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歡而散
第四十六章 不歡而散
每次看到青衣對滾滾紅塵的描述和想往,小世子也會忍不住想要跟著一起去看看繁華的都市,巍峨的大山,廣袤的草原,波瀾壯闊的大海。
他不想再圈在王府裏隻能從別人的口中聽,從文字裏幻想,而是實實在在地用自己的眼睛看到。
聽到青衣這樣說,立即道:“青衣哥哥帶我一起好不好?翎兒一定乖乖的,不給青衣哥哥添麻煩。”
小世子扯起青衣的手臂搖晃了起來,每次他想要讓青衣多陪他一會兒,這一招就百試不爽。
望著小世子眼中對外麵世界的好奇和對自己的期冀,青衣為難地皺起了眉。
他是不是不應該和翎兒說太多外麵世界的事,對於從出生就沒有離開過王府的翎兒來說太過殘忍。
青衣久久地不開口,小世子搖擺他手臂的動作也漸漸停了下來,眼中的期冀慢慢被絕望取代。
青衣有些不忍,拍拍小世子抓著自己衣袖的手緩緩道:“翎兒,你體弱多病,六王爺恐怕是不會答應你跟我一起走的,而且...而且......,翎兒,這樣好不好,我和你......”
徹底絕望的小世子被青衣無意中的一句體弱多病深深刺傷,壓抑在心中的痛苦再也控製不住,甩開青衣的手就站了起來。
“不好!不好!不好!體弱多病?是,我本來就活不過十九歲嘛,也就這兩年的事,從出生到死我就應該被圈在這王府深院,被外人認為是癡兒。”
“翎兒,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青衣也跟著站了起來,著急地去拉小世子的手,想讓他冷靜一下,卻被小世子一把甩開。
“青衣哥哥,我一直以為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你不會把我當成是個快要死的病人,可是現在你也用這個理由讓我乖乖留在這囚籠裏!我再也不要理青衣哥哥了!”
言罷,小世子轉身便跑了出去,眼角最後滑落的淚摔落在青衣的手背上,溫熱的感覺刺痛了他的心。
來不及拉住小世子的青衣待到追至門口的時候,小世子已經跑出了偏院。
輕歎一息,青衣看著小世子的背影有些擔心,性子純良如小世子,明媚的笑容下也有著屬於他的煩惱。
或許自己本就不是一個擅於講故事的人吧,故事最終的結局卻是無解,這次離開,或許以後恐難再相見了。
“翎兒,每個人都有一個專屬帶自己走的人,你要等的不是我,希望你不要怨我才好!”
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吧,既無緣再見不如相忘 ,青衣強行控製自己怕小世子出事想要追過去的腳步。
站在門口許久,直到身上的溫度被料峭的春風全部帶走,他才打了寒顫轉身回到房間。
離開六王府,杏花園一行人除了青衣和戲班主,剩下的人都一副喜笑顏開終於回家的樣子。
是啊,杏花園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家,或許對於曾經的青衣和安井亦是如此吧。
想到安井,青衣站在馬車旁邊掃視了一圈周圍,未曾看到他的身影。
一把拉過一個正在往馬車上裝載戲班兵器箱的子弟,青衣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道:“咱們戲班的人都出來了嗎?怎麽...怎麽沒看到安井?”
“哦,你說安井師兄啊,他提前回去了,說是身體不適。”
那弟子見青衣點點頭放開了自己,忙著裝車的他也就沒有在意那麽多,看青衣沒什麽事了,就又轉身忙去了。
“身體不適?嗬~”
青衣站在原地輕笑,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
真是個好天氣啊~春天應該很快就會來了吧!
小世子終究沒有再出現,也就更提不上送行。青衣最後向六王府的門裏看了一眼,苦笑著登上了回杏花園的馬車。
回到杏花園已是近傍晚的時候,青衣懶懶的倚在床頭,沒什麽心情去收拾那些東西,反正他馬上要走了,要帶的除了銀子也沒什麽。
正在胡思亂想中,青衣的房門被敲響了。他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打算裝作沒聽到,繼續發自己的呆。
門外的人似乎也很了解青衣的想法,沒有再敲響房門。卻在青衣終於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
“我就知道你在。”
癸乙反手將門重新關上,看到青衣從六王府帶回來的衣服包裹什麽的都還扔在一邊沒有收拾,皺了皺眉。
“你和安井又吵架了?我看他先回來,問他怎麽回事,他什麽也不說。”癸乙邊說邊將青衣的包袱一一打開,將裏麵的衣物往衣櫃裏放。
青衣知道癸乙是擔心自己,但關於安井的事他不想說,隨口道:“算是吧!癸乙,你別收拾那些東西了,我有話想和你說。”
“你說吧!我聽著呢!和收拾東西兩不相誤。”
癸乙抬頭看看青衣,手上動作不停,青衣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人太吵,又喜歡找個人說說話。
“哎呀~我都讓你別管這些了,反正也都快用不上了。”
青衣一把扯掉癸乙手裏的衣服扔到一邊,拉著癸乙坐了下來。
他想過了,自己要走的事還是早些和癸乙說的好,若癸乙想要和他一起走,也好有個準備。而且,他想君陌寒應該不會在意多一個人的吧。
捋了捋思緒,青衣還是有些遲疑,半天才幽幽地說道:“癸乙,我要離開杏花園了,我...沒什麽意外的話明天上午應該就會離開,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癸乙雖知道青衣遲早是要離開杏花園的,但沒想到會這麽突然。吃驚過後也就釋然了。
“你能記得和我道別,我真的很高興。和青衣喜歡外麵的自由比起來,我覺得還是杏花園比較適合我,這裏就像是我的家。我,就不和青衣一起了。”
癸乙有些抱歉,但想到青衣馬上要離開了,又有些感傷。
癸乙的回答並沒有讓青衣多麽吃驚,這樣的回答也算情理之中吧。他點點頭,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反倒是癸乙,有些不放心地囑咐著一些日常瑣碎的事。聽的青衣隻覺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隻說到沒有什麽可再囑咐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