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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婚已經年

吸完一支煙後,展易銘並未回到之前的包廂。他們這樣的人,基本都有固定的朋友群,時常會約出來找點樂子,一般是安排幾場牌局,吃個便飯,今天也沒能例外。之前在包廂中剛拿出煙準備點燃,便被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叫嚷,說他真不懂得憐香惜玉,舍得讓身邊的人抽二手煙,懶得解釋半分,也就直接出來。他將短短的煙蒂捏在手心,視線盯著不遠處的一個人,一個女人,可以算得上漂亮的女人。

將煙蒂放在拇指和中指之間,輕輕一用力,便彈了出去,也不知落在了哪一個角落裏。

腳步未移,於是抽出第二支煙,剛點燃,肩膀便被人拍了拍。

“怎麽躲在這裏抽煙?”袁卓然放下手,視線向展易銘之前盯著的方向看過去,瞧見那位穿著修身裙能從背影就能讓人想入非非的美女時,臉上的笑變得曖昧了幾分,“我就說你吸個煙怎麽會這麽久,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聽到袁卓然這樣開口,展易銘意味不明的瞧了他一眼,然後將手中的煙掐滅,扔在了地上。

袁卓然被展易銘看得奇怪,又看了一眼那位美女,仍舊沒有明白展易銘表情含著的深意,於是作罷,笑著開口,“跑出來這麽久,也不怕你家瑟瑟生氣。”

瑟瑟原名韓雨瑟,是展易銘大學時期的女友,現今也跟在展易銘身邊,陪著他出席各種朋友聚會,在朋友圈裏也認可了韓雨瑟的身份,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展易銘已經結婚好多年,當然了,新娘不是那位溫柔善良的韓雨瑟。但在這個圈子裏,大家看多了這樣的事,也都見怪不怪了,隻要事情不鬧出格,家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己也能過得快活,何樂而不為。

袁卓然並未說,是展易銘出來的時間有點久了,於是韓雨瑟央他出來看看,怕展易銘是出了什麽事。韓雨瑟是一臉的著急,臉上還有著不屬於這個圈子的怯意,似乎即使跟了展易銘多年,也並未被熏染,突然之間,他便有些明白了為何展易銘能對她有著如此深厚的感情。

小家碧玉,向來算是男人的心頭好。

展易銘沒有做聲,也並未看向別處,仿若剛才真的隻是心血**的對一個陌生美女感興趣,然後同袁卓然一同進包廂。

展易銘剛進去,韓雨瑟便站了起來,因他不在,她始終感覺和這裏的氛圍格格不入,不時有些焦慮,見他進來,心便踏實了幾分。

展易銘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裏,順勢便坐下。

他捏捏韓雨瑟的鼻子,壓低了聲音開口,“不習慣?”

韓雨瑟知道,自己既然選擇留在他身邊,那便要適應他的生活,雖然這過程有些艱難,於是搖搖頭,“還好,你去哪裏了?”

“說啥悄悄呢!也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啊!”方雅琳坐在自己老公身邊,目光則包含著說不清的憤慨,一雙眼睛直盯著展易銘和韓雨瑟瞧。

方雅琳和程實傑結婚好幾年,夫妻關係相當不錯,這和程實傑為人忠厚老實也脫不了關係。這當了原配多年的女人,都有一個毛病,看不得那些小三小四登堂入室,哪怕那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也是像打了興奮劑一般,恨不得那些人趕快消失在地球,於是這韓雨瑟沒少受到方雅琳的諷刺。

展易銘將韓雨瑟抱得更緊了一點,似笑非笑的瞧著方雅琳,“悄悄話,當然隻能和心尖上的人分享了。”

展易銘話音剛落,了解他的幾個人便清楚,他今天有些不對勁了,如果是平常,聽到方雅琳的說話,也隻是笑笑沉默,保持著好男人不和女人較真的風度,今天卻不知為何顯得很是刻意了。

方雅琳臉色微微一變,繼續看著程實傑打牌,隻是從表情可以看出她對這種有家室還找小三的男人是多麽的深惡痛絕。

展易銘放開韓雨瑟,站起身,走到牌桌子前,拍了拍某個人的肩膀,示意他想來玩幾局。

對方自然是應允。

隻是還是很疑惑,之前便有人喊他來玩,他一直搖頭說這段時間都不會玩牌,算命的說他流年不利,凡事有關錢的東西,他碰什麽虧什麽。有人笑他還信這玩意兒,他也隻淡笑,寧可信其有,如今卻主動走上牌桌,能不讓人疑惑嗎?

不過看來那算命的說得比較準,他從第一把開始,便一直輸到底,讓袁卓然都看不下去了,“起來起來,讓我也過過癮,你老霸占著這位置也太不厚道了。”

袁卓然和展易銘算是發小,自然是幫襯著展易銘了。

程實傑贏了好幾把,方雅琳見狀自然是不依,不過被程實傑給製止了,都是這個圈子的,做事別做絕,差不多就行了。方雅琳這才沒有沒玩沒了,隻是對著展易銘笑,“展少這是知道我和實傑的結婚紀念日快到了,在提前送禮,袁少你也太不了解你兄弟的心了。”

袁卓然將展易銘給推開,也不理會方雅琳的諷刺,“哎,嫂子也知道,我也不是第一次這麽不識趣了,你多包涵包涵。”

方雅琳哼了一聲,沒有說別的話。

展易銘興致不高,也不理會他們在說什麽,將手摸進衣服口袋,拿出煙,又準備點,卻被韓雨瑟給製止,“別吸。”

展易銘看她一眼,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將煙捏在手心,紙包裹著的葉子成絲狀落下。

他極少會這麽心不在焉,韓雨瑟不禁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附和在他耳邊,“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你又準備給我煮薑湯?”

這是展易銘生病之後韓雨瑟做過的事,煮了一大鍋薑湯,逼著他一定得喝下去,讓他從此都對薑產生了陰影,但凡聞到薑的味道,心裏便開始惡心難受,這習慣一直伴隨了許多年。

聽到他(*小說 *WWw.*class12/這樣說,她的小臉不由得發紅。

不得不說,韓雨瑟的確是一個能討得男人歡心的女子,沒啥心機,性格柔柔弱弱,卻又不會整天纏著男人問“你*不*我”,她就如同一個溫柔的小島,讓人在累了的時候想靠上一靠,沒有任何的負擔。

這樣的一個女子,相信一般男人不會拒絕吧?

牌局到了很久才散場,贏得荷包爆滿的方雅琳似乎還覺得不夠,非要在最後也讓人難受幾分,“謝謝展少今天慷慨了,既然展少如此的慷慨,那我也不妨賣一個人情,你的妻子已經回國了,期待你們夫妻的‘小別勝新婚’。”說完還看了韓雨瑟一眼,目光露出的深意讓人心領會神。

剛走出包廂,方雅琳便被程實傑扯到身邊,不滿的對她開口,讓她別去招惹展易銘。那人又不是什麽好人,若他真計較起來,討不了好的隻會是他們,畢竟展易銘是展家唯一的繼承人,他要想針對誰,別人也隻能受著而已。

聽程實傑這樣說,方雅琳也有些後怕,隻保證下次一定忍著。當一個人的身家地位擺在那裏的時候,什麽道德價值觀,都可以拋在腦後,畢竟隻要不影響自己的生活,都可以假裝沒有看見,頂多在別人倒黴時落井下石的幸災樂禍。

牌局散了後,人也差不多都走了。

袁卓然瞧瞧展易銘的神色,主動上前,“要不要去喝一杯?”

展易銘沒有開口,隻是看著韓雨瑟,似乎在等著她的決定。她是不喜歡看他喝酒,也不喜歡看他吸煙,“我想早點回去,明天還要上班。”

展易銘倒是沒有拒絕,“好,我送你回去。”

韓雨瑟有固定的工作,和一般上班族沒有什麽兩樣,她的人生唯一的不同大概也就是和結婚後的展易銘糾纏在一起了。說女人是感情動物也沒有錯,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好,也曾多次想是最後一次,然後和展易銘分開,可那分手兩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最後也就保持著這種讓人不齒的關係,過一天是一天。偏偏她和展易銘的交往又隻能像過去的情侶之間,這樣讓她至少感到他們之間是真感情,不涉及金錢和其他,哪怕這種事看上去如此自欺欺人,但忍不住這樣讓自己心安,她是為了*情。

袁卓然跟在他們身後,出了包廂沒有幾步,另一個包廂的門便打開,走出來一群人。

韓雨瑟發現展易銘握著自己的手臂的力氣猛然大了幾分,突然,他將她扯了一把,低下頭便吻住了她,她睜大眼睛瞧著他的臉。

袁卓然也被這一幕震驚到了,還想著開口說,哥們,也不是這樣刺激他這個孤家寡人的……他笑還沒有漫出,便發現那一群人中有著之前的那位美女,之前遠看隻覺得身段窈窕纖細,近看才發現連皮膚都好得出奇,難怪剛才連展易銘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那群人都走開了,那位美女卻還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瞧著展易銘和韓雨瑟。

袁卓然覺得這畫麵真是詭異,像第一次看鬼片的氛圍,不由得打量了那位美女幾眼,心突的跳了幾下,想到之前方雅琳的話。

這……好像是展易銘結婚五年的老婆沈西菱。

察覺到不對勁,袁卓然立即上前,將完事兒後的韓雨瑟扯了一把,“我突然想起易銘今天有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我送你回去。”說著也不顧韓雨瑟的詫異,便直接拖著出去。

沈西菱一步一步向前,走到展易銘的身邊,嘴角揚起笑的弧度,“剛才這一幕,讓我想起了過去被一個人渣吻了,不得不漱四十九次口。”她沒有說錯,甚至因太用力,滿嘴都是血,卻仍舊覺得自己還沒有漱幹淨。

展易銘雙手抱胸,斜看著她,“那你一定沒有認真洗澡,否則被我上了之後,怎麽還有可能鑽出一個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