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拒絕

25拒絕 燃文

與孔樂通過電話以後,我又在大街上晃蕩了一會兒。不得不說,江景岩在我心中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如果說曾經是下屬對上司的敬畏,那麽現在又莫名添了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尤其,工作以外他每一次不同以往清澈的目光,稍稍壓低的聲線,一些不經意的動作,都會讓我不知所措,心跳加速。

當我看到他倨傲、冷漠的樣子出現在高層麵前,客戶麵前談笑風生時,產生極大的距離感,覺得他對我說的那些話語過於夢幻。

加之邵辛昊曾為了他爸爸,為了他的工作,而將我一個人留在上海,一年多不管不顧。我對於愛情產生了畏懼。對男人的信任度達到從未有過的低。江景岩那麽愛工作,前一刻說對我感興趣,下一刻說不定會因為我犯個小錯而翻臉不認人。職場上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聽過,一個真實又可笑的事情。說是某個公司公關部有個女人,為工作豁得出去,每每都是部門薪水最高者,老板也尤其器重,事事都以她為先。她也夠拚命,喝酒,陪聊,陪逛街,陪吃飯,幫客戶帶孩子,樣樣都做的讓客戶沒話說。最後,一舉拿下三百萬的單子,本以為憑借這個單子可以將房貸給還齊了,沒想到,月底拿到工資條傻眼了,完全不是按提成給算的。

財務部當時一句:“前天老板剛修改的製度,提成到五萬元時自動封頂。”

你以為是銀行轉款,還自動封頂。當時那女人就哭了,嚷嚷道:“為了這三百萬的單子,我陪客戶睡了七次,你告訴我十萬封頂!”

當時聽後,笑過之後,不免覺得悲涼。老板器重時是你能為他鞍前馬後,愛將。遇到利益與爭執時,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隨之而來的就是條條款款莫須有的規章製度。

生活的艱辛與變數是想不到卻可以發生的到。

我幸運的是遇到江景岩,小磨小難一路順風順水的過來了,以後呢?

我越來越相信一句話,女人善變的是臉,男人善變的是心。所以,男人的心……who knows。

一通電話將我的思緒打斷,我看了一眼號碼,“你好,總經理。”

“在哪兒?”他問。

我這才抬頭四處張望,一直埋頭走路,壓根沒記路,自己為了不讓狗仔跟著,胡亂走著,拐了幾個彎,轉了幾次方向,我一點也不記得,這一年多來,我壓根沒有好好逛過上海市,都是陪著江景岩工作,此時眼前都是高樓大廈,車來車往,本就迷方向的我,頓時有些摸不清路了,如實回答:“總經理,我好像……迷路了……”

“……”

他肯定在電話那端生氣地皺眉頭。

我趕緊改了語氣:“總經理,給我二十分鍾,我一定按時到達!”

片刻後,他溫和地開腔:“說你身邊標誌性建築。”

於是,我握著手機一一和他說,耳邊傳來他低緩的聲音。

“你麵對著它,向左走大約三百步,向右轉,有沒有看到一個綠色的牌子,上麵寫著四個白色的大字。接著你麵對著綠色的牌子,向前走大約……”

他就這樣一點點的說,不會像我因為迷路而問路時,人家會說你往東走幾百米,或者北邊有個天橋……東西南北,我一直很模糊,迷路了更是不知道。江景岩說的很清晰。連步伐數都計劃的好好的。

走的過程中,他沒有掛上電話,而是確定我到達目的地後,講下一個方位,期間都沒有說話,周圍是汽笛聲、音樂聲、公交車報站聲,走過一條相對安靜的街道時,聽見自手機聽筒傳來的翻文件的聲音,不知為何,我心裏一陣暖流流過。

“到了嗎?”他低低地問。

“總經理……”我有些感動。但也壯了膽子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偉大的作家雨果說過這麽一句話,他說,‘真愛的第一征兆,在男人身上是膽怯,在女人身上是大膽。’總經理,你讓我考慮考慮,我考慮過了。現在的局麵是你的大膽和我的膽怯。所以我的意思希望你能夠明白。”

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眼神,我才有膽說出這些拒絕的話,不是因為你長得讓我心動,不是因為你有錢有勢,不是因為你喜歡我……不是以上任何理由,我就非得喜歡你。我要的愛是我的怦然心動,不以任何人力而有所變動,純天然的心動,像微風吹動心上的和弦,自然顫動,發聲。

不然,別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良久,他都沒有說話。

“景岩……”那端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是江景桐,江景岩沒有回應。

又沉默了一會兒,他問:“到了嗎?接著你麵對它向右走,大約五十步,就可以看到景至。”完全無視我剛才的話。

我聽話地走著。沒有再做爭辯,大抵他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沒有先掛電話,我也沒有掛,貼在耳邊聽著。

到達景至門口時,我開口說:“總經理,我到樓下了。”

他才緩緩地說:“我膽怯的時候,你知道嗎?”他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會像今天一樣,等著你走到我身邊來,也等著你的大膽。”

“總經理,我……”我還想解釋,他已掛上電話。耳邊是單調的嘟嘟聲。

我走到辦公室時,總經理室的門是開著的,我走進去報到了一下,他亦如平常,說了一下關於客戶資料的事情。我點頭稱是。

江景桐上前遞給了我幾張紙巾,笑著說:“林格,多謝你打發了張茵,不過,你怎麽會出這麽多汗?又這麽晚才回來?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我接過紙巾,輕輕擦額頭,如實回答:“怕被狗仔發現我是總經理的助理,所以繞了幾圈。”我尷尬地說:“結果把自己繞迷了,多虧總經理打電話幫助。”

江景桐笑著,看了江景岩一眼,又看著我說:“怪不得呢,你想得真周到。”

我幹笑著應付,我要是想得真周到,就不會把自己繞迷路。

一個下午過的渾渾噩噩的,江景岩亦如平時那樣工作是工作,絕不牽涉感情的事情,在辦公室裏,在所有屬於工作範疇內,都是一個領導者應該有的風範,凡事以工作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