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傻
16誰傻 燃文
一上午,江景岩的心情莫名的不錯,沒有因為我不注意形象而冷著臉,也沒有因為我昨晚沒喂二五而不高興。甚至會時不時摸著嘴唇的同時嘴唇上揚。
中途我端著咖啡輕輕推開辦公室門,就見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般,停下手頭的工作,頭偏向一邊,有些氣不過地咕噥,“哼,沒眼光的傻女人。”
我趕緊後退,在他沒有察覺地情況又將門輕輕帶上。他罵誰沒眼光?罵誰傻女人?說得是我嗎?我重新回到座位開始反省近來自己的行為舉止是有不妥之處。
中午,趁著江景岩午休,我跑出去找到了小王,問及昨晚發生的事情。他一臉茫然地說不知道呀。
“你怎麽會不知道?我不是你扶上車的嗎?然後呢?”我問。
他一拍腦門,長喔了一聲,“我想起來了!”
事件是我喝醉了,小王不知道我住在哪棟哪個房間。所以隻能任由我歪在後座睡著了。等到將近晚上十一點一刻時,江景岩和那些非富即貴們總算是散席了。江景岩也喝了很多酒,隻是他酒量好得驚人,非富即貴們東倒西歪地走路,嘴裏還噴著帶著酒氣的胡話,而江景岩步伐依然穩健,思路相當清晰。
他讓小王開著車將我們送到藍領公寓,小王說車停到樓下時,他是把我從車裏拽出來的,醉得稀裏糊塗的我腳剛沾地,就往他身上貼,把他貼得直皺眉頭,沒辦法隻得抱著我上樓,讓小王在樓下等著。
小王在樓下等了幾分鍾後,江景岩就下來了說了句,“這女人真重。”說完了還甩了幾下發酸的胳膊,接著讓小王打車回家,明天報銷。
小王沒敢多問,早就想回家了。
“然後呢?”我問。
“然後呢?”小王問。
我們同時發聲,他問我,我問他。
事件就在這裏斷了,江景岩後來幹嘛了,酒駕然後回家了?小王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從小王口中得知,我除了喝醉後死往江景岩身上貼,被他抱上樓,又被他說很重以外,貌似,好像,大概沒有別的糗事發生。
應該沒有發生,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肯定沒有!我喝醉了以後特別老實的!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我幾次將目光瞟向總經理辦公室,甚至探出身子去觀察,江景岩都一直在專注於工作。晚上他既沒有飯局,也沒有工作內容。
思及此,內心就忍不住雀躍,明天就是周六,我可以休息了。又不敢太得意,不然被資本家發現了,指不定又指示我去買狗糧,也不知道昨天二五吃的是什麽。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收拾好包包了,準備先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先睡到中午十二點,下午再去師大附近見一下我近來剛聯係上的高中同學。
這時江景岩從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來,走到我的辦公桌前,我立馬站起來,他看著我開口問:“林助理,如果周末你沒有……”
他話未說完,我唯恐他變卦,當即堅定地回答道:“我有事!”
他挑眉看向我,淡淡地問:“什麽事?”一副事情不重要就繼續上班的樣子。
我腦中盤旋著各種理由,想起之前技術開發部一技術姑娘想請假,部門經理不批準,說等忙完這陣子再說。那技術姑娘軟磨了許久,部門經理還是不批準。最後技術姑娘急了,當即就說:“經理,我要去相親!必須去,適合我的男人越來越來少,過了這村沒這店,耽誤了我的終身大事你賠我,你賠我!”當時,經理手一抖,準了。要不我也來這一招?
“嗯?”江景岩見我不說話,發出這麽個聲音。
我思考了一會兒,鼓足勇氣,大義凜然地望著他:“總經理你答應讓我周末休息的!”這是正當理由。我真不敢讓他賠我。
江景岩摸了摸鼻子,像是後悔給了我兩天假一樣。真摳門!吸血的資本家。
“那你今天晚上有沒有……”
“沒有!”我堅決地否定。我沒有時間!完全沒有時間加班!
他一愣。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沒想到我會明目張膽地拒絕。
我也愣住了。我這是挑釁上級領導嗎?
“那算了。”他的臉上閃過失望,接著又恢複平日裏的清雋淡漠。
當他從我身邊走過時,我竟然能感受到他的沮喪。他怎麽這麽輕易就算了?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風格。錯覺!一定是我的錯覺!
接著我按時下班,他破天荒地沒有讓人打電話騷擾,自己也沒有打電話。
工作日的時候覺得怎麽都睡不夠,鬧鈴推遲十分鍾內都能美美地睡個九分鍾。一直盼望著趕緊到休息日,這一休息,不但不賴床了,反而比往常醒得早。
醒來後,竟然是習慣性地要起床,想著江景岩一天的工作,及早餐,衣服,報紙和二五。被子都掀開了,才想起來今天不用上班,於是又重新躺回被窩。準備醞釀醞釀睡意,一定要好好補眠。
睡到上午十點,我才懶懶地起床,很緩慢地給自己做飯,早飯午飯一起吃。中途孔樂打來電話約定下午三點在師大門口見麵。
孔樂是我高中的同學,生活在f市,印象中他比較活潑調皮,長得好,愛耍酷,高一的第一堂課,他站在講台上,拿著粉筆,胳膊舉得老高了,一副下筆狂草的架式。結果手一偏,選擇黑板左下角一個旮旯的位置,寫了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孔樂”二字,惹得很多小姑娘格格直笑。我卻覺得他這人太浮誇。
他上課老愛說話了,總是歪著身子和左邊同學說說話,又和右邊同學說說話,再用胳膊肘戳同桌陪他聊天。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後來排座位的時候,他竟然成了我同桌。
成為同桌的第一節自習課時,他和周遭的人說話說了一圈,我忍,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他用胳膊一戳我,我立時拍桌而起。當時就和他吵起來了,他揚手作勢要打我,我率先一腳把他給踹倒了。然後我們都被叫到辦公室裏麵,寫了檢查。麵壁反思,又互相道歉,要友好相處,老師完全沒有調桌位的意思。罰站罰到放學,同學們都走了。
空蕩蕩地校園內,我們相隔百米遠走著。走到學校大門,他還手指著我咬牙切齒地說:“林格,你狠,我記住你了!”說完伸手揉著自己的屁股瓣。
“記住了你還能咬我!我怕你!”我衝他吐舌頭,驕傲地甩頭留給他一個帥氣的背影,反正我把你踹倒了,我賺了。回家!
接著我們就成了不說話的同桌,甚至我故意在座位中間放一螺書本隔開我和他。我覺得我那時特別有骨氣,你不搭理我,我一輩子也不搭理你。你搭理我,我未必搭理你。一個學期過去了。孔樂成績很好,我成績很……不好吧。做題時,他幾次指著題目跟我說:“答案是根號15。”我就寫根號16。後來老師拿著作業本問我:“林格,4的平方得多少?根號16等於多少?”
孔樂捂著嘴笑。
老師又問:“8分之2是多少?”
是孔樂說答案是8分之1,我非寫8分之2不可。
後來孔樂幾次三番地和我說話,他說他那天抬手不是真要打我,他這輩子沒打過女人。他隻是想嚇嚇我來著,誰知道我出招那麽狠,一腳就把他踹倒了。
我記得我都沒搭理他的,最後不知怎麽的兩人的關係就非常不錯了。他當我是哥們兒,我當他是姐妹兒的。
高考之後,曾經一起在一個教室埋頭苦讀的同學,背著行囊,前往不同的城市開始不同的精彩。孔樂到了上海,我留在f市。學習很好的邵辛昊也在f市,他是因為家近,消費低,可以照顧到家。而我是爸爸請了一個又一個家教,魔鬼般的惡補後低空飛過。
前幾天上qq時,高中群裏聊起各自都在哪兒時,得知孔樂和我同在上海。我在上海本身就沒有什麽朋友,平時除了跟著江景岩還是跟著江景岩,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孔樂主動說聚聚。
於是,下午我收拾了下,換成休閑裝,板鞋,紮個馬尾。對著鏡子反複看,好像學生沒我這麽老的吧。
下午將近三點時,我站在師大的門口,四處張望著,撥通了孔樂的號碼後,放在耳邊,目光再次四麵逡巡,孔樂現在變成什麽樣子我還真不知道。
耳邊是手機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我有些急了,怎麽還沒到啊。這小子不會又不靠譜,臨時不來了吧?正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眼前,拍了拍兩個袖子,彎下身,一副太監作揖的樣子。
“格格吉祥,小樂子迎駕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