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賭
第6章 打賭
唐梔言詫異地睜大了眼，問：“難道不是你討厭我嗎？上次那件事，我以為你生我氣了，所以一直沒好意思跟你說話。”
聽了她的解釋，葉笙的雙眸倏然被點亮。
“我怎麽會討厭你。”他輕聲說，就像是在歎息。
“對不起。”唐梔言向他道歉，“我本來是打算找你說清楚的，沒想到你先過來了。”
葉笙低笑一聲，仿若是在自嘲。
“其實我早就想來找你了，可是一直都不敢。”
“結果白白擔心了這麽多天。”
唐梔言見他這樣，心裏挺不是滋味。
“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我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清楚，盡量不要產生誤會。”她向他承諾。
“好。”他笑得很開心，唐梔言這才發現原來他笑起來的時候是有酒窩的，雖然隻是淺淺地凹進去，但是看起來格外乖巧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戳上去。
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她可不想把這隻“小白兔”嚇到。
誤會澄清了，唐梔言便不知道要和葉笙再說些什麽，而葉笙平素就是那麽害羞的一個人，這會兒也隻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咳。”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唐梔言清了清嗓子。
“你還有別的事嗎？”她問。
“沒有。”葉笙也很清楚她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他忙從沙發上站起，帶著一臉的歉意說：“不好意思梔言姐，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唐梔言擺擺手。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說，又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去。
他的手裏還拿著唐梔言給他的那瓶水，然而瓶身已經被他捏得有些凹陷下去。
唐梔言有點想不通，她又不是什麽吃人的猛獸，他在麵對她的時候要不要這麽局促不安？
“我送你吧。”唐梔言說，在他抬起頭想要拒絕的時候搶在了他前頭說：“你喝多了，我看著你進了屋才能放心。”
唐梔言打開房門讓葉笙先出去，卻沒想到會在門口碰到蔣妮。
“葉笙？！”蔣妮吃驚地大叫了一聲，在看到站在葉笙身後的唐梔言的時候，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梔言姐？”大概是這衝擊對於她來說太大，導致她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你、你們倆……”
唐梔言懊惱地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又笑得勉強地向蔣妮解釋：“我們倆剛才在對戲。”
她知道在這種境況之下，自己的解釋不僅不會讓別人相信，反而還顯得有點欲蓋彌彰，但是無論如何，也比什麽都不說、大家大眼瞪小眼要強。
“嗯。”葉笙也附和著唐梔言的說法，“明天那場戲對我來說太困難，所以先跟梔言姐討論一下，免得再被刪戲。”
一提到“刪戲”，蔣妮的臉色就變得灰暗起來。自那一次以後，她和葉笙的親熱戲碼就隻剩下了牽手、擁抱，以及隻用借位就能夠完成的遠景吻戲。
好在拍攝進度已經過了一小半，劇中蔣妮與葉笙所扮演的戀人如今已經分手，她也不用擔心再有因為葉笙發揮不好而被刪戲的風險。
“你們倆明天那場戲……”蔣妮的眼中閃過一絲類似於嫉恨的情緒，但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祝你們順利通過。”
“謝謝。”唐梔言淺笑，又煞有介事地對葉笙說：“記住我跟你講的那些技巧就行了，不用緊張。”
葉笙點頭，說：“梔言姐，那我就回去了。”
唐梔言衝他揮了揮手，算是道別。
葉笙要走，蔣妮自然也不會繼續停留在唐梔言的房門口。等他們都進了房間，唐梔言才關上門，收起了臉上的假笑。
呼。她長舒一口氣，真是太險了，雖然她並不知道蔣妮有沒有相信她那個拙劣的理由。
唐梔言第二天排滿了戲，從白天到晚上，要輾轉好幾個拍攝場地。
她的這些戲大部分都和葉笙在一起，他們倆早上見麵時，唐梔言主動跟他打了個招呼，他仍舊是滿臉羞怯地回應，昨晚酒後的勇氣蕩然無存。
“誤會解除了？”朱莉私下問唐梔言。
“嗯。”唐梔言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朱莉，包括她送葉笙出門時被蔣妮撞見的那一茬。
出乎意料的，朱莉並沒有責備她，隻是叮囑她“以後要小心一些”，這反而讓唐梔言不太習慣。
“你自己不是比我更擔心傳出緋聞麽？”－－在被唐梔言問到“你怎麽突然轉性了”的時候，朱莉這樣回答她。
因為她的這句話，唐梔言莫名地覺得有些感動。
葉笙的狀態恢複了，拍攝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臉臭了好幾天的賈正終於露出了笑容。
“你們倆以後可千萬不要再給我整出什麽幺蛾子了。”他警告唐梔言和葉笙說。
晚上的最後一場戲是一天裏的重頭，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翹首企盼著這一刻的到來，但也同時有些擔心，葉笙的表現會不會再度讓賈導發狂。
“我賭一百塊，賈導待會兒又會大發脾氣。”道具組的小花說。
“加上我的兩百。”照明組的阿炳說。
“還有我的兩百！”
“我也要參加！”
……
劇組的工作人員鬧鬧哄哄地就開了賭局，甚至在唐梔言經過的時候沒忘了拉上她一把：“梔言姐，你要跟我們打賭賈導待會兒會不會發飆嗎？”
唐梔言覺得有趣，問他們都壓的是什麽。
“當然是會發飆咯！葉笙拍的哪場親熱戲沒讓賈導發飆過。”就連副導也參與了進來。
“嗯－－”唐梔言沉吟了一會兒，說：“那我就壓另一邊吧，不然你們這個賭局也沒法成立。”
說著，她又回頭去找朱莉：“朱莉姐，你先幫我墊個兩千塊，等回酒店了我再還你。”
“梔言姐可真善解人意！”
“梔言姐我最愛你啦！我發誓一輩子都不會脫粉！”
……
他們這邊玩得熱鬧，不知不覺間動靜也大了起來，居然把賈正本尊與被他教導中的葉笙也吸引了過來。
“幹嘛呢你們？”賈正這一開口，剛剛還有說有笑的眾人立刻就閉上了嘴，四下裏作鳥獸散。
賈正對他們的反應相當不滿意，拎了一個沒來得及跑掉的副導，問他：“你們又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沒有沒有！”副導連連擺手，無奈地澄清道：“大家設了一個賭局，賭你待會兒會不會發飆。”
“你壓的什麽？”賈正問副導。
副導為難了半天，最後用很小的聲音答了一個“會”。
“你呢？”賈正又轉向唐梔言。
“不會。”唐梔言說，賈正詫異地挑了挑眉。
“大家都壓‘會’，我要是不壓‘不會’，就沒法玩了。”唐梔言解釋道。
“我也壓‘不會’。”賈正沒有半點猶豫地說，“一萬塊。”
“啊？”這回輪到副導吃驚了。
賈正從錢包裏抽出一張銀行卡來交給副導，說：“我現在身上沒那麽多現金，先用這張卡做抵押，要是我輸了，收工以後立馬取錢賠給你們。”
說完，他又看向了葉笙，目光中充滿了對他的信任。
“我和梔言都這麽相信你，你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吧？”他問。
葉笙看了一眼唐梔言，在接觸到她鼓勵的目光的時候，堅定地點了點頭，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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