車,他站在馬路上向四周看了看。太陽剛出來,照在雪地上,剌得人睜不開眼睛。馬路上的雪早已被汽車壓平了,象一麵鏡子,樹枝上掛著厚厚的雪花,風一吹,飛飛揚揚灑落下來,五彩紛呈。馬路上,過往的車輛緩慢地行駛著,喇叭聲震耳欲聾。
米依奇騎上自行車來到批發市場。
批發市場上人山人海,上菜的人們擁擠在一輛輛菜車旁,爭先恐後地向車上爬,叫喊聲,吵罵聲亂作一團。
米依奇找了個地方鎖好自行車。他打量了一下市場,見市場上亂哄哄的,人們都穿著棉大衣,戴著棉帽子,有的圍巾將臉捂得嚴嚴的,根本看不出人的麵貌。米依奇想,這可怎麽找呀!
米依奇開始向人群裏擠,他從第一輛車開始,一輛車挨著輛車地找。直到找到最後一輛車,也沒有看到麻三的影子。眼看著上菜的人漸漸少了下來,米依奇不禁有點焦急。他一愁莫展地看著逐漸冷清下來的市場,心裏也冷了半截。
米依奇感覺有點累,他找了個地方想歇一會兒,便來到市場邊上的一個牆角,那個地方正好朝陽,見個剛忙活完的的外地人正在牆角抽煙。
米依奇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站了下來。他從衣兜裏掏出煙點上一支,慢慢地吸著。那幾個外地人並沒有注意到米依奇,一邊抽著煙,一邊閑聊著。
“這鬼天氣,真他娘地冷。”一個穿藍色大衣的小夥子一邊用手捂著耳朵一邊說：“下次,我可不來了。”
另一個中年人聽了那個小夥子的話,也抱怨著說:"誰怨意到這個鬼地方來，若不是為了掙錢,誰還來這兒?真是自討苦吃。“
“雖說天氣冷了點,但這次來還算順當,沒遇到那兩個家夥,就算咱們走運。不然,說不定會賠多少錢呢!”
“咱們還別說那話。”中年人說：“我看,咱們還是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不然,那倆個家夥看到咱們,還不知管咱們要地皮錢呢!”
“走吧。”小夥子說：“晚走不如早走,我看聽們還是現在就走吧,別夜長夢多呀。”
那倆個外地人說完,便奔他們那輛汽車去了。兩個人上了車,發動著了車,開出了市場大院。
米依奇看著那輛車一直開出了市場,尋思想剛才那兩個人說的話,知道他們剛才說的人很可能是當地的菜霸,他想,這兩個菜霸能不能是麻三和順子呢?
米依奇又在市場上轉悠了一個來小時,始終沒有見到麻三和那個叫順子的人,他看了一下表,快到十二點了,這時,他感到肚子有點餓了,於是,他騎上自行車回到家裏。
米依奇吃了點飯,然後,他換上衣服來到了班上。
“你好?”羅絲跟米依奇打抬呼。
“你好。”米依奇點了點頭。
羅絲看著米依奇的臉色灰暗,象是沒有睡好覺似的,就關心地問：“你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是嗎?”米依奇來到穿衣鏡前,看著自己的臉,他發現自己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像是沒休息好似的。
“今天上午,杜亞夫找過你?”羅絲說。
“什麽事兒?”米依奇加到自己的坐們上坐下。
“他沒有說。”羅絲見米依奇對自己有點冷淡,心裏有點不快。
“葛桑幹什麽去了?”米依奇眼睛並不看羅絲。
“他跑案子去了。”羅絲長長地出了口氣。
米依奇不在說話,坐在那兒看著報紙。
“對了。”羅絲象是想起了什麽,她說：“杜亞夫叫你下午來的時候,到他那裏去一趟。”
“知道了。”米依奇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報紙。
羅絲見米依奇的情緒始終很低落,而且,對自己也顯得非常的冷淡,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使米依奇不高興了,她想問問米依奇,可一見米依奇那種冷冰冰的麵孔,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米依奇放下手裏的報紙,來到了杜亞夫的辦公室。杜亞夫正打電話,見米依奇來了,便衝著話筒說道：“好吧,就這樣,咱們以後再說。”
米依奇見杜亞夫放下了電話,就對杜亞夫說：“你找我?”
“嗯。”杜亞夫點了點頭,他說：“上午我找你有點關於工作方麵的事兒,你不在。
“是的。”米依奇坐到杜亞夫對麵的少發：“上午家裏有點事兒,沒來。”
“我找你。”杜亞夫遞給米依奇一支煙,然後,和米依奇並排坐在少發上：“是善於局裏人員調整的事兒,想找你談談。”
“調整?”米依奇不解地問：“局裏的人員調整不是完事了嗎?”
“你聽我說,米依奇。”杜亞夫說：“局裏想把葛桑從你們隊調出來。”
“為什麽?”
“現在各隊之間的力量相差得太多了。”杜亞夫吸了一口煙,局裏打算重新調整一下警力。葛桑這幾年工作不錯,我想讓他充實一下別的隊的力量。“
“是提拔嗎?“
“不,暫時不是。”杜亞夫看了米依奇一眼：“主要是加強力量。”
“這事為什麽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見。”
“我這不是正在和你說嗎?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而是,領導會上定的。”
"我明白了。"米依奇說:"你找我談也隻不過是通知我一聲,並不是真正想征求我的意見,對嗎?"
"我希望你不要這樣理解。領導這麽定也是從全局的工作考慮?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別人還動嗎?"米依奇兩隻眼睛看著杜亞夫。
"不,別人就不動了。邱諾的事還沒處理完,暫時還不能工作,另外,局裏給你再配幾個新同誌,你要好好帶帶他們。"
米依奇沒有吱聲,他覺得局裏這樣調整人員有些不太合理。首先,把葛桑從他的手下調走,這本身就使米依奇失去了一個非常有力的助手,再者,邱諾現在又?停職檢查,他這個隊裏隻剩下他和羅絲了,這就大減少了米依奇的力量。而米依?奇現在所麵臨的不僅僅是辦理各種各樣的案子,而且,他還要抽出時間和精力找?靖靖,領導這樣安排,無疑給他下一步尋找靖靖增加了許多的困難。
米依奇不再說什麽了,他站起來,對杜亞夫說:"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了。"杜亞夫看出來米依奇有點不高興。
"那我回去了。"米依奇說。
"好吧!"杜亞夫說:"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你回去後找葛桑談談。"
"這事兒最好你去談。"米依奇說:"工作調動的事兒,還是你們當領導的談吧!我和他談恐怕不好。"
"也好。"杜亞夫說:"你叫葛桑到我這兒來一趟。"
米依奇回到辦公室,正好遇見葛桑。
"葛桑,你到杜亞夫那兒去一趟。"米依奇說。
"什麽事兒?"葛桑問。
"找你談話。"米依奇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葛桑見米依奇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也就不再問了,他轉身走了。
"局長大人找你有何公幹?"羅絲看著米依奇問。
"沒什麽。"米依奇歎了口氣,他說:"想給葛桑換個地方。"
"誰的主意?"
"不說你也會知道。"米依奇說:"這事兒還用問嗎?"
"哼!"羅絲啊哼了一聲,她說:"怎麽樣?這回你算了解他了吧!"
"未必。"
"什麽?"
"哼。"米依奇說:"對一個人的了解也許不象你想象的那麽筒單。"
"筒單?"羅絲沒弄明白米依奇話裏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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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依奇聽了羅絲和葛桑的匯報,心裏不覺思襯起來。00小說.張連軍有什麽重要的犯罪線索,必須要我親自去難道向羅絲和葛桑交待就不行嗎?他是怕羅絲和葛桑說了不算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他深思了片刻,決定親自提審一次張連軍。
“我就是米依奇。”米依奇坐定之後,看著眼前這名罪犯,他說: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你就說吧!”
“我.......”張連軍看了一眼葛桑，欲言又止。
"我,我沒什麽可說的。"張連軍低著頭,喃喃地說。
"那你叫我來幹什麽?"米依奇瞪著眼睛,直視著張連軍。
"我....."張連軍一副為難的樣子。
"葛桑。"米依奇看出來張連軍的心思,他對葛桑使了個眼眼神,對他說:"你?先出去一下。"
米依奇見葛桑出去了,從衣兜裏取出一支煙,遞給張連軍一支,然後,又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煙。張連軍貪婪地吸了兩口,然後,他才慢慢地吐出一縷煙霧。他看了一眼米依奇,見米依奇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膽怯地低下了頭。
"說吧!"米依奇的聲音低沉,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件事兒,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張連軍吞吞吐吐地說:"我是想,你們辦我這個案子的時候,不打我,也不罵我,我就覺得你們這些人挺講究的。你知道,我犯了罪,就要蹲大獄了,那可是個不是人去的地方,所以,我也想立功贖罪,爭取寬大處理。"
"隻要你能檢舉他人重大犯罪線索,經我們查實後,可以考慮對你酌情減輕對你的處罰。"米依奇進一步表明了觀點。
"這件事兒,我也是聽說的,就怕不準,你們再找我的麻煩。"張連軍說：“到時候別再給我加幾年刑,那我可是受不了。”
"我已經給你講明了政策,你就不要再有什麽顧慮了。"米依奇說:"隻要你提供的線索有價值,我們是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張連軍聽了米依奇這話,心裏還是放心不下,他看著米依奇,不知是說還是不說。米依奇見了,就進一步做他的工作,使張連軍打消了顧慮,向米依奇提供了一個對於米依奇至關重要的線索。張連軍說:"你是不是丟了一個孩子?"
"是呀!"米依奇聽到張連軍提到靖靖,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
"有一次我聽朋友提到過這件事兒。"張連軍說。"那次我們幾個朋友在飯店裏喝酒,為一個剛出來的朋友接風,當時,我們都喝多了,大家夥在一起吹牛皮。有個叫麻三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認識他?"
"麻三?"米依奇覺得這個名字非常耳熟。
"就是臉上有三顆麻子。"張連軍提示著說:"我一說你就知道是誰了。"
"我認識他。"米依奇想起來了。"過去因為搶劫,被法院判了十一年刑。"
"對,就是他。"張連軍說：“大夥在喝酒的時候,提到過你。”
"他們為什麽要提我?"米依奇問。
"因為,麻三和那個剛出來的那個小子,都是你送進去的,他們對你都挺恨的。麻三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這下可好了,他可出了大氣了,有人給了他二萬塊錢,叫他把你兒子也不送到什麽地方去。"
"送到什麽地方?"米依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後來,麻三就沒再往下說。"張連軍說:"我敢肯定,你兒子就是麻三他們幹的。"
"麻三現在在什麽地方?"米依奇非常想知道麻三的下落。
"我也不知道。"張連軍說:"麻三神出鬼沒的,誰也搞不清楚他在哪兒住。"
"你說的那個剛出來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子?"米依奇問。
"我隻聽他們都叫他的綽號,叫他順子。"
"那個叫順子的人家在什麽地方,你知道不?"
"不知道。"張連軍說:"從那次喝完酒之後,我再也沒有再到他們倆人。"
"你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是什麽時間?"
"大概一個月前吧。"張連軍想了一下說。
"你和麻三在一起喝酒時還有什麽人?"
"沒有別人了。"張連軍說:"那天我也是偶然和他倆遇上的,就我們三個人。"
"沒有其他人了嗎?"
"沒有。"
"你們在喝酒的時候還說什麽了?"米依奇感到張連軍提供的線索很重要,於是,他問張連軍。
"再有就是些....."張連軍泛了泛眼睛,他說:"其它的都是些閑扯的話,沒有什麽正經的。"
"你知道麻三現在在什麽地方嗎?"米依奇又問了一句。他想盡快能夠找到麻三,也許從麻三的嘴裏能夠掏點東西來。
"從上次分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張連軍說:"我聽他倆嘮的意思是想出去幹什麽,後來,他倆也沒再繼續往下嘮,所以,他們究竟是想要幹什麽,我也不清楚。"
米依奇見張連軍實在是說不出來什麽新鮮東西了,於是,他結張連軍說:"你回去再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有什麽新的線索,我下次再來的時候,你要告訴我。隻要你能夠積極地為我們提供線索,配合我們破了案,我們一定會對你寬大的,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張連軍點頭彎腰地說。
"那你就先回去吧。"米依奇把張連軍交給了看守,從提審室出來。他來到葛桑的跟前,對葛桑說:"咱們走吧。"
"他說些什麽?"葛桑問道。
"他說,有個叫麻三的,可能是他綁架了靖靖。"米依奇看了一眼葛桑,對他說道:"這件事兒回去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說。"
葛桑點了點頭。
"你回去以後,想辦法幫我查一查麻三的住址,另外,還有一個叫順子的人,他是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他可能知道麻三在什麽地方。這兩個人過去都是我們抓的,所以,做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有他倆的線索嗎?"
“沒有。張連軍是一個月前和他倆在一起喝酒時聽他倆閑嘮時說的,打那以後,張連軍說他再也沒有見過麻三和順子。據張連軍講,他倆很有可能到外地幹什麽去了。”
"到什麽地方?"
"不清楚。張連軍也不知道他們要到什麽地方去了。"
葛桑沒吱聲。剛才,米依奇所說的一切,也隻是如同漂泊在茫茫大海中舢船看到了天際上的一顆星鬥,雖然有了希望,但也是非常的眇茫,難以追尋。葛桑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他並沒有表示不同的意見,他想,或許那非常眇茫的一線希望,會使米依奇在這種黑暗中重新看到勝利的署光。
米依奇此時的心情和葛桑有所不同。他覺得張連軍提供的線索非常重要,也非常有價值,他相信張連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麻三因為傷害致死一案,被法院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辦案人就是米依奇。若不是米依奇在麻三家裏一連守了三天三宿,才將麻三抓住,因此,麻三對米依奇一定是恨之入骨,很有可能對米依奇進行報複。
回到局裏,米依奇和葛桑將過去辦過的案子全都翻了出來,逐一進行了查找,最後,把麻三和綽號叫順子的案卷找了出來。
"對,就是他。"米依奇看著卷中的材料,肯定地說:"八五年因為搶劫,被法院判了十一年徒刑,剛好今年出來。"
"我們得找到他?"
"是的。你沒聽張連軍說，順子和麻三有可能在一起。我們必須找到麻三,而順子很可能知道麻三在什麽地方,隻有找到了麻三,才能找到靖靖,我們隻有找到他們兩個人。"
"我們得下一定的功夫呀!"
"你說得對。"米依奇堅定地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麻三。"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需要你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米依奇看著葛桑,對他說:"記住,這事兒,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你放心吧。"葛桑說:"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葛桑,我想,你和羅絲一起盡快把鑄造廠的案子拿下，這幾天我摸一摸這兩個人,另外,你也注意找一找這兩個人,有什麽線索,盡快和我聯糸。我這幾天就不過來了,誰要問我上哪兒去了,你就說我在家裏照顧珊娜就行了,別的你就什麽也不用說了。"
米人奇把工作按排給了葛桑之後,他先回到了家裏。他推開門,屋裏靜靜的,沒有人,米依奇坐到了沙發上,點上一支煙。
米依奇很累,他躺在沙發上想休息一下,於是,他脫掉拖鞋,將腿放到沙發上,頭枕在沙發的扶手上。他閉上眼睛,腦子裏亂糟糟的。今天,張連軍提供給他的?線索無疑使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希望,使他那顆冰冷的心又升騰起希望的熱流,
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麻三身上,他想,隻要能夠找到麻三,找到靖靖就有希望了。
米依奇躺了一會兒,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草草地對付了一口飯,便鎖好門,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
天氣很冷,馬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汽車的輪子壓得如同鏡麵一樣,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會摔個跟頭。剌骨的北風象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米依奇將大衣的領子?擋住剌骨的寒風,艱難地向前走著。
馬路上沒有行人。這個時候,有家的人都早已回家了,也許那些無憂無慮的人家中三口人正圍坐在一起,享受著一頓熱呼呼的晚餐,或看著精美的電視節目,誰願意出來遭罪呢。如果靖靖不夫蹤,那麽米依奇一家人不也正是團驟在一起,共享溫馨與快樂嗎?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由靖靖的失蹤而失去了。每當米依?奇想到這些,心裏就酸楚楚的,不是個噝味。
米依奇走過寬敝明亮的大街,前邊路上的燈光就變得昏暗起來。他來到一片平房區,在峽窄的胡洞裏走著,腳下發出“吱吱”的響聲。
米依奇來到一座小院的門前站住,他前後看了看,見沒有什麽異常,便抬手搞了搞門,過了好長時間,一個老太太才出來,站在門裏邊看著米依奇。
“你找誰?”雪地裏,米依奇看不清老人的麵孔,隻見她披了件棉衣,被風吹得渾身不停地抖動著。
“麻三在家嗎?”米依奇問。
“他不在。”老人看著米依奇,她問：“你是誰?”
“我?”米依奇說：“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老人把米依奇上下找量了一番：“我怎麽沒見過你呢。”
“我是從外地來的。”米依奇早已經認出這個老太太就是麻三的母親,或許是天黑的原因,太太沒有認出米依奇來。
“他不在家呀!”老太太並不給米依奇開門。
“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老太太說:“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回來了。”
“我到哪兒能找到他?”米依奇不死心,他說：“我有急事兒,想要見他,你能不能和我找到他。”
“我可找不到他。”老太太說:“他在和人家跑買賣,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我可沒地方找他去。”
“我也是有一筆買賣要找他呢”米依奇焦急地說：“不然,下這麽大的雪,我幹麽來找他。”
“天太冷了,我得進屋了,有事兒你明天再來吧!”老太太說完就要進屋,米依奇見了,忙又把她叫住。米依奇說：“你告訴我,他在什麽地方,我自己去找他。”
"你到批發市場打聽打聽,也許到那兒你能找到他：“老太太實在有點受不了,太冷了,你自己去找他吧!我得進屋啦!”
米依奇見老太太進了屋,獨自己一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不知道這個老太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他有一點卻可以確信,麻三並未走遠。
米依奇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經十點多鍾了,他想,現在是沒法再找了,隻好等到明天了,想到這兒,他決定回家,明天再到批發市場找一找。
米依奇加到家中已經十二點了,他覺得有點餓,想找點東西吃,可是家裏什麽吃的也沒有。他來到餐廳,從酒櫃裏取出一瓶白酒,倒了半杯喝進肚裏。半杯酒下到肚子裏,米依奇頓時感到渾身秀點發熱,也不在那麽饑餓了,他脫掉衣服,躺崐到床上,想著剛才那個老太太說的話,決定明天一早到批發市場去找麻三。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米依奇洗漱完畢後,從衣櫃裏找出一件黃色的軍大衣,又從床底下的箱子裏翻出一頂棉帽子和一個米黃色的圍脖。他把這些東西放到沙?發上,然後到廚房下了一碗麵條,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麵條,一邊看電視。快九點了,他先給羅絲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事兒,上午就不上班了。放下電話之後,米依奇將軍大衣穿在身上,又把那頂棉帽子戴在頭上,最後,他用圍脖從脖子後邊紮了過來。他來到鏡子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沒什麽問題了,這才把門鎖好,下了樓。
米依奇從車棚裏推出自行車,他站在馬路上向四周看了看。太陽剛出來,照在雪地上,剌得人睜不開眼睛。馬路上的雪早已被汽車壓平了,象一麵鏡子,樹枝上掛著厚厚的雪花,風一吹,飛飛揚揚灑落下來,五彩紛呈。馬路上,過往的車輛緩慢地行駛著,喇叭聲震耳欲聾。
米依奇騎上自行車來到批發市場。
批發市場上人山人海,上菜的人們擁擠在一輛輛菜車旁,爭先恐後地向車上爬,叫喊聲,吵罵聲亂作一團。
米依奇找了個地方鎖好自行車。他打量了一下市場,見市場上亂哄哄的,人們都穿著棉大衣,戴著棉帽子,有的圍巾將臉捂得嚴嚴的,根本看不出人的麵貌。米依奇想,這可怎麽找呀!
米依奇開始向人群裏擠,他從第一輛車開始,一輛車挨著輛車地找。直到找到最後一輛車,也沒有看到麻三的影子。眼看著上菜的人漸漸少了下來,米依奇不禁有點焦急。他一愁莫展地看著逐漸冷清下來的市場,心裏也冷了半截。
米依奇感覺有點累,他找了個地方想歇一會兒,便來到市場邊上的一個牆角,那個地方正好朝陽,見個剛忙活完的的外地人正在牆角抽煙。
米依奇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站了下來。他從衣兜裏掏出煙點上一支,慢慢地吸著。那幾個外地人並沒有注意到米依奇,一邊抽著煙,一邊閑聊著。
“這鬼天氣,真他娘地冷。”一個穿藍色大衣的小夥子一邊用手捂著耳朵一邊說：“下次,我可不來了。”
另一個中年人聽了那個小夥子的話,也抱怨著說:"誰怨意到這個鬼地方來，若不是為了掙錢,誰還來這兒?真是自討苦吃。“
“雖說天氣冷了點,但這次來還算順當,沒遇到那兩個家夥,就算咱們走運。不然,說不定會賠多少錢呢!”
“咱們還別說那話。”中年人說：“我看,咱們還是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不然,那倆個家夥看到咱們,還不知管咱們要地皮錢呢!”
“走吧。”小夥子說：“晚走不如早走,我看聽們還是現在就走吧,別夜長夢多呀。”
那倆個外地人說完,便奔他們那輛汽車去了。兩個人上了車,發動著了車,開出了市場大院。
米依奇看著那輛車一直開出了市場,尋思想剛才那兩個人說的話,知道他們剛才說的人很可能是當地的菜霸,他想,這兩個菜霸能不能是麻三和順子呢?
米依奇又在市場上轉悠了一個來小時,始終沒有見到麻三和那個叫順子的人,他看了一下表,快到十二點了,這時,他感到肚子有點餓了,於是,他騎上自行車回到家裏。
米依奇吃了點飯,然後,他換上衣服來到了班上。
“你好?”羅絲跟米依奇打抬呼。
“你好。”米依奇點了點頭。
羅絲看著米依奇的臉色灰暗,象是沒有睡好覺似的,就關心地問：“你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是嗎?”米依奇來到穿衣鏡前,看著自己的臉,他發現自己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像是沒休息好似的。
“今天上午,杜亞夫找過你?”羅絲說。
“什麽事兒?”米依奇加到自己的坐們上坐下。
“他沒有說。”羅絲見米依奇對自己有點冷淡,心裏有點不快。
“葛桑幹什麽去了?”米依奇眼睛並不看羅絲。
“他跑案子去了。”羅絲長長地出了口氣。
米依奇不在說話,坐在那兒看著報紙。
“對了。”羅絲象是想起了什麽,她說：“杜亞夫叫你下午來的時候,到他那裏去一趟。”
“知道了。”米依奇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報紙。
羅絲見米依奇的情緒始終很低落,而且,對自己也顯得非常的冷淡,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使米依奇不高興了,她想問問米依奇,可一見米依奇那種冷冰冰的麵孔,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米依奇放下手裏的報紙,來到了杜亞夫的辦公室。杜亞夫正打電話,見米依奇來了,便衝著話筒說道：“好吧,就這樣,咱們以後再說。”
米依奇見杜亞夫放下了電話,就對杜亞夫說：“你找我?”
“嗯。”杜亞夫點了點頭,他說：“上午我找你有點關於工作方麵的事兒,你不在。
“是的。”米依奇坐到杜亞夫對麵的少發：“上午家裏有點事兒,沒來。”
“我找你。”杜亞夫遞給米依奇一支煙,然後,和米依奇並排坐在少發上：“是善於局裏人員調整的事兒,想找你談談。”
“調整?”米依奇不解地問：“局裏的人員調整不是完事了嗎?”
“你聽我說,米依奇。”杜亞夫說：“局裏想把葛桑從你們隊調出來。”
“為什麽?”
“現在各隊之間的力量相差得太多了。”杜亞夫吸了一口煙,局裏打算重新調整一下警力。葛桑這幾年工作不錯,我想讓他充實一下別的隊的力量。“
“是提拔嗎?“
“不,暫時不是。”杜亞夫看了米依奇一眼：“主要是加強力量。”
“這事為什麽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見。”
“我這不是正在和你說嗎?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而是,領導會上定的。”
"我明白了。"米依奇說:"你找我談也隻不過是通知我一聲,並不是真正想征求我的意見,對嗎?"
"我希望你不要這樣理解。領導這麽定也是從全局的工作考慮?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別人還動嗎?"米依奇兩隻眼睛看著杜亞夫。
"不,別人就不動了。邱諾的事還沒處理完,暫時還不能工作,另外,局裏給你再配幾個新同誌,你要好好帶帶他們。"
米依奇沒有吱聲,他覺得局裏這樣調整人員有些不太合理。首先,把葛桑從他的手下調走,這本身就使米依奇失去了一個非常有力的助手,再者,邱諾現在又?停職檢查,他這個隊裏隻剩下他和羅絲了,這就大減少了米依奇的力量。而米依?奇現在所麵臨的不僅僅是辦理各種各樣的案子,而且,他還要抽出時間和精力找?靖靖,領導這樣安排,無疑給他下一步尋找靖靖增加了許多的困難。
米依奇不再說什麽了,他站起來,對杜亞夫說:"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了。"杜亞夫看出來米依奇有點不高興。
"那我回去了。"米依奇說。
"好吧!"杜亞夫說:"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你回去後找葛桑談談。"
"這事兒最好你去談。"米依奇說:"工作調動的事兒,還是你們當領導的談吧!我和他談恐怕不好。"
"也好。"杜亞夫說:"你叫葛桑到我這兒來一趟。"
米依奇回到辦公室,正好遇見葛桑。
"葛桑,你到杜亞夫那兒去一趟。"米依奇說。
"什麽事兒?"葛桑問。
"找你談話。"米依奇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葛桑見米依奇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也就不再問了,他轉身走了。
"局長大人找你有何公幹?"羅絲看著米依奇問。
"沒什麽。"米依奇歎了口氣,他說:"想給葛桑換個地方。"
"誰的主意?"
"不說你也會知道。"米依奇說:"這事兒還用問嗎?"
"哼!"羅絲啊哼了一聲,她說:"怎麽樣?這回你算了解他了吧!"
"未必。"
"什麽?"
"哼。"米依奇說:"對一個人的了解也許不象你想象的那麽筒單。"
"筒單?"羅絲沒弄明白米依奇話裏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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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依奇聽了羅絲和葛桑的匯報,心裏不覺思襯起來。00小說.張連軍有什麽重要的犯罪線索,必須要我親自去難道向羅絲和葛桑交待就不行嗎?他是怕羅絲和葛桑說了不算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他深思了片刻,決定親自提審一次張連軍。
“我就是米依奇。”米依奇坐定之後,看著眼前這名罪犯,他說: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你就說吧!”
“我.......”張連軍看了一眼葛桑，欲言又止。
"我,我沒什麽可說的。"張連軍低著頭,喃喃地說。
"那你叫我來幹什麽?"米依奇瞪著眼睛,直視著張連軍。
"我....."張連軍一副為難的樣子。
"葛桑。"米依奇看出來張連軍的心思,他對葛桑使了個眼眼神,對他說:"你?先出去一下。"
米依奇見葛桑出去了,從衣兜裏取出一支煙,遞給張連軍一支,然後,又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煙。張連軍貪婪地吸了兩口,然後,他才慢慢地吐出一縷煙霧。他看了一眼米依奇,見米依奇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膽怯地低下了頭。
"說吧!"米依奇的聲音低沉,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件事兒,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張連軍吞吞吐吐地說:"我是想,你們辦我這個案子的時候,不打我,也不罵我,我就覺得你們這些人挺講究的。你知道,我犯了罪,就要蹲大獄了,那可是個不是人去的地方,所以,我也想立功贖罪,爭取寬大處理。"
"隻要你能檢舉他人重大犯罪線索,經我們查實後,可以考慮對你酌情減輕對你的處罰。"米依奇進一步表明了觀點。
"這件事兒,我也是聽說的,就怕不準,你們再找我的麻煩。"張連軍說：“到時候別再給我加幾年刑,那我可是受不了。”
"我已經給你講明了政策,你就不要再有什麽顧慮了。"米依奇說:"隻要你提供的線索有價值,我們是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張連軍聽了米依奇這話,心裏還是放心不下,他看著米依奇,不知是說還是不說。米依奇見了,就進一步做他的工作,使張連軍打消了顧慮,向米依奇提供了一個對於米依奇至關重要的線索。張連軍說:"你是不是丟了一個孩子?"
"是呀!"米依奇聽到張連軍提到靖靖,心裏一下子緊張起來。
"有一次我聽朋友提到過這件事兒。"張連軍說。"那次我們幾個朋友在飯店裏喝酒,為一個剛出來的朋友接風,當時,我們都喝多了,大家夥在一起吹牛皮。有個叫麻三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認識他?"
"麻三?"米依奇覺得這個名字非常耳熟。
"就是臉上有三顆麻子。"張連軍提示著說:"我一說你就知道是誰了。"
"我認識他。"米依奇想起來了。"過去因為搶劫,被法院判了十一年刑。"
"對,就是他。"張連軍說：“大夥在喝酒的時候,提到過你。”
"他們為什麽要提我?"米依奇問。
"因為,麻三和那個剛出來的那個小子,都是你送進去的,他們對你都挺恨的。麻三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他說:"這下可好了,他可出了大氣了,有人給了他二萬塊錢,叫他把你兒子也不送到什麽地方去。"
"送到什麽地方?"米依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後來,麻三就沒再往下說。"張連軍說:"我敢肯定,你兒子就是麻三他們幹的。"
"麻三現在在什麽地方?"米依奇非常想知道麻三的下落。
"我也不知道。"張連軍說:"麻三神出鬼沒的,誰也搞不清楚他在哪兒住。"
"你說的那個剛出來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子?"米依奇問。
"我隻聽他們都叫他的綽號,叫他順子。"
"那個叫順子的人家在什麽地方,你知道不?"
"不知道。"張連軍說:"從那次喝完酒之後,我再也沒有再到他們倆人。"
"你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是什麽時間?"
"大概一個月前吧。"張連軍想了一下說。
"你和麻三在一起喝酒時還有什麽人?"
"沒有別人了。"張連軍說:"那天我也是偶然和他倆遇上的,就我們三個人。"
"沒有其他人了嗎?"
"沒有。"
"你們在喝酒的時候還說什麽了?"米依奇感到張連軍提供的線索很重要,於是,他問張連軍。
"再有就是些....."張連軍泛了泛眼睛,他說:"其它的都是些閑扯的話,沒有什麽正經的。"
"你知道麻三現在在什麽地方嗎?"米依奇又問了一句。他想盡快能夠找到麻三,也許從麻三的嘴裏能夠掏點東西來。
"從上次分手後,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他。"張連軍說:"我聽他倆嘮的意思是想出去幹什麽,後來,他倆也沒再繼續往下嘮,所以,他們究竟是想要幹什麽,我也不清楚。"
米依奇見張連軍實在是說不出來什麽新鮮東西了,於是,他結張連軍說:"你回去再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有什麽新的線索,我下次再來的時候,你要告訴我。隻要你能夠積極地為我們提供線索,配合我們破了案,我們一定會對你寬大的,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張連軍點頭彎腰地說。
"那你就先回去吧。"米依奇把張連軍交給了看守,從提審室出來。他來到葛桑的跟前,對葛桑說:"咱們走吧。"
"他說些什麽?"葛桑問道。
"他說,有個叫麻三的,可能是他綁架了靖靖。"米依奇看了一眼葛桑,對他說道:"這件事兒回去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說。"
葛桑點了點頭。
"你回去以後,想辦法幫我查一查麻三的住址,另外,還有一個叫順子的人,他是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他可能知道麻三在什麽地方。這兩個人過去都是我們抓的,所以,做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有他倆的線索嗎?"
“沒有。張連軍是一個月前和他倆在一起喝酒時聽他倆閑嘮時說的,打那以後,張連軍說他再也沒有見過麻三和順子。據張連軍講,他倆很有可能到外地幹什麽去了。”
"到什麽地方?"
"不清楚。張連軍也不知道他們要到什麽地方去了。"
葛桑沒吱聲。剛才,米依奇所說的一切,也隻是如同漂泊在茫茫大海中舢船看到了天際上的一顆星鬥,雖然有了希望,但也是非常的眇茫,難以追尋。葛桑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他並沒有表示不同的意見,他想,或許那非常眇茫的一線希望,會使米依奇在這種黑暗中重新看到勝利的署光。
米依奇此時的心情和葛桑有所不同。他覺得張連軍提供的線索非常重要,也非常有價值,他相信張連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麻三因為傷害致死一案,被法院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辦案人就是米依奇。若不是米依奇在麻三家裏一連守了三天三宿,才將麻三抓住,因此,麻三對米依奇一定是恨之入骨,很有可能對米依奇進行報複。
回到局裏,米依奇和葛桑將過去辦過的案子全都翻了出來,逐一進行了查找,最後,把麻三和綽號叫順子的案卷找了出來。
"對,就是他。"米依奇看著卷中的材料,肯定地說:"八五年因為搶劫,被法院判了十一年徒刑,剛好今年出來。"
"我們得找到他?"
"是的。你沒聽張連軍說，順子和麻三有可能在一起。我們必須找到麻三,而順子很可能知道麻三在什麽地方,隻有找到了麻三,才能找到靖靖,我們隻有找到他們兩個人。"
"我們得下一定的功夫呀!"
"你說得對。"米依奇堅定地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麻三。"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需要你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米依奇看著葛桑,對他說:"記住,這事兒,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你放心吧。"葛桑說:"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葛桑,我想,你和羅絲一起盡快把鑄造廠的案子拿下，這幾天我摸一摸這兩個人,另外,你也注意找一找這兩個人,有什麽線索,盡快和我聯糸。我這幾天就不過來了,誰要問我上哪兒去了,你就說我在家裏照顧珊娜就行了,別的你就什麽也不用說了。"
米人奇把工作按排給了葛桑之後,他先回到了家裏。他推開門,屋裏靜靜的,沒有人,米依奇坐到了沙發上,點上一支煙。
米依奇很累,他躺在沙發上想休息一下,於是,他脫掉拖鞋,將腿放到沙發上,頭枕在沙發的扶手上。他閉上眼睛,腦子裏亂糟糟的。今天,張連軍提供給他的?線索無疑使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線希望,使他那顆冰冷的心又升騰起希望的熱流,
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麻三身上,他想,隻要能夠找到麻三,找到靖靖就有希望了。
米依奇躺了一會兒,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草草地對付了一口飯,便鎖好門,沿著街道慢慢地走著。
天氣很冷,馬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汽車的輪子壓得如同鏡麵一樣,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會摔個跟頭。剌骨的北風象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米依奇將大衣的領子?擋住剌骨的寒風,艱難地向前走著。
馬路上沒有行人。這個時候,有家的人都早已回家了,也許那些無憂無慮的人家中三口人正圍坐在一起,享受著一頓熱呼呼的晚餐,或看著精美的電視節目,誰願意出來遭罪呢。如果靖靖不夫蹤,那麽米依奇一家人不也正是團驟在一起,共享溫馨與快樂嗎?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由靖靖的失蹤而失去了。每當米依?奇想到這些,心裏就酸楚楚的,不是個噝味。
米依奇走過寬敝明亮的大街,前邊路上的燈光就變得昏暗起來。他來到一片平房區,在峽窄的胡洞裏走著,腳下發出“吱吱”的響聲。
米依奇來到一座小院的門前站住,他前後看了看,見沒有什麽異常,便抬手搞了搞門,過了好長時間,一個老太太才出來,站在門裏邊看著米依奇。
“你找誰?”雪地裏,米依奇看不清老人的麵孔,隻見她披了件棉衣,被風吹得渾身不停地抖動著。
“麻三在家嗎?”米依奇問。
“他不在。”老人看著米依奇,她問：“你是誰?”
“我?”米依奇說：“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老人把米依奇上下找量了一番：“我怎麽沒見過你呢。”
“我是從外地來的。”米依奇早已經認出這個老太太就是麻三的母親,或許是天黑的原因,太太沒有認出米依奇來。
“他不在家呀!”老太太並不給米依奇開門。
“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老太太說:“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回來了。”
“我到哪兒能找到他?”米依奇不死心,他說：“我有急事兒,想要見他,你能不能和我找到他。”
“我可找不到他。”老太太說:“他在和人家跑買賣,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我可沒地方找他去。”
“我也是有一筆買賣要找他呢”米依奇焦急地說：“不然,下這麽大的雪,我幹麽來找他。”
“天太冷了,我得進屋了,有事兒你明天再來吧!”老太太說完就要進屋,米依奇見了,忙又把她叫住。米依奇說：“你告訴我,他在什麽地方,我自己去找他。”
"你到批發市場打聽打聽,也許到那兒你能找到他：“老太太實在有點受不了,太冷了,你自己去找他吧!我得進屋啦!”
米依奇見老太太進了屋,獨自己一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不知道這個老太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他有一點卻可以確信,麻三並未走遠。
米依奇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已經十點多鍾了,他想,現在是沒法再找了,隻好等到明天了,想到這兒,他決定回家,明天再到批發市場找一找。
米依奇加到家中已經十二點了,他覺得有點餓,想找點東西吃,可是家裏什麽吃的也沒有。他來到餐廳,從酒櫃裏取出一瓶白酒,倒了半杯喝進肚裏。半杯酒下到肚子裏,米依奇頓時感到渾身秀點發熱,也不在那麽饑餓了,他脫掉衣服,躺崐到床上,想著剛才那個老太太說的話,決定明天一早到批發市場去找麻三。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米依奇洗漱完畢後,從衣櫃裏找出一件黃色的軍大衣,又從床底下的箱子裏翻出一頂棉帽子和一個米黃色的圍脖。他把這些東西放到沙?發上,然後到廚房下了一碗麵條,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麵條,一邊看電視。快九點了,他先給羅絲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事兒,上午就不上班了。放下電話之後,米依奇將軍大衣穿在身上,又把那頂棉帽子戴在頭上,最後,他用圍脖從脖子後邊紮了過來。他來到鏡子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沒什麽問題了,這才把門鎖好,下了樓。
米依奇從車棚裏推出自行車,他站在馬路上向四周看了看。太陽剛出來,照在雪地上,剌得人睜不開眼睛。馬路上的雪早已被汽車壓平了,象一麵鏡子,樹枝上掛著厚厚的雪花,風一吹,飛飛揚揚灑落下來,五彩紛呈。馬路上,過往的車輛緩慢地行駛著,喇叭聲震耳欲聾。
米依奇騎上自行車來到批發市場。
批發市場上人山人海,上菜的人們擁擠在一輛輛菜車旁,爭先恐後地向車上爬,叫喊聲,吵罵聲亂作一團。
米依奇找了個地方鎖好自行車。他打量了一下市場,見市場上亂哄哄的,人們都穿著棉大衣,戴著棉帽子,有的圍巾將臉捂得嚴嚴的,根本看不出人的麵貌。米依奇想,這可怎麽找呀!
米依奇開始向人群裏擠,他從第一輛車開始,一輛車挨著輛車地找。直到找到最後一輛車,也沒有看到麻三的影子。眼看著上菜的人漸漸少了下來,米依奇不禁有點焦急。他一愁莫展地看著逐漸冷清下來的市場,心裏也冷了半截。
米依奇感覺有點累,他找了個地方想歇一會兒,便來到市場邊上的一個牆角,那個地方正好朝陽,見個剛忙活完的的外地人正在牆角抽煙。
米依奇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站了下來。他從衣兜裏掏出煙點上一支,慢慢地吸著。那幾個外地人並沒有注意到米依奇,一邊抽著煙,一邊閑聊著。
“這鬼天氣,真他娘地冷。”一個穿藍色大衣的小夥子一邊用手捂著耳朵一邊說：“下次,我可不來了。”
另一個中年人聽了那個小夥子的話,也抱怨著說:"誰怨意到這個鬼地方來，若不是為了掙錢,誰還來這兒?真是自討苦吃。“
“雖說天氣冷了點,但這次來還算順當,沒遇到那兩個家夥,就算咱們走運。不然,說不定會賠多少錢呢!”
“咱們還別說那話。”中年人說：“我看,咱們還是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不然,那倆個家夥看到咱們,還不知管咱們要地皮錢呢!”
“走吧。”小夥子說：“晚走不如早走,我看聽們還是現在就走吧,別夜長夢多呀。”
那倆個外地人說完,便奔他們那輛汽車去了。兩個人上了車,發動著了車,開出了市場大院。
米依奇看著那輛車一直開出了市場,尋思想剛才那兩個人說的話,知道他們剛才說的人很可能是當地的菜霸,他想,這兩個菜霸能不能是麻三和順子呢?
米依奇又在市場上轉悠了一個來小時,始終沒有見到麻三和那個叫順子的人,他看了一下表,快到十二點了,這時,他感到肚子有點餓了,於是,他騎上自行車回到家裏。
米依奇吃了點飯,然後,他換上衣服來到了班上。
“你好?”羅絲跟米依奇打抬呼。
“你好。”米依奇點了點頭。
羅絲看著米依奇的臉色灰暗,象是沒有睡好覺似的,就關心地問：“你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是嗎?”米依奇來到穿衣鏡前,看著自己的臉,他發現自己的臉色確實不太好看,像是沒休息好似的。
“今天上午,杜亞夫找過你?”羅絲說。
“什麽事兒?”米依奇加到自己的坐們上坐下。
“他沒有說。”羅絲見米依奇對自己有點冷淡,心裏有點不快。
“葛桑幹什麽去了?”米依奇眼睛並不看羅絲。
“他跑案子去了。”羅絲長長地出了口氣。
米依奇不在說話,坐在那兒看著報紙。
“對了。”羅絲象是想起了什麽,她說：“杜亞夫叫你下午來的時候,到他那裏去一趟。”
“知道了。”米依奇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報紙。
羅絲見米依奇的情緒始終很低落,而且,對自己也顯得非常的冷淡,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使米依奇不高興了,她想問問米依奇,可一見米依奇那種冷冰冰的麵孔,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米依奇放下手裏的報紙,來到了杜亞夫的辦公室。杜亞夫正打電話,見米依奇來了,便衝著話筒說道：“好吧,就這樣,咱們以後再說。”
米依奇見杜亞夫放下了電話,就對杜亞夫說：“你找我?”
“嗯。”杜亞夫點了點頭,他說：“上午我找你有點關於工作方麵的事兒,你不在。
“是的。”米依奇坐到杜亞夫對麵的少發：“上午家裏有點事兒,沒來。”
“我找你。”杜亞夫遞給米依奇一支煙,然後,和米依奇並排坐在少發上：“是善於局裏人員調整的事兒,想找你談談。”
“調整?”米依奇不解地問：“局裏的人員調整不是完事了嗎?”
“你聽我說,米依奇。”杜亞夫說：“局裏想把葛桑從你們隊調出來。”
“為什麽?”
“現在各隊之間的力量相差得太多了。”杜亞夫吸了一口煙,局裏打算重新調整一下警力。葛桑這幾年工作不錯,我想讓他充實一下別的隊的力量。“
“是提拔嗎?“
“不,暫時不是。”杜亞夫看了米依奇一眼：“主要是加強力量。”
“這事為什麽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見。”
“我這不是正在和你說嗎?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而是,領導會上定的。”
"我明白了。"米依奇說:"你找我談也隻不過是通知我一聲,並不是真正想征求我的意見,對嗎?"
"我希望你不要這樣理解。領導這麽定也是從全局的工作考慮?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別人還動嗎?"米依奇兩隻眼睛看著杜亞夫。
"不,別人就不動了。邱諾的事還沒處理完,暫時還不能工作,另外,局裏給你再配幾個新同誌,你要好好帶帶他們。"
米依奇沒有吱聲,他覺得局裏這樣調整人員有些不太合理。首先,把葛桑從他的手下調走,這本身就使米依奇失去了一個非常有力的助手,再者,邱諾現在又?停職檢查,他這個隊裏隻剩下他和羅絲了,這就大減少了米依奇的力量。而米依?奇現在所麵臨的不僅僅是辦理各種各樣的案子,而且,他還要抽出時間和精力找?靖靖,領導這樣安排,無疑給他下一步尋找靖靖增加了許多的困難。
米依奇不再說什麽了,他站起來,對杜亞夫說:"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了。"杜亞夫看出來米依奇有點不高興。
"那我回去了。"米依奇說。
"好吧!"杜亞夫說:"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你回去後找葛桑談談。"
"這事兒最好你去談。"米依奇說:"工作調動的事兒,還是你們當領導的談吧!我和他談恐怕不好。"
"也好。"杜亞夫說:"你叫葛桑到我這兒來一趟。"
米依奇回到辦公室,正好遇見葛桑。
"葛桑,你到杜亞夫那兒去一趟。"米依奇說。
"什麽事兒?"葛桑問。
"找你談話。"米依奇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葛桑見米依奇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也就不再問了,他轉身走了。
"局長大人找你有何公幹?"羅絲看著米依奇問。
"沒什麽。"米依奇歎了口氣,他說:"想給葛桑換個地方。"
"誰的主意?"
"不說你也會知道。"米依奇說:"這事兒還用問嗎?"
"哼!"羅絲啊哼了一聲,她說:"怎麽樣?這回你算了解他了吧!"
"未必。"
"什麽?"
"哼。"米依奇說:"對一個人的了解也許不象你想象的那麽筒單。"
"筒單?"羅絲沒弄明白米依奇話裏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