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背後的山水圖

第六章 背後的山水圖

輕聲哀嚎,青衣拍拍自己的臉頰清醒一下,隨手拿了一套衣服轉身便向屏風後走去。

穿越過來變成男人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起碼衣服沒有那麽複雜,青衣聰明地留意著自己身上衣服穿的方法,一點點解開。

有些不敢正視自己身體的青衣臉上再次燒起紅霞,似乎有人在偷窺他一般狼狽地摔進了浴桶裏,他磨蹭了這麽半天,水早已變溫,好在還不算冷。

他一下潛進水下,想讓自己徹底的冷靜一下。

之前也不是沒有見過北緯的躶體,這般狼狽也真真是丟臉。潛在水底,在青衣憋不住氣的時候,突然陌寒的臉又闖進他的腦海。

溫柔的笑,溫暖的眸,銀發俊顏,這樣完美的男生如果放在現代估計一定會成為萬眾囑咐的明星。

嘩啦一聲,實在憋不住氣的青衣從水下鑽了出來,靠在浴桶的壁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在水外的皮膚微涼,讓他清醒了許多。一直恐慌懸著的一顆心也在蒸蒸熱氣中放鬆了下來。

輕撩水波,拍打在自己的頸側,他合上了雙眼暫時將所有的疑慮放置一邊,享受著短暫的安寧。

時間隨著彌漫的白色水氣一起散在寒夜,青衣不由微微打了一個寒顫,這才睜開眼睛,水已冷,再待下去一定會著涼的。

白皙的手扶著浴桶的邊緣站了起來,手習慣性地摸向一貫放置巾帕的地方,卻發現那裏空空如也,他之前完全忘記放幹爽的巾帕在那裏了。

無奈,青衣隻好拾起之前曾穿過的衣服擦拭身子,剛擦了兩下,他立即想到一件事,之前的青衣似乎和他說過洗澡的時候一定不能被別人看到,尤其是他的後背。

想到這裏,青衣一把扯過旁邊掛著的幹淨衣服遮在胸前就走出了屏風。

這屋子雖說是男子居住,但依舊置放著一個大大的梳妝台,想來這身子的前任主人必不是一般的愛美。

不過,不管怎樣都好,這倒真是省了他不少的功夫。

站定在梳妝台前,青衣第一次看清了這具身子本尊的相貌。

淡眉淺愁,一雙水瀲秋眸帶著些許氤氳的遊離,惹人憐愛。削瘦的下巴上一抹朱唇泛著誘人的光澤,讓人忍不住上前蹂躪一番。

這是一張極其清秀脫俗的臉,美的如空穀幽蘭,卻又很容易就能發現凡塵脂粉浸染過的痕跡,一種矛盾的美就這麽靜靜詮釋。

暗歎一聲禍水,青衣盡量控製自己沿著精致鎖骨向下一路觀賞的欲望,轉動了一下身體,希望能借銅鏡的幫助看到自己的後背。

他剛一動,半側後背已經在閃爍的燭光中映入銅鏡,青衣一下就輕呼出聲,隨即他又調轉方向看了看自己的另半側背。

即便他未習得水墨丹青的技藝,他還是看得出自己後背上所描繪的為何物,連綿起伏的山川河流不知被人用何種方法刺於背上,精湛的刺繡功夫讓他都懷疑那是不是畫染上去的。

答案顯然不是,他剛沐浴過,這個揣測自然是不成立的。

這幅畫不能輕易示人,又被人用這種隱秘的手法刺在這身體的後背,先不說當初青衣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需要何等毅力忍受針刺之苦,單是製作這幅圖想必就沒有那麽容易,必是能工巧匠畫了大量的時間和心血完成的。

難道,難道......

青衣不敢再往下想,古代一般這種手法隱藏的東西大都是可以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東西,看來他還真是要留意自己洗澡時不能被人偷窺,更加要小心周遭的人。

穿好衣服,青衣不等頭發幹透便宰進被中昏睡了過去,這一覺,他睡的並不安穩,夢中的他被人奴役著,隨之又被賣進戲園子學唱戲。

再後來受盡唾罵**,寒冬臘月,隻著中衣被人吊著一條腿壓腿,還得一邊練嗓子。一陣冷風吹過,刺骨的寒風讓出口的調都走了好幾個音,身上立刻招來火辣辣的鞭打。

興許是怕打在身上留疤吧,每次馬鞭揮向的位置不是小腿肚便是屁股這種肉多又不怕留疤的地方。

結果就是,被打的地方熱辣辣的疼,其他地方依舊凍的發木,他甚至恨不得被人將渾身上下都抽打一遍,那樣起碼就不冷了。

忽地,一股溫熱苦澀的**侵入他的口腔,本能的他就想吐出來,豈料似有人和他作對一般,不斷地將那種苦的令人頭痛的東西灌進他的口中,讓他忍不住想要一個勁地皺眉。

“北緯......這什麽東西?難.......”

青衣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看到癸乙正端著一個小碗坐在他的床邊,一隻手拿著勺子剛要收回去。

青衣一下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原來剛才那苦的讓他想吐的東西就是癸乙手中那碗黑漆漆的東西所賜。

“我這是......”

癸乙也沒想到青衣會突然醒來,聽到青衣問他,手下動作一頓,道:“你昨日估摸著是受了風寒,清早的時候有些發熱,不過現在沒事了,大夫已經給瞧過了,說是吃兩幅藥也就好了!”

“哦,謝謝你,現在幾點了?”

青衣揉揉自己有些脹痛的額角隨口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癸乙的錯愕和不解。

“幾點是什麽?”癸乙想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他的話剛出口,那邊的青衣已經額角抽筋了,他怎麽還是這麽不小心!有些訕訕地笑了笑在心中暗罵自己一聲,道:“額.....我是想問什麽時辰了,嗬嗬......那個這藥你給我吧!一勺一勺的喝太苦了,我自己來吧!”

青衣視線掃過癸乙手中的藥碗,接過去試圖將話題扯開,卻讓癸乙眉間更添疑雲。

“青衣,你好像變了,昨個你失蹤了一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以前你根本不會道謝,也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而假笑,還有,剛才你睡著的時候一直在喊北緯,那個北緯是何人?是你昨天認識的麽?”

癸乙一連串的問題讓剛灌了一口湯藥的青衣險些噴出來,嗆的他一個勁地咳嗽,也多虧這咳嗽的功夫讓他稍稍緩了口氣。

“我....我有說北緯嗎?你聽錯了吧?我隻是做了一個又臭又長的噩夢罷了,難免會說幾句囈語。癸乙,所有的東西或人都一直在改變,隻是你沒有發覺罷了。”

說罷,青衣複又端起未喝完的湯藥,偷眼瞄著因為自己的話而沉思的癸乙,希望能夠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