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炮灰是來跑劇情的

第22章 炮灰是來跑劇情的

彭彥打開門的時候,安鎮遠正站在窗邊抽煙,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從窗戶底下往上看被發現了沒有。

聽到開門聲,安鎮遠轉身,然後掐滅煙蒂,回到自己的座位,“拍好了?來,我看看。”

彭彥走過去,從自己的桌子上順手牽數據線,連並著手機一起給安鎮遠,然後微微彎腰站在他的後麵,“他們都回來了?”

“嗯,”安鎮遠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連接好手機,他將照片拷貝下來。

“你等這麽晚?”彭彥看著鳥巢煙灰缸裏麵堆滿的煙蒂說。

安鎮遠手一抖,“你關心我?”

彭彥卻好似沒聽見似的,“你抽煙怎麽這麽厲害?”

“嗯。”安鎮遠捏捏眼角,嘴角邊隱不住的笑意,一本正經地說:“習慣了。”

彭彥沒在言語,專心看著照片。

安鎮遠一張一張翻閱著,把一些拍得漂亮的專門換了標題,放到驗收材料裏麵,“可以,照片不錯。”

彭彥欣慰地笑笑,這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一開始怕沒有經驗,現在得到肯定後他心裏總算落了一塊兒大石頭,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

翻到孤兒院那幾張照片的時候,彭彥的笑容瞬間有些僵硬,“呃,這些不是。”

“嗯。”安鎮遠的手隻是稍作停留,然後雲淡風輕地繼續點擊下一張。

彭彥搔搔後腦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此時安鎮遠轉過身體,他下意識往後退一小步。

安鎮遠依靠著椅子,一隻手臂撐在扶手上,食指中指彎曲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敲著把玩著一枚硬幣,“拍得非常好,辛苦了。”

彭彥剛想客氣客氣說這是應該的,後來腦子轉了轉,心想這人指的是哪一方麵呢?是學校的照片,還是孤兒院的,於是,他沒有立即回答,等著對方下一句。

“彭彥,”安鎮遠手指停止轉動,將硬幣握在手心裏,他慢慢起身,靠近對方,最後將他逼到桌子角。他抬手輕輕捏著青年的下巴,嗬氣如蘭,“要不要,試試?”

彭彥雖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不是不敢,有可能,是不會。

安鎮遠看著對方眉毛皺著,心裏有一絲失落,心裏卻對自己說:沒關係,20年都等了。

對方有些落寞的雙眸落到彭彥的眼睛裏,隻見他的手輕輕放下,然後坐回座位,安鎮遠說:“你先走吧。”

彭彥有些不知所措,心情有些複雜,想著要不要說一起回家?後來又想安鎮遠可能也不是故意這樣說,有可能是為了趕進度。於是他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手機就向門走去,臨關門前還深深地看了一眼安鎮遠的位置。

屋子裏麵又恢複了寧靜,安鎮遠將手心裏的硬幣扔到桌子上,手撥撥頭發,頭發絲又一根一根垂到額頭上,仿佛對走得人說,也好似對自己說:等不了就搶!

彭彥心裏有些懊惱,其實覺得剛才氣氛挺好的,心裏不免對自己說,“彭大爺,你看人家多深情,你就從了吧。”

靠靠靠!慫的,這下可好了,安鎮遠好像沒多少耐心了。

哎!

按了電梯,彭彥又覺得自己轉變是不是有點大啊,他怎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奔放了?要怎麽讓對方知道自己也在試圖……接受呢?!

彭彥搓搓臉,暗道:管他呢,順及自然吧,萬事開頭難。

“叮”一聲門開了,彭彥剛想出去,就看見進來的人,他順著來人的肩膀往外瞄瞄,發現自己怎麽會到了13樓?

日,不會手賤按上樓的按鈕吧?

“加班?”莫海平問。

“嗯。”彭彥看著前方,漫不經心地說。

“怎麽樣,還習慣麽?”

“嗯。”

莫海平聽出對方的不耐煩,一直到一樓都沒有在說話。彭彥站著不動,等著對方先出去。電梯禮儀就是這樣,讓位高權重的人先下電梯,隻是彭彥這麽做再不過平常,卻讓莫海平感到一種刺骨的疏離。

旅遊的經費順順利利批下來,因為皮靜文身體不便,於是就給她單獨四天假,而安鎮遠,彭彥,馬飛,劉剛則踏上了旅程。

安鎮遠報的旅行社,其實自己自駕也可以去,但是會很累,跟著團意一是輕鬆一點,二是有其他團員也可以熱鬧一點兒。

隻是,如果他知道這趟旅行會如此曲折,當初說什麽也不會下這樣的決定。

四人周三下午就開始在東區的轉盤那兒集合,等著旅遊社的車。

雖然還沒有到盛夏,但是今天溫度格外高。

“我操,”彭彥一見到馬飛和劉剛大包小包,跟“闖關東”,“走西口”似的,再看看自己就一背包,驚訝地直咂舌,“你倆要不要左手一隻鴨,右手一隻雞,身後再背個胖娃娃啊?回娘家吧,親!”

“你知道個氣兒啊你,”馬飛呼哧呼哧將巨大的登山包放到地上,抹一把臉,“外麵的東西貴著呢,這不自己帶點兒,能省就省唄,你到了就知道了。”

劉剛看彭彥和遠處的安鎮遠一眼,“哎喲,主任和彭彥到是一身輕鬆啊。”

彭彥轉頭看走過來的安鎮遠,他身著一身象牙色立領的palo衫,肩膀挎著簡單的背包,手裏隨意拿著一瓶“百歲山”,身下是一條亞麻色緊身九分褲,腰帶外紮,整個人英俊挺拔,尤其是兩條大長腿,讓周圍的人久久不能挪開視線。

彭彥心想,靠,要不要這麽騷?!

這是他頭一回看見安鎮遠這麽休閑的打扮,看上去有些陽光,顯得很年輕,這個男人不管穿什麽都顯得那麽優雅。

哎,早知道自己也穿好看一點啊,雖然白t恤,海灘褲,人字拖比較適合海灘度假,入情入景,但是這種形象站在安鎮遠旁邊,還是讓一向自信滿滿的彭彥有一丟丟自慚形穢。

“主任,你什麽都沒帶麽?”馬飛問。

“嗯。”安鎮遠用手背擦擦額頭上的汗,“帶錢了,到那兒買。”

“土豪。”馬飛咂舌,“您真會享受生活啊。”

“就是,”彭彥也熱得雙手叉腰,“這叫人生得意須盡歡,千金散盡還複來,看你倆,跟逃難似的,會不會享受生活啊?”

“去。”劉剛不以為然,“主任是享受,彭彥,你是懶吧。”

彭彥被嗆了一口,他確實被說中了,本來他也準備一堆吃的、用的、穿的,整個登山包都鼓鼓囊囊的,但是一出門被大太陽又給頂回來了。

他怕熱,說不定背著這麽多的行李到了地點,他就得中暑掛了。於是,他精簡一番,還是覺得光拿錢包比較好,臨走前又拿了兩條內褲。

麵對劉剛的一針見血,彭彥沒再接腔,安鎮遠笑著搖頭。

車子開來繞了轉盤停到中國銀行門口,車剛停穩,彭彥都快曬成魚片了,於是“箭”一樣竄上去。

“哎哎哎,這位同誌,我們還沒有點名呢,請先下去。”導遊小姐一手拿著名單,一手拿著帽子指指彭彥。

彭彥臉一紅,乖乖地從車上下來,看到安鎮遠看戲般的笑容,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馬飛搭到他肩膀上,賤兮兮地笑著,“你說你猴急什麽啊,是不是那司機大哥長的帥啊,同誌?”

馬飛故意將“同誌”倆字壓得很重,彭彥斜眼撇他一眼,照著對方的心窩就是一拳,“滾蛋。”

導遊按報名順序點名,先讓別的單位的人上去了,彭彥不得不靠後,以免被別人懷疑自己堵著門口。他後退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了別人的腳。

“哎喲,”被踩的人發出一聲低呼,然後有些氣憤地說:“怎麽走路的,長眼了麽?”

彭彥本來想道歉,誰知對方這麽橫,對不起來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對方指責沒長眼。

此時被踩的人伸直了腰,看到彭彥後,眨眨眼睛,渾身打量一番,“莫彥?”

彭彥也是一愣,才想起,這不是小時候被自己修理過的張合麽,他突然想笑,那時候把黑煤球摸他一身,整得他跟一非洲難民似的。

彭彥跟張合一直不對付,這種不和諧一直到他搬離了cam家屬院,他打心眼裏煩這個交橫跋扈的小胖墩,隻不過後來大家都長大了,麵子上還有要裝裝的,其實心裏都不服。

“張合啊,挺巧啊,”彭彥語氣不善地說,“你也來旅遊呢?”

聞聲,安鎮遠走過來,“怎麽了。”

張合的同伴也走了過來,彭彥到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上次在營業廳他幫忙查清單的那位警官。

“哎,你不是cam的那個……”警官當然也認出了彭彥,可是看看身邊的安鎮遠後,話鋒就轉移了,“喲,安主任?好巧啊,您也去旅遊麽?”

因為以前他跟過電子監控的項目,安鎮遠跟公安局走動比較近,自然也認識這位警官,他微笑,伸出手,“好巧啊,司警官。”

“非工作時間,叫我司宇就行。”他收回手,對著彭彥說:“上次的事兒真是謝謝你了,還不知你叫什麽呢?”

“你好,我叫彭彥。”彭彥伸出手和司宇握握手,“那都是應該做的,沒什麽可謝的。”

張合多少了解一點彭彥家的事兒,一聽他這麽自我介紹,隻撇撇嘴,也沒有多嘴。

司宇將張合拉到自己身邊,一副這是我徒弟的架勢,“這是張合,我們的新警員,看來你們都認識。”

“就是,我們關係匪淺,都是打起來的友情。”彭彥壞壞地笑笑,他手搭到張合肩膀上,做哥倆好狀,“是吧,合兒,”

張合哪會聽不出對方的揶揄,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小時候,斜眼警告了對方一眼。

旁邊的安鎮遠看著倆人親密接觸,眉毛微蹙,恨不能將彭彥的胳膊打下來。

一行人上了車,馬飛劉剛因為暈車,倆人坐在前排。本來安鎮遠和彭彥應該坐一起的,但是司宇似乎特別跟安鎮遠合得來,硬是把倆人拆開了。於是安鎮遠和司宇一排在前麵,彭彥眼裏有些冒火,無奈之下和張合一起坐到倆人後麵。

車子啟動,張合一會啃個蘋果,一會撥個橘子,對方好像看透彭彥沒帶吃的,裝腔作勢地問;“你吃麽?”還沒等彭彥回答,就自己咬了一口,“哦,你不吃算了。”

“操。”彭彥心裏隻罵娘,看傻逼似的看張合,關鍵對方還特別誇張一臉嘚瑟,“我就說別讓我爸給我弄了,這特供的,給他老人家吃得了,老給我弄幹嘛啊。”

彭彥狂翻白眼,惡心地想吐,看著他有些微胖的肚子,嗬嗬兩聲,“合兒啊,你這麽愛吃水果,是不是女孩啊?”

張合眨眨眼,似乎沒反應過來,後來發現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頓時有些惱火,礙於自己領導在前麵,壓著聲音說:“我生活條件好,不行啊?你嫉妒我啊你。”

彭彥扶額,“我犯得上麽我?”

其實張合不醜,眼大皮膚白,照大頭貼特上鏡,關鍵是他有些微胖,他生活條件好,人又比較懶,從小被家裏人慣得,現在越發的豐腴,要是瘦一點,也挺好一陽光小帥哥。

“我告訴你,”張合“噗”一聲吐橘子子,“我現在可是人民警察,小心給你穿小鞋。”

彭彥白眼都能翻到馬六甲了,哼笑道:“你們警察都是造鞋廠的麽?”

“滾蛋,那種小鞋,”張合比劃一下,“意思就是你對我尊敬一點,要不我給你顏色看。”

“哦,”彭彥慵懶地掏掏耳朵,“你們警察開染坊的啊。”

麵對神補刀的彭彥,張合越發嘴笨了,三不說兩不說,就給惹急眼了。

“放屁,”張合壓低聲罵道,氣半天沒接上話,他眼珠轉了轉,梗著脖子湊到彭彥耳邊說:“哎,你是不是喜歡我啊,要不從小到大怎麽老擠兌我呢?得不到我你就毀我啊你?”

彭彥一愣,對於他的話特納悶,心想這人說話尼瑪神轉折,腦洞太大了,估計女媧娘娘補都補不上啊。

隨後彭彥壓抑著笑聲,肩膀都跟著顫,一副“你弄死我吧”的表情,氣死人不償命地說:“拉到吧,就你這樣的,脫光了追我兩公裏,我要回頭看你一眼,就算我流氓。”

“去你大爺的吧。”說完,張合也覺得彭彥損得太搞笑了,不禁也樂了。

彭彥有些好笑地說:“我說你怎麽想的啊,是不是你近幾年彎了,動不動就覺得別人稀罕你啊,覺得自己是絕世小零,看誰都猛攻啊?”

“我發現你這人嘴特欠,你是不是讓鄒龍帶壞了?看誰都是零啊?我特麽這麽直,您老眼吧?”張合指指彭彥,一臉不滿道。

彭彥撇撇嘴,心想我自己原來還直呢,這不也快……

天有不測風雲,懂麽?

張合看著對方不屑的表情,又靠近彭彥一點,勾勾手指,小聲道:“跟你說。”

彭彥:“?”

張合抬起下巴指指司宇,一臉八卦樣兒,“我跟你說啊,給你說個秘密,你可別跟別人說,這事沒幾個人知道,我是看你小時候經常和我切磋我才告兒你的。

彭彥真心有點不想與張合對話了,這麽缺心眼的人隻會拉低自己的智商。明明是被揍好嗎,幹嘛說得那麽好聽?

可是,張合不以為意,有些興奮地說:“其實司警官才是小零,真的,我上次在酒吧看見的,娘著呢,看不出來吧?哎,你看看,他對你們主任那眉飛色舞的樣兒。”

彭彥猛然直起身,下意識看前方的安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