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阿雅其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突然發火,隻怯生生地看著我,不敢說話,我看到她可憐的樣子,隻得長歎一口氣道:“阿雅其,你自己都這個樣子了,為什麽不好好休息一下,怎麽還伺候她?”

“她是公主。”阿雅其說道。

“什麽也不行!她總得有些人□□?”我怒道,然後看著阿雅其說道,“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公主,害得大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不是,不是因為公主!”阿雅其為黛蓮娜辯解道,“你別發火,你不知道黛蓮娜公主的事情,她也很可憐的,她……”

“阿雅其!”黛蓮娜的聲音突然傳來,嚇得阿雅其一哆嗦,險些把手裏的食盤都掉在地上。

“你不回去,原來是在這裏偷懶。”黛蓮娜冷冷說道。

阿雅其臉色變白了,顧不上和我再說話,急忙端著盤子往回走,走到黛蓮娜身邊,剛蹲下身子給黛蓮娜行了個禮,臉上就狠狠地挨了黛蓮娜一個耳光。“狗奴才,還知道誰是你的主子麽?”黛蓮娜衝著阿雅其罵道,眼睛卻看向了我這裏。

我看到她打阿雅其,火“噌”的一下子就上來了,跟我來這一套,你還差點吧。看到阿雅其一臉委屈地站在黛蓮娜身邊,眼睛裏明明含滿了淚水,可是連哭都不敢哭出來的樣子,我的肺都要氣炸了,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幹嗎就這麽老實地讓她打?就因為她是什麽狗屁公主?小樣吧,諾頓王我打不過,你我還打不過了?不教訓教訓你,你還把我當病貓了。怎麽著?昨天晚上的那三耳光還沒挨夠?我恨恨想到,擼了擼袖子,這就想打過去,剛走了沒兩步,身後就傳來絡腮胡子的大喊聲,“花不脫,趕緊過來,王找你呢!”

我回頭,看到絡腮胡子正站不遠處喊我,諾頓王要找我?我不是把東西都端進去了麽?又找我幹嗎?我恨恨地看了一看黛蓮娜,她正看好戲似的看著我,臉上掛著一絲冷笑。我往絡腮胡子那裏走了兩步,可是心裏又不甘心,停了下來,回頭看看黛蓮娜,狠聲說道:“你最好別再欺負阿雅其,咱們在這裏,誰也比誰高貴不到哪兒去,你就放下你公主的臭架子吧。要是讓我知道你還敢打她,你打她一個耳光,我就扇你十個,你打她十個,我就把你的腦袋扇成豬頭!不信咱們就試試!”

黛蓮娜氣得臉色煞白,連身體都晃了幾晃,隻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滿意地看了看她的表現,這才轉身往絡腮胡子那裏跑去。

“你和她糾纏什麽?”絡腮胡子等我走近了,不悅地低聲說道,“王叫你趕緊把大帳收拾幹淨了,我們還要商量戰事呢!”

又讓我收拾大帳?我倒啊,諾頓王啊諾頓王,你故意整我吧?你周圍那麽多的“勤務兵”你不使,使勁地用上了我啊?難不成你還知道我晚上要跑了,所以要把我累死了再說?

“大胡子,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嗯?”我邊走邊和前麵的絡腮胡子說道。

絡腮胡子有些愣,轉過身來瞪著雙牛眼不解地看著我,問道:“誰?”

“誰?當然是你們那個諾頓王!你說他好歹也是個王吧,不至於就我一個侍從吧,怎麽就隻使喚我一個人了?有那麽多的大老爺們他不用,非得讓我一個弱女子去給他抬水端飯?這不是成心欺負人麽!”我憤憤道。

絡腮胡子有些發呆地看著我,靜了片刻,問道:“你覺得苦?”

“不苦還能覺得甜?我從昨天早上到現在,也就是打了個眯瞪,一會兒我要是給你們王端東西的時候突然倒下去了,你記得告訴他,不用給我灌藥,隻要把我搬一清靜地方睡一覺就好了。”

絡腮胡子聽我如此說,衝我傻嗬嗬地一笑,說道:“你先忍忍,等我下次立了戰功,我就向王討了你來。”

我心裏正合計著晚上和承德逃跑的事情,絡腮胡子的話雖然入了耳朵,可是卻沒有進腦子,隻隨便“嗯”了一聲,走了沒兩步,這才猛地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什麽,討我過去?我咣當!我看著絡腮胡子熊似的背影,不禁打了哆嗦,心道你可先別立戰功。

跟在絡腮胡子屁股後麵進了大帳,大帳裏靜了一下。那些壯漢們看了看絡腮胡子,又看了看跟在後麵的我,神色各異,隻有那諾頓王還保持著他那張僵化的臉,打量了我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繼續和身邊的人說話。

我低著身子過去把矮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利索,端到外麵交給等著收食具的兵士。大帳裏沒有再叫我,我也懶得進去在那些虎狼似的西羅盟將領麵前晃,於是在大帳邊上找了個向陽的地方,往地上一坐,抱著肩就開始打瞌睡。不知道晚上承德什麽時候會來,估計是睡不上覺了,逃跑時體力最重要,所以趁現在還有工夫,說什麽也得先養足了精神。

這一覺睡得倒安穩,也沒人來打擾,再醒過來已經是過了正午了,太陽已經偏西。被太陽曬了幾乎整整一天,我竟絲毫沒有覺出熱來,看來這草原上的夏天還真的要過去了。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腿腳,看看四周守備有些鬆懈的西羅盟兵,自己也覺得這諾頓王有些奇怪,早上我剛出去一會兒的工夫,他就巴巴地叫絡腮胡子專門去找我,而現在我偷懶睡了半天多,他愣是沒有一點動靜,他到底打算幹什麽?他要我這個侍從到底有什麽用?

遠處格爾泰她們的營地裏又冒起了炊煙。這西羅盟人和咱們在飯點上還不太一樣,每天隻吃兩頓飯,早上太陽升到一人多高的時候那頓叫“上飯”,下午太陽還剩一人高的時候吃的叫“下飯”。看這會兒的太陽,估計又要到吃“下飯”的點了。

不知道現在承德會藏在哪裏,會不會也是格爾泰那個小破帳篷?想到承德,我隻覺得心裏一暖,嘴角上都不禁掛了笑意。正猶豫著要不要去諾頓王的大帳看看,就有一個小兵過來叫我,說是夥房裏做好飯了,讓我給王端上去。我有些鬱悶,怎麽覺得自己好像成了飯店服務員了呢?端個飯也得叫我?再說他時間掐得還真準,我這兒剛醒,他就叫開飯了。

回到大帳門口,看到已經有人端了盤子等在那裏。這次竟然不隻是牛羊肉,還多了幾張麵餅,看到麵餅,我猛地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好幾天沒有吃到麵食了,突然間覺得肚子很餓,眼瞅著麵餅都忍不住直咽吐沫。

那諾頓王還坐在矮幾旁邊看桌上的羊皮地圖,聽到我進去,隻抬了下頭,隨口說道:“放邊上。”我依言把盤子放到矮幾上,剛想出去,又聽到他淡淡說道:“你也坐下吧。”讓我坐下?我斜了一眼諾頓王,不知道他又打什麽主意。想了想,反正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好怕的?於是就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

這諾頓王也不理我,隻低著頭看他的地圖。我坐在一邊,鼻子裏隻聞見麵餅的香氣,覺得好像從來沒有聞過這麽香的味道,唾液分泌不受控製地加速,隻覺得嘴裏好像馬上就裝不下了,隻得偷偷地咽了下去。雖然已經極力地小心了,可是還是發出了聲音。可千萬別讓他聽見,不然這可丟死人了!

我心裏隻盼望這諾頓王看得專注,沒有聽到我咽口水的聲音。我心虛地看了他片刻,他好像還真沒有發覺,依舊看他的地圖,我這口氣剛鬆了下來,就聽見一聲“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大帳中聽來如此清晰,然後那諾頓王終於抬起了頭,看向了聲音的發源地——我的肚子。他笑了,墨綠色的眼睛裏漾起絲漣漪,帶了點暖意地看著我。

我隻覺得臉上發熱,恨自己怎麽這麽丟人,兩張麵餅就讓我饞成這樣。我看了看諾頓王,又眼巴巴地看了看桌上的麵餅,等著他能讓讓我。

“是到了吃東西的時候了。”他說,伸手就抓了張餅吃了起來,一點讓我的意思都沒有。

吃吧,吃吧,噎死你!我暗罵道,恨恨地看著他,然後告訴自己那麵餅難吃得很,他吃得這麽香就是故意做給我看的,千萬別上當。心裏雖然這麽想,可是肚子卻不給自己爭氣,一聲接著一聲地響了起來。

“你不要吃點?”他問。

“不吃!”我怒道,可是話剛落地,手卻沒出息地伸了過去。他抬頭看到,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你愛笑就笑吧,我才不和自己賭氣呢,吃飽了才能跑路呢,我勸自己道,裝作沒看到他的嘲笑,也抓了張餅來吃,剛啃了兩口,就聽見有人進了大帳。

“王,套子已經下好了,就等野羊了。”身後的人笑道。

我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他,這一看不要緊,隻覺得有股涼氣從腳底板上躥起,直躥到了心髒。這人一身普通的小兵打扮,正是早上糾纏承德的那個兵衛。人沒有變,裝束也沒有變,可是身上的氣質卻全變了,現在的他,絕對不會隻是一名普通的兵衛。

那人看到我驚駭地看著他,衝我嘻嘻一笑:“你好啊,可愛的瓦勒王子的情人。”

套子?他剛才說了套子,我猛地明白過來,難怪諾頓王會讓我做他的侍從,難怪早上格爾泰和承德能輕易地進了大帳,原來這原本就是一個套子,一個等著承德來鑽的套子,而我,隻不過是這套子中的一個誘餌而已。

“怎麽了?為什麽不吃了?餓著肚子可是跑不動的。”諾頓王笑道。

我苦笑一下,說道:“吃飽了也跑不了吧。”

“你反應倒是很快。”諾頓王說道。

我冷笑道:“我該謝謝你的誇獎麽?我還說呢,你這樣一個人,怎麽就會放我一馬呢,原來是留著我還有用處。隻是我還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早上你們沒有動手呢?”

“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麽快。”諾頓王輕輕說道,“而且也沒有想到他會親自——”

“想不到他會親自來救我吧?”我冷笑道,“女人,在你眼裏不過是利用的工具,你自然不會想到他會為了我親自來闖這狼窩。”

“是沒有想到,早上的人手也不夠,不能保證能抓到他,所以隻能等把套子做好了再說。”諾頓王靜靜地看了看我,又說道,“你真的讓他如此著魔?讓他丟下三軍將士冒險出來尋你?”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這種人,自然不會明白男女之間的愛情是什麽。

“我還有件事不明白。”我說道,“早上我們明明沒有發現周圍有偷聽的人,你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談話的?”以承德那樣的功力,如果有人偷伏在大帳周圍的話,他一定會發現的,難道這西羅盟人中也有如此厲害的高手?那樣的話承德這次就真的要被我害了。

諾頓王笑了笑,看了看我身後的那個兵衛,說道:“有一種人的感官遠比普通人的靈敏,可能是鼻子,也可能是眼睛,或者是耳朵。哈丹,告訴她你早上都聽到了什麽。”

身後那個被叫做哈丹的人笑了,捏細了嗓子說道:“我不怕,我是擔心你,你下次再來臉上再多抹些黑灰吧,別忘了在腰裏再纏上些東西,不然我怕你被這些西羅盟士兵拖到草叢裏麵去。唉,你這女人扮的,比我這真女人都漂亮,會惹禍的!被諾頓王看上就不好了,要是晚上看到他欺負你,我可是會發瘋的……”

聲音和我的倒不是很像,可是內容卻和早上承德臨走時我說的一字不差,我隻覺得心裏越來越涼,直直地掉進冰窟裏去。

諾頓王笑了,臉上掛了絲曖昧的笑,故意問道:“我會怎麽欺負他?”

我死死地盯著他,隻能努力控製自己的身體不抖動,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哈丹□□道:“王,那瓦勒王子長得的確俊美啊,比娘們還好看,您看了也會喜歡上的。”

我回頭怒視哈丹,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刀子。

“王,到時候了,我先去了?”哈丹說道。

諾頓王點了點頭,哈丹靜靜地退了下去,大帳中又隻剩下了我和這變態的諾頓王,一時間,大帳裏靜得駭人。

“為什麽這麽安靜?不替你的情人擔心麽?”諾頓王突然問道。

“不然能怎樣?”我冷笑道,“我的情人還沒落你手裏呢,我這個時候哭,早點了吧?”

到了這個時候,我心裏反而冷靜了下來,去給承德報信,那是不可能的了,既然這諾頓王把我扣在了大帳裏,我要是想把他放倒再離開,恐怕是不大可能了,可是難道就在這兒等著看著承德被抓麽?承德的武功雖高,可是畢竟是在西羅盟人的地盤上啊,在這草原上,武功再高又有什麽用?一隊騎兵過去,光馬蹄子就能把人踩死啊!

我看了看那諾頓王,他也正在觀察我。我衝他一笑,拿起剩下的麵餅,繼續吃了起來,他看到我這個反應,也不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冷靜,隻有冷靜才能想出法子來。我告訴自己。可是我發現自己真的很沒用,到了這要人命的時刻,我卻一點法子也沒有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帳中已經昏暗了下來,卻沒有人進來點燈。

我在等著,那諾頓王也在等著,隻不過他是一臉的成竹在胸,而我麵上雖然平靜,但是心卻隨著太陽一點點墜了下去,手依舊不住地往嘴裏塞餅,嚐不出味道,也沒有了饑飽。

突然,他拽住了我的手,“別塞了!再吃肚子就要脹破了!”

我有些呆滯地抬起頭來看他,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他說了些什麽,心裏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這回完了,承德一定會被我害死了,這麽多人,怎麽可能還能跑得掉?

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猛地站起身來,瘋了般衝到帳壁上掛著彎刀的地方,抽出彎刀向諾頓王劈了過去,他隻側了側身子,就躲了過去,用手捏住刀背,嘲笑道:“終於坐不住了?”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回拽刀,可是卻紋絲不動。他笑笑,猛地鬆開了手,我收不住力,直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停住。他看著我把刀比在他身前,不屑地說道:“你傷不了我,所以最好還是老實地放下的好。”

帳門被掀開,哈丹快步進來,臉上卻沒有笑容。看到他的神色,我突然覺得緊繃了好久的神經突然鬆了一下,他們沒有抓住承德!不然他不會是這個表情!“王,沒有找到他……應該早就跑了!”哈丹低聲說道,“他壓根就沒有進套子。”

諾頓王的眉頭擰了起來,扭頭冷冷地看著我。我這回樂了,承德真的跑了,這個家夥,狡猾得像隻狐狸似的,他一定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所以就提前跑掉了,害我白擔心半天。

諾頓王冷冷的目光掃過我的臉,好像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然後又看了看我依舊握在手裏的彎刀。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我手上的彎刀,心裏一怕,手一鬆,彎刀“咣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我急忙蹲下身子把彎刀撿起來,掛回到原處,衝他嘿嘿一笑,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隨便動你東西了。”

諾頓王冷冷地看著我,沒有說話。我看著他那張冷臉,心裏有些慌,生怕他會把氣撒到我的身上。哈丹一看情況不好,自己先悄悄地退了下去。

這時大帳裏已經黑透了,早到了點燈的時候,有侍衛拿了火種輕手輕腳地進來,還沒有走到燈燭旁,就聽見諾頓王厲聲喝道:“滾出去!”

那侍衛氣也沒敢出就連忙退了出去,我急忙想跟在他身後順出去,還沒來得急轉身,就被諾頓王抓住了胳膊,透骨的疼。

“想走?”他冷笑道。

“嘿嘿。”我幹笑,“你讓我滾出去的,我這不正打算滾出去麽。”

諾頓王鄙夷地笑笑,說道:“你這麽怕死?我還沒說怎麽著你呢!”

我看著他那幾乎都快冒出火來的瞳孔,挺了挺脊背,輕聲說道:“不錯,我是怕死,我怕你會把怒氣遷怒到我身上,雖然我一點對不起你的事情都沒有做過。怕死很丟人麽?難道你不怕死?”

聽到我如此問他,諾頓一怔,隻靜靜地看我,臉上的怒氣漸漸斂了起來,後來竟然帶上了絲笑意,直看得我是驚疑不定。他沒有理會我,隻轉身出帳,我正好奇他怎麽走了,他又轉了回來,手裏已經拿了火種,把帳中的各處火燭都點著,瞬時大帳裏就通亮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怎麽會看上你這麽個女人呢。”諾頓王笑道,看了看我的臉,又上下掃量了我兩眼,那潛台詞分明就是在說:就你這身材,就你這模樣,唉……

我心裏不高興了,心道承德還沒嫌棄我呢,你倒先挑剔上了,我長什麽樣子你管得著麽?看他還一臉譏諷地看著我,忍不住怒道:“別看了!有什麽好看的?就算我長得算不上美豔,那好歹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吧?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愛吃蘿卜啊,承德偏偏就愛吃我這棵青菜了,怎麽著?”

諾頓王搖了搖頭,冷笑道:“也許我也該嚐嚐你這棵青菜是什麽味道。”

我有些怔,一邊悄悄地往後退,一邊強笑道:“青菜能有什麽味道,你是吃慣了肉的,還是別吃青菜吧,會鬧肚子的。”

諾頓王不語,眼中含著嘲諷地看著我,嘴角挑了挑,說道:“又怕了?”

我摸不透他的心思,不敢答話。

他冷笑一聲,回到矮桌旁坐下,冷聲說道:“別怕了,他看得上你,我可看不上你。”

我聽他如此說,立刻鬆了口氣,他掃了我一眼,又已經是平時那冷淡淩厲的眼神了,隻聽見他淡淡說道:“去給我打水。”

打水?又洗澡?他還讓我做侍從?如今承德已經跑了,我的利用價值應該沒了,難道他還真的要放我一馬?我有些傻,不知道他到底是安的什麽心,難不成還要用我來引承德上鉤?

他看我沒有動地方,問道:“不想做我的侍從了?那要不就把你給了胡子?”

“別!”我急忙說道,“還是做侍從吧。”說著就急忙往帳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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