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瓦勒人的速度,比南宮雲預料的還要快些,還在和南宮越一起吃早飯,就有人找到了這宅院。

我還在“呼哧呼哧”地喝著小米粥,突然發現南宮越不吃了,剛想問他怎麽了,就聽見他一聲厲喝:“什麽人?”話音沒有落,南宮越手中的筷子已經當做暗器對著窗外打了出去。

外麵傳來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小人奉善,奉主子之命特來尋楚楊姑娘。”

奉善?我急忙來到窗口一看,院中站了一個黑瘦的漢子,正是承德身邊的那個奉善。

南宮越冷冷說道:“閣下就這麽闖我的院子,膽子可真是不小。”

“不是小人膽子大,隻是主子的命令,小人不得不遵從。還請少爺請楚楊姑娘過來說話,小人主子隻讓小人給楚楊姑娘捎了封信過來。”奉善不卑不亢地說道。

承德給我帶信?他不知道我不識字麽?我更加好奇起來,搞不清承德怎麽會知道我藏在這裏,而且還讓奉善來給我送信。

“那就請閣下把信放下就好了。”南宮越說道。

奉善卻說道:“主子交代了,這信隻能親手交給楚楊姑娘,不得交給他人。”

我有些遲疑,看了一下南宮越,低聲問道:“你能打過他麽?”

南宮越聽到我如此問,笑了笑,說道:“沒事,可能殺他會費些工夫,不過他想走倒也走不了的。”

聽到南宮越這樣說,我笑了,然後極其英勇地大步往外走去,有這麽個絕世高手給我壓陣,我還怕什麽奉善呢?再說承德應該不會對我下死手吧。

奉善看我從屋裏出來,對我躬身行了個禮,然後極其恭敬地雙手遞給我一個信封,我拿了信剛想轉身離去,卻聽奉善說道:“主子交代了,這信得請姑娘當場打開,看完了,主子還有話要捎給姑娘。”

我更加狐疑,讓我看信?這不是為難我麽!可是看著奉善堅持的樣子,我還是打開了信封,裏麵裝了幾張信紙,上麵沒有寫字,卻是畫了幾幅畫,我仔細看了看,臉色都變了。

第一張紙上畫了兩個人坐在桃樹下;第二張上是一座庭院中,院中坐了一個宮裝的女子,牆外是一個年輕公子;第三張是那宮裝女子被蒙麵人劫持;第四張卻畫的是那年輕公子被捆著,跪在了一個穿龍袍的人麵前。

那年輕公子的眉目竟有幾分像承德!最後一幅畫的意思是他被皇帝扣起來了麽?難道皇帝以為是他把我劫走的?我心裏越想越慌,對於我和承德之間的事情,恐怕皇帝也知道幾分,很可能真的懷疑是承德暗中搞的鬼,那我這麽一走,豈不是要害死承德了?

南宮越看出我有些不對勁,想過來看信裏到底寫了些什麽,沒想到卻被奉善搶先一步,從我手中把信扯了過去,然後雙手一合,再伸開時那信紙已經變成了紙粉。

南宮越臉色一變,已經有些怒了。

“楚楊姑娘,主子還有一句話要問姑娘。”奉善說道,“主子問,姑娘是否對他有過一絲真心,如果有的話,就請姑娘隨小人走。”

是否有過一絲真心?不管有沒有,我都得和他走,不是麽?我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因為我受牽連!

“你先等一會兒,我有些事情還要交代一下,完了我就會跟你走。”我說道。

奉善躬身應了一聲,退到了院門外。

我轉過身對著南宮越,想和他說清這些事情,可是不知怎麽的,嘴唇像被黏住一般,張了張,竟然不知道怎麽開口。

“決定要走?”他問。

我點頭,雖然和他一起笑傲江湖的生活我很向往,可是我做不到,他,應該有更好的女子陪他一生。

“不是說一年麽?怎麽才短短半天就變了主意?”他問。

我看著他,搖頭,“對不起。”這個時候,什麽理由都是借口,何必還要說那麽多。

南宮越看著我,不再說話,突然衝我笑笑,轉身而去。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歎了口氣轉身往院外走去,既然要斷,何不斷得徹底些?牽牽絆絆的,隻是多疼一會兒罷了。

來到院外,奉善正在門口候著,看我出來,也不多問,領著我走到一麵圍牆處,告了一句失禮,便用雙手在我腋下一夾,把我托出了牆外。牆外,早已經有一頂藍呢小轎在等著了。

坐在轎子裏,我心裏漸漸平穩了下來,白害大家忙活白天,到頭來還不是得自己乖乖地回去麽!看來我和這皇宮還真是有緣啊,開始也跑了,結果後來又被人抓了回來;這次剛跑了沒一天,自己就得老老實實地回去。

我這次回去,該怎麽和皇帝交代呢?不能供出南宮越他們,我該怎麽說呢?還有,我回去又該怎麽洗白承德呢?承德一被抓,我就自己回來了,這不是更讓承德的罪名坐實了麽?承德是怎麽想的?怎麽會讓奉善帶了這樣的一封信來找我,難道他想不到這樣反而更說明我們之間有關係了麽?

心穩了下來,想的便也多了,越想越覺得這中間有問題。

轎夫抬著小轎一頓快走,轉的都是小巷,估計是想避開搜城的瓦勒兵吧。

轎子停下來,奉善替我打起轎簾,我下來一看,又是一處大宅院的小門。心裏苦笑,這兩天光走後門了,這又是哪裏?分明不是皇宮,難道承德在這裏?他沒有被皇帝扣起來?

奉善吩咐轎夫下去,領著我進了小門,又是七轉八拐的,來到一個小院落處。

“姑娘請進去吧。”奉善說道,自己退了下去。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承德計劃了些什麽,為什麽沒有直接把我送入皇宮,難道還有些別的安排?

進入屋中,裏麵擺設倒也素雅,看著像是一間書房。一排高高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我剛想走過去細看,突然從書架後傳出一聲熟悉的笑聲。

承德,是承德!我急忙衝到書架前,想看看承德到底在哪裏,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門在哪裏,剛才那聲音分明是從書架後穿過來的啊,機關到底在哪裏呢?

我開始仔細地查看書架,剛看到一半,書架後又傳來笑聲,緊接著書架上有幾個書格落了下來,一道小門露了出來。我有些遲疑地進去,裏麵竟然是一間臥房模樣的房間。我原本以為這裏是一間暗室,卻沒有想到這分明就是普通的臥房,有窗子,有門,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有道暗門和書房相通罷了,靠裏牆放了一張大床,床邊坐了一個年輕男子正衝著我笑,不是承德是誰?

小門在我身後重新合上,從這裏看過去,合上的地方隻是一幅簡單的山水畫。

“你沒有被扣起來!你糊弄我!”我怒道。

承德笑道:“看到我還好好地待在這裏,高興還是失望?”

我瞪著他,不肯說話,難怪一路上我都想不通,原來竟然是承德給我下的套!看到畫的時候我的心思有些亂了,竟然忘了懷疑這是承德在搗鬼。

承德還在笑著,難怪他要笑,把我耍得跟傻瓜似的,換誰都會笑了。我賭氣往外走,這次連暗門也不要走了,直接走大門!大不了直接被皇帝抓回皇宮去,好歹也有吃有喝的。

“別走!”承德從後麵拽住我,柔聲說道,“我錯了,還不行麽?既然來了,就說明你心裏有我,幹嗎還走?”

“你很得意,是不是?”我怒道,想掙脫承德的手,“把我耍得跟猴似的,你爽了,是不是?我還納悶呢,那麽精明狡猾的三皇子,怎麽可能會被皇帝困住呢?我還傻乎乎地用自己換你呢,弄半天都是我自己傻!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回來讓你看笑話!回來給你逗樂子!”

我使勁地甩承德的手,可是怎麽也甩不開,怒氣更盛了,提腳便踹。承德側身避過,賠笑道:“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行麽?”

“滾!”我踹不到他,更加生氣,為什麽我就一直鬥不過他?一直被他耍得團團轉!“讓我走!”我吼道。

“去哪兒?”

“你管不著!有本事你就把我送皇宮裏去,沒本事就放我走,我要去找南宮越,我要和他去笑傲江湖!”我氣急喊道。

“你敢!”承德冷聲說道。

我冷笑:“你看看我敢不敢!放手!”

承德還是死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開。我也急了,既然踹不到他,幹脆就開始下嘴,於是把他的胳膊扽到嘴邊,張嘴就要咬下去,承德一看我這樣,急忙用另一隻手鉗住我的下巴,把我的頭抬了起來,恨恨說道:“咬,咬,大家一起咬好了!”

他一手把我拉入懷裏,一手扣住我的下巴,頭低下來,溫熱的唇一下子覆住我的嘴。

我討厭這種安撫式的親熱,就像小狗,被主人踢了一腳,然後又被他抱在懷裏,撓撓癢癢。他的手臂強健有力,我掙不脫,所以我選擇以沉默來反抗,咬緊了牙齒,死也不肯讓他的舌侵入。

承德抬起頭來看我,我狠狠地瞪著他,似乎也想對他證明,我是可以不受他的蠱惑的。看著我冒火的眼神,承德笑了,緩緩鬆開手臂,隻輕輕地把我攬在懷裏,頭複又低下,唇輕輕地擦觸我的唇,若即若離,如同羽毛在輕輕觸碰我的唇,麻麻癢癢,讓我的心弦一起顫動。

承德,他是調情的老手,我怎麽可以忘了,我才不要讓他看扁我!趁著頭腦還清醒,我急忙躲避他的唇,可是他卻不肯放棄,攬著我的腰一直追逐著,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亮晶晶的眼睛映出一個慌亂的我。

“渾蛋,你……啊!你放開我!”雙腳猛然離地,心似乎也跟著一起失去重量。

“不放開,再也不放開。”他在我耳邊低語,“原本就該是屬於我的,是我一直在退縮。現在好不容易把你抱住,手怎麽還可以放?”

後背一陣柔軟的觸感,身體已被放置在床上,這次,承德不是鬧著玩的!這是我大腦中的唯一念頭,完了,這回可別真玩完了!急忙想翻過身來逃脫他,可是剛把身體撐起一半,承德的身體已經壓了下來。

“君子不欺暗室……君子非禮勿視,啊君子……非禮勿摸!”我急得大喊,凡是帶君子的都喊了出來!

可是,他奶奶的,承德他壓根就不是君子啊!

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心裏越來越慌,嘴裏也越來越亂,逮著什麽喊什麽了。

“你別碰那裏!”我又羞又急地喊道,雙手顧著去護胸,下身的裙子卻又少了一件。

“承德!你不能用強!”

“我不用強。”承德笑,修長的手指滑過我□□的腰,帶起一串雞皮疙瘩。

“不行……不能脫了!”我大喊,身上的衣服早已經少得可憐了,急忙拽過了棉被遮上,氣急敗壞地把自己裹了進去,順帶連腦袋也蒙上了,簡直鴕鳥到家了。

承德來拽我的棉被,乖乖,我能鬆手麽!鬆了春光可就全露了!和承德拔了一會兒河,突然覺得他不拽了,奇怪,他良心發現了?我納悶地把被子掀開一條縫,偷偷地看出去,差點被眼前的情景震暈過去,他,他竟然在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身材還真是好!看得我都忘了閉上眼睛!他媽的,這個時候我怎麽還這麽好色!我暗罵自己道,急忙喊道:“別脫了,快穿上!”

“怎麽了?脫自己的也不可以麽?”承德笑著看著我,又脫下了一件。

“賤人!你是暴露狂啊!”我罵道,閉眼,閉眼,不能再看了,真會長針眼的!可是,為什麽我閉不上眼睛啊!

“你怕了?”

“你才怕了,姑奶奶我什麽沒見過啊!幹嗎,你掀我被子幹嗎?放開啊!出去,出去!你不能這樣,你看看,你看看,我有這個啊。”我急忙把手臂伸到他麵前,把守宮砂晃了又晃,“這個沒了我小命也保不住啊!”

承德不理我的茬,把我按在床上,把我的手固定在頭頂,唇順著胸口往下吻去……

“啊!”我攢了半天的勁,勉強把他推開,可是卻手腳發軟,跑不了了,隻等用僅剩的力氣,自己翻了過去,手護著胸,死死地趴在床上……

背後傳來承德低沉的笑聲,然後就聽見他已經沙啞的聲音,“要從後麵開始?好吧。”

麻癢的感覺順著脊背往下滑去,觸電般從後背傳來,引起身體的一陣陣戰栗。

“別……”話還沒有出口就已經帶了顫音。

“榮兒……別怕……給我。”他低喃,聲音中早已充滿了□□。

身體被他翻過來,對上他的臉,看到了他因為苦忍而顯露汗跡的額頭,稍稍蹙起的眉頭,還有滿含□□而沉暗的眸子,裏麵有那個早已經淪陷的我……

十指交叉在一起,如同命運,再也分不開去……

“寶貝,起來了,吃飯了。”

“……”

“寶貝,不是早就餓了麽?”

“……”

“又耍賴?”他笑。

“我的腰都要折了,爬不起來了……”我無力地說道。

承德心情卻很好,隻笑著看我,自己穿好了衣服後,又把我從床上拽起來,開始給我穿衣服。

看著床上的一片狼藉,我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讓他把衣服一件一件地給我穿回去,竟然有些不敢和他對視,可是又忍不住想偷偷看他,看他的表情,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

偷偷的事幹多了,總是會被人發現的,當我第n次偷看他的時候,正好被他逮了個正著。我慌忙把視線轉開,裝出無事的樣子,心裏卻在核算如果他取笑我的話,我該怎麽對付。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話,再用眼角瞥他,發現他正彎著嘴角笑得開心。

突然間,心裏也很愉快,也想像他一樣笑。

等承德給我穿好衣服,早已經有婢女端了飯食低頭進來,放到桌上以後就悄悄地退了下去,我的臉又“刷”的一下子紅了,那婢女一定知道我和承德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次丟人丟到家了。

承德沒有給我穿鞋,一把把我抱起,來到桌邊坐下。

“不用你喂!”我說道,急忙自己拿起筷子往嘴裏塞東西。

承德寵溺地看著我,笑笑,也不多說,開始吃東西。兩個人剛吃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麵傳來奉善的聲音。

“主子,前麵來了宮裏的人,請您入宮。”

入宮?晚上?我不安地抬頭看向承德,他也怔了一下,隨即又衝我笑笑,輕聲說道:“沒事,你先吃東西,我去看看,晚上回來再陪你。”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看我還坐在那裏發愣,在我唇上輕點了一下,這才笑著走了。

承德這一走,我的胃口全沒了,哪裏還吃得下東西?心裏七上八下的,很不安,這麽晚了皇帝突然叫他入宮,難道是知道我在他這裏了麽?萬一知道了,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麽?等待承德的又將會是什麽呢?

越想心裏越亂,就抱著腿蜷在椅子裏。一直在想以後該怎麽做,可是腦子裏竟然一個主意也沒有,恨得自己直拍自己的腦袋,笨啊,真笨,以前也不這樣啊,難道和男人上床還會變笨?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坐在椅子裏,都有些坐不住了。身體累得厲害,幾乎一天沒怎麽吃東西,覺得餓,可是卻吃不下去。

門被輕輕推開,承德總算回來了,我抬頭,小心地觀察他的臉色,想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承德看我還在椅子上坐著,笑著搖搖頭,過來把我抱回床上,自己也爬到床上,擁我入懷,這才歎了口氣。

“怎麽樣?”我小聲地問,“被發現了麽?”

承德搖頭,把下巴壓在我的額頭上。

“沒有還歎什麽氣!”我笑道,總算是鬆了口氣。

承德不語,隻默默地抱著我。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推開他,直直地看著他,說道:“有什麽事情?告訴我。”

承德又重新把我擁入懷裏,低聲歎息道:“榮兒,我後悔了,我好後悔。”

後悔,他後悔什麽?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如此說。承德抬起我的胳膊,把袖子褪到上臂處,露出原來點守宮砂的地方,那殷紅的點子果然已經消失了。

“真的沒了唉!很神奇啊,有什麽科學依據麽?”我好奇地問道。

承德沒有回答我,隻把我的胳膊抬到嘴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我突然好像想到了些什麽,“你後悔這個?”我問。

承德看著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我突然間感到很憤怒,我和他上了床,我還沒有後悔,他反而後悔了!是皇帝給他施加了壓力麽?就因為這個後悔了?那為什麽還要騙我過來?為什麽還要和我做?

我冷笑,“後悔什麽?我還沒有說讓你負責呢!”

承德笑笑,笑容卻有些疲憊,說道:“又胡思亂想!”

他都後悔和我上床了,還怨我胡思亂想?我憤憤地看著他,想說些瀟灑的話,可是竟然有些開不了口。

承德又想抱我,卻被我閃開,我剛想說幾句麵子話,就聽見他低聲說道:“老爺子讓我帶軍出征,我走了,你怎麽辦?我真的後悔這個時候要了你。”

我愣住,忘了躲閃,又重新被承德拉入懷裏。

“出征?你要去哪裏?”我問道。

“西北,西羅盟人侵入了赫褳國,赫褳族人已經向我們求助了,求我們收留他們,可是西羅盟人也送來了信函,威脅說如果我們收留赫褳族人,他們就會對我們開戰。老爺子態度也很硬,不但要收留赫褳人,還要幫他們討回草原。”

西羅盟,赫褳,這是些什麽東西?怎麽就要打起來了呢!

“幫助友邦?打抱不平?”我問,皇帝能有這麽高的風格?

承德冷笑:“國家之間隻有利益,沒有友邦,我們出兵也不是為了替赫褳複國,不過是看中了人家的草原了。”

國家之間,唉,那赫褳人是否也想過這樣引瓦勒過去,是否是前門趕狼後門進虎呢?倚靠別人的力量來複國,想法何其可笑啊!

“什麽時候走?”我問。

“三天後。”

“要帶多少人過去?”我又問。

承德輕聲答道:“號稱是十五萬,騎兵五萬,步兵十萬,不過裏麵都有些水分。去年剛和你們周國打完,元氣還沒有恢複過來,哪裏抽得出來這麽多的兵力?況且在東邊還有高麗在那兒瞅著,不得不防。”

“為什麽要讓你帶軍出征呢?皇子也要立戰功麽?”

承德笑,“就因為是皇子,才更需要戰功。好了,先不說這些了,咱們先想些快活的事情。”他笑著說完,便又不懷好意地看我。

我拍掉他伸過來的狼爪,啐道:“你能不能正經些?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調笑,你走了,我怎麽辦?對了,我被劫走了,宮裏怎麽說?”

“嗬嗬,封鎖消息了,一個貴妃在宮裏被匪徒劫走,這事要說出去,皇家的臉麵豈不是都不要了?”

“那還搜什麽?封什麽城?”我問。

“隻是說宮裏遭了刺客,沒有說丟了貴妃。”承德笑嘻嘻地說道。

“那找不回我怎麽辦?難道貴妃就平白無故地消失了?再說我可是和親公主的身份,我皇帝哥哥來向你們要人怎麽辦?”我奇道。

承德冷笑一聲,說道:“這又算什麽?大不了先找個假的替著,然後過上一年半載的就突然暴病身亡了,你那皇帝哥哥還能把陵墓挖出來看看埋的到底是不是他親妹子?”

我聽得心裏一陣陣發寒,難道皇家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這麽掩藏起來的麽?承德看我一臉震驚的樣子,笑道:“幹嗎這副表情,別告訴我你們周國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我搖頭,不是說沒有,而是我沒有見過而已。

承德歎口氣,緩緩說道:“這皇宮,不論是你們周國的,還是我們瓦勒的,雖然看起來都金碧輝煌的,其實都髒得很,哪處宮殿沒有冤死的鬼魂?哪個貴人的手上沒有染上血腥?更別說那泡在鮮血中的龍座了,隻不過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罷了。”

“那你還要爭這皇位?”

“你說是讓別人手上沾了你的血好,還是你的手上沾了別人的血好?”

我想了想,回答道:“在被殺和殺人之間,我選擇殺人,還是自己的生命最重要。”

承德笑,把我更加用力地往懷裏攬了攬,讚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我喜歡。”

我衝他翻翻白眼,齜齜牙,說道:“少來拍我馬屁,我可不吃這一套!既然你決定要出征,是不是把我都安排好了?說說,我聽聽你是怎麽安排的。”

承德故作為難地歎口氣,臉上卻依舊帶著笑意,說道:“的確是很不好辦,現在不論你落誰手裏,恐怕都得不了好,尤其是我母親那裏,恐怕做夢都想要你的命呢。”

“賀蘭貴妃?”我驚呼道,“我也沒有得罪她啊,她幹嗎要殺我?”

“因為你蠱惑了她的兒子,讓她的兒子開始仁慈,留下你這麽個禍害。”承德笑道,順勢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我是個禍害?我真的是個禍害麽?”我一臉無辜地看向承德,承德笑,點頭。

“對了,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麽陰謀?為什麽開始的時候想用假的公主來換我?”我問出了存在心中很久的疑問。

承德看了看我,然後淡淡說道:“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那皇帝哥哥送個芷桑過來,又是安了什麽心?”

“芷桑?對了,芷桑怎麽樣了?”我問道,昨天被劫的時候,她的封妃儀式剛進行完,然後就被南宮越和孟蕭然他們這麽一鬧,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怎麽樣?能怎麽樣?”承德說道,“好得很,昨天晚上就被老爺子寵幸,而且今天一天都陪在了他身邊,剛才召我過去的時候才讓她避開而已,估計現在又召回去了吧。”

我不禁咂舌,怎麽看皇帝也不像會讓自己沉浸在□□中的人啊,難道真的被芷桑迷住了?皇帝哥哥到底打的什麽牌?

我歎息一聲,說道:“人說老年人戀愛,就像老房子著火一樣,沒得救了,難不成還真是這樣?”

“老房子著火?”承德喃喃道。

“嗯。”我點點頭,直視著承德的眼睛,接著說道,“我告訴你,皇帝哥哥安的什麽心我一點也不知道,他什麽也沒有告訴我。而且他還說過,我來這裏,什麽都不用為周國做,隻要保全自己就好了。所以,芷桑會受寵,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麽,話到這裏,信不信隨你了。”

承德笑,不語。

“那你能告訴我你們的打算是什麽嗎?”我問。

承德搖頭,輕聲說道:“不能,對你,我和你那皇帝哥哥的想法一樣,事情知道得多了,隻會有害無益,所以……”

我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說道:“好吧,隨你,你不想說的事情,我不會問,但是有句話我想告訴你,你和皇帝哥哥不一樣。”

我說完,便從承德懷裏掙了出來,也不穿鞋,光著腳就往外走。

“榮兒!”承德在身後拽住我。

我回頭,笑道:“放心,我不是要逃跑,我隻是餓了,想去吃東西。”話音剛落,肚子就極其配合地“咕嚕”了一聲,它這一叫,承德也笑了,鬆開了手。

我正啃著點心,承德突然問道:“如果我要帶你出征,你會不會去?”

我驚喜地回頭,急忙把嘴裏的點心往下咽,可是由於太過著急,那點心塞在嗓子口,怎麽也下不去了,一下子噎得我直翻白眼,慌忙拿了杯水往下送,“你說什麽?帶我一起去?”

承德坐在床上看著我,沒有說話。

“去,我當然要去了!”我答道。

“那如果我把你留在這裏呢?讓奉善保護你,怎麽樣?”他又說道。

我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可隨後又高興起來,興奮地說道:“也行,我可以接著去遊曆江湖!我還可以去認識更多的美男子,而且有奉善保護我,還不怕別人欺負!”

看我一臉的陶醉,承德恨恨說道:“算了,你還是和我出征吧!”

“恐怕不行吧,大軍中不是不允許有女子麽?好像還說這樣會壞了運氣。”我遲疑地說道。

“那是你們周國,我們瓦勒沒這個破規矩,以前連女將軍都有過,別說多你一個小兵了!”承德說道。

“哦,這樣啊,可是和你出征會很危險啊,打仗啊,刀槍無眼啊,多危險啊,還是讓奉善陪著我出去遊山玩水吧!好不好?等你得勝歸來的時候我再給你慶功,好不好?”我衝承德拋了個媚眼,一臉討好的笑容。

“你在我的身邊最安全了。”

“哦,那算了,依你吧。”我無奈地說道,轉回身繼續啃我的點心,臉上卻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承德啊承德,想不到你也會進了我的套吧。

出征啊!能見證一下冷兵器時期的大場麵,沒準兒還能運用一下我那少得可憐的智囊,哈哈,別的不說,最起碼三十六計我還背得很熟,是不是?到時候給他們背背三十六計就得把他們鎮住了吧?我眼前仿佛都出現了一個場景,威嚴的大帳中,我正站在地圖前籌劃下一步的戰略,帳外一名副將飛奔進來,一眼也沒有看承德,隻恭敬地跪下,向我稟道:“主帥!敵人已經全殲了!”帳外傳來數萬將士的歡呼聲,帳內承德滿眼崇拜地看著我,我一腳把他踩到腳下,獰笑道:“你服還是不服?”

天啊,嘿嘿,多麽美好的景象啊,我想著想著禁不住自己偷笑出聲,笑著笑著覺得不對勁,回過頭去,正好看到承德就站在我的身後,一臉的不懷好意,陰笑道:“想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嗯?”

我開始準備出征時要用的東西,承德也很忙,忙得我有時候一天都看不到他,隻有睡到半夜醒來時會發現他躺在我的身邊,但是天亮再醒來的時候,他又不見了。

出征西北,不算是個好差使,因為大家都對侵入赫褳國的西羅盟人並不熟悉,隻從逃過來的赫褳人嘴裏知道一些大概的情況,西羅盟人,是在西部大草原上新興起的民族,民風剽悍,極善騎射,在短短的十幾年間就席卷了整個西部草原,他們讓我想起了蒙古人,難道他們是蒙古人種?到了這個世界就叫成了西羅盟人?

“他們是不是都身材不高,但是強壯,而且有些羅圈腿呢?”我問承德。

承德笑道:“不是,據赫褳人說,那些西羅盟人身材都很高大,而且頭發的顏色都不一樣,眼睛也五顏六色的。”

啊?歐洲人?難道是歐洲人?管他是哪裏人呢!去了再說!我暗道。

經過三天的忙活,總算把要帶的東西打成了兩個大包,一包衣服,一包日常用品,我看著兩個小山一樣的包袱,極有成就感,拍拍手,叉腰站在那裏,得意揚揚地看著它們。承德推門進來,看到我這性情,吃驚地問道:“幹嗎呢?這些東西是怎麽回事?”

“要帶的東西啊。”我笑道,“出門在外麽,現買東西很不方便的!”

承德眼睛瞪得很大:“你知道我們要去幹什麽麽?”

我點頭。

“知道還要帶這些?”承德苦笑道。

“要不就帶一個包袱?”我心裏有些虛,帶著這些去打仗,是誇張些,隻得小心地問。

“什麽都不能帶!軍中自有我的用度。”承德說道,隨手把手裏拿的東西對著我扔了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竟是一身小兵的軍服:“讓我穿這個?”

“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身邊的一名親隨,名字就還叫楚楊好了!”承德笑道。

“今天開始?”我問,這就是我的新身份了?

“嗯。”承德沉吟了一下,突然賊笑道,“還是從明天開始吧,今天晚上還是得做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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