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唐之洲的心

王牌女偵探

這話一出,唐之洲就是一愣。

她剛剛一直在震驚中,也沒有權衡過,她的話能帶給溫言怎樣的震撼和希望。溫言的臉色十分古怪,又有期待,又有不安,但眼中湧上來的情愫,卻讓她不敢直視。

唐之洲轉開臉,不知道怎麽樣回答他。

溫言無疑是優秀的,這種優秀從頭到內,第一次救下他,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很不一般,是她見過的最有修養的男人。

但她已經遇到了一個最好的男人,那個男人有時候有些壞,有時候又很溫柔,他們在一起,有過很多的回憶。就算那些回憶算不得美好,想起來也痛苦重重,就算他憎惡著她,她也心甘情願認命。

朱苒這個女人,跟他們都沾上了關係,她難以忍受。

這種不能容忍的心理,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了權晉,還是為了溫言。隻覺得一想到這個女人占據著這樣的地位,就算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她妒忌得有些失去了理智。

唐之洲沉默著,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以前,遇到唐之洲不想回答的問題,溫言基本都會忽略過去,但今天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重要,他舍不得這樣放過唐之洲。

他急切地想要她的回答:“糖果,你……是為了我嗎?”

車裏的氣氛出現了難以忍耐的僵持,唐之洲受不住他的目光,心中焦急起來:“停車,我要下去。”

“你回答我,我就停車。”溫言固執起來,也沒有那樣好說話。

唐之洲撇開頭不去看他,卻也不想回答他,片刻後,她把目光落在溫言的臉上,他目光灼灼,她神色淒然,輕而又輕地歎了口氣:“你找個安靜的地方,咱們好好聊一聊。”

“好。”這一次,溫言回答得很暢快。

隻要不再回避他的心意,他可以什麽都聽她的。

溫言把車開到了可以停車的公園附近。外麵太冷,兩人都沒有下車,就在裏麵呆著。

唐之洲不說話,溫言也不開口。他等著她捋清楚自己的思緒,有些話,大約今天她是真的想說。隻要她說,他就一定要聽。

“溫言,咱們認識有兩年半了吧?”唐之洲看著他,突然說。

溫言笑起來:“準確來說,是兩年七個月十七天。”

唐之洲沉默了一下:“你還記得,咱們是怎樣認識的嗎?”

溫言略微點了點頭。

認識唐之洲是一場意外。

三年多前,他初初來到沈陽。說起來,這一次來沈陽,溫言算是被外放。他的家庭背景複雜,又是長子,借著磨練的名義,被從北京驅趕到了沈陽來。那時候,父親給了他五百萬,一句話,隨他折騰,但折騰不出什麽來,就別回北京。

他借著父親給予的一點點人脈,在沈陽開了自己的第一家酒店:蓬萊酒店。

溫言自認為還是個人才,酒店開業三個月,經營得很不錯,一路欣欣向榮賺了不少,父親給的五百萬基金就翻了幾番。他趁熱打鐵,又開了幾家連鎖酒店。

之後,他把錢抽出一部分,開始經營超市等連鎖賣場。

效果很不錯,不到一年,他籌夠了錢,準備在沈陽開一個大型的購物中心。這就是後來發生殺人案的宏光購物商城。

正所謂樹大招風,他這一係列的投資,引起了兩撥人的眼紅。

第一波是沈陽地頭蛇,這幫人喜歡趁亂鬧事,老大放了話來,要他每年給五百萬的保護費,可以保他生意興隆。

第二波是宏光購物商城那塊地皮的競爭商黃全和建委班子。這塊地皮是沈陽政府開發出來拍賣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但現在附近正在開發,未來幾年一定身價備漲。他跟黃全都一眼相中,準備大幹一番,競爭自然不說。但商場的事情跟官場的事情很像,走官場這一環,怎麽也是少不了的。跟建委商談的時候,就出了一些問題,建委主任路義太難搞,兩方都僵持不下。

那段時間,他的生活充滿了危險的元素。他不喜歡身邊帶著保鏢,但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要有四個人跟著他,否則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他是否平安。

溫言也很硬氣,既然是被流放出來,就絕不向他爸求救。他有能耐處理好!

意外發生在二月的那個早上,連續好幾天的談判,溫言有些心力交瘁。他的四個跟班跟著他連跑多個地方,也累得夠嗆。拍賣就在第三天早上,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天早上起來,他沒有驚動他們,自己到別墅外的小花園去走走。

沒走兩圈,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在他身前,他還沒反應過來,就一個黑色的頭罩從頭上落下,將他兜住,隨即被人塞到了車裏。

小轎車兜兜轉轉,溫言也不抵抗,閉著眼睛暗暗記路。

幸好事發地離他的家不遠,他家四麵八方都有攝像頭,最近剛剛安裝上的。這些人在家門口綁走了他,必然會留下線索,很快他的人就會找來。

可惜這次他什麽都算對,就算錯了一點,綁他的人什麽線索都沒有留下。他的手下發揮了一切可動用的人脈資源,還是不能找到他。而他出來得急,也沒能留下任何線索。他知道自己被綁出了沈陽,兜兜轉轉似乎偏離了城市越來越遠,等車停下來的時候,陣陣寒冷,寒風淩厲,應該是到了郊區。

他的手腳被綁著,那些人從車上將他拖了出來,丟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哐當一聲鎖了起來。

他的人找不到他,第二天早上就報了警。因為身份比較特殊,重案組接手了這個案子。

唐之洲就是帶頭人。

他在冰冷的倉庫中躺了近兩天,動不得,穿得也少,頭腦都被凍得昏昏沉沉,手腳僵硬恍然不是自己的。綁他來的人隻給他送來一瓶水,卻也丟在地上根本喝不到,兩日水米不進,他饒是體力好,也開始出現了幻覺。

就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一身警服的唐之洲站在門口,手裏端著槍警惕地環視了一周,才拿著對講機說:“安全。”

她放下手槍,彎下腰來看查看溫言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