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之夜重生

傾城之夜 重生

中秋之日,白蓮的生辰,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汙點。

在他遭受他人玷汙之時,身邊並未出現奇跡,也沒有任何人解救他,就連他的咬舌自盡都成為了不可能的奢求。

正在實行強辱的白羽發現了他的意圖,抽出腰帶紮成一團強硬的塞進了他的口中。

事後,饜足的白羽丟下破布一樣的他,精神抖擻的走出了客房。

衣衫不整的白問秋癡癡傻傻的坐在榻上,閻瑾那道穩重威嚴的聲音猶在耳畔:死不可怕,人世間還有許多比死更可怕的東西存在。

蒙蔽了他二十年的善良可伶的生母,背後恰是一位野心奪勢的女人。繼閻瑾之後,唯一看親信的朋友,隻是披著羊皮的狼。失去自尊也想與喜歡的人留下最美回憶的他,不想無情棄之,傷痕累累染上一身汙穢。親情,友情,愛情,人世間最美的情為何在他身上隻有醜陋,這就是閻瑾所指的生不如死嗎。

六神無主的走出房間,府中的下人瞧之淩亂狼狽的白問秋,有嘲笑,有得意,也有同情。

離開白府,行屍走肉行走在歡喜城中的街道上,路人的指點再也無法喚起軀殼中的神誌,圍觀的小孩髒兮兮的捧著小石子,好像找到有趣的遊戲一樣高呼著小夥伴,“這裏有個瘋子,快來丟瘋子。”

漫無目的一路向前,身上遭遇小石子的襲擊,額頭正中石子的尖角刺破了皮肉,一點殷紅滑下。

“呀,那傻子向蓮花池走去,要尋死啊。”

“早死早超生,到了地府,可別再投胎成傻子。”

街邊的行人未有阻攔的意思,一雙雙注目的眸子就像看著一隻流浪狗,望著他走近那座人群逐漸散離的蓮花池。

撲通的水聲,蓮花池中濺起一片雪浪。

仰躺在池中的身體快速下沉,周圍濃密的蓮花莖脈水中搖曳,一圈圈飛升的泡泡如此的清晰,睜大的雙眼受不住池水侵入無力閉闔。

待你弱冠之時,中秋之夜,我會來接你。

閻王要你三更死,果然不留餘日。

今日之死既不是天災也不是人禍,而是對人世充滿厭惡的他,自動放棄了生命,這是今日之前的他無論也想不到的結局,但有人想到了,操控著所有凡人生死的閻王,也就意味著,他所有的經曆盡在他的掌控中。

也許,當自己慘遭白羽強/暴之時,他正在注視著這一切,是漠不關心的冷淡還是厭惡的唾棄?興奮的應該是正中下懷,中秋之夜就能順利收取他的魂靈,回到地府繼續做回毫無遺漏的閻王。

體內燃燒起一簇簇的火焰,想要焚燒什麽的**強迫他睜開雙目,目中滿滿的憎恨,就這時,身邊傳出了一道別樣的聲音。

“我在池中等了十三年,我的有緣人,你終於出現了。”

漂浮在池中,周身聚攏起一團金黃的水泡籠罩著他的全身,形成了獨立的防水罩隔離了水的湧動。白問秋輕輕的坐起,難怪下水這麽長時間也沒吸入一口水,更沒有溺斃的痛苦。

怪異的瞪著與他說話的人,不,那不是人,防水罩外晃蕩的是一隻發著金光的白玉瓶子,瓶勁處紮著一隻金黃綢緞的蝴蝶結。

瓶妖?

好神奇,他居然見到了瓶妖。好像又有些不對,他隻聽說過狐妖,花妖一類,怎麽就沒聽說過世間還有瓶妖。

沒有臉也沒有性別的瓶子說:“我是眾多玉瓶中的小金,居住在千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紀。”

千年之後?未來嗎,難道未來人類絕種都成瓶子了?異想天開的白問秋想象到瀕臨絕種的人類,地府的閻瑾抱頭鼠竄的急躁樣,心情無端大好。

“你是否有事需要我幫忙。”看在它不是人類的份上,白問秋好心的問。

“與我契約吧。”

契約是什麽?類似地契嗎。白問秋愛莫能助的搖著頭,“我是要死之人,你還是找其他人吧。”

小金撒下誘餌:“契約之後,你可享有無盡的生命,無窮的法力,穿越時空的能力。”

無盡的生命...也就是說,他的生死將會擺脫閻王的掌控。

“好,我們契約。”

契約並不是寫下紙質的文書,而是以他身上某樣實體或者虛體作為交換,想到他的有眼無珠,憐錯了生母,看錯了朋友,愛錯了人,以此得到教訓:眼睛看到的並非都是真實。

如此,他交換了自己的雙眼。

小金說,與它們契約完的凡人將會脫胎換骨,成為三界之外無須墨守天規的破。但是,為了提升他們的修為不斷強大自己,必須聽從玉瓶的指令,接下每一次使命。如果破中途抗議使命,將會受到玉瓶的懲罰,使命失敗,將會失去不等的修為。一旦修為全部遺失,等待他的隻有魂飛魄散。

理清破的生存之道後,白問秋勾起一絲殘酷的冷笑,他對小金說:“處理完這裏的事,我就隨你離開。”

夜幕降臨,明月當空,歡喜城熱鬧的街道上歸為平靜,家家戶戶亮起了團圓的燈火。

高空灑下大片清冽銀白,蓮葉中盛放的白蓮鍍上一層奇幻的熒光,淩與蓮花池之上宛如池中花妖的男子,鵝黃長衫無風自動翩翩飛揚,寬大袖口、精細前襟、舞動的下擺,透過如水的月光閃爍著赤金的曼陀羅花紋,奪魂索命。

“破的使命不可避免總會殺一個人,至少不會那麽快驚動地府,你這麽做後果不堪設想。”懸掛在赤金腰帶下,幻成小玉瓶佩飾的小金擔憂道,“目前,破的宿敵隻有修,你如此隻會讓閻王更加痛恨破。”

“我所受的背叛、屈辱已經是一條不可磨滅的痕跡。他要保留閻王的顏麵,很好,即使日後豎敵,今日的中秋我也要讓它成為我們共同難忘的回憶!”

一聲悲憤的怒吼,驀然睜開閉合的雙目,已經失去黑色雙瞳的眼眶之中,詭異的浮現出妖魅的金瞳,流金的光芒震懾而出,擴大與整個歡喜城,地動山搖間,建築轟然傾倒,城民撕裂慘叫,短短瞬間,城毀人亡。

白問秋居高臨下的目睹著繁花似錦的歡喜城,刹那間灰飛煙滅。在那煙灰四起的廢墟中,血流成河的屍體驚恐的睜大雙眼,好像控訴著他的殘忍斜視著蓮花池的方向。

緋紅的唇瓣不悅的抿了抿,當空叫喚:“閻瑾,我為你備下中秋大禮,為何還不出現!”

話音剛落,前方空間拉開圓形的黑洞,其間滿溢出青色的霧氣,高大傲然的紅色身影走了出來。

銀白發絲微微浮動,教纏著半張圖騰的俊容不怒而威,恢複閻王身份的閻瑾似乎沒有多大改變,但是,他那一身豔紅的喜服刺痛了白問秋。

他譏笑起來:“難怪遲遲不見你出現,閻王娶親才是大事,這群陽壽未盡完全死絕的凡人不過是件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