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份一切都不變

除了身份,一切都不變

醫院。

聽到消息的夏伊芳也急匆匆的朝這邊趕過來了,差一點被侄女的綁架消息給嚇死,“沁沁,她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假夏沁已經處理好了傷口,正躺在床上休息,見姑姑急匆匆的趕過來,她連忙坐起身,示意姑姑噤聲,“姑姑,杜小姐也在隔壁,正在向警方錄口供。”

於是夏伊芳朝那邊看了看,竟是一把扯開簾子,朝那邊走過去,盯著那邊的兩位警察與病床上的杜清然,冷笑,“我怎麽知道這位杜小姐與那位俞小姐不是同謀?聽說兩人是異父異母的姐妹,是一家人,這俞小姐實施綁架,妹妹竟會不知道?”

“夏女士,現在俞閩哲市長那邊也正被檢察院所控製,靳先生正過去處理。”警方向她耐心的做出解釋,希望她不要誤會,“杜小姐是受害者之一,也正輔助我們警方辦案,希望夏女士能理解,配合我們調查。”

夏伊芳朝杜清然這邊走過來,挑了挑眉,“我不管她是如何輔助你們調查,現在俞閩哲犯了事,身為女兒的她,是繼父的共犯,也必須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

“夏女士?”大家不明白這位夏女士為什麽看杜小姐不順眼!

俞閩哲最近找了一位新夫人,大家都知道。

但這杜小姐並沒有搬去與他們同住,也沒有承認與俞家之間的關係,他們這是要如何給杜小姐立案?

俞閩哲犯了事,但這並不表示杜小姐也會犯事呀!

夏伊芳杏眸一眯,執意要將這俞家的人斬草除根,冷笑著,“既然俞靜與杜清然是異父異母的姐妹,又同時出現在案發現場,那誰會相信她們不是同謀?!總之,今天我夏家遭到俞家綁架,他們俞家所有在場的人都要負刑事責任!”

“夏女士,這個案子我們得回所裏認真處理。”

病床上的杜清然也蹙眉看著這咄咄逼人的姑姑,忽然感覺姑姑有些陌生。

這些年姑姑一直在盡心照顧她,像自己的親生母親。

可是自從她出事,姑姑便像變了一個人,態度咄咄逼人,處事不分是非曲直,對她惡意針對!

這還是四年前溫柔善良的姑姑嗎?

“杜小姐,我看你也沒受什麽傷,為什麽那俞靜卻把我家夏沁傷得這麽重?”夏伊芳朝她走近,目光冰冷盯著她,含滿了敵意,“你們姐妹倆的這種小把戲,騙不倒我夏伊芳,這次我會起訴,你杜清然也是同謀!”

“夏姑姑,是因為靳少爺的關係嗎?”杜清然反問她。

夏伊芳眉頭一挑,“你把自己這麽當回事,靳辰知道嗎?你配嗎?”

“姑姑!”那邊的假夏沁發出了聲音,讓姑姑放過杜小姐,“姑姑,這次的綁架案與杜小姐沒有關係,我可以作證!”

“夏沁你不要說話!”夏伊芳回頭警告侄女閉嘴,不要胳膊肘子往外拐,然後再次將她的矛頭指向病床上的杜清然,冷笑著,“我這輩子最討厭自作多情的人,杜小姐自己不覺得自己在自作多情?你配與靳辰夏沁相提並論嗎?你的身份是什麽?一個小職員的女兒?”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夏伊芳堅決不肯放過她,杜清然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對姑姑道:“在認回夏小姐之前,夏姑姑與夏小姐做過親子鑒定嗎?四年前靳家對夏家悔婚,翻臉不認人,四年後夏姑姑又為什麽執意將侄女嫁入靳家,是為了夏小姐,還是為了你自己?”

夏伊芳怒眸一瞪,“別給我在這裏胡說八道!你杜清然是什麽卑微身份,竟然在這裏管起了別人家的私事!”

“我沒有胡說八道,我隻是希望夏姑姑你謹慎。”杜清然笑了笑,扭頭看向那一邊的假夏沁,知道這女人在屏息聽著,“認親之前不是都該做親子鑒定麽?容貌可以改變,但是基因永遠都不會變,夏家的女兒不會因為容貌的改變而改變遺傳基因。”

夏伊芳臉色一變,竟然不是聽她勸,而是勃然大怒,杏眸危險眯起,“我夏家是否親子鑒定關你杜清然什麽事?我警告你杜清然,這次的綁架案我夏家不會就這麽算,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想逃,都得為你們的劣行付出代價!”

她直起身,再瞪了這杜清然一眼,總算氣勢洶洶的離開這裏了。

那邊的假夏沁立即坐起身撲向自己的姑姑,“姑姑,我們真的要做親子鑒定嗎?我不是爸的女兒嗎?”

“沁沁,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怎麽可能不是大哥的女兒,你是我們夏家的掌上明珠,我與大哥都愛你。”

“可是為什麽杜小姐總是提到親子鑒定?”假夏沁有些委屈,“我一直把她當朋友,可是杜小姐似乎不想與我做朋友。”

“沁沁,別理她。”

而這邊,杜清然也聽到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她剛才的話是說得重了一些,可是麵對目前這種形勢,她覺得有必要讓姑姑知道那是假夏沁。

假夏沁與姑姑不能跳進這火坑,因為她們對靳家糾纏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如,讓自己過得更好!

——

靳辰在送兩個受傷的女人去醫院之後,自己立即返回案發現場。

俞靜已經被控製住了,俞閩哲與其母金秀榮則留在家裏,淡定的麵對這一切。

靳辰派人調查過,這段時間俞閩哲一直在暗中轉移資金,也打算把母親金秀榮送到國外。

可惜,俞靜一直在惹事,俞家也一直被監視著。

靳辰早已取得了俞閩哲貪汙受賄,私吞項目,轉移資金的證據,所以暗中監控了這俞閩哲這麽久,今天是該一次解決了!

他一直知道俞閩哲作風不太好,人前好形象,人後貪汙**,整個一表裏不一,一隻笑麵虎,但隻要不惹到他靳辰,他絕對不會插手。

直到俞閩哲縱容俞靜在他這裏鬧事,三番四次綁架!

人就算有再鬥大的膽,也有該收斂的時候!但這俞家不長教訓,反而氣焰更加囂張,無法無天!

這個時候,靳辰親自來到了這俞家。

文雅想給他們開門,但被金秀榮一個恐怖的眼神給製止住了,“他都收回了我家老爺子生前的股份,我們還給他開什麽門!這頭白眼狼,我俞家與他勢不兩立!現在文雅你一邊待著去,沒你的事你就不要多事,否則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文雅連忙畏畏縮縮的帶著俊俊回到了房間,不敢再出來。

門口的靳辰則用可視門鈴與他們對話,輕笑著,“三天前金老太太賣掉了西城區的房產,似乎是為了賄賂法官?一周前賣掉在金光那邊的產業,用水果盒裝著現金,送到了李檢察官的車上。半個月前,俞市長與某位外交官吃飯,似乎也收到了不少賄賂,透露了不少國內的信息。不知道,如果這些照片被曝光,俞市長會不會去坐牢呢?”

別墅內的俞閩哲果然立即飛撲到可視門鈴前,抓起話筒,“靳辰,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轉移那些贓款,靳辰則一直在追查。

靳辰一直在調查他,他則不停的躲,試圖不讓靳辰抓到他的把柄!

然而女兒俞靜不爭氣,綁架個人還要落下蛛絲馬跡,被警方抓個現行!

“隻是想與俞伯伯你聊聊,不開門麽?”靳辰又輕笑了一聲,挑了下眉,“我知道俞伯伯最近一直很‘忙’,忙著毀掉四年前的綁架案證據,毀掉四年後的貪汙證據。不過做這些沒用,該來的還是會來,嗬。”

“靳辰,你聽著!四年前我俞家沒有實施過綁架案,沒有任何的人證物證能證明我俞家是凶手!”俞閩哲在電話裏大吼,外加警告,“四年之後我隻是正常的過節收禮,沒有任何的作風問題!如果靳辰你再這樣含血噴人,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能我對我怎樣不客氣?”靳辰勾唇冷笑,眯了下眼眸,“你的女兒俞靜,因為懷著孩子,暫時不會坐牢。但是你俞閩哲,現在必須要接受調查,削去官位,然後再定罪量刑。所以現在,不請這幾位檢察院的同事進去坐坐嗎?”

“你們全都滾!”俞閩哲在電話裏咆哮!

“那這裏就交給你們了。”靳辰則對檢察院的人笑一笑,沒功夫與俞閩哲在這裏磨嘰,轉身上車了。

距離俞閩哲正式入獄,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檢察院必須查出他到底有多少家底,貪汙了多少,又犯了多少罪。

之後,再給他定罪量刑。

所以,現在他的重點目標是那不知死活的俞靜。

既然這女人死活留著那孩子,挺著一個肚子四處招搖,那就讓她受著吧!

接下來她一定會後悔她沒有好好珍惜現在的幸福生活!

——

俞靜被控製住了。

但由於她懷著孩子,所以隻能對她取保候審。

她見到了靳辰,立即開始裝腔作勢,“靳辰,你聽我解釋,那天我真沒對她怎麽樣!我還懷著孩子呢,不能動了胎氣,又怎麽可能會對她動手?!”

靳辰的幽深黑眸定定注視著她,勾唇笑了一下,“恭喜你接下來不用坐牢。”

“靳辰,那你這是原諒我了嗎?”俞靜立即撒著歡朝他這邊靠過來,嘟起嘴,“靳辰~”

“接下來你雖然暫時不用坐牢,但你有任務要完成。”靳辰又對她勾唇笑,眸子冰冷,“想去一個地方嗎?”

“去哪裏?”撒嬌的俞靜立即朝他靠得更近,並親密的抱著他,“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你也不愛夏沁,不愛任何人。我才是最適合你的那個人,你看到我的真心了嗎?”

靳辰點點頭,示意旁邊的兩個保鏢過來。

頓時,俞靜眼前一黑,腦門上立即被罩了個麻布袋!

“靳辰,這是做什麽?”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俞靜立即開始伸手扯麻布袋,總算發現有些不對勁,緊張起來,“把這個東西弄下來!靳辰,我不喜歡這樣!”

“帶你去一個神秘的地方。”靳辰淡淡的笑,示意保鏢將這女人送上車,自己則沒有過來,坐上了另一輛車,沉聲吩咐道:“好好陪她玩一玩,之後送她去女子看守所。”

“是,靳少爺。”

靳辰的車很快離去,回到了集團。

進辦公室之後,他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準備毫無束縛的辦公,忽然沙發上有個身影嚇了他一跳,“alma沒有告訴我,常氏集團的代表你今天會過來!”

“那是因為靳總你心中有事,忽略了alma的這句話。”沙發上的常騰飛風度翩翩一笑,帥氣的翹著他的長腿,“聽說你四年前的未婚妻夏沁被找著了,不知道我幹妹妹杜清然有沒有被找到?這次特意路過這裏,就是為了過來認領。”

“真正的杜清然?”靳辰蹙了下眉,眯眸想了想,果然立即按下內線,“alma,下午安排常氏集團的常騰飛與夏沁見麵。”

“靳總,您過去嗎?”

“應該不去,下午我沒有時間。”靳辰將寬背後靠,用手扶著額,“下午我會送杜清然回學校。”杜清然那女人在醫院待了幾個小時,檢查完身體,估計就要出院了。

他希望在許晉埕之前,他能接到她。

“是,我這就去安排。”

沙發上的常騰飛則感激的站起身,準備告辭,“幾年前我與真正的杜清然有一些交集,所以這次必須找到她。”

靳辰點點頭,“我明白,去吧。”

幾年前常騰飛這小子窮得叮當響,估計是得到真杜清然的財力資助了。

於是玉樹臨風的常騰飛起身離去了,靳辰則處理他手頭上最重要的事。

——

由於夏伊芳的堅持,假夏沁住進了獨立病房。

有個頎長俊美的陌生男子突然前來拜訪,敲了敲門,“請問這裏是不是杜小姐的房間?”

“杜小姐在隔壁。”假夏沁用手指了指隔壁。

但陌生男子反而朝她房間裏走進來,將果籃放在床頭櫃,對夏伊芳女士禮貌道:“我是常氏集團的常騰飛,這次過來,是想找個人,她的名字叫杜清然。”

夏伊芳則杏眸一眯,“門牌上清楚寫著夏沁二字,看來這位常少爺是故意走錯了房間。”

常騰飛則勾唇一笑,大方的承認,“正是!因為四年前清然出了車禍,極有可能毀了容,所以我一直猜測清然換了一張臉。”

其實靳辰已經找到真夏沁了,俞家那顆毒瘤也即將被拔除了,現在公布夏沁與杜清然的真實身份又有何妨?

隻是可惜,真正的杜清然怎麽什麽都不記得呢?

難道這位不是真杜清然?

果然,夏伊芳的目光也立即轉移到了侄女臉上,心裏突然莫名的有一股緊張感!

今天不僅僅杜清然說這位不是夏沁,連常氏集團的常騰飛也說她不是夏沁,這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這些人都瘋了嗎,都在故意氣她?

病床上的假夏沁則看著常騰飛的臉,忽然來了一句,“你這個負心漢為什麽還會回來!”

常騰飛頓時大喜,朝她這邊快步走過來,俊眸裏噙著笑意,“受文雅女士的囑托,我親自過來找你。現在我送你回家吧,也許你的那些好姐妹能幫你恢複記憶。”

他的工作其實也挺忙,從未回過他以前住過的地方,但不久前文雅伯母突然主動給他打了個電話,請求他幫忙找回女兒。

再加上他與靳總的朋友關係,他知道這邊的一些事,所以現在隻需要一眼,他便確定麵前這位就是真正的杜清然!

以前他聽安雅萱提起過,杜清然一直視靳辰為偶像,筆記本裏夾滿了從雜誌上剪來的靳辰照片,也總是收集有關於靳辰的訪談。

所以現在杜清然迷戀靳辰,想嫁給靳辰,也是情有可原!

“等一下。”夏伊芳立即攔住他,全身戒備,“我們家夏沁怎麽可能會有那些朋友?”

“如果夏姑姑不相信的話,可以讓清然的兩個好姐妹過來與她相認。”常騰飛勾唇笑,伸手將病床上的假夏沁牽起來,“以前我借過你的錢,不記得了嗎?現在你與安雅萱白慧慧見見麵,對清然你不會有什麽損失,反而會為你解疑。你不想知道你的母親是誰嗎?”

“我……”假夏沁的目光立即看向旁邊的夏姑姑,“姑姑,您從未告訴我我的親生母親是誰。”

咄咄逼人的夏伊芳竟然立即語塞,而且神色很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時無法接受侄女不是真夏沁的真實,還是因為其他,“你沒有母親,你是被我一手帶大,我比你的母親還要親。”

“可您畢竟不是我媽。”

“難道有父親與姑姑陪在你身邊,你感覺不到幸福嗎?”夏伊芳立即提高音量,顯得有些生氣,“父親與姑姑才是你最親的人,你要把我當成你的親生母親,而不是姑姑!”

“……”假夏沁與一旁的常騰飛皆詫異的看著她,有些震驚。

而門外,真正的夏沁也站在門口。

她即將出院,經過這裏,但是現在她親耳聽到了姑姑的這番話!

很小的時候,姑姑讓她改口叫媽媽,但是父親不允許。

她總覺得,姑姑對她的感情很複雜,既像姑姑,又像母親,又像……

那種感覺她說不上來,隻知道姑姑看著她的目光很複雜,就像這四年之後,姑姑雖然疼愛死而複生的她,但依然堅持讓她嫁入靳家,不管她是否幸福!

此刻,姑姑陌生的臉孔又浮現了。

她讓她把她當成母親,而非姑姑!

她靜靜的從門口走開,離開這裏。

“杜小姐!”一聲呼喊,嚇了她一大跳,許久不見的車賢助理大步朝她這邊走過來,滿臉堆笑,“少爺邀請您一起共進晚餐。”

每當少爺支使他過來接人,就表示少爺對杜小姐有興趣。

但不知道杜小姐有沒有興趣與少爺一起吃飯呢?

“我不想吃。”杜清然徑直往前走,離開醫院大廳。

但沒想到靳辰的車此刻就停在醫院門口,靳辰坐在車裏等著她。

自從得知她是真夏沁,這張狂男人改性了,不再開著他那拉**包的跑車到處轉悠,而是讓車助理代駕,坐著這低調奢華的黑色私家車過來接她。

他整個人的氣質,與麵對她時的表情,也隨之變了。

低調,內斂,沉穩,與之前霸道張狂的靳辰不太一樣。

這個男人現在絕對不會在她麵前做乖孫子——什麽菜都吃,還在靳奶奶麵前賣萌,討歡心,與二嬸爺爺奶奶其樂融融,什麽都能聊,也不會在導航的引導之下循環迷路。

他現在是四年前的靳辰,對她淡漠陌生,紳士有禮,她也是四年前的夏沁,對他相敬如賓。

此刻,他主動幫她打開了車門,示意她上來,“上來。”

不過她好像忽略了一點,四年後她與他之間的關係近了一步,有了夫妻之實。

對於一個食葷的男人來說,他會當這一切不存在嗎?

當然不可能!

果然,當杜清然坐上他的車,這個男人立即將她禁錮在自己與座椅之間,唇角微勾,目光灼灼盯著她那張陌生的精致臉孔,“除了你現在的身份是夏沁,其他一切都不變!”

他發現幾天不見她,真的很想她!

如果讓他永遠與她保持距離,那豈不是讓他受盡折磨?他想她就是想她,不會因為她夏沁的身份而改變!

“你想要做什麽?!”她連忙後退,抵住他的胸膛。差點忘了他是個衣冠禽獸,一個霸道男人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天性,不會因為他的紳士有禮而改變!

“吻你。”低下頭,扣住她的小下巴,禁錮她的身子,落下一個狂熱的思念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