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半邊翅膀的蝴蝶兩個失戀的人
2、半邊翅膀的蝴蝶,兩個失戀的人
迷迷糊糊的醒來時,發現天色已黑,而我竟是扶在海邊的圍欄睡了過去。看著平靜的海水,可我的心卻總也平靜不下來,白天的那一幕,時時出現在腦海裏,瞬間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想要靠近海一點,想讓心跟海水一樣的平靜,也想更多觸及些來自海麵的風,那風是不是也是鹹的,如海水一般,如眼淚一般。於是,我嚐試著翻過圍欄,坐在海道邊。
“喂!你別做傻事啊!”一個突兀的男聲響起,聲音裏急促而且擔憂。
“你是在跟我說話?”我看看四周並沒有別人,才指著自己嚐試的問向他。
“嗯,你先上來,那邊很危險。”他點點頭,神情緩和下來,走到圍欄邊,伸出手,想拉我翻過圍欄離開海道。
頭有點暈眩,身子輕微的晃了晃,爾後,對他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我不會做傻事的,心裏很亂,我隻是想要靜一靜,隻是靜一靜。”抱著腿,眼睛盯著海麵,看著,看著,又在水霧中模糊一片。
隻是想好好的哭一場,哭過,是不是都會忘記?
不知什麽時候那個男人已經翻過圍欄,在我的身旁坐下,“要喝酒嗎?”他遞過一瓶啤酒,有些意味的看了看我。
我一雙眼睛懷疑的看了看他,然後搖了搖頭,說,“不喝。”
他像是意識到什麽,幹笑兩聲,說道,“真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深更半夜,一個陌生男人請女孩子喝酒,這一看便是純屬動機不純。”爾後,他又問道,“隻是你一個女孩子半夜在海道邊更是讓人憂心不已?”
我沒有搭理他,他也沒在說話,一直顧自的喝酒,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不知多久了,也沒在聽到他喝酒的聲音,但是,他還在。
“如果這海水是忘情水,我一定想都不想便跳下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他說話。
“美女,失戀了吧。其實,我也失戀了。”他歎了口氣,又拿起一瓶啤酒喝起來,仍是伸手向我遞來一瓶,“喝一瓶吧,酒雖不是忘情水,但也能讓你忘掉一時的痛苦。咱們算是同病相憐吧。”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夜色太黑,看不清他的臉,不過聽他的聲音,好聽且誠懇,想來定然是個俊眉目秀的帥氣男人,他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也許,或者應該是如他所說,失戀了。
是啊,若不是受傷的人,誰會半夜跑到這麽僻靜的地方,喝酒,買醉,療傷。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可是,我仍沒有伸手去接他遞過來的啤酒,“我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會全身發疹子。”
他點點頭,嗯了一聲,“看來還在意自己的禁忌,應該不會是因情傷而了結生命的人。”
“林清你盡管走吧!我再也不會去挽留你了!你最好走了永遠都別再回來!”他突然站起來,朝著大海大聲的喊道,爾後,開心的笑道,“你也試試吧,把心裏所有的不痛快對著大海喊出來,大海會包容一切。”
我站起身來,正在發燒,仍讓我有些神誌不清,身子微微晃了下,站的不是很穩當,對著大海喊道,“聶吟,我不愛你!我一點都不愛你!夏若,你去死吧!永遠都別出現在我麵前!……”喉嚨幹澀疼痛,喊出來的聲音也是沙啞無力,喊著,眼淚又掉了出來,白天的那一幕又是那樣清晰的浮現。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如果真的不愛我了,為什麽還要騙我這麽久?為什麽,要讓我看見……”蹲下,又掩麵哭了起來。
“你看見什麽了?”那男人好奇心的問道。
“我的男朋友和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的床上幹那事……”是不是腦子真的燒糊塗了,還是真的需要找個人傾訴,“他們在一起一年多了,可卻一直跟我扮演著相愛的男女朋友,每天給我打電話,跟我說肉麻的情話,天氣冷的時候囑咐我加衣裳,記得我所有的喜惡,而我一直都在夏若的麵前秀甜蜜,可他們都已經在一起一年多了……”
“這還真是可惡!看來這男的想一腳踏兩船啊,這樣的男人早分了早好。”他手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地麵的大石板上。
隻聽得蹭的一響,我突然覺得有些疼,仍是哭,嘴上仍是說著,“可我就是愛他,愛情會死我生活中的全部,沒有了他,仿佛像是被抽走了靈魂,我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會怎樣!”
“傻女人,愛情隻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再說,沒有了他,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也許,等過段時間,你會覺得其實你並沒有那麽愛他,隻是習慣了而已。”
“對,也許我真的隻是習慣了一直都有他在身邊,對,我真的隻是習慣而已,隻是習慣而已……”我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緊緊的抓住,也許我並沒有那麽愛聶吟,一切都隻是習慣而已……
可聶吟,真的是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裏,血液流淌時時刻刻都撫摸著他的名字,曾經愛的刻骨,此刻,卻是恨的刻骨,恨他的背叛與欺瞞,若非愛,如何恨?聶吟,聶吟,你是要我如何處之?
“想哭就哭吧,如果需要肩膀,我可以借你,如果需要有人傾訴,我可以當你的聽眾,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等天亮後,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們會走向不同的方向。”男人聳聳肩,聲音說的不大,但是真誠。
我沒有看他,隻是抱著腿埋著頭在那裏默默流淚,頭也是昏昏沉沉的,嗓子嘶啞,根本就哭不出來。
“我們都是被另一半拋棄的人,就是像是兩隻折翼的蝴蝶,折翼的蝴蝶相互擁抱便能飛舞起來,我們勿需擁抱取暖,但至少在這海邊遇到,也算是在最傷心痛苦的時候有個人陪,這不也是一種幸運麽?”他自言自語的說著,不知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等了會,他又無奈的笑笑,指著麵前的大海說,“隻要信念堅定,折翼的兩隻蝴蝶一定能飛過大海。”
我不知怎麽的,有些癡呆,嘴裏念著,“蝴蝶飛不過去的,那裏,沒有等待,它們是被拋棄的……”說完,便頭暈暈的不知所以,像是整片天都塌下來沉沉的壓在我的腦袋上。
“你,若你真隻是為了愛情而活著,那你就是活該!活該被拋棄……”迷迷糊糊的聽到他甚是發火和指責的話,聽到後麵,越來越模糊,什麽都聽不清了,身子支撐不住,往一邊倒去。
“喂!該死的,你在發燒!”依稀聽到一聲怒吼,便什麽意識都沒有了。
像是做了一個特別漫長的夢,夢裏,聶吟和夏若美好而幸福,我追上前去,他們就一直跑,我便一直追,可怎麽也追不到,我就一直哭,聶吟和夏若停下來轉過身對著我笑,我擦幹眼淚開心的笑著,伸手去抓聶吟的手臂,可他甩掉了我的手,說,“蘇冉,你這麽傻,我怎麽可能喜歡你?你一點都比不上夏若。”說完,他和夏若就大笑起來,嘲笑著我,兩人又手牽著手往前跑,我又去追,追到了海邊,可他們兩個人卻不見了,我便對著海一直哭,一直哭……
醒來時,發覺眼角掛著未幹的淚跡,而我卻處於一個陌生的房間,簡單,趕緊,但不是醫院。摸摸額頭,並不是特別燙,想開口說話,嗓子仍是苦澀幹啞。
床頭櫃上放著一包退燒藥,下麵壓著一張紙條,字跡清秀,好看。
“美女,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家住何方,便隻好將你送來這處旅店,你放心,我絕對沒有對你做任何事。醒來記得把退燒藥吃了,愛情沒了,可不能糟蹋自己。這家旅店環境很好,推開窗,便能看見藍色的海。還有,我的名字叫做,程安許。”
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金色的陽光傾瀉進來,推開窗戶,眼前果然是一片藍色的海,寧靜而美好。
在心裏默默的念了一遍那個名字,程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