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試著交往如何

074試著交往,如何?

晚上躺在床上,秦湘湘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那尷尬的話題後來沒用繼續下去,弄不清薑雲升為什麽會忽然說出這樣奇怪的話語,感覺就像是他故意告訴她,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勇敢和他交往吧。從床這頭滾到了床那頭,秦湘湘失眠了。

第二天頂著一個熊貓眼出了門,剛剛下樓,聽見一陣“滴滴”的聲音。循聲看去,秦湘湘看見薑雲升從一輛黑色的車子裏探出頭,對她勾了勾手指。

秦湘湘踱步走了過去:“有事嗎?”

“昨晚沒睡好?”看著秦湘湘這濃濃的黑眼圈,薑雲升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話說說到一半,秦湘湘打住,她才不要告訴他,她是因為他才難以入睡,萬一是她自作多情,豈不是要被他嘲笑,“沒什麽,大概是太熱了,所以失眠了。”

“這樣,我還以為,”挑眉,薑雲升慢悠悠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太過於思念我,才難以入睡的。”

秦湘湘抿住了唇,神色有些不自然:“誰會想你。我走了,錯過了這班公交的話,要等半個小時的。”

“上來。”

“我?”手指著自己,秦湘湘問道,左右看了看,沒有旁人,“你該不會是,特意來接我的?”

“你覺得歐曉蘭這人怎樣?”薑雲升慢聲說道,“不做出點什麽,怎麽會讓她相信,你是我的女人。”

果然是在做戲,秦湘湘心中湧出一股失落感,臉上卻是揚起嘲弄的笑意:“你的桃花債,為什麽偏偏要找上我。”

露出一副很是無辜的樣子,薑雲升說道:“沒辦法啊,誰讓你主動對我投懷送抱的。而且,你不覺得我們很有緣嗎?自那之後,總是會時時碰麵。”

撇撇嘴,秦湘湘想了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夏天的公交車若是開了空調,票價調高一塊,要兩元,能省一點算一點,而且擠公交也不如坐小車舒服。

“中午你是在公司食堂還是回來?”沒有等秦湘湘回答,薑雲升擅自做主,“我去找你。”

微微偏著頭打探在薑雲升,秦湘湘說道:“你這麽快就進入角色了。薑雲升,以後你要是真的有了女朋友,我覺得你一定會是一個很體貼的男友。”

“是嗎?那你不考慮?”

“我?算了,我還不想談戀愛。”

“如果歐景祖後悔了,來找你,你還會這樣說?”

沒有料到薑雲升會忽然問出這樣一個敏感的話題,秦湘湘一時語塞,沉默了一會,秦湘湘這才輕輕說道:“沒有如果,我和他,連半生緣都算不上。他愛他自己勝過於我。所以,不要假設什麽。”

薑雲升隻是笑笑,眉宇間的神色表明,其實他並不相信秦湘湘的話。其實就連秦湘湘其實也是覺得,她這話並沒有什麽說服力,如果歐景祖真的回來找她,她嘴上說著不會原諒,但是估計隻要歐景祖說幾句好話,她的耳朵根子便會軟了。不可否認,她的心裏依舊有著歐景祖。

見秦湘湘沉默,薑雲升沒有再追問她什麽,隻是淡淡開口:“好馬不吃回頭草,人總要向前看。”

“你倒是關心我。”秦湘湘依靠在車椅上,“沒有可能的事,就不要再說了。”

“湘湘。”薑雲升頓了頓,說道,“如果哪一天你想來找我了,我隨時歡迎。”

隻當這是在安慰她,秦湘湘輕笑著:“好啊,如果我真的沒人要了,再來找你。”

到了公司門口,臨下車時,薑雲升喊住了秦湘湘,傾身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笑道:“中午我來接你。”

秦湘湘眨了眨眼睛,點點頭,這種感覺,還真像是在談戀愛。

下了車子,薑雲升看見從一輛紅色車子裏走出來的歐曉蘭,透過她的位置,剛好將她與薑雲升所做的一切看個究竟。剛剛薑雲升的那一吻,秦湘湘了然,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對著歐曉蘭笑笑:“歐經理,早。”

歐曉蘭的手握得很緊,指甲深深地陷入到肉裏,眼裏的恨意一閃而過,擠出一絲笑容:“你的動作倒是夠快。”

秦湘湘莞爾:“兩情相悅,自然水到成渠。”

歐曉蘭冷笑:“那我們走著看看,看他會不會娶你。”

歐曉蘭眼中的那抹冷光讓秦湘湘感到了一陣不舒服,沒有多想什麽,直到三日後,秦湘湘被喊進總經理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秦湘湘明顯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公司的領導班子幾乎都在,歐曉蘭看著秦湘湘,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是冷笑,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胡克明臉色有些陰鬱,沉聲說道:“秦湘湘,公司的新產品發布會,你聽說了?”

秦湘湘點點頭,極美公司搶在瑞美的前麵發布,內容幾乎與瑞美的撞車,後來聽說是胡克明臨時決定將尚未正式麵世的一套蝸牛原液補水抗皺祛痘產品提前公布,才算躲過一劫。聽說是公司有人泄了密,至於是誰,聽說還沒有查出來。忽然間被胡克明這樣問道,秦湘湘心中泛起一絲不安。

胡克明和氣地笑笑,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他臉上的肌肉看起來有些僵硬,秦湘湘不由有些緊張。

“這樣的,”胡克明說道,“我們想看下你的電腦,聽說一次你用了歐經理的u盤。”

秦湘湘點點頭。

“歐經理說,因為她想看一下配方,所以在u盤裏拷了一份文件,那份文件,你看了嗎?”

秦湘湘的心忽然間蹦蹦跳著,心中湧出一絲不安,搖搖頭:“沒有,我隻是按照歐經理的要求做的事。”

“是你私自拿的還是歐經理給你的?”

“她給我的。”

“可是,歐經理告訴我,她的u盤有一次不見了。”

“是的,那次我也在。”質量部的金經理頷首,“那一次,歐經理四處都找不到u盤。”

胡克明起身:“秦湘湘,方便我們看下你的電腦嗎?”

在郵箱裏發現了那封郵件,正是瑞美這一次新產品的相關信息,而收件人,是極美的官方郵箱。

胡克明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歐曉蘭唇邊溢出冷笑,卻是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秦湘湘,你怎麽可以這樣!”

秦湘湘愕然,這分明是歐曉蘭讓她發出去的,張了張嘴,秦湘湘將話咽回到了肚子裏,說出去,有人信嗎?

胡克明歎了一口氣,揮揮手:“你們看著處理吧。”

處理的結果是,在歐曉蘭的一味自責下,最終隻是讓秦湘湘辭職離開,看著一臉自責的歐曉蘭,秦湘湘咬緊了唇。

“大概是因為我,她才會這樣。她喜歡我堂哥,可是我堂哥娶了別人。造成資料泄密,我也有責任。”

去人事部辦理手續的路上,秦湘湘想著歐曉蘭之前的話語,想著她一臉的內疚,隻有在她們的目光接觸時,歐曉蘭眼底的得意之色才流露出。

站在人事部經理的門口,秦湘湘叩響了房門。

“進來。”

餘英將表格遞給秦湘湘,在她填完之後,才說道:“我不知道歐曉蘭為什麽會這樣針對你,但是這樣也好,你留在這,也隻是受委屈罷了。”

秦湘湘錯愕,剛剛在場的領導班子看著她的眼神幾乎都是不屑,餘英卻是這般說,之前她不也是不待見她?

瞧出了秦湘湘的疑惑,餘英說道:“這次的發布會,其實早就已經換了主題,隻是知道的人很少。胡總不是個糊塗人。”

“他知道誰是真正的內鬼?”

“其實你也知道。”

心中的想法得到證實,秦湘湘愕然:“既然知道,那為什麽剛剛?”

“她要做戲,胡總自然是要配合她。別忘了之前我和你說過,一個大將和一個新兵,上麵的人會選擇誰。將一個新人培養成一個可以獨當一麵的人,需要兩年三年甚至更久的時間。而且論人脈,歐曉蘭更是勝你幾倍。歐曉蘭隻是想要你難堪,所以,你應該明白。”

“我不明白!”打電話給薑雲升,秦湘湘將所受的委屈吐露出,“我不明白歐曉蘭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也不明白既然知道的歐曉蘭故意泄密,為什麽還要包庇她。”

薑雲升剛剛處理完一封郵件,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百葉窗,外麵豔陽高照,天很藍,今日的天氣越來越酷熱,熱得讓人幾分心煩。

“你在哪?”

“我,在公司大樓外麵。”

“你在那等我下。”

薑雲升趕過去時,看見秦湘湘抱著雙腿蹲在那兒,絲毫沒有顧及頭頂上那毒辣的陽光。

眉頭微微皺起,薑雲升熄了火,走了過去:“不熱嗎?為什麽不在陰涼的地方。”

雖是責備,語氣裏卻是帶著一絲關懷。

秦湘湘緩緩抬起頭,眼睛裏流露出受傷之色,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般,迷茫地看著薑雲升。

蹲下身子,薑雲升端詳著秦湘湘,在陽光下曬了太長時間,她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唇有些幹裂,眉頭皺得更深,薑雲升一把拉起秦湘湘,將她拖到車子裏,打開冷氣。

“不就是失個業,有必要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唇,秦湘湘的聲音有些嘶啞:“心裏不舒服,如果是我的過錯,那我承認,也不會回避,可是,這次,明明——”

“明明不是你的錯。”接過秦湘湘的話,薑雲升說道,找到一瓶水遞給秦湘湘,“既然不是你的錯,何必拿別人的錯懲罰自己。這兒不留你,自然有留你的地方。”

“我隻是不甘心。”秦湘湘使勁地捏著手中的礦泉水瓶子,聽著瓶子被她捏的咯吱作響,再沒有脾氣的人被人誣陷也會有脾氣,“她是經理又怎樣,經理就可以隨意誣陷人。她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心裏的傷害比肉體上的更容易讓人受傷。”伸手將秦湘湘攬在懷裏,薑雲升眼神漸漸變得深邃,“不要再追究下去了,你也知道,再追究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何必給自己找氣受。”

“我隻是擔心。”自然而然的,秦湘湘將當初來到瑞美的原因說了出來,“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害怕。”

薑雲升眼中的深邃之色越來越濃,卻是不動聲色地問道:“為什麽你願意告訴我?”

為什麽,秦湘湘也不知道,隻是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

薑雲升笑笑,摸了摸秦湘湘的頭發:“我很高興。”

拍掉薑雲升的手,秦湘湘瞪向他:“我都失業了,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那你想要我怎樣做?”

秦湘湘偏著頭想了想:“薑雲升,既然你要我做你臨時的女伴,那你能不能入戲一點。”

薑雲升挑眉,等著秦湘湘繼續說下去。

抿住了唇,秦湘湘拿起薑雲升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整個人靠在了薑雲升的懷裏:“你不要說什麽,我隻是希望在受到委屈時,有個人願意做我的棲息地。”

看著偎依在懷裏的女人,薑雲升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一絲異樣的神色掠過眼中,手抬起,想要撫順秦湘湘的背部,隻是手尚未觸及,薑雲升慢慢地又放下,似無意地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照你那樣說,豈不是沒有公司敢要你。”

秦湘湘閉上了眼睛,男人身上那淡淡的薄荷味似乎有安神的作用,讓她的心情得到一絲放鬆,什麽事都不想考慮,隻想就這樣靜靜地呆著,以後的事以後再去考慮。

一陣鈴聲打破了這片寧靜,薑雲升一手摟著秦湘湘,一手拿出手機。

“嗯,我這就去。”

“你有事?”秦湘湘看著薑雲升那俊俏的臉頰,應該是朋友吧,他的臉上浮現一絲溫柔之色,“那我不打擾你了。”

秦湘湘剛想下車,忽然手腕被薑雲升拉住。

“你——”回首看向薑雲升,沒有預防的,秦湘湘看著男人的臉龐在她的麵前慢慢放大,唇上落下一片濕潤的觸感。

“做戲做全套,這話是你剛剛說的。”看著秦湘湘那滿是詫異的眼眸,薑雲升輕輕咬了下秦湘湘的唇,這才鬆開口,抬手摩挲著那略有些紅腫的唇,“今晚朋友聚會,沒有外人,你陪我一起。”

手抵在秦湘湘的唇上,薑雲升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既然你希望我做到一個男朋友的責任,你是不是也應該給表現得像一個女朋友。提前入戲,到時候表現得才會天衣無縫。”

秦湘湘不知道是薑雲升太過於會洗腦,還是她在失意後因為心煩會被人蠱惑,稀裏糊塗的,秦湘湘發現自己已經被薑雲升帶進到一家酒吧的包廂裏。

看見跟在薑雲升身邊的秦湘湘,在場的人先是一愣,有人認出了秦湘湘,打趣道:“薑少,這是確定關係了?”

薑雲升不是沒有過女人,但那也隻是女伴罷了,從沒有女人會被他這般牽住手,甚至薑雲升因為他們調侃的目光露出警告的神色。有人之前在璽瑞會所見過秦湘湘,眼裏的好奇之色是越來越濃。

被這一群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秦湘湘愈發地感到不安,這群人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下意識的,秦湘湘往薑雲升的身邊靠了靠。

感到了秦湘湘的緊張,薑雲升警告地開口:“收起你們的目光,別嚇到她了。”

有人吹了聲口哨:“薑少,還沒見過你這般疼女人。”

秦湘湘扯了扯薑雲升,小聲說道:“我還是回去算了。”

仿佛沒有聽見秦湘湘的話一般,薑雲升拉著秦湘湘走上前,將她按坐在沙發上:“有我在,誰敢找你的麻煩。”

識趣的,一群人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中途薑雲升去外麵接了一個電話,屋裏的人趁機打探著。逮住秦湘湘問她如何和薑雲升認識的,甚至更有人問她覺得薑雲升在床上的功夫怎樣。

秦湘湘隻是垂眸,低頭不語,那群人的問題越來越露骨,秦湘湘偷偷地忘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期待著薑雲升快點回來。

忽然間,一個盛滿香檳的酒杯遞到秦湘湘麵前,秦湘湘抬首,看見一雙泛著光彩的桃花眼,如果說薑雲升是沉穩般的俊俏,這人便給人一種妖孽般的感覺。他擠了擠眼睛,笑笑:“真的不願意回答,就喝酒認罰。你是選擇喝酒呢還是回答呢?”

盯著酒杯,秦湘湘咬緊了唇,慢慢地抬手拿向酒杯。那男人卻是手一偏,笑盈盈道:“你可是要想好了,喝這罰酒可不是一兩杯就能解決問題的。”

猶豫了一下,秦湘湘還是拿過了酒杯。

“你和薑雲升的第一次在哪?”

秦湘湘愣住,默默地將酒飲下。

“你覺得我們薑少,最性感的部位在哪?什麽時候最性感?”

沒有回答,秦湘湘又是將剛斟滿的酒喝下。

無論問什麽,秦湘湘隻是沉默,眼看著一瓶香檳就要見底了,卻沒有問出什麽,一群人難免有些掃興。

秦湘湘本就不能飲酒,如今被強迫喝下這麽多,頭暈乎乎的,聽見又有人問什麽,反射性的,秦湘湘拿著杯子剛要遞到唇邊,忽然間手中的杯子被人奪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趁我不在,欺負我的女人!”

“哪有啊,是她自己選擇的。”

有人將剛剛的事說了出來,又指向雷子言:“其實她不說也沒什麽,隻是不回答便喝酒被罰的主意,可是雷少想出的。”

與薑雲升那指責的目光相觸,雷子言聳聳肩。

秦湘湘隻覺得頭腦暈沉沉的,包廂裏悶得慌,揉了揉太陽穴,秦湘湘試著站起來。

“去哪?”

“衛生間。”

包廂裏本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秦湘湘卻是執意地要去外麵,包廂裏的氣氛有些煩悶,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我陪你。”扣住秦湘湘的手,薑雲升拉著她走到門口,腳步頓住,“這筆賬我先記著。”

秦湘湘發現薑雲升沒有走向衛生間,而是帶著她走向大門的方向。到了門口,薑雲升看著臉頰通紅的秦湘湘,問道:“能站穩嗎?”

秦湘湘點點頭。

“我去開車,你在這等下。”看著秦湘湘時,薑雲升的眼中又帶著一絲指責,“別人要你喝你便喝,怎麽這麽聽話。”

秦湘湘覺得委屈,那樣的問題,她怎麽回答。

靠在那兒等著薑雲升,慢慢的秦湘湘蹲在了地上,眼皮有些打架。

“秦小姐。”手腕一疼,秦湘湘被人拉起,沒有睜開眼睛,秦湘湘卻是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薑雲升,一種恐懼感漫步在心裏,“好巧啊,秦小姐。”

忍著胃裏的不適,秦湘湘緩緩睜開眼睛,在看見男人的一瞬間,秦湘湘的酒意瞬間似乎消散了很多,那日的驚慌再次浮在心頭,森泰,怎麽會在這遇見他。

“怎麽,她還是要你從事那事?”貪婪的目光打探著秦湘湘,森泰一手攬住了秦湘湘的腰部就要去親她,“不如考慮我的意見,跟我走,如何?”

躲閃著,秦湘湘有些惱怒:“森泰先生,請你自重。”

使勁的捏住秦湘湘的下巴,森泰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齒:“你一個女孩子家來這種地方做什麽,跟那麽多男人也是跟,跟了我也是跟,不如你就隨了我。”

森泰的手順著秦湘湘的腰部慢慢上沿,眼看就要碰觸到那柔軟。忽然間,森泰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首,鼻子一疼,被什麽東西捶了一下,一股熱流順著鼻子流淌出。

森泰想要發怒,隻是接觸到那一雙陰沉的眼眸,一時間說不出話。半響,森泰才緩過勁:“你怎麽可以隨便打人,你知不知道,我——”

雙手交握,薑雲升動了動手指,指關節發出咯吱的聲音,唇邊溢出一絲冷笑:“我不管你是誰,但是從來沒有人可以對我的女人無理。”

“你無故傷人,我要去告你。我。我可是——”

豎起一根手指,薑雲升擺了擺,陰森森地笑道:“你大可以去試一試。”

靠近森泰,薑雲升低語幾句,森泰神色大變,看了薑雲升一眼,眼裏流露出驚慌之色,慢慢的森泰臉上浮現一絲虛假的笑容:“誤會,都是誤會,秦小姐,對不起。”

直到坐到車子上,秦湘湘才問道:“你和森泰說了什麽?”

薑雲升不急著發動車子,目光緩緩地落在秦湘湘身上,輕描淡寫地問道:“他碰你哪了?”

平淡的語氣,就連說話時的表情都是沒有一絲波瀾,秦湘湘卻是心中一緊,隻是覺得此刻的薑雲升看起來有些怪異。不敢去看薑雲升的眼眸,秦湘湘低下了頭,輕聲說道:“謝謝你。”

“你打算怎麽謝我?以身相許?”

或許是酒精衝暈了頭腦,秦湘湘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薑雲升的目光微沉,收斂了臉上玩味的笑意,若有所思地盯著秦湘湘,不滿她始終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抬起秦湘湘的下顎,不給她躲閃的機會,薑雲升盯著秦湘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著:“你明白什麽是以身相許?”

不給秦湘湘回答的機會,薑雲升炙熱的唇落在秦湘湘的上,握著秦湘湘下顎的手微微一用力,迫使她張開口承受著他的掠奪。一手更是探進到秦湘湘的衣襟裏,極具耐心地撫摸著每一寸肌膚。

“明白嗎,以身相許就意味著我會對你做這些,你真的願意?”抵在秦湘湘的唇邊,薑雲升輕聲說著。

身子微微顫抖,在胸前的束縛感忽然消失時,秦湘湘還是使勁地推開了薑雲升,抱住了雙臂,縮在一旁:“不要。”

“湘湘。”靜靜地看了秦湘湘一會,薑雲升發現秦湘湘有些不對勁,她的雙目空洞,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薑雲升微微蹙眉,手剛剛碰到秦湘湘,卻是惹得秦湘湘發出更大的驚叫聲。

薑雲升眉頭皺得更深,拉過了秦湘湘,使勁地將她摟在懷裏,細聲說道:“剛剛是我不對,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揪住薑雲升的衣襟,秦湘湘低聲哭泣著。良久,秦湘湘才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薑雲升:“對不起,剛剛你和一個人的氣息好像。”

“森泰?”

秦湘湘搖搖頭,剛剛她被吻住的時候,腦海中忽然冒出那一次她與那個陌生男人發生關係的景象,一種熟悉的感覺漫步在心頭,他就是他,因為這個想法,她才會推開薑雲升。

深邃的目光看著秦湘湘,薑雲升慢聲說道:“剛剛,抱歉。”

“我和你,究竟是什麽關係。”靠在座椅上,秦湘湘輕聲說著,“薑雲升,隻要答應我一件事,我會扮演好你的女伴,但是——”像今天的場麵,她真的不習慣,有些害怕。

抿住了唇,淚水慢慢滑出秦湘湘的眼角,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薑雲升輕歎一口氣,指腹拭去秦湘湘臉頰上的淚水,“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會讓你在那些人麵前掙足麵子。”

“謝謝你,薑雲升,我們在那之後也不要再聯係了。”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秦湘湘聲音淡淡,“這次的事,除了因為歐景祖,還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你。我惹不起,難不成還躲不起嗎?我隻想要平淡的生活,僅僅這樣罷了。”

薑雲升握緊了手,眼睛微微眯了眯,如果秦湘湘此刻睜開眼睛,會看見薑雲升眼中的騰起的小火苗子。莫名的感到煩躁,薑雲升盯著秦湘湘,冷冷地開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心情低落,秦湘湘沒有聽出薑雲升聲音的異樣,隻當他是答應了,應了一聲。

秦湘湘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晚上,男人在她的身上煽風點火,男人似乎比她更了解她的身體,輕易地就挑起了她體內的情欲,忍無可耐的,秦湘湘發出一聲低低的輕嚀,鼻尖嗅到男性的氣息,淡淡的薄荷味撲入鼻尖,唇被人撬開,淡淡的酒味竄入到口中,似夢非夢,秦湘湘試著要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睛,卻隻是徒勞。忽然間,壓在身上的一切束縛沒有了。隻是有股目光落在她身上,如刺光芒一般,讓人渾身不舒服。翻了個身子,秦湘湘想要躲開那道目光。

細微的腳步聲,輕輕的關門聲,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秦湘湘一覺醒來,揉了揉眼睛,低低地說了一聲:“好渴。”

身子被人扶起,一個杯子遞到秦湘湘唇邊,沾到了水,秦湘湘如同在沙漠裏的人發現了泉水一般,咕咕地喝著,嗓子幹得幾乎要冒煙了,很快就把一杯水合德幹幹淨淨。

“還要嗎?”

“不用了。”

剛剛躺下,秦湘湘意識到剛剛那個聲音是男人的,隻是困意襲上來,什麽都不想考慮,無意識地低喃:“薑雲升。”

“我在這。”

手被人握住,秦湘湘感到了安心,很快再次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看了一眼窗外,秦湘湘發現外麵天色已經大亮,奇怪沒有聽見鬧鈴的聲音,秦湘湘四下找著手機,擔心會不會遲到了。忽然間秦湘湘想到了,公司她已經不用去了。昨日的事慢慢浮現在腦海,現在的她,醉酒的次數似乎是越來越多了。心中“咯噔”一下,秦湘湘後知後覺地發現現在的房間不是她自己的。想起昨晚那個詭異的夢,秦湘湘慌忙低頭檢查了下自己的衣物,完好地穿在身上。

門被推開,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秦湘湘輕咬了唇:“昨天——”

“看你睡著了,想起你家又沒有人,所以帶你回來,也方便照顧。”

薑雲升一臉坦蕩蕩,秦湘湘瞅著他,沒有在他的臉上發現什麽異樣,她的身體也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隻是那樣真實的感覺,她該怎麽問出口,或許,真的隻是一場夢。

“你睡下後,我一直在隔壁的屋子。”薑雲升忽然說道,似乎猜出了秦湘湘心中所想一般。

心事被點破,薑雲升又是這樣大大方方地說出,秦湘湘反而是覺得不好意思,仿佛是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般。雙手交握在一起,秦湘湘小聲地說道:“昨天,我有沒有說出什麽奇怪的話。”

薑雲升臉上流露出古怪之色,慢聲說道:“沒什麽。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薑雲升關上門,退了出來,依靠在門邊,不由長舒一口氣。昨晚的一切發生得是那樣流暢,隻要他願意,完全可以突破最後一步。隻是他怕早上看見她戒備的目光,那一次她不知道是他,這次不同,究竟在介意什麽,薑雲升輕笑,在意她對他的看法,想要她對他產生好感?

腳邊感到有什麽東西在蹭著,薑雲升低頭,看著旺財仰頭看著他,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起還沒有給旺財準備早飯,薑雲升拎起旺財,拿了一包狗糧走到陽台上,將狗糧倒進小盆裏。蹲下身子,薑雲升伸手撫順著旺財的皮毛:“這樣是不是很卑鄙。”

看著吃得歡快的旺財,薑雲升笑笑,和一隻狗說話,它又知道什麽。

聽見細微的動靜,薑雲升抬首,旺財快他一步,撲到女孩的身邊,圍著她搖頭擺尾。秦湘湘抱起旺財,摸著它的腦袋,臉上綻放出淡淡的笑容。

看著被秦湘湘抱在懷裏的旺財,薑雲升忽然間有些嫉妒起旺財。秦湘湘臉上那甜美的笑容,他不曾見過,對一隻寵物,她倒是笑得開心。女孩子一般喜歡毛茸茸的萌物,對小動物也是有著特殊的感情,因為這樣,他才將旺財送到秦湘湘身邊,借機拉進和她的關係。他本不想投入太多的感情,隻不過逢場作戲。現在他卻發現,她的一笑一顰似乎都在影響著他。

眉頭微微蹙起,薑雲升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陰鬱,徑直地越過秦湘湘身邊,聲音冰冷:“記得洗下手。”

奇怪地看著薑雲升,秦湘湘有些不明白他怎麽忽然就生氣了。

“今後你打算怎麽辦?”

秦湘湘喝下一口現榨的豆漿,忽然間聽到薑雲升問道。

“什麽怎麽辦?”

“你的工作,你有什麽打算?”

戳到痛處,秦湘湘也很苦惱,托著下巴想了一會,說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需要我幫你嗎?”

秦湘湘眼睛一亮,慢慢的眼裏的色彩黯淡下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不想欠你什麽。”

“是怕欠我什麽還是怕再和我扯上關係。”薑雲升眉頭不經意間蹙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直直地看著秦湘湘。

“你幫我太多,我沒法回報你。”秦湘湘匆匆地將杯中的豆漿飲下,“我該回去了。現在夜不歸宿的次數越來越多,我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話了。”

淡淡地看了秦湘湘一眼,薑雲升忽然間問道:“秦湘湘,如果我打算和你交往,你願意?”

如同聽到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秦湘湘瞪大了眼睛,慌忙擺擺手:“薑雲升,你不要開玩笑了,也不用試探我,真的。那件事情之後,我不想再出現在你們任何一個人的麵前。我們,就此劇終。”

“瞧把你嚇的。”薑雲升起身,抽出一張餐廳紙,溫柔地拭去秦湘湘唇邊殘留的豆漿,“我真的有那麽可怕,讓你做我的女朋友有那麽難。”

“你是很優秀。”薑雲升靠近時,秦湘湘感到自己的心跳又在加快,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眸,“可是,不適合我。”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不適合。”修長的手指抬起秦湘湘的下巴,薑雲升慢慢地俯下身子。

瞪著眼睛看著那慢慢靠近的臉龐,秦湘湘猛地閉上了眼睛,臉上那視死如歸的神情逗樂了薑雲升,在離秦湘湘唇瓣還有細微的距離時,薑雲升停下了動作,唇角揚起:“你的反應這樣,到時很容易露餡。要不這樣,也還有幾天的時間,你務必要習慣我的碰觸。”

秦湘湘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已經走回到座位上的薑雲升,傻傻地問道:“剛剛,你不是想吻我?”

剛說話,秦湘湘臉便紅了,後悔問出這麽直接的問題,拿起杯子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卻發現杯子空蕩蕩的。耳邊響起男人愉悅的笑聲。

“怎麽,你很失望?”

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秦湘湘聲音細弱蚊子:“不是,才不是。你剛剛那樣,任誰都會誤會吧。”

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笑容,薑雲升慢悠悠地說道:“我還沒有做好接受一個女人進入我生活的準備,所以,你不必擔心什麽。隻是,如果你愛上了我,願意主動對我投懷送抱,我也不會拒絕。”

“你是屬水仙花的吧。”秦湘湘故意做出一副嘔吐的樣子,“我說過了,我不想參加你們的圈子。喂,你可不要誤會什麽,我可不是欲擒故縱。”

薑雲升頷首:“我想也是。欲擒故縱也要有資本才行。”

“你是說我沒有姿色。”秦湘湘不悅地眯起眼睛,“俗話說,天下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

“嗯,野百合也有春天。”留下一句話,薑雲升起身去了廚房,“記得把碗碟給我送來。”

一個大男人會做飯,還會洗碗,屋子裏也是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秦湘湘趴在廚房的推拉門上,微微偏著頭,問道:“薑雲升,你沒有請月嫂或者鍾點工?”

“請她們做什麽。”

“你為什麽住在這,你們這樣的人,不是應該有別墅才對的嗎?”

薑雲升關掉水龍頭,扭頭看著秦湘湘:“不要說你們,我說過了,我和歐景祖不是一類人。至於別墅,如果你願意做金屋裏的嬌,我倒願意準備一個金屋。”

“我在和你說正經的。”秦湘湘臉色泛紅,“算了,我找旺財去。”

收拾好東西,薑雲升來到陽台,看見一人一狗玩得開心,有些失神的看著秦湘湘臉上的笑容,薑雲升握緊了手,定下了神:“湘湘,你是打算留在這還是回家?”

“回去。”秦湘湘拍了拍旺財的腦袋,剛剛走到玄關,尚未換好鞋子,忽然被薑雲升拉到了廚房。

“你又忘記洗手。”

撇了撇嘴,秦湘湘將手洗幹淨,忽然聽見門鈴聲。薑雲升去開門,秦湘湘探頭看去,目光與那人相觸的一刹那,秦湘湘愣住了。

“剛剛你的手機響了,我恰好幫你接了。”薑雲升輕描淡寫地說著,“要不要我回避一下,你們敘敘舊。”

“不用。”秦湘湘惱怒地瞪著薑雲升,“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忘了。”薑雲升聳聳肩,很是無辜,“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過來。”

目光落在秦湘湘身上,歐景祖的眉頭不經意間蹙起:“湘湘,我有話和你說。”

薑雲升禮貌性地點點頭,剛要離開,卻被秦湘湘一把拉住:“不是外人,回避什麽。”

薑雲升揚眉,似無意地看向歐景祖,瞥見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痛苦之色,薑雲升握住秦湘湘的手,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笑道:“我相信你。”

一句話讓歐景祖的神色微變,細微的動作,一句平常的話語,在歐景祖的眼裏卻是顯得兩個人之間是那樣默契。

“我想要你留下來陪我。”緊緊地扣住薑雲升的手,秦湘湘撒嬌般地說著,不依不饒地晃了晃薑雲升的手臂,“人家不想和那人單獨相處。”

說出人家兩個字,秦湘湘自己被自己的語氣嚇了一跳,有些緊張地瞅著薑雲升,生怕他依舊會拒絕。

唇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薑雲升的目光柔情似水,寵溺般地輕點了一下秦湘湘的鼻子:“好,都依你。瞧你怕的,好像他會吃了你一般。”

“才不是怕呢,就是不想單獨和他相處。”拉著薑雲升坐到沙發上,秦湘湘靠在薑雲升的身上,笑著看著歐景祖,“你找我,做什麽?”

表麵上,秦湘湘看起來很是平靜,實際秦湘湘知道她的內心並不是如表麵看起來這般,麵對歐景祖,她始終無法做到波瀾不驚,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即便她在極力掩飾。被她當靠椅依靠的薑雲升想必是感覺到了,握住她冰涼的手,暖暖的溫度通過男人的手掌傳到秦湘湘的手上。

歐景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麵前兩人交握的雙手上,眼裏掠過複雜的光芒。

“歐景祖,你有什麽事,要是再不說的話,那你請回吧。”擠出一絲笑容,秦湘湘故作輕鬆地說道。

“湘湘,你和他,真的在交往?”緊緊地盯著秦湘湘,歐景祖臉上的線條緊繃。

“我和誰交往,和你有關嗎?”詫異地眨了眨眼睛,秦湘湘懶懶地靠在薑雲升的懷裏,“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這事?要是這樣,你可以走了。”

“湘湘,你不要被他騙了。”

盯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歐景祖,秦湘湘笑了,隻是那笑容有些苦澀,笑著笑著眼淚竟是流了出來:“歐景祖,你有資格說這話嗎?騙?天下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就是你!”

“不是。”歐景祖搖搖頭,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湘湘,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奈之舉,可是他,你可問過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麽!”

輕咳一聲,薑雲升插話:“歐少,如果你真的隻是為了說這幾句話而來,還請你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我和湘湘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對上薑雲升那幽深的眼眸,薑雲升深呼吸一口氣,轉開了話題:“湘湘,我聽曉蘭說了,那事真的是你做的?”

秦湘湘微微怔了下,對上歐景祖那探究的目光,心中隻覺得被一口氣堵住,悶得慌。歐景祖在懷疑,不然他何必特意來問這一趟。

“你心中既然有答案了,還來問我做什麽。”鼻子發酸,硬是強忍住淚水,秦湘湘昂頭倔強地看向歐景祖,自是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之色。

“湘湘,和曉蘭道個歉,我也會幫著說情,這樣你還可以在那繼續做下去。”

“我為什麽要去道歉?”秦湘湘抿住唇,使勁地眨著眼睛,想要將彌漫在眼眶裏的淚水逼回去,“在那兒既然不順心,我也沒有必要留在那兒。”

抬手揉了揉眼睛,秦湘湘感到腰上一緊,身子更是緊緊地貼在身後男人的胸膛上。他在生氣,秦湘湘感到了薑雲升的胸膛的肌肉變得有些僵硬,他的氣息也在慢慢地發生著變化,四周的氣壓似乎在急速下降。

“歐少,你是不是弄錯什麽了。”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薑雲升慢慢開口,“湘湘是什麽樣的人,你們相處了四年,難道你對她一點也不了解?其實在你的意識裏,已經認定了一個事實,你來找湘湘,不是為了聽她辯解,而是要她親口承認,不是嗎?”

“我也不想懷疑,可是,那封郵件,湘湘,你告訴我,是不是你發走的?”

秦湘湘隻覺得如同咬了一口苦蓮,滿嘴都是苦澀。沒有否認,秦湘湘點點頭。

心中本是抱著一絲希望,見秦湘湘點頭,歐景祖心中的希望仿佛一隻被針紮破的氣球,癟了,眼中的失望之色是越來越濃。

秦湘湘別開了目光,不想去看歐景祖此刻的神情,看了隻會讓她的心更痛。

“湘湘,以前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你要是怨我,你怎麽對我都可以,但是我的家人,你能不能不要傷害。”頓了頓,歐景祖聲音低沉,“也請你不要作踐自己。”

好笑般地看著歐景祖,秦湘湘嗤嗤地笑道:“我傷害你的家人?歐景祖,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這兒已經被人刺得鮮血淋淋,你有看見嗎?”

指著自己的胸口,秦湘湘唇邊溢出苦澀:“你是不是認為,和除你之外的男人交往是作踐?”

歐景祖看著薑雲升那似漫不經心卻是帶著無聲警告的目光,要講的話咽了回去:“湘湘,你涉世尚且,不知道人心險惡,別人對你好,那不一定是真好。”

“歐景祖,你的堂妹對我的刁難,我都一忍再忍,這一次,你認定了是我做的,我無話可說。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歐曉蘭所做的一切是為了我好。”

歐景祖眉頭皺得很深:“湘湘,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那是以前,對你,我無法做到像以前一樣。”垂下了眼眸,秦湘湘一字一句地說著,“而且,人總是會變的。”

凝視著秦湘湘,歐景祖眼裏流露出無可奈何之色:“湘湘,你對我怎樣都無所謂,聽話,和曉蘭道個歉。”

如同被惹急了的渾身炸開毛的貓一般,秦湘湘猛地抬首看向歐景祖,失望、不可置信的目光流淌過眼底深處,最終化為一灘死水般的平靜。

“歐景祖,我已經不欠你什麽,也請你給我一片寧靜。”努力地讓唇角彎起一個弧度,秦湘湘輕聲說著,“我不去打擾你們,也請你們不要來打擾我。”

“湘湘。”

歐景祖還欲說什麽,卻是被薑雲升打斷。摟住秦湘湘有些顫抖的身子,握住了她的手,看了她那張慘白的小臉一下,眼眸裏掠過一絲深色:“歐少,既然你是認定了才來質問,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不是懷疑。”想起歐曉蘭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歐景祖抬手捏了捏眉心,“湘湘,好在目前沒有造成什麽損失,如果你不是有意的,曉蘭會原諒你的。”

看著歐景祖的目光越來越冷,秦湘湘緊緊地咬住了唇,直到感到一陣痛意,這才慢慢地鬆開:“歐景祖,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

站起身子,秦湘湘匆匆走進臥室。

注視著秦湘湘的身影,看著她推開了臥室的房門,徑直地走了進去,歐景祖手拳得很緊,憤怒的眼眸望向薑雲升:“我說過,不要把她牽扯進來,為什麽你不放過她!”

抱起雙臂,薑雲升揚起了唇,笑意沒有傳達到眼裏,臉上一片冰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一個女人,怎麽了。”

“你追求她!”歐景祖冷笑,“如果她不是我曾經喜歡的人,你會這樣對她。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把那些東西給我。”

微微眯起眼眸看著歐景祖伸出的手,薑雲升慢悠悠地說道:“給你?給了你我才怕不安全。放心,東西在我這,不出意外,這個永遠隻是一個秘密。”

“你要怎樣才能放過她!”歐景祖直直地看著薑雲升,眼裏跳躍著小火苗子,“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的名聲多麽重要,你要怎樣,衝著我來,不要傷害她。”

挑眉,薑雲升笑道:“你越是這樣,越是表明你在乎她,你就不怕適得其反。”

“薑雲升,我放棄湘湘是有我得以的理由,如果我真的告訴她,她不會怪我。可是你不同,你一開始就是居心悱惻,如果湘湘知道一切,她對你的恨意不會比我少。”

對這點,薑雲升沒有否認,那個女人看似柔弱,實際上骨子裏倔強得很,她就像一個刺蝟,惹急了,會將全身的刺對著你。想到有一日,秦湘湘會以現在對待歐景祖的態度對待他,薑雲升感到莫名的煩躁,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神情,隻是冷冷地說道:“不要扯到我身上,現在對她造成傷害的,是你,不相信她的人,也是你。”

“我也不想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歐景祖舒了一口氣,“也許,湘湘不是有意的。”

“你真的覺得秦湘湘是那樣的人?”幾分譏諷,幾分嘲弄,薑雲升打探著歐景祖,“你對你曾經的女友了解多少。”

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薑雲升說道:“該說的話你也已經說了,可以走了嗎?”

沒有挪動腳步,歐景祖放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薑雲升,我上次的提議,你覺得怎樣?我把項目給你,你放過湘湘。”

眼裏流露出奇異的色彩,薑雲升上上下下地打探著歐景祖:“想不到你還是這樣一個癡情的人,既然這樣,當初你為何放手,既然放手了,為何又表現出這樣在意的樣子。是不是很後悔沒有得到她的身子?她很甜美,很緊致,讓人欲罷不能。”

歐景祖眼裏的怒氣慢慢凝結著,掄起手,一拳打在薑雲升的臉上,壓低了聲音怒問著:“是你強迫她的還是自願的?”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臉頰,薑雲升皮笑肉不笑:“我從來都不會強迫女人。”

上前一把拽住薑雲升的衣領,歐景祖臉上的怒氣是越來越濃,手舉起,拳頭還未落下,忽然間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

“歐景祖,你做什麽!”

秦湘湘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拉開門看見的卻是這樣驚心的一幕,幾步走上前,一把推開了歐景祖,手輕輕撫上薑雲升的臉頰,柔聲問道:“疼嗎?他打你,你就讓他打!”

握住秦湘湘的手腕,薑雲升扯了扯唇,意有所指:“是我心甘情願。因為我做了一件錯事,這一拳,就當他替她教訓我。”

故意在薑雲升有些淤青的臉頰上戳了一下,聽著他倒吸一口冷氣,秦湘湘沒有好氣地說道:“哪有你這樣的,薑雲升,你這樣還債,那人又看不見。”

薑雲升笑笑,拿起秦湘湘的手,放在臉頰上:“你揉揉,就不疼了。”

這男人是在撒嬌?秦湘湘撇了撇嘴,感到身後的那道目光,知道歐景祖還在那兒,心一橫,秦湘湘示意著薑雲升彎點身子,輕輕地吹了吹他的臉頰:“聽說吹吹會緩解疼痛,有沒有好點?”

女子的芳香飄入鼻尖,令人心醉,秦湘湘的那一點小心思寫在臉上,薑雲升自是知道她是故意要做出一副曖昧的樣子,很合作的,薑雲升點點頭:“好一點了。”

又指了指自己的唇:“這兒也疼,聽說親親就會不疼。”

對上薑雲升那帶著捉弄的笑意的目光,秦湘湘臉紅了,飛快地在薑雲升唇上啄了一下,剛要離開,薑雲升一把摟住秦湘湘的腰,一手扣住秦湘湘的後腦勺,不給她絲毫逃離的機會,滾熱的唇貼在了她的上,輾轉反複掠奪著她的甜蜜。

沒有想到薑雲升會這樣,更讓秦湘湘無措的是,那橫掃在口腔裏柔軟的東西不但挑逗著她的,更是逼近到她咽喉那,呆呆地看著薑雲升,卻是看見他眼中噙著笑意,那扣住她後腦勺的手慢慢地移到前麵,蓋住了她的眼睛,那摟著她腰部的手一點點地上移,秦湘湘身子一震,一聲低低的輕嚀聲溢出口,他的指尖竟是觸摸到了她的敏感處。

意識一點點地渙散,忽然間,一聲巨大的咳嗽嚇了秦湘湘一大跳,反射性的,秦湘湘猛地推開了薑雲升,剛剛後退一步,手腕上一緊,一股力道將她帶上前,撞到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裏。

“歐少,原來你還在啊。抱歉讓你看到剛剛的一幕。”

聽著頭頂飄來的男人那驚訝的聲音,秦湘湘緩緩抬起頭,看著嘴上說著道歉的話,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歉意的神色,反而是一副神清氣爽、理所當然。

歐景祖緊緊地盯著秦湘湘,她的臉頰微紅,雙唇因為剛剛的激吻而有些紅腫,那一副被人狠狠愛過的神情是那樣刺激著歐景祖,手拳起,越握越緊,甚至可以聽見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

他在嫉妒,嫉妒她的微笑隻會對著別人,對他卻成了冷言冷語,甚至會嫉妒她的身子已經給了別的男人,縱然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可是他還是無法親眼看著她和別人親熱,看著她小鳥依人般地靠在別的男人懷裏。

他又在擔心,擔心薑雲升的真正用意,溫柔的陷阱是那樣的可怕,他怕一旦最後真如他所想的那般,秦湘湘能否承受第二次傷害,她以為薑雲升對她的好卻是假的,這是多麽大的一個打擊。他是打算告訴秦湘湘一些關於薑家的事,可是麵對那樣的威脅,那一個足以讓女人無顏於世的威脅,他什麽也不能說。

歐景祖心中愈加的憤怒,因為威脅,他和自己的母親妥協,又是因為威脅,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喜歡的女人走進一個八九不離十的陷阱裏。心中是那樣的無助,歐景祖失落無奈的眼眸對上薑雲升的,那看似平靜卻是挑釁的目光讓歐景祖無法再忍。

“湘湘,你聽著,你身邊這個男人,其實——”

“歐少,前幾天聽說,蒼井空實際是處女,你覺得這個消息的可信度有多高。”

莫名的,薑雲升冒出一句話,成功地讓歐景祖卡殼了。歐景祖怎麽會聽不出薑雲升的暗示,他怎麽能讓那些會毀了秦湘湘的東西麵於世間。如果,他什麽都不說,薑雲升是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會做。但是,歐景祖怎麽也不會相信薑雲升接近秦湘湘的目的有多麽單純。

似乎是猜出了歐景祖心中所想,薑雲升扣住秦湘湘的手,細細地把弄著,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是我女人一天,我會護她一天。歐少,你沒有什麽可擔心的。”

“薑雲升,如果你是一個男人,就不要拿女人出氣。”甩下一句話,歐景祖奪門而去。

看著門被用力關上,聽著那重重的關門聲,秦湘湘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唇,想起那個火辣辣的吻,秦湘湘的臉頰紅了,現在似乎還能感到口中殘留著男人的氣息。

“湘湘,你有沒有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如果你願意,”眼睛微微眯了眯,薑雲升慢聲說道,“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你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