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6章
第 6 章
而這個意外,確實是充滿誘惑和危險的。
周子遷叮囑了幾句之後,放下電話,冷淡地盯著程嘉州俊俏的麵容說道,“下次你再這麽擅自來我公司,我真的不會輕饒你。”
程嘉州無所謂地一笑,“你啊,明知道我想去,你不去呢我就懶得出去。反正你以後多的時間陪你家小警察不是。你放心,我絕對不願意破壞你們感情的,大家玩玩兒,各取所需。”程嘉州的話透著乖巧無辜,一時倒是讓周子遷覺得自己小題大做,麵前這家夥,還隻是個19歲的學生。
程嘉州還是個上美院大二的學生,好像是家庭條件不太好,學費生活費很大一部分都是靠他自己賺,而在外麵玩,開銷自然也大。周子遷倒不會像有些有錢金主一樣拘著他花錢,程嘉州除了每月的零花錢,隨時想要買什麽隻需跟周子遷打個招呼就行。何況周子遷算是年輕有為,英俊帥氣,跟這樣一個人在一起,程嘉州想真是再好不過了。要不然,他也絕不輕易地獻出自己第一次。
周子遷拿過自己的外套,冷峻的麵容倒是和緩了下,想著這小孩兒確實不太容易,倆人一次閑聊,周子遷曾隨意問了他的生日,沒想到程嘉州笑著回答,“還真是不懂,身份證上的生日是填戶口時家裏人隨便亂報的,你可能都想不到我還是在家裏接生婆接生的。山裏人家,一戶一戶離得遠,我當時差點等不到接生婆來。生日這玩意兒是你們這些城裏人留著過生日的,於我來說,還真沒什麽用處。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吃生日蛋糕還是去年我班上一同學生日,請了全班同學,我才有幸嚐到。”周子遷記得當時自己確實是了解到了程嘉州的另一麵,讓他心有憐惜的另一麵,這麽個人在異鄉努力打工做兼職,外表光鮮靚麗其實有他自己心裏的苦。
這次突然跑來公司找他,還真是程嘉州第一次逾矩,大多時候,程嘉州都是知道自己的本分。在周子遷可以忍受的範圍內鬧點小情緒小任性,倒也可以接受。
比如,程嘉州見周子遷答應了自己,立馬開心地笑了起來,湊前親密地親了周子遷一口,噴著曖昧的氣息在周子遷耳朵旁邊咬道,“我從另外一邊下去,放心,沒人會注意到我,在車庫等你。”
周子遷覺得自己真是給自己找了個不好甩掉的麻煩,這樣一個人,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更加不能對他太好,過於關懷,他覺得已經越過了自己的道德底線,那道因為顧今生而存在的底線。
顧今生將穿好的鞋子又脫了下來整整齊齊地放在鞋架上,長長地歎了口氣,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心想,還真是好事多磨。他坐在沙發上從口袋裏掏出那兩張演唱會的門票,好吧,整整三千塊錢呢,顧今生同誌小小心痛了下,拿起手機翻電話聯係人,韓青青麽,聽李瀟說已經跟好基友約好了一起去,看來自己是不用打她電話了。
想到李瀟,顧今生心頭一亮,卻沒想到說曹操曹藻就到,李瀟的電話剛好進來。
“喂,阿生啊,我跟你說,這個你今晚去不成了。”李瀟說道。
“怎麽了?”顧今生問道。
“頭說臨時加班,得到線報,今天的演唱會太多黃牛黨了,咱們啊,抓黃牛黨去,看來啊,你這小約會去不成了。”李瀟同情地說道。
顧今生倒是鬆了口氣,還真是湊巧,看來今晚不是周子遷沒法脫身,也是自己去不成,“周子遷剛剛還打電話說他今晚臨時有事,看來我本來就是注定去不成了。”
“那感情好,來,跟哥哥混,哥哥帶你去體育場外頭聽演唱會。”李瀟笑嘻嘻地說道。
“可惜了我那兩張票……”
謝九安揣寶貝似的將懷裏的兩張VIP門票揣好,心裏一陣得意。
即使這兩張票打折賣出去,那也是有小兩千的臨時收入,足夠自己這月省吃儉用的生活費了。一想到當初自己開瓶酒就不止這個數,謝九爺就忍不住想仰天長歎——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幾塊錢而已,居然把謝九爺難倒了,謝九安憤憤地想到,幸虧陸梟眼不見心不煩地離自己遠遠的,要是讓陸梟知道自己居然為了點錢去賣票……
謝九安打了個冷戰,他已經能夠想象到陸梟的語氣和話語了……然後,他在紀澤麵前就別想混了。
這輩子沒坐過幾次公交的謝九安搜刮了下,從褲袋裏掏出一塊錢硬幣,沒坐幾站就到了舉辦演唱會的體育館。
當整個人在公交上被擠得造型全無完全貼在窗戶上的謝九安隨著人群擠下公交門之後,謝九安連忙整理自己歪到一邊去的衣領子,以及差點記得快被人扒下來的褲子,心裏默默流淚,以後,再也不坐公交了。寧願邁動兩腿,也絕不做公交,這豈止是孕婦絕對擠流產,處女都會被擠懷孕。
謝九安整好自己的形象,精神抖擻地懷著兩張門票開始準備找尋合適的目標。要說謝九爺這輩子除了當大少爺,還真不會做其他的,也沒做過其他的。於是,謝九安同誌站在人山人海的體育館前麵的廣場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到底要怎麽開口呢?
難道要站在高處振臂高呼,要票麽,老子手裏有VIP高價票——不行,這實在是太張揚了,要是一不小心以自己帥氣逼人的形象上了第二天的頭條報紙,那就不太好了。
於是,謝九安同誌就這麽緊緊皺著眉頭,像根電線杆似的,矗在那裏。這時,一個形容猥瑣的男子湊上前來,小聲問道,“哥們兒,想聽演唱會啊,我這兒有票,要票麽?最後兩張了,瞧演唱會都快開始了,早買早安心!保證真票!”
謝九安不屑地瞄了人家一眼,轉身走開。然後,左看看右看看地擠到人多的地方,找到一個合適的目標——一個看起來體型碩大很安全的姑娘,鬼鬼祟祟地摸到人麵前,“小姐,要票麽?”
胖姑娘柳眉倒豎,“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哼!”說罷,看都不看謝九安一眼,扭頭就走。九爺的臉黑了黑,這一張票還沒出去呢,怎麽一開口就被人問候全家了。
旁邊賣熒光棒的大叔身上手臂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棒子,湊過來同謝九安搭訕道,“大兄弟,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做生意的吧,嘖,沒經驗,哪能喊人家小姐呢,是女的都叫美女,是男的都得管人叫帥哥!還有要笑,笑得越燦爛越好,你瞧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是收保護費的呢!”
謝九爺的臉更黑了,心想,收保護費的確是我的本行好不好喂!
他望了望手裏拽著的兩張票,又瞅了瞅大叔“帥哥”“美女”不停吆喝下的門庭若市,於是別扭地清了清嗓子,將嘴角上翹,力圖展現出最友好最親切的笑容,固定好這個笑容,謝九安觀察了一會兒,又摸著個目標上前,“美女,要不要票?VIP前排,保證視線極佳。”
這個謝九安根本沒注意長啥樣的美女果然對他手裏的票有了興趣,再三確認一番之後,謝九爺以1000塊錢的價格終於賣出了第一張票。謝九安同誌捧著一疊紅大鈔,深深為自己的聰明能幹感動了,你瞧,不費吹灰之力成功賣出第一張票!
興奮至極的謝九安同誌忍住與熒光棒大哥小侃一番生意心得的衝動,決定一鼓作氣再接再厲將剩下的那張票賣出去。於是,完全拋開九爺的架子在人群裏鑽來鑽去推銷自己的最後一張票。
李瀟反手拍了拍站在自己旁邊的顧今生,斜著眼神瞧著那宛如在人群裏如魚得水的某人,“阿生啊,看到沒,你說那人瞧著像不像?”
顧今生離著遠,隻見那人在人堆子裏紮來紮去,手裏還拿著一張票手舞足蹈地說些什麽。其實他的第一個念頭是,這人怎麽看起來這麽眼熟!第二個念頭是,真的非常有票販子的感覺!於是顧今生和李瀟對視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點點頭,評價道,“他要是不像,那真是沒人像了!”
李瀟壞笑,“如今這黃牛黨票販子都已經非常低調了,能夠暗著賣絕不明著來,居然還有人在我李瀟的眼皮底下犯事,這家夥不是神經太粗糙就是膽子太肥了!”豪情萬丈的李瀟同誌一擼袖子,打算上前抓拿。
顧今生皺著眉頭越想越覺得這人,他真的很眼熟,背影很眼熟,於是對李瀟說道,“你先在這等著,這邊看著點兒,我過去看看。我總覺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李瀟見那家夥半天了也隻是一個人小打小鬧,又怕等下真驚動了小嘍囉後麵的幕後黑手,於是放心地放他們家小顧先出馬了。
顧今生他們今天其實是配合經偵隊的行動,沒穿他那身筆挺的製服,一身休閑裝偏偏被他穿出學生氣的感覺,愣頭愣腦地帶著稚氣,被李瀟評價為混入人群再好不過的人選。這麽一位小帥哥穿過重重姑娘包圍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差點被一群姑娘們用犀利的眼神殺死的小顧民警耳朵紅紅地終於突破重圍逮住了目標。
然後,近看這個目標,顧今生樂了。可不就是那天那個搶小孩兒早飯的人麽!謝九安完全不曉得,顧今生看到他的第一個念頭完全就是——那個連小孩兒早飯都搶的成年人。這個第一印象跟了他非常非常之久,當然這是後話。
謝九安正舉著自己手裏的那張票喋喋不休地做著推銷,“你瞧,你瞧,這字體印刷多清晰啊,怎麽可能是假的!我謝九爺可從來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賣假票多缺德啊是吧!保真啊,放一萬個心……”
顧今生站在他身後想,這大話說的,搶小孩兒早飯難道就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麽!就因為對象是個小孩兒難道就可以掩蓋這個事實麽!
謝九安的推銷對象完全被九爺指天發誓的說辭和笑得桃花眼兒開的樣子迷惑了,正準備付錢,卻不料橫中□一隻手來擋住了謝九安拿票的動作。某人正因為最後一張票終於賣出去喜上眉梢之時,居然碰到黑手,非常憤慨地回頭,爆粗道,“臥槽!哪個家夥敢攔我發財的路子!不要——”
見到來人,他硬生生地將“命”字吞了下去,差點憋出內傷。
居然是那個跟自己搶最後一根馬耳朵的小警察!
謝九安的第一印象從腦海裏蹭蹭地冒出來,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完全忘了人家還給他買過一頓早飯這個事實。
顧今生先是和煦地對人笑了笑,“不好意思,要是想聽演唱會的話,可以去正規窗口買票。這個人——”他指了指謝九安,“很可能是黃牛黨。我是警察。”
不管是不是警察,那小姑娘一見到謝九安怒從膽邊生黑著臉的樣子,立馬撩開退跑了。眼見著即將到手的一千塊錢就這麽飛走了,謝九安俏生生的桃花眼簡直可以噴出火焰來。九爺的臉又黑又冷,可以滴下水來了。
一字一字地咬著說道,“做什麽破壞我的生意!”
顧今生無懼謝九安想要吃人的表情,認認真真地背到,“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五十二條第(三)項規定,對偽造、倒賣票證違法行為,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你在這裏——”
“哪隻眼睛看到我是黃牛黨了!”九爺無語望天仰天長嘯,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道吉日啊,你說,他好好的大爺不當為了個連麵都沒見過的女的淪落到此容易不!本想去找唯一的知心好友求助結果被黑心敵人擋下來悲催不!出門不帶現金隻帶一疊被凍掉的卡悲劇不!好不容易拿票換錢笑得連牙齒都快風化掉他容易不!
不容易!
謝九安悲從心起,就算此刻立馬抓過一個大詩人大作家都無法描繪他心頭的血與淚。
顧今生先是被他麵上的各種表情變幻震懾到,簡直是悲情地無與倫比。
又立馬想到,現在的違法犯罪分子的演技真是更上一層樓了,剛剛升起的一丟丟同情心即刻降了下去。嚴肅認真地說道,“人證物證俱在,你怎麽還想抵賴!一共窩藏了多少張票!同夥呢,跟我走回所裏走一趟吧!”
謝九安無可奈何地“哎喲”一聲,瞧著這小警察長得倒是挺清楚的,眼神怎麽這麽不好啊!一開頭把自己看成是流浪漢,現在又把自己當成是黃牛黨,怎麽還沒來幾天這小警察就跟著自己作對了。
顧今生拽著謝九安的胳膊挪到了一邊,完全用一種看管嫌疑犯的態度押著謝九安。九爺飛揚的眉毛擰成了一團,那臉連苦瓜都不忍心看。
“喂!我說小警察,你見過人家黃牛黨就揣著兩張票出門的麽!你見過人家黃牛黨一千五的票賣一千的!你搜你搜!我身上就一張票和剛剛賣票得的一千塊錢了!撒謊被雷劈!”謝九安同誌將自己身上的東西扒拉扒拉幾下全掏了出來。
其神情之悲憤讓顧今生同誌心裏小小咯噔了下。
錢包裏一攤開,果然隻有幾張小碎鈔票,一疊百元人民幣。顧今生狐疑地將謝九安上下掃描了下,還是不放心地從肩膀開始至上而下拍了個遍,牛仔褲短袖的打扮好像也藏不了什麽東西。
謝九安沒想到這小警察果真不信自己的話,上來就搜身。他一直很不習慣跟人這麽貼身靠近,以往要是除了跟在身邊的人有誰膽敢往他謝九安湊的話,立馬出手就是一拳。可他這回倒是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今天穿著便服的小警察湊了上來,手一按到他的肩膀,雖然沒有用力,但是,他謝九安居然突然僵住了。
謝九安舉起雙手僵在那裏,小警察靠得他很近,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不是他所認識的某些大牌香水。倒有些像是在陽光下曬透的洗衣粉的味道。然後,他發現自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九爺的眼睛下移,眼神滴溜溜地轉悠,小警察已經蹲下身來在他褲袋處拍拍打打,一絲不苟,動作細致,隻覺得拍得自己心癢癢。謝九安隻看到他短短毛的腦袋,以及脖子處露出的一截白淨皮膚。心想,這小警察可真夠是細皮嫩肉的,要是從前自己一下就可以把他摔出去老遠。
一想到這裏,謝九安疑惑了,靠!我居然任由一個小民警隨便搜身傳出去也太沒麵子了!
而顧今生仔仔細細搜了遍,還真沒找出別的東西。於是他直視謝九安道,“那你怎麽會有兩張高價門票,看你也不像是買得起門票的人啊,那天——”
謝九安先是因為剛剛偷窺小警察心裏有點不自在,一聽這家夥又要提那天的事情,梗著脖子爭辯道,“喂!警察大人,吃不起飯也不代表我看不起演唱會啊!何況我的票也可以是別人送的啊!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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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是瓜的存稿箱~~~
這兩天瓜要收拾行李體檢啊什麽的 準備畢業了回家昂~~~so 瓜無法及時回複大家的留言~~~
等明天晚上順利到家之後~~~~
至於出軌渣攻~~放心 絕對虐死他~~~至於小顧~~~~絕不聖母和包子~~~~~
哈哈 大家就期待小顧和九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