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景曦的小心思

012景曦的小心思

眼看著驕陽慢慢黯淡,最終落下,千楚澤帶領著部隊,緩緩駛入了驛站之中。

這一段路程極為荒涼,走了一整天都沒有看見村莊或者人群,觸目所及,都是一片黃沙,荒涼至極。

掀開車簾,景曦發現驛站之外,有約莫千人紮了帳篷,生火做飯,而那些帳篷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不出來帥帳究竟是哪個。

阿紫好奇的點著,隨意的指著那其中的一個,問道,“也不知道七賢王的帳篷在哪裏郡主,你說,是那個嗎”

景曦搖了搖頭,“他不在其中。”

阿紫再一次訝然回頭,經過白日裏景曦對千染夜一事所說,阿紫知道景曦說的話,都是正確,當下繼續問道,“為什麽”

景曦淡淡回答,“那些帳篷雜亂異常,毫無章法,沒有要守護之人,所以說,千染夜必定不在那裏。”

想到那日她醒過來之事,是在客棧之中,她覺得依著千染夜的性子,不喜歡住帳篷吧。

這話,清晰地落到了前方千楚澤的耳中,千楚澤旁邊一近臣聽聞,對著景曦讚不絕口,“王爺,王妃當真是蕙質蘭心,若是個男子,必能助王爺。”

千楚澤聽著又是微微一愣,回過了頭撇著景曦的馬車,忽兒冷冽的臉上再次的一笑,“就算是女子,又如何”

千楚澤的話語說完,那近臣便是頓時恍然大悟,“女官一塊,一直是我們疏忽之地啊,王爺真是思慮得當。”

這些對話,原本就沒有想要瞞過景曦,而景曦聽聞便是繼續的嘴角一勾。

她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她仔細研究過周圍侍衛,個個武功高強,那麽郡主身亡,必定是因為這個王爺對她的重要性不夠重視,所以景曦才會刻意表現自己的才華,讓千楚澤知道,自己與他,有著大用處。

而景曦不知道的是,的確是,想要保住那原本的烏蘭琪琪格的性命,千楚澤並不是不能做到,隻是若是保下她,便要損失慘重,往後的路程,幾乎可以說,必敗無疑,而現下,千楚澤躲開那最大的一次襲擊,找人冒充烏蘭琪琪格郡主,可以說更加的妥當。

住處已經到了,那一處院落周圍百名侍衛團團環繞,輪班休息,而景曦被安排在房間之中,那邊,千楚澤帶領著隨身侍衛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進入房間之時,景曦突然回眸,想要對千楚澤說些什麽,卻是不成想,她望去的地方,卻是瞥見千楚澤身邊的那個小侍從竟然回頭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隻一眼,景曦便是看到了那裏麵的濃烈的恨意,略微有些不解,景曦細細打量過去,那守衛身形高挑,隻是骨架太小太瘦,雖然容貌俊美,卻是躲在人群之中,毫不出色。

若不是景曦的這樣的一個回眸,她都不會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那守衛眼看著自己的這樣一瞪被景曦發現,當下臉頰噌的一下子紅了,狠狠地跺了跺腳,卻是並不畏懼一般,再次的狠狠地瞪了回來。

這一瞪,再次的讓景曦覺得莫名其妙,從來到這個世界,她貌似還沒有的罪過什麽人。

疑惑歸疑惑,景曦卻是回過了頭。

這一回頭,景曦噌的一下,繼續的往後看去,卻是瞥見千楚澤停下了腳步,正在向門口處看去。

隨著他的目光,景曦看見了他。

一塊醜陋的木質麵具,遮在了麵上,掩住了那少年的光華,可是即便是這樣,透過那麵具,少年的眼神,卻是清澈,透明的向著這邊射了過來,那眼神太過直接,讓人不能忽視。

木質麵具隻遮住了少年嘴巴以上位置,那一雙薄唇,便是如此噙著一抹嘲諷的微笑,光滑的下巴,比少女更加誘人。

即便是打扮成了如此模樣,可是景曦仍舊是一眼認出了他,千染夜。

千染夜身邊隻帶了兩個黑衣守衛,隨意的站在那裏,因為遮住了麵容,門口處的守衛沒有認出他來,警惕的看著他。

可是

景曦通過千楚澤的眼神可以確定,千楚澤必定知道此少年是誰,隻不過,千楚澤眼神之中怒火一閃即逝,接著,裝作並未看見此人,緩步踏入自己的房間。

千楚澤生氣了,因為第一次開口向他求助,他並未答應自己。

景曦卻是微微歎了口氣,轉身大步向外走去,阿紫顯然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千楚澤,千楚澤卻是暗暗鬆了口氣,對著阿紫使了一個眼神,阿紫等待在了原地。

而那邊,千染夜反而轉身離開。

景曦跟上了他。

他走路時,衣袂翩翩,一身長袍,廣袖習慣性地輕甩,步履中,有一種特別的從容。

景曦打量著他,亦步亦趨地跟著,沒有開口。

好一會,頭也不回的千染夜笑道:“你家四王爺都惱怒我的無禮,你這婦人卻是不惱”

再次被他喚作婦人,景曦雖然不悅,卻是仍舊微笑垂眸,“想來則來,想去則去,本是名士風範。”

名士兩字一吐出,千染夜腳步一僵。

他慢慢回過頭來,盯著景曦,微眯起雙眼淺笑道:“你這婦人很會說話啊。”

景曦不在言語,低下了頭。

千染夜卻是猛然間靠近了她,“你白日讚我的那些話語,不過是為了激我不要出手與你為難,可是你到底是小瞧了我。”

這話語之中,卻是帶著一股少年郎才有的委屈,讓景曦略微詫異的抬起了頭,看向了對麵的少年,少年清澈的眼光,讓她頓時為自己白日裏那些小心思感覺到了羞愧,當下開口,“對不起。”

少年也沒有想到景曦道歉這般的幹脆爽快,不由得有了一絲動容,再次的靠近了她,“不過你這婦人,之前一直想要離開我,現在,為何卻是又這般粘著不放”

景曦當下臉色一紅,他是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