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和他很般配的

第三章 你和他很般配的

幾個周很快就過去了,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到底學到了什麽,不過很快就認識了一大堆同學,大家嘻嘻哈哈的很快就熟識了,再也沒有了第一天的陌生與無措。

今天是星期五,這周我不用回家了,因為奶奶被接到城裏去了,家是空空的。自己一個人放學後收拾了下書,往教室外走,在教室外的廣場正對下是一道水泥階梯,階梯通向下麵的籃球場,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我曾經在那欄杆站過。

為什麽這裏的一切給我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我真的來過嗎?

為什麽我不記得?

帶著滿腦子的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想法,往宿舍走去,遠遠地就看見馮祺站在門前,他是來給我還書的,由於離家較遠,他也沒有回去。

我們都是寄宿在校外的,隻是想少受點學校的管製,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我們想清淨點的學習”他英語學的挺不錯的,但是發音不怎麽準確,他和人說話時總會講許多的大道理,我老笑著說他是“智者”。

認識一個人也許有時真的不需要很長的時間,而相處卻是一個互相了解的長時間的過程。

在陽台上和他說笑著,隱隱的就看見羅伊和尹湛過來了,我發現我有點兒急了。

我還沒有好好地跟他們說過一次話,每次都是賭氣,說不到一兩句就不再與他們言語了。

看見他們真的上樓了,我知道他們要來找我了,突然莫名的緊張起來,我還沒有做好與他們好好交流的準備。結果我就匆忙的進宿舍,馮祺還不知道為什麽我要進宿舍,結果他也跟著進了宿舍。我聽見了他們上樓的聲音,急忙就把門反鎖了。

木天呀,木天,你到底在緊張什麽?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咚咚,咚咚……”他們在外邊敲了好幾聲。

馮祺問道“是誰呀?”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才發現他還在裏麵。

外麵的羅伊和尹湛已經開始在外邊叫了“木天,快開門呀,木天,你開下門吧。”

我急忙示意屋內的這個不要吱聲,他卻像少根筋似的大聲喊道“是羅伊嗎?”

我徹底奔潰了,隻好給他們開門了,他們倆見到馮祺也在時都不懷好意的對我開玩笑到“難怪不讓我們進來呢,原來是這樣啦。”什麽哪樣啦,我知道越解釋越解釋不清的,索性閉口。

那天傍晚我們在陽台上說了許多的話,馮祺在他們來沒多久之後就走了。風輕輕地吹著我們的臉,我們嘻笑著說著各自幹過的糗事。這樣的感覺真好。

“你有扣扣號嗎?”羅伊對我問到。

“有呀。”

“網名叫什麽”

“隨風”

“真的?”突然,羅伊很興奮地又問了我一遍“你真的叫隨風?太好了。”

“是呀”我點了點頭,覺得他很奇怪。

這時在一旁的尹湛也插話了“太巧了。”

我聽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怎麽了?什麽太巧了?”

他們倆相視一笑沒有搭理我,後來我才明白為什麽,原來羅伊的網名叫“楓隨風舞”。隨風,楓隨風舞。

周一上課時,羅伊從後麵傳來一張紙條,西城很不講美德的拆開偷看了才遞給我。隻見上麵寫著“我特別喜歡風,為什麽你要給自己的網名起名叫隨風呢?”

“因為我喜歡風的那種無拘無束,向往它的自由自在。”我讓西城給傳過去,他又一次沒美德的給看了。過了一會,菏澤也傳來了一張紙條,“你感冒好些沒有?”

其實感冒對我來說就像家常便飯,每感一次冒都持續好多天。看到它的話覺得很溫馨。“沒事,快好了”我回複到。

我正在低頭算一道數學題,菏澤又從前麵傳來一張紙條“你也喜歡風,羅伊也喜歡風,你和他很般配的。希望你們倆好好地。”

我覺得莫名其妙又來了。過了不多會兒,同桌戳戳我“你的”我打開一看又是菏澤的。這次紙上什麽字也沒有寫,不過包了一支刻有畫的粉筆,畫了兩個小人兒。

沒想到他還這麽有畫畫天賦的,我在心裏偷偷樂了一小下,因為又有東西可以收藏了。

這節數學課,菏澤在第一排,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給我傳來了不下40多張紙條,同桌作為郵遞員已經煩了。後排的羅伊傳紙條過來說“好好聽課吧,以後還請你幫幫我英語。”

“ok”

西城看了我傳到後邊去的紙條,也回頭對我做了個ok的手勢。

晚上放學後,我捧著一大把的紙條往宿舍走,迎麵走來一個人輕輕碰了我一下,紙條掉落了一地,我急忙蹲下去撿,那個人卻低著頭匆匆的走掉了,連一句抱歉的話都沒對我說。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到這個人在躲避我,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又一次強烈的感覺充斥在我心頭。搖搖頭,我想讓自己保持清醒一點。

回到宿舍把所有的紙條一張張的放進一個玻璃瓶子裏,這裏麵裝滿了好多好多的回憶。

我坐在床上捧著瓶子發了會呆,又統統把這些紙條條全倒出來,想看看以前的,於是一張張讀起來。

小燕子寫到“等有一天老娘有錢了,我就把你這隻小壁虎養的白白胖胖的,帶你去環遊世界。”

邁克寫到“小壁虎,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喲,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翌州寫到“你怎麽這麽笨,正常成人骨骼共206塊,你怎麽老記不住呢?”

“小壁虎,這周我們偷偷溜出去吃飯吧,算是補償一下自己的小胃胃。學校的飯我實在吃不下去了,一想起那些屍體我的胃就要翻江倒海了”……看著看著,有些懷念那些過去的時光。

實驗室裏的刺鼻的福爾馬林曾讓我們嘩嘩落淚,各種骨頭我們新奇的把玩,浸泡在箱子裏的屍體、玻璃瓶裏的各個部位的器官標本,我們每去一次實驗室都覺得觸目驚心。然而現在我竟然在懷念。

懷念我們在那樣的環境下頑強而樂觀生活。那是我最為奇特的一段生活,在醫校。

我不明白為什麽當時在那裏跟著一群高中畢業生在那裏學醫,似乎也沒學什麽,就跟著瞎混,但卻沒有老師管製我,反而那裏所有的老師對我都很關愛。對於這一點,我一直覺得奇怪,但卻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份“殊榮”。

生命中,也許有時我們常常在習慣了一件事之後,就那樣心安理得了吧。不再追究,不再思索,以為生活原本就是這樣的。

木天,你就是這樣被習慣了的吧。

趴在床上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給睡著的,隱隱呼呼聽到手機在響。一看是陌生的號,不想理。結果那個號卻頑固的要一直打過來。我隻好氣呼呼的接聽了,還沒來的及發火,就聽見對方說“木天,周末我們一起去碧溪潭玩吧”。

是菏澤的聲音,我奇怪的沒有把火給發出來,“哦,明天再說吧,這麽晚還不睡覺”,說完就有點後悔了,我發現我有點貪戀菏澤的聲音了。

他的聲音像極了我夢中的那個人的聲音。

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假想,我已經在假想裏欲罷不能了,沒有了清醒。

菏澤說“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走進你的世界,也真誠的希望你快樂幸福。還有,你和他真的很般配。”

我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邁克也曾經說過我和翌州很配,可是最後的最後我們卻從好朋友變成了陌路人,我不知道是誰的錯。

“菏澤,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我隻想和你們做好朋友,很鐵的那種。可以同喝一瓶水,同吃一口飯,沒有誰嫌棄誰,而我們的心中擁有的僅僅是那團簡簡單單的喜歡。我依賴這樣的友誼,可以到達永遠。”我說完這句話,是長久的沉默,我似乎感覺到了憂傷的味道。

菏澤在電話裏唱起了歌,“最簡單的愛給最特別的你,你讓我越來越不相信自己。沒有承諾,卻被你抓的更緊,沒有了你,我的世界雨下個不停。。。。。。”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像極了夜風的聲音。

那一晚我們聊了很多很多,從他小時候的調皮搗蛋聊到現在的乏味學習,從他進這個校門的陌生到現在的想遠遠的逃離。隻是再也沒有提到“誰與誰相配”的話題。

我不知道那晚最後我們是怎麽結束談話的,隻記得我們在電話裏笑的很開心,很大聲。我說,“菏澤,你今晚是喝酒了嗎?”“胡說,我很清醒的好不。”“研究表明,通常情況下,一個喝醉酒的人往往會說他沒喝酒,很清醒,看來你的確喝的不少。”

菏澤對我說其實他很壞,我問為什麽呢,他半晌才聲音略微低沉的回答我“我真的很壞,我幹過壞事,而且有要幹壞事的想法逼迫著我”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了,又是長久的沉默,後來我說我們發短信吧,這樣可以幫你省話費喲!說完我不由分說的掛了電話,深深的噓了口氣,我感覺到菏澤內心的傷悲,可是我卻學不會如何去安慰。

我想快點過濾掉他剛說的那句話,我想了個小笑話給他發過去,他也給我回小笑話。還好,我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

我們開始互相在兩端調侃著,像是在拚命地比誰把誰逗得更樂。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聽見有一個男孩子在唱歌。

而這次,我卻分不清了,是他的歌聲,還是他的歌聲;是他,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