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沒辦法,農村裏的孩子對性方麵的了解是極度缺乏的,哪怕他已經是十八歲了。廣大農村男人的性啟蒙有時候隻源於那些老家夥們的葷笑話,有誰能對他們正經八本講這些東西呢?多少人把媳婦娶回家裏以後才能摸石頭過河無師自通地進行第一步,也有多少一輩子都沒能知道女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但是我並無興趣與她談論女人,我自己也不懂得什麽,我說:“你沒學過生理衛生麽?課本裏麵有,初中都學過的。”

說:“我們那兒三個屯子隻有一個小學,讀中學的時候要到鄉裏去,走路也要走兩個小時呢!老師講到那節課的時候就讓我們自己看書去了。嗬嗬。還有,是不是男的有一個**,女的有一個卵子,結合了就有小孩生了?不過它們是怎麽結合的呢?象狗配對兒一樣的?那**是怎麽出來的呢?我怎麽沒看見過卵子呢?”

他仍不依不饒地問。我隻好簡單地跟他講:

“呶。男人啊不僅有一個**,而是有成千上萬個**,都在精囊裏麵呢,**達到**了以後就射出來了,進入女人體內,哪怕有一個**能夠碰到卵子就能結合啦。女人呢,有***,***連著子宮,子宮就象個房子。結合以後的受精卵就貼在子宮壁上生長著,長大了就是胎兒了,知道了麽?”

他還是不明白,仍然問:“那**是怎麽出來的呢?從撒尿的地方出來的?那我平常撒尿為什麽沒尿出來過?”

我哭笑不得,說:“它們走得是兩條路線啊,有兩條管子,一個是輸尿管連著**,一個是輸精管連著精囊。看著是一個口子出來的,但絕對不會弄混的。你隻有**的時候**才會出來。”

“哦。”他似懂非懂地應著。

我說:“我就不信你長這麽大了就沒**過。沒夢遺過?”

他說:“是不是有時候我睡著睡著覺,激靈一下就醒了,一摸有一點兒粘?”

我說:“哈哈,我得檢查一下你正不正常!”

他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敏感部位,縮成了一團往旁邊躲,叫:“哈,你摸我隱私!”

我說:“小屁孩兒,還隱私呢!”翻過身去不理他了。

他剛睡醒還精神著呢,又問:“他們說女人那裏沒有毛就是白虎星,特別能幹,是不是真的?”

我說:“那是民間說法,哄人的,實際上有沒有毛都一樣,性欲各有不同,個體有差異,跟有沒有毛沒多大關係。”

“哦。”他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他又扳我的肩膀,叫:“漢哥,漢哥。”

我說:“幹什麽啊你,快睡覺吧,都幾點啦!”

他說:“反正明天不上班,幾點起來都行。我還想問你。”

我說:“問什麽啊,快說吧。”

他說:“你說男人的為什麽會硬啊?為什麽平常又不硬了呢?”

“我靠。”我說:“你當我是十萬個為什麽的編輯部啊?行啦行啦,想硬就硬,不想硬就不硬唄。”

他認真地說:“那為什麽我有時候睡著了,不想讓它硬它又硬了呢?”

我簡直要抓狂了,這孩子夜晚和白天簡直判若兩人,原來他對性的無知真的已經達到了饑渴的地步了。他定然是把我當成了至親好友,兄長或父親了。即便是兄長父親他也不可能問這麽多平常羞於啟齒的問題吧?他如此親近和信任我,而這樣的親近和信任在我心頭激蕩起了太多太多千頭萬緒的漣漪。

我順勢抱住了他,把他渾圓滑潤的肩頭靠在我懷裏。我把手放在他的部位上,象醫學講師實體教學般地說:

“啊,*裏麵有三條海綿體和大量的靜脈血管。當你神經係統主觀或不主觀地被性欲支配時,它就會調節生理功能,讓血管輸送大量的血液充滿海綿體,讓海綿體膨脹,膨脹了它就變大了變硬了。這和你的胃消化食物鼻子打噴嚏眼睛流眼淚一樣,沒什麽神秘的,很正常。”

他卻說:“我聽不懂啊漢哥。”

我用力捏了他一下,叫:“豬。”

他怕癢,拚命地扭動身體,咯咯地笑著。

然後他不說話了,背貼在我胸前,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會兒,睡著了。他壓得我胳膊發酸,我輕輕地抽回了胳膊,止不住狂亂地心跳起來。

他的體溫和氣息輕輕地飄過來,充塞了我的鼻孔,也陶醉著我的大腦。我在和自己鬥爭著,每一秒種都掙紮了。

我克製著自己,輕輕地轉身過去,與他保持一尺的距離,關了燈,抽煙。

黑暗中他打著夢囈轉了一下身,一隻手搭了過來,從背後抱住了我,溫熱的臉貼在我的脊背上,我突然感覺到,他已經硬了。

這是個充斥著欲望的夜晚,也是個安安靜靜的夜晚,我在寧靜的掙紮中與某種渴望抗衡著,很多往事與幻象更迭或重疊著,扭曲又糾結,旋轉或飛揚著,最終在黎明時分疲憊地散去。我一動也不動地數著自己的心跳,保持著也維持著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敢越雷池半步,也不想給這個花樣少年以非常的曆程,任憑他孩子的臉龐靠在我的肩膀上。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來,天氣好極了。

我起床洗涑完畢了,看見翻來覆去地折騰著被子,象是在找什麽。

我問:“你幹嗎呢?快起來我們出去。“

他一邊翻枕頭,一邊抖被子,一邊哭喪著臉,說:“漢哥,我的胡子不見啦!”

“啊?”我愣了一下,一看,果然,他下巴上那根毛不見了,可能是睡覺的時候自然脫落了的,本來就是虛毛,掉了很正常的。

他翻了許久,很是沮喪。我笑得肚子都痛了,後來安慰他:“好了好了,還可以長的嘛。不就是一根胡子嘛,沒關係的。快起來吧,我帶你去吃牛排。”

我猜想他是沒有吃過牛排的。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經曆一下他沒經曆過的事情是很愉悅的,至少他那充滿新奇和激越的眼神能給我帶來莫大的滿足感吧。

牛排的吸引立即戰勝了胡子的失落,起床了。睡足了的顯得很是神采奕奕的樣子,也仿佛把昨夜的事情忘記了。那些嬌嗔的孩子氣不件見了,他又變得機靈又憨厚。我找出了自己的牛仔褲和一件漂亮的t恤衫給他穿上,把他打扮得很漂亮。

然後我心滿意足地看著他,說:“恩,不錯,洋氣多了。等下出去我給你買一雙鞋,你的鞋子已經不能穿了。”

他笑了,點頭答應,卻並不說感謝。他不是個善於表達自己情感的人,也不是那種容易覺得受人恩惠了給自己心理壓力的人。也許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順理成章的,那是一種親切,一種正常的關愛和自然。

結果還未出門我的電話便響了。原來是廣州的網友阿翔要過來玩,叫我去火車站接站。我便一個人去接阿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