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凝凝別怕有我在

028 凝凝別怕,有我在

短短十幾秒鍾,一切又歸於平靜,喬凝思的視線穿過付朝桓的臂膀,看到幾步遠外的台階上那個倒在地上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人,她嚇得渾身都僵硬了。

好半晌喬凝思才緩過神,付朝桓沉重健壯的身軀還壓著她,讓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喂……”

喬凝思心有餘悸地推了推付朝桓,想提醒他放開自己,然而她的手心裏卻在付朝桓的脖子上摸到一片溫熱黏稠的**。

喬凝思意識到什麽,瞳孔一點點睜大,這個時候,中彈的付朝桓也因為支撐不住,而從喬凝思身上慢慢地滑下去。

喬凝思連忙扶住付朝桓,卻隨著付朝桓一起跪在了地上。

雖然在大學上解剖課時麵對過不少的屍體,但好好的人在自己麵前一眨眼功夫就鮮血淋漓的,喬凝思嚇得六神無主,白著臉色顫抖地問付朝桓,“怎麽辦?”

“不要一副內疚得要死的樣子,換做其他人,我一樣會救,這是我的職責。”付朝桓因為失血過多而眉宇蒼白,表情卻依舊沒有什麽波動,並且還有心情嘲笑喬凝思。

他痛得用力閉了下鳳眸,“要麽等著對方的人追上來把我們兩個人都殺了,或是等炸彈炸死我們,再者我失血過多而死,反正無論怎麽樣,今天我都是死路一條。”

喬凝思:“……”

“你不用管我了,先走吧,有人若是再下來了,或許我還能擋一擋。”付朝桓說著一把推開喬凝思。

喬凝思一個踉蹌栽在地上,付朝桓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轉過去背靠在牆壁上,屈起一條腿就那樣坐在了地上。

即便受傷,他身上的氣場卻仍然不減,一手按在脖子上,緊抿著唇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

喬凝思慢慢冷靜下來,什麽也沒有說,這個時候想到能救自己的人隻有池北轍,但另一方麵,池北轍若是真的來了,無疑就是送死。

她那麽喜歡池北轍,覺得就算今天自己沒命了,她也舍不得連累池北轍,所以她隻能祈禱警方的人盡快過來救他們。

這樣想著,喬凝思反倒不害怕了,出於道義,她不能丟下付朝桓不管,何況付朝桓是為了救她而受傷。

她轉過頭問付朝桓,“你有沒有通知警察我們在這裏?”

“刺啦”一聲,付朝桓撕了白色襯衣的一角,繞到脖子上要往流血的傷口上包,喬凝思見狀連忙湊過去幫他。

一陣獨屬於年輕女孩的幽香湧入鼻尖,向來對陌生氣息排斥的付朝桓擰起眉頭,但此刻也不是逞強的時候,隻能閉著眼睛虛弱地靠在那裏。

女人的動作不慌不忙,甚至很嫻熟,付朝桓的唇邊勾起一抹譏誚,“沒想到你的適應能力還很強。”

“我是醫生。”雪白的衣衫包裹在傷口處,瞬間就被鮮血染紅了,看得喬凝思心驚肉跳。

可偏偏這種時候,她似乎聽見從下一層樓道裏傳來的腳步聲,喬凝思頓時麵色大變,騰地一下站起身,二話不說抓住付朝桓的胳膊,準備帶付朝桓暫時去樓上躲一下。

付朝桓卻比她更敏捷,一把箍住她的腰從後麵抱住,喬凝思整個人跌入男人堅硬而厚實的胸膛,付朝桓貼過來,在她耳邊低聲問:“會用槍嗎?”

喬凝思:“……”

兩人此刻的姿勢太過於曖昧,付朝桓那雙強壯的手臂從背後死死卡住喬凝思細軟的腰,她不僅一點也動不了,並且男人灼熱的氣息就噴灑在她的耳垂上,因為體力不支而粗粗喘息著,嗓音沙啞。

喬凝思控製不住驚顫,一張臉又紅又燙,低低地命令背後的男人,“你先放開我。”

“來不及了。”對比喬凝思的不自在,付朝桓卻是語氣凝重地說,隨後那把小巧的手槍塞到了喬凝思的手裏。

付朝桓再握住喬凝思的手,抬起胳膊,位置向下一層的樓梯,他虛弱地開口,“我教你。其實一點也不難,首先要集中精力……”

趕鴨子上架也就是這樣了,喬凝思手心裏冒汗,不要說完全集中精力了,就連付朝桓貼在她耳邊究竟說了什麽,她都一個字沒有聽見。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槍口也跟著一點點移動過去,兩人都屏住呼吸,喬凝思覺得自己的心在顫抖,準備閉上眼一了百了,可誰知卻眼尖地瞥到樓下那抹身影的一片衣衫。

喬凝思的瞳孔一下子睜大了,“不能!”

驚喊出聲的同時,喬凝思反手奪過手槍,用力地丟到角落,隨後掙脫付朝桓的鉗製往樓下跑去,喬凝思猛然撲到來人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了男人的腰,“阿轍,是我……”

池北轍被喬凝思這猛力一撞踉蹌往後退了一步,眼疾手快地扶住鋼鐵欄杆,在確認了懷裏的女人是喬凝思後,他立即彎起手臂,把喬凝思整個人抱住了。

池北轍自己因為走得太急,胸腔還在劇烈起伏著,卻用手拍著喬凝思的背,低沉而溫柔地安撫道:“別怕凝凝,有我在。”

這一聲“凝凝”,讓喬凝思眼中的淚水猝然間洶湧而出,剛剛最害怕、以為自己的命真的保不住時,她都沒有哭,卻在池北轍厚實而寬敞的胸膛裏,他溫柔的安撫中哭得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覺得遇到池北轍,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在她最落魄、最無助、最危險的時刻,池北轍就像神一樣,總是能第一時間趕到她的身邊。

就像此刻,池北轍一定是聽說了消息,即便知道這裏有持槍的逮匪,以及未拆除的定時炸彈,他仍舊隻身一人、不顧他自己的安危,冒著生命危險來到她的身邊,這樣的在乎和急迫,怎麽能不讓她感動?

而池北轍注意上喬凝思衣服上的血跡,剛放下來的心一瞬間又被提起來,他握住喬凝思的肩膀,慌張地問:“你受傷了?”

喬凝思如此清楚地看到池北轍眸子裏的那抹血絲和焦灼,立即用力地搖搖頭,“我沒事,但有人為我受傷了。”

“誰?”池北轍擰起眉頭看過去。

這時付朝桓睜開了緊閉的鳳眸,俯視下來,他泛著蒼白色的唇緩慢地扯出笑意,“阿轍,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