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靠口中水

第21章 靠口中水

聲音陌生是因為我從未聽過期殊羽大叫,就連他操兵時也隻是極有涵養的稍稍擴大自己的聲音,而現在卻……他真的很奇怪。

我撞著膽子再看了他一眼,隻見他額頭有虛汗,麵目森冷,呼吸很不平穩,好像虛弱到馬上就要倒下的樣子,我想伸手去扶他,他卻冷冷道:“別過來。”

百般無奈,停下了要過去的動作,一鼓作氣:“好,我不過來,可你說,究竟要怎麽你才能相信我真是喜歡聶上薰?我還未入營時就與他往來甚密,熱乎的很,也被你撞見過兩次,你也不是不知道,怎麽現在又開始賴賬。”

“嘩啦啦!”

他突地伸出手橫掃桌上的的杯子,一堆飛玉碎片落了一地,大概是碰到哪塊碎片了,他手心下方被戳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窟窿,看著殷紅的血,我的心莫名一驚。

今天真是見了太多血了。

他今天實在是反常的厲害,如果他真是喜歡嬰珂蓉,而嬰珂蓉喜歡另一個人,也沒必要發這麽大的火氣,鬧這麽大陣仗吧,又灌熱水又見血的,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

以前即便是他稍有些情緒,我給他的定位也是那種飄飄然,萬事皆空,紅塵俗世與我無關,我心自靜的狀態,今天他怎麽就?

行了,不能再這麽和他糾纏下去,是男人就該果斷點。

我一拍桌子,雄糾糾氣昂昂地高聲道:“行了行了,大老爺們兒幹脆點行不行,這又摔杯子又叫喚的,嚇唬誰呢,你是將軍,我是士兵,你要取我小命,隨時隨地,如果你真是喜歡我,我隻能和你說,這不可能,我喜歡的是別人,如果你要我以死證明,也行。”

其實我覺得我說這話非常厚顏無恥,他那麽完美的一個人,憑什麽喜歡我?表麵上是個粗暴的女人,實際上卻是個男人?

用腳趾頭想我都覺得不合邏輯,怎麽看我都應該是倒貼別人的那個,現在他到反而丟下麵子地追求我?

一邊這麽想,一邊看著他,他眉頭微微皺著,沒有什麽太大的表情,卻讓我覺得他好像是身受重傷。

就這麽僵持著,我看著他,他不知道看著哪兒,總之沒有看我。

實在不是個辦法,就算我現在的身體是個娘兒們,可到底是兩個男人,有沒有必要這麽糾葛不清的?

我看著桌上那一大壺茶,杯蓋掩得密實,裏麵滾燙的熱氣一丁點也逃不出來,這一口灌下去,估計嘴巴得起七□□個泡,一個月說不上話也是有可能的。

死不了人,但是夠刺激,這麽一招夠唬人的,試一下也未嚐不可。

我心裏打著算盤,又偷瞥了他一眼,見他那有些蒼白的嘴唇微微闔動了一下,像是要說話,我是不想聽了,無非是要再糾纏下去。

憑借我眼明手快的本事,抓起桌上茶壺的手柄一拎而起,壺嘴對準自己的嘴巴就往裏灌,那一刹那看到期殊羽滿臉的驚恐,我才咽了一口,他就已經站在我麵前,打碎了茶壺。

可惜啊,這套茶具一看就是不是軍營裏的普通貨色,一定是期殊羽的私藏,就這麽碎了,真是心疼死老子了。

他那張小臉平時最豐富的表情頂多是皺個眉,現在竟然麵帶慍色,眼睛怒瞪著嗬斥我:“你這是做什麽!”

說著,伸手就要來掰開我的嘴,就是知道他會打斷,所以我剛才也沒把那最後一口水咽下去,要讓它在口腔裏涼下來,怕是也沒那麽快,此刻隻覺得嘴巴要燒起來了,可是這點還是能忍。

他手上的勁加重了幾分,我就更擰巴,硬是不張口,死命瞪著他,牙再咬的緊些,也多下了幾分力道,怎麽樣?都說胳膊擰不過大腿,我看你手指擰不擰得過我的牙。

可他究竟是不蠢,手指擰不過他還有其他東西啊!

一手掐住我的下巴,狠深說:“吐出來!”

我哼哼了兩聲,瞪回他一眼,表示頑強反抗。

嘿嘿,拿我沒轍了吧!

雖然嘴巴疼的夠嗆,但我還是挺沾沾自喜的,雖然我不是以死明誌,但這件事一做,他一定會相信我是真的不喜歡他,這樣就能別煩著我了,嘿嘿嘿。

嘿嘿嘿……

內心在笑,臉上卻是有點糾結,一是因為嘴巴真疼,二是因為也不好真笑出來給他看,可下一秒,就連這內心也笑不下去了。

他食指拇指狠狠按著我的咬肌,我強忍著痛,但嘴巴還是微微張開了點,他竟湊了過來,那像ps過的臉就這麽赫然呈現在我眼前。

緊接著,我感到我的嘴像是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攪弄著。

水實在太燙,表皮全部麻得沒了知覺,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那柔軟的東西就是期殊羽的嘴巴。

接著他做的事,我稍微是有點感覺了,吮吸,他正在吮吸我口裏的沸水,試圖用嘴將我嘴巴裏的水給帶出來。

惡不惡心,要是知道會這樣,我前麵就該乖乖吐出來!

我用勁推著他,想說我吐出來還不行嘛,別做這樣驚悚的事,我適應不來,可他就是不肯鬆口,我更是不肯給他吮嘴裏的水,這麽強著,反而將這個動作維持的更長。

他媽的,我掌心朝他肩上發了狠勁,他卻紋絲不動,我反倒被他猛推倒牆上,背脊被狠狠撞了一下,下意識想喊個痛,可就分的這幾秒神,嘴裏的沸水已被他吸的幹幹淨淨。

終於是鬆了口,我看不見,但嘴巴疼得厲害,我也知道定是又紅又腫又濕,夾雜著茶水,口水,有我的,有他的。

他也是,可沒我狼狽,剛做完這麽變態的事,微微喘息了幾旦氣,居然是用袖口輕輕抹了抹唇,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吃完法國大餐,還好他沒有淡定到拿出絲巾來擦嘴,不然我真會一個拳頭撩上去。

我是沒他優雅,喘著粗氣狠狠瞪著他,就差把他給看穿了,怎麽樣,力氣大了不起啊,要是老子現在是個男人,強吻你一千次信不信?我呸!我才不要強吻你。

瞪了一會覺得眼睛酸了,是時候放句話給他聽聽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說你喜歡我,說實話我也挺不相信的,就算是真的,那我就厚一回臉皮,清清楚楚地告訴你,老子不喜歡男人,就算我是女的。”

如果我沒有看錯,他貌似是在苦笑:“難道,我對你做那麽多,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眼神不自覺超其他方向瞟了幾眼,才回過頭看他:“也許是有的,可那不是我的感覺,具體是什麽原因,我說了你也不信。”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隻是看著我。

我繼續道:“期大將軍,我知道我今天是逾越得很,不過您大人有大量不用軍紀罰我,那就算我命好,下次您要罰我,我也不會接受了,這叫過了這村沒這店,如果您沒什麽事兒,小的就撤了。”

期殊羽聲音很輕,但我聽的到:“我不……”

我立馬截住他的話:“您要是再說‘我不信’這三個字,我就去再燒幾壺滾水灌爛這喉嚨!”

他看向別處,冷冷清清三個字:“你走罷。”

我向他抱手作揖:“多謝將軍,屬下告退。”接著便是勾起嘴角一笑,意氣風發地走出營帳。

可出了營帳,嘴上掛著的那一絲笑卻是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我本來就是個男人,你再做過多糾纏也是惘然,投入再多感情也是白費,不如趁早了斷,不管我回不回得去原來的身體,我都是不會喜歡上任何男人的。

想著想著,才發現怎麽我也變得矯情起來了,當兵可越當越娘炮了。

今早被綁架,又在草地上打了會滾,這頭發是亂糟糟的一團,不過這時候夜晚的風肆意一吹,發絲飛散,倒是顯得格外瀟灑,自個兒開始幻想自己是武俠片的男主角。

邁著大步,不要回頭,不要大意地往前走吧。

才剛跨出去幾步,就聽到身後的營帳內,男人的咳嗽聲,一直不斷,他的嗓子看來也被那沸水燙到了吧……

猶豫了片刻,還是起步走了。

途徑小操場,我就愛叫那塊地小操場,其實專業名詞應該叫作練兵場什麽之類的,古代人每個房間,院子,都要矯情半天取個文雅或者霸氣的名字,我也懶得去記,幹脆就這麽隨口說說了。

小操場裏有一團東西正在整齊的勻速移動,離我較遠,分辨不清,嬰珂蓉的眼睛是沒有近視的,也看不清那團東西,說明了確實是遠,要是換做我以前,三十米以外雌雄同體,五十米開外人畜難分。

也不知道哪門子好奇勁,我就呆在那裏等那團東西移動過來,過了大概三十秒,我才知道,原來他媽是一幫人在那兒練跑步啊!

今天精神頭倒是好的,我開頭還以為這幫子人是去食堂風卷殘雲去了,感情在這兒用功呢!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終於等到他們走到我麵前,我抓住一個就想開問,客官,今兒個是刮門子的風啊,把您也給吹來了,可我還沒問,隻見他看我的目光就像是見了殺父仇人,目露凶光,臉色狠厲,活生生像是要把我吞了。

神經病!

懶得理他,換個人問唄,可換個人除了五官不一樣,那神情和第一個人真是如出一轍,克隆都沒這麽像的。

靠,今天都怎麽了,吃錯藥了?還是吃了火藥?還是吃了炮彈?

終於是抓到一個表情正常的,我樂嗬嗬的陪笑:“兄弟,你們為啥在這兒跑啊?折騰啥玩意兒呢?”

那小兄弟窘迫兮兮地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去,感情那是小喵啊!

“小喵!原來是你,你們為什麽在這兒跑圈啊?”

小喵對我做了個噓的姿勢:“將軍一回來就召集所有人,我看的出來他心情很不好,點名時……說是缺了個人,然後就罰我們跑五百圈才能去吃飯。”

我訝異地指了指自己:“所以缺的那個人是我?所以是為了我你們才要……”

小喵有些不好意思承認我的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我剛想再大罵特罵一番,前麵不知是哪個人朝我們這兒大吼了一聲:“妙木夙,幹什麽呢,還不快跟上,還想不想吃飯啦!”

小喵朝我看看,指了指前頭:“我先走了!”

於是就留下我一個,隻見那群人從黑壓壓的一片,又變成黑乎乎的一團。

我真是要被期殊羽氣死了,這神經病到底是哪根筋不正常,一會兒淡定的和和尚似地,一會兒又蠻不講理和頭牛似地!

我有種想折回去再和他講理的衝動,但是一想到之前他那變態的行為,還是縮了點膽,哎,我看以後在這兒西營,除了小喵之外,我是不可能有什麽朋友了。

那一天我沒有折回去和他理論,如果我折回去了,我想我便會心疼的把什麽都忘了,後來的我,也不會走那樣一條路,一切也就會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