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惡俗的相親事件

第二章 惡俗的相親事件

下午兩點,江潛等在約好的咖啡店裏,半個小時之內,他叫了兩回咖啡,照了三次小鏡子,去了四趟衛生間整理裝容,還是沒有等到相親姑娘。

人家倒是沒遲到,隻是他緊張,提早來了一會兒。

營長聽說他要去相親,相的還是現任炮團團長夫人的外甥女,果然很重視,考慮到相完還得處一段,特意把他的年假給提前放了。所以從前天開始他就在休假,現住在本市戰友的家裏。

又叫了一杯咖啡和兩塊抹茶蛋糕,吃完之後,江潛雷達似的眼睛掃射到門口進來一個長的挺白淨的姑娘。那姑娘先是揉了揉臉,使勁兒擠出一個笑容,四周看了一圈便朝自己走了過來。

江潛心髒‘嘭嘭’亂跳。

這姑娘可真白啊!

“你好,是江連長嗎?”

“啊對。”江潛連忙站起身,‘嘿嘿’笑兩聲,露出兩排白牙,爪子眼看就要抓上頭了,想想鄧永濤的叮囑又放了下來,“我是江潛,你是趙眼眼吧。”

趙冉冉僵了僵,解釋道,“是冉冉升起的冉。”

“翹舌啊。”黑臉膛兒裏摻了紅,無厘頭了。

“那冉冉快坐吧,喝點兒什麽?”

趙冉冉坐下來叫了杯檸檬水,眼睛說什麽也不願意往江潛身上放。

太黑了,真是太黑啊。還真讓趙智略那小混球說準了,黝黑個徹底啊黝黑。

這一黑一白坐在咖啡廳裏特別顯眼,別扭的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在相親。黑的那位上癮似的一眼又一眼看著對麵那長的白的,還時不時的低頭‘嘿嘿’兩聲。

白的那位也在不著痕跡的打量那黑的。

趙冉冉打量著江潛。

眼睛不大,丹鳳的;鼻梁挺高,懸膽的;嘴巴……

她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嘴巴也長的挺好看,這人五官單拿出來看都不錯,可是組合到一起,就那麽普普通通的一張臉,像白開水一樣寡淡。況且,這也太黑了。

趙冉冉鵝蛋臉,模樣倒也隻算周正,不過她從小練過芭蕾,氣質絕對沒的說。

身材苗條皮膚也白,姑娘家的隻要占了這兩點,哪怕五官長的平凡些,那也算得上清秀小佳人一枚,再加上趙冉冉嘴角啜了一顆小梨渦,看著還是非常招人喜歡的。所以江潛的目光隻瞄了半眼就放上光了,馬上在心裏把人家當成未來他家媳婦兒了。

娶媳婦兒,美事啊!

去年還跟特種大隊那拔人蹲在山溝裏扒耗子洞、掏鳥蛋,不知道能活幾日呢,更是連隻母蚊子都見不到,這也就一年的功夫,馬上就能娶上又白又嫩的媳婦兒了,江潛心裏甜滋滋的,像藏了隻小貓,小爪子撓的人心尖兒上直癢癢。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尷尬極了,趙冉冉攪盡腦汁找話題,“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了。”江潛嘿嘿笑。

“比我大三歲。當兵幾年了?”

“快十年了。高中一畢業就入伍了。”嘿嘿。

“這麽長兵齡啊,那你是怎麽進特種部隊的?”

“我能打,被那邊人挑去的,在那邊一共呆了七年,去年轉後方回來的。”

“原來是在那邊提的幹啊。”

江潛點點頭,“執行幾次任務回來就說我有資格提幹了。”

“哦,我記得你還救過我爸一命呢。”

江潛臉上茫然了好一會兒,“是嗎?我不記得了。”嘿嘿加撓頭,害臊了。

施恩不圖報,這就是最大的優點,趙冉冉心裏想。隻是能不能別嘿嘿了,男人嘿嘿多就變猥*褻了。

趙冉冉最後決定來相親,除了有不可抗拒的因素之外,還抱著一種瞎貓碰死耗子的心態,說不定就真碰上極品了呢。不管怎麽說,如果人看著順眼,父母又高興,她倒不反對相處一下試試。

可她不是瞎貓,碰不到死耗子也碰不到白馬,黑馬到是有一匹,可也不能嫌棄的太明顯了。她要是敢隨便打發這場相親宴怠慢了恩人,那不用趙老爺動手,趙夫人會親自剝她皮的。趙夫人平時最重個人修養。口號常年不變:素質,素質,一定要有素質。

所以趙冉冉,慎重再慎重,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跟江潛交換聯係方式的。

回到家,一頭紮裏房間裏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趙冉冉其實有軍人情結,她不想嫁給軍人。趙老爺轉業前一直在江潛現在所在的部隊388炮兵團,那地方偏遠,來回一趟好幾個小時。

小時候,趙夫人帶著他們姐弟住在市內很是過了一段苦日子。直到現在趙冉冉都還記得,大冷的冬天,趙夫人騎著帶橫梁的自行車,趙智略坐前麵,她坐後麵,風吹在臉上像刀刮的一樣疼,趙智略小臉整個冬天都凍的紅通通的,多少回她不聽話,腳晃著晃著就伸進了後車圈裏,每次都破皮流血,發燒打針。

趙夫人因為工作關係一直都沒有隨軍,節假周末就帶著他們姐弟倆個,拎著大包小裹去炮團看趙老爺,就這樣也不一定能碰到。當兵的,哪怕兵種普通,一年到頭總有幾次演習、打靶、征兵、抗洪搶險什麽的,能陪家人的日子得從轉業後開始算。

如果這次相親的人不是江潛,不是救過趙老爺一命的人,那除非有人拿槍指在她頭上,否則絕對不考慮。

這麽想著,又覺得自己不太地道,這一下午她冷眼旁觀,那江潛雖然黑了點兒,看著倒也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不是一點可取之處也沒有的。

隻是,她不喜歡她不喜歡她不喜歡。

華燈初上時分,趙夫人摸進了她的房間。

“冉冉。”

被窩裏沒動靜。

“睡沒睡?”趙夫人走過來,隔著被子拍拍她的背。趙冉冉一下把蒙在頭上的棉被揭開,自顧自樂起來。

“你這死孩子,嚇死我了。”趙夫人拍著胸口埋怨,好笑的坐在床邊,“多大了都,還跟媽媽鬧。”

“累不累今天?”

“嗯。”

“那跟媽媽簡單說一下吧。”趙夫人摸摸女兒的頭發,“你覺得那個江潛怎麽樣?”

“不怎麽樣。”說完覺得自己更不地道了,口氣緩和了些,“就那麽黑漆麻花一塊兒炭,我沒太看清。”

趙夫人怔住了。這到底是怎麽樣?還是不怎麽樣啊?

“你爸剛才問起了,你知道他這人向來不摻和這些事的。”

趙冉冉又鑽回被窩裏,嘟嘟嚷嚷,“又不是關心我。”

“你這孩子。”趙夫人拍了她一下,“那江潛幾年前我倒是見過一麵,印象不太深了。我聽你小姨說,他年際輕輕就是陸軍上尉了,可能是在特種大隊時立功立的多,同齡人當中數他升的最快,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那是個難得的實在人,可我就怕你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

趙冉冉聽著不說話。

“我是想告訴你,別太快就否決一個人,或許你們之間衣食住行習慣不相同,生活圈朋友圈差距也大,但這並不能說明你們不合適,也或許他的缺點正好是你能接受的也說不定呢。”

“況且,你爸是真看好他。”

這句才是重點吧,她翻了個身。除了職業,好像真的也沒討厭江潛那個人,要不,試試看?

江潛抱著電話樂了一個晚上,真好看呀小姑娘,比他見過的所有的隨軍家屬都好看。還給留電話號碼了,想撥好幾次都停下來了,要說什麽呢?得說什麽呢?

於是,就想著找個參謀。

他把電話打回了部隊,向鄧永濤請教。

“你問我?我哪知道,定好下次約會時間唄。”

江潛手指繞著電話線,扭扭捏捏的說,“不好意思。”

鄧永濤憋不住笑出聲,“喲,我才知道,就你那臉皮,你還懂什麽叫不好意思呀?女人那點兒事你能不了解?你不是早就修練到‘看遍天下無*碼,我自巍然不動’的境界了麽。”

江潛反駁,“那能一樣麽,毛片看的多不代表我會談戀愛呀,我是要娶人姑娘當媳婦兒的。”

鄧永濤撇撇嘴,他竟然還好意思炫耀。

一個團三個營,一個營三個連,全團九個連,正副連長和正副指導員加起來好幾十號人。基本都成家了,就四個單身的,人家那三個也有交往對象了,單剩下這麽一個光杆司令,就算他江潛比別人牛*逼,在同一個級別軍銜當中年齡算最小的吧,那也沒幾個像他這樣的,老大不小了連個戀愛史都沒有。

“反正你不打,人家是不會先打給你的,假期就那麽幾天,你自己看著辦。”

江潛心裏一慌,這次沒有再扭捏,清清嗓子把電話拔過去。

趙冉冉剛洗完澡就聽見電話響,她圍好浴巾趕在趙智略前麵跑回房間插門落鎖,“喂。”

“我,江潛。”

“哦,江潛啊。”

“怎麽這麽喘,跑步呢?”

“沒有。”趙冉冉把聲音放小,“我小弟要接,我跟他搶來著。”

江潛嘿嘿笑了。

“你有事兒嗎?”

“明天、明天……”

“我明天有班。”

“哦,那……晚安。”

“晚安。”

趙冉冉莫名其妙的掛斷電話,這人想說什麽呀?!

作者有話要說:南來的留個爪印,北往的撒把花,給目目動力和信心。

春夏交替時節,新一輪流感肆虐。

兒科住院部入住率達到空前最高峰,趙冉冉從早上到單位開始就腳不沾地的忙,按著單子兌好藥,推了一推車進病房開始紮針。

她今天分配到大病房,四周哭聲、哄聲一片,見她進來,哭聲更大了,也有閉上嘴巴委委屈屈將她望著的小豆丁,她比狼外婆有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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