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得罪了人

011得罪了人

一襲大紅衣衫,鳳冠霞披,景曦端坐在馬車之中,隨著馬車的顛簸,向前而去。

連她自己都覺得會不會這個決定太過草率,畢竟……她與千楚澤昨日不過是第一次見麵,雖然他與楚澤師兄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就是因為長得一模一樣,便是輕易的答應了他的要求了嗎?

景曦覺得這實在是太過不像是自己的作風,必定是印在骨子裏的那種愧疚的感覺在隱隱作祟,上一世,她欠了楚澤師兄一身的情債無處可還,所以這一世,她看著這個與楚澤師兄一模一樣的人,甚至是已經幻想了對方便是楚澤的人,她沒有拒絕的任何意願。

微微歎了口氣。

打開了車簾,向著外麵看了過去。

這裏,屬於明佑的東北角落,千楚澤接了郡主,正在趕往京都,為了方便管理風滿郡這一個大草原,京都通往風滿郡的道路之中,修了一條官道,可是自從上一次出事之後,千楚澤便是放棄了官道,改走小路,沒有想到,竟然碰到千染夜的隊伍。

千染夜這一次出來,是因為邊關兩個小部落打了起來,他奉命鎮守邊關,回京複命的路途之上,也碰巧經過了這裏。

景曦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是兩天的時間,卻是從就連千楚澤也沒有能夠保護先郡主看出來,這一路上,不會太平。

遠遠地,突然便是看到了一對人馬向著這裏飛奔而來,揚起的灰塵,足足有二尺高,景曦瞥見,便是微微蹙了蹙眉。

阿紫也在馬車之中,隨著景曦蹙眉也向著外麵看去,待看清楚那灰塵之後,當下大驚,“郡主,是不是刺客?”

阿紫顯然緊張了起來,一把握住了景曦的手指,“郡主,上一次也是這樣的一隊人馬揚長而來,差一點便將郡主……”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顯然很是緊張和有些避諱。

景曦聞言,卻是一曬,“不會。”不知不覺的,她的聲音有些拔高,有些篤定,遠處的那迎麵而來的旗幟之上,隱約能夠看到一個賢字,正如她剛剛穿越過來之時所見之物,那隨風飄起的旗幟,猶如是那個少年一般張揚。

行走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景曦能夠聽到周圍的士兵擺好了陣勢。

阿紫不解景曦為何如此淡定,“為什麽?”

景曦微微一笑,一向不怎麽說話的人,突然開口解釋,“你不知道,在世界上有這樣的一種人,他們極高雅,極高貴,也極自信,他們雖然見慣了朝廷之中為了升位而使出的各種陰謀詭計,可是他們卻是不屑於用那種陰謀詭計來對付別人。”

她再一次的想到晉士風流,當下目露神往之色,“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詞,就是用來形容這樣的人的,那便是風度。”

幾乎是她的聲音剛剛落下,便是聽到清脆的掌聲,隨著這掌聲傳過來的,還有一個低迷的男聲,“過獎。”

景曦仿若是被嚇到了一般,扭頭向外看去。

迎麵馳馬向她走來的,是那個二十歲不到的俊美少年。

千染夜身高腿長,皮膚白淨,眉目如畫,頗見靈透。偏偏這種如畫也罷,靈透也罷,因為他那一雙斜飛的濃眉,顯得陽剛十足。

他是一個極俊的美男,這是景曦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這一次,他的身上,有一種灑脫不羈中,隱帶神秘的氣質。

千染夜大步走到景曦麵前,盯著她的雙眼,“好一雙眸子,如星如月,好一張秀美皮囊,靈透水靈,大風大沙之中,能夠養出這般姿色,著實不易。”

他的讚美脫口而出,直直打量景曦的目光沒有半點避嫌,這讓驅馬而來的千楚澤眉頭蹙了蹙。

轉眼,千楚澤冷道:“七弟,這是烏蘭琪琪格郡主。”

千染夜嘴角揚了揚,他沒有停下腳步,一直來到到景曦麵前,朝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一會後,突然說道:“可惜,可惜。”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讓周圍眾人皆都一愣。

待看到景曦眸中的疑惑,千楚夜再次微微一笑,“可惜郡主命不久矣。”

他刻意在郡主兩字之上,加重了聲音。

一句命不久矣,讓景曦微微一愣,景曦與千楚澤,同時看向了千染夜。

然而千染夜卻是不再講話,買了個關子。

這時,千楚澤插話進來,“七弟,草原羊奶酒實在是美味的很,不若今晚,為兄陪你喝上幾杯?”

這話,卻是已經降低了自己的地位,景曦知道,這是千楚澤在向千染夜放低了姿態,景曦撇著兩邊的隊伍,迎親人數已經不足二百,想必在上一次的戰役之中,損失嚴重,景曦再一次瞥了一眼千楚夜那方足足一千人的隊伍,莞爾一笑,千楚澤這是……想要借助千染夜那大軍的聲勢。

原來,這個腹黑冷酷的男人,也會有求人的時刻,隻是,千楚澤那明顯的已經有些不願的神情,卻是讓景曦依舊是捕捉到了。

再次的看向了千染夜,他正眼睛如火如荼一般望著千楚澤,仿若正在享受著被對手開口求救的喜悅。

許是察覺到了景曦的目光,千染夜那雙神秘雙眸再次一轉,看向了她,滿臉毫無愧疚之色,不知不覺之中,景曦產生了一絲的疑惑,難道說前來刺殺烏蘭琪琪格的人,不是千染夜派出來的?

許是看出了景曦的心思,千染夜臉色一凝,那一絲看好戲的戲謔神情消失不見,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這婦人,心思太過慎重,我堂堂男兒,怎麽會做出那等勾當!”

也不管千楚澤尷尬愣在那裏,他衣袖一甩,居然二話不說轉身驅馬便走。

千楚夜馳馬奔騰而出老遠,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時之間,一個一個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千楚澤麵無表情,身邊的近臣卻是有點惱怒,輕哼道:“行事當真是任性無禮。”頓了頓,他又說道:“這樣的性格,哪裏像是能指點江山的?”

他沒有察覺到他的話語,已經觸犯了敏感話題。

而景曦,就這樣的撇著那奔馳而去的少年,平靜的落下了車簾。

半響過去,馬車繼續行駛,一日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