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卓一斐怔怔的望著我,依然一言不發,表情永遠那麽無辜而茫然。我們周圍的觀眾還真不少,眼光時不時地都往我們這裏飄。我想他可能是等著我先開口,嗬,其實男人有時候都這樣,分手的時候永遠隻會保持沉默,慢慢得讓細膩的女方感覺到感情變質了,進而由她開口提出分手,他隻需要紳士的表示尊重這個決定就行了。這樣,他既推卸了責任,又體貼的承擔了被拋棄者的角色,一石二鳥,一箭雙雕,多完美。他終於可以這樣安慰自己說,雖然先變心的是我,但先被拋棄的也是我啊,難道我這樣做還不夠體貼嗎?

夠了,當然夠了,我覺得有點好笑,而且我還真的笑了出來,怎麽不可笑,最好笑得還是我和他從頭至尾還根本不是什麽情人關係。

我抬眼定定得看著他,說,“哎,你別這麽看著我,不然我又以為你對我有意思了。”

他眼神有些探詢的望著我,似乎不知道我此刻究竟是怎麽想的,隻是輕聲喊了我一句,“凱文。。。。。。”

我打斷他,“昨天說得還有什麽不清楚的麽?我都和林希然解釋過了,你們可以放心的在一起了。”

他喃喃自語道,“你叫她,林希然?”

是的,當我們是好朋友的時候,我喊她希然。如今我們不是了,所以沒必要叫得那麽親熱。所以我叫她,林,希,然。

我依然目光緊盯著他,“有什麽問題嗎?”

他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似乎一下子忘記了前麵想要和我說的話,隻是語無倫次的說,“你們。。我是說,你們吵架了?”

我點頭,“還有什麽事麽,如果找她的話,那麽很抱歉,以後請你有關她的消息不要再通過我來打聽了,因為首先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方便,其次是,我和她的關係沒有你想象得這麽好。”我剛想撥開他,他卻反手牢牢抓住了我的肩膀,按得很緊,緊到我有些吃痛,他問,“是,因為我麽?”

我說是,因為覺得沒必要隱瞞他,他早晚會知道的。與其讓別人繪聲繪色的告訴他,倒不如我自己來說。

他皺了下眉,說,她昨天答應和我交往了。

我哦了一下,感到自己的心髒又狠狠的疼了一下,這次蔓延的範圍比較大,整個胸口都變得又酸又痛。

我平板地說了一句,“那得恭喜了,求仁得仁。”

他有些混亂的說,“為什麽?我是說,我並不覺得我們在一起會影響,我們倆之間的友情,還有你跟她,我們,阿呀,我都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他狠狠地罵了句shit.

邏輯思維這麽混亂,這根本不像平常的他,他用了三個“我們”。他說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我卻已經聽得很明白了。

他問,“為什麽搞得這麽不愉快,我們,不能好好說麽?”

又是“我們”,這次指的是三個人吧?我笑了一下,搖搖頭,看著他說,“不能好好說,還有,別老問我為什麽,也別說你不明白,其實你什麽都明白!”

他固執的拉著我,死活不肯放手,“我就是不明白。”

我冷靜的說,“放手,我要去吃飯了,一會兒食堂沒位置了。”

他瞪著我,絲毫不妥協,“不放。”

我冷笑了一下,“好,你不明白是吧?”

他不說話。

那好,我來說,我照著你們想讓我念的台詞說還不行麽。我垂下眼簾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因為我喜歡你,倒追你卻沒到手,送上門還沒人要。而你還可笑的和我寢室的好朋友處上了,所以我咽不下這口氣,我覺得自己特別沒麵子,我恨林希然,因為她搶了你,我現在也恨你,因為你看不上我。可以了嗎?明白了嗎?現在滿意了?!”

我沒有意外的聽見周圍偷聽的觀眾們集體倒抽了口冷氣。我覺得心裏那種酸疼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我不想讓自己好過了,見者有份,所幸大家都別好過了吧,我有些惡毒的想。

轉身前,我說了句特別文藝的話,“你們可千萬別辜負我的退出,一定要好好處,否則,我可不放過你們,知道嗎!”

呼,我走出教學樓,陽光依舊刺眼,天還是那麽藍,雲還是那麽白,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我們的戲已經結束了。

我哧笑了一下,切,還真TM~~~是場鬧劇。

走過食堂,我看到外麵張貼的宣傳海報和鮮紅的大布條,無一不是談論過兩天的聖誕節。我忽然心裏閃過一絲悲涼,我們的寢室怕是再也不會有那種氛圍了吧。

我上完今天的最後一堂課,臨出校門的時候,看見林希然勾著卓一斐的胳膊從我麵前迎麵走來,這麽近的距離,我自然沒漏掉她臉上的表情。

林希然朝我惡毒的笑著,似乎很有些挑釁和示威的味道。我覺得無聊極了,如果她想要通過這樣來報複我的話,那麽隨便她好了。她愛怎麽玩兒怎麽玩兒,我奉陪到底。

心髒都酸痛到有些麻木了,所以我的表情也一樣木然,我又一次想到周星星的台詞,他說,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嗬嗬,果然是經典。原來,痛著痛著也會成為習慣。

我抬起頭迎向她的目光,切,我韓凱文怕過誰?

她以憐憫而不屑的目光同我對視,而在她旁邊的卓一斐頭卻一直低著,視線看向地麵,跟下麵有黃金似的,不知道又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神遊呢,臉上的表情有些木然疲倦,壓根就沒注意到我,擦身而過的時候,我聽見他說,“我不大習慣別人勾著我,這樣走路不自在,還是自己管自己走吧。”

我沒有回頭,但我猜卓一斐扯開了她的手,我可以想象到林希然的表情,必定十分精彩,我覺得有點好笑,那家夥的怪癖居然對自己喜歡的人都不妥協,不過那已經不是我該管的事兒了。

我慢慢的走回寢室,方可抬頭看了我一眼,但隨即繼續手上的事兒,完全把我當透明人。這樣也好,這倆天我都累了,沒力氣再和她們吵。整理了幾件衣服,準備提早回家過節日去,人覺得孤獨的時候,總想回到那些讓人覺得溫暖的地方,比如說,家。

劉若羽走過來對我說,“這麽早回家阿?”

我嗯了一聲,有點驚訝最後居然還是她,會跟我主動示好,其實做人明哲保身是對的,外人不需要被牽扯到這趟渾水裏,我餘光瞧見方可斜眼看了她一眼。

我笑了一下,不想還連累了她,於是好脾氣的說,“是啊,回家過聖誕去,走了。”

然後跟她點了個頭,瀟灑得走出了寢室。

我回到家的時候,我爸媽都特別驚訝,然後我擁抱了他們一下,說,“沒什麽,就是突然想你們了。”

我平時可從不說這些肉麻的話,所以他們聽了一時有點受寵若驚,麵麵相覷有點摸不著北了。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暴飲暴食,吃完了以後就高臥床上,對著電腦,在土豆網裏看動畫片。我隨便點了部排行比較高的,本來是意興闌珊的看,但看著看著居然越看越對味了,一部分情節開始讓我覺得熱血沸騰,我開始熬夜的看著《海賊王〉,姿勢由原來的躺著,變為坐著,再後來變為前傾,總之到半夜時,精神已經變得無比的亢奮了,我玩命的看,一連一天一夜我都沒離開過房間,看了一百多集的時候,我開始哭得稀裏嘩啦的,我媽終於受不了了,跑我房間裏數落我說,“瞧你這亂的跟什麽似的,還哭!你傻呀,那裏麵都是些木頭人,有什麽好哭得!腦子出毛病了吧?”

我哽咽得指著電腦屏幕,“裏麵的人太爺們了,我感動得!”

我媽又繼續罵我。

我嫌吵,影響我此刻的情緒醞釀,索性把她給推出去了,直到隔天早上我把剩下的90多集看完了才大呼過癮。

我走到電腦前麵,關了視頻,登入了qq,群裏的人頭大多數都暗著,大清老早的,有誰會在線阿。

沒想到石頭的話居然跳了出來,“你怎麽這會兒會在線阿?”

我樂了,“我翹課了,你小子在寢室又玩魔獸玩通宵吧?”

他回,“那你今天不和你寢室的人一起過聖誕?”

我一聽這個就覺得掃興,“別提了,鬧翻了。”

石頭很識趣的哦了一聲,不多問什麽,還拍了句馬屁說,“能把你惹毛不容易,一定是別人不對。”

這話對我非常受用,我哈哈笑了兩聲說,“石頭,知道麽,我感覺自己現在血是熱的,心是溫的。”

他給我發了個顫抖的表情,“有那麽誇張不?別那麽感動阿,我隨便說說的。”

我翻了個白眼,回複,“誰說你啊,你別老自作多情阿,我說電視呢,海賊王,那片太好看了,太精彩了,我都無法用語言來跟你形容!”我開始在群裏滔滔不絕的訴說我對裏麵人物的感受,他一個勁的聽我說,最後實在忍不住了,說了句,“沒看過。。咱們說說別的不行麽?”

我歎了口氣,“我還能對石頭多要求什麽,人類的語言完全沒法溝通,算了算了,說說你這個層次的話題算了。”

他再次給了我一個嘔血的表情,然後問,“今天聖誕夜出來玩麽,我們一夥子人準備上PUB玩去,你來麽?”

我問哪幾個,他說你別問那麽多,總之都是熟人,那天生日的黑皮,穆超他們。

我說,“好,一句話,不過你晚上得來接我,我自己過去怕找不著。”

他笑著說,“嘿嘿,小樣兒,也有你求我的時候?”我無語。

晚上七點的時候,我們家的門鈴就響了,我一看石磊今天的造型頓時覺得眼前一亮,調侃說,“行啊你,頭上還抹過定型水了?看著倒是人摸狗樣的,不錯不錯,敢情茅坑裏的石頭改瘋狂的石頭了?”

他沒搭理我,前前後後的打量我,然後皺眉說,“你就這樣出門?”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羽絨衣,問,“有什麽問題麽?”

他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說,“太學生了,換套成熟的。”

我笑了下,“還嫌我帶不出手了?”

他忙推了我一把,“少胡說八道,說真的,那沒人像你這麽穿,還雙肩包,運動鞋的。當心被扔出門接受教育。”

我喃喃的嘀咕有這麽嚴重嗎,但最終還是聽話的進屋換了,再次出來的時候,石頭的眼神兒瞬間亮了起來,我上身換了件淺蘭色的休閑短打外套,裏麵配了件白色低領毛衣,下身穿了條牛仔中褲加長筒黑色皮靴,挑眉問,“Satisfactory?";

我哧了一聲,笑罵,“去你的,英文越來越爛。”

他不以為意的反駁,“番邦語言,不學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章反響不錯,恩恩,看來得讓他們多吵吵.

說實話,他們吵的我都有點煩,寫著寫著自己也激動起來...

我冷靜冷靜去,玩網絡遊戲去鳥~~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