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痛苦的過往
第二十四章 痛苦的過往
帶著從小世子那裏騙到的傷藥,還有小世子誇張地要替他補身子的金絲燕窩粥回到偏院,青衣早已嗓子冒煙。
讓他更為頭疼的是剛進院子,就看到安井抱臂靠在廊下的一根柱子上斜眼以對,那樣子不用說,一定是在等他。
“呦~終於回來了?嘖嘖~~~不光在那邊吃,還拿?我說青衣,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這麽點吃的就收買你了?”
安井的冷嘲熱諷在外人看來滿是吃不到葡萄的酸氣,偏偏他又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青衣看來分外滑稽。
“你讓開!我累了!”
懶的理會安井,青衣連吵都懶得和他吵,繞開安井就準備回自己房間。現在他滿腦子是君陌寒,自己會帶著金絲燕窩回來,完全是因為房裏還有個他。
安井卻不想輕易放任青衣回房間,橫跨一步擋住青衣。青衣也不氣,轉身就向反方向走,安井隨之再擋。
這樣你往左我也往左,你往右我也往右的折返多次後,青衣終於駐足不行,定定地看著安井,耐心已經用完的青衣,嬌瘦的身軀周圍燃起了怒火。
他直衝著安井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每一步都緩而有力,春風吹起的衣角更帶著說不出的壓迫感。
安井有些吃驚,與青衣搭檔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他,平日裏青衣怒極了就如刁蠻的小女子,不是摔東西,便是直接一巴掌往他身上招呼。
可是,今日的青衣卻比那樣蠻不講理的青衣更加嚇人,他有些看不透青衣了,也可以說自從青衣失蹤一日後,再回來就像變了一個人。
時而傻的可愛,時而安靜異常,時而溫暖貼心,時而氣勢逼人。這樣多麵的青衣是之前不曾有的,之前的青衣隻有骨子裏的冷傲和清高。
“讓開!”
輕輕的將這兩個字吐出,青衣和安井的距離已經不到一掌,幾乎鼻翼相撞。
被驚呆在那裏的安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條件反射地向後退去,思緒如麻的他不知道應該先退那隻腳,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青衣拾步而上,跨過安井的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反手將門拴好,這才舒了一口氣。
他還真怕安井會不讓,或者死纏爛打地跟他進屋,意外的,沒想到安井竟那樣狼狽。
強烈的被注視感讓青衣打了顫,抬眸望向床那邊,果然君陌寒斜倚在床頭,一頭銀發隨意地散落在肩上,淡笑著打量他。
妖孽!
青衣愣了一下忽地扭過臉去暗啐一聲,真不知道這家夥怎地會一頭銀發。
按他這段時間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這裏不像是會有妖怪出沒,很多人身負異能的玄幻世界。
大家都是正常的黑發,偏偏這家夥是個例外,難道他這是家族遺傳少白頭?
“青衣,你給我開門!我有話要說,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們能在這王府待上幾日?你就算想被人豢養也得看看背景,這是皇親國戚,你隻不過是個下九流的戲子,就算你喜歡男人,你可以來喜歡我........”
門外的安井突然拍門大叫,將背靠房門而立的青衣嚇了一跳。
隨著安井在門外越來越過分的言語,青衣的臉也越來越黑。他提著手中盛放金絲燕窩的食盒來到梨花木的圓桌前,將食盒放好,端起妝台邊上的銅盆就向門口走去。
躺在床上的君陌寒笑容更深,目光隨著青衣瘦弱的身影移動,他知道,要有好戲看了。
青衣來到房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君陌寒,君陌寒知趣地笑著將床帳遮好,還不忘替自己留一條小縫看戲。
房門打開的瞬間,青衣一盆水就潑了出去,隻是眨眼間安井就被澆了個透心涼。遠遠站著的幾個杏花園弟子也都驚的長大了嘴。
“你若不想整個杏花園戲班的人都跟著你遭殃,就閉嘴!”
青衣扔掉手中的銅盆,哐當一聲,所有人都身軀一震,隻見青衣冷眼抬眸繼續道:“我是下九流的戲子,你呢?還有,我隻說一遍,我就算喜歡男人,那個人也定然不會是你!”
好一個愛記仇的小人兒,君陌寒看著滿臉冷若冰霜神情不耐的青衣將剛才安井怒罵的那些話一一回擊,無聲地笑了。
或許是青衣剛才那一盆冷水起了作用,安井不再像剛才那般瘋了一樣亂吼。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輕聲問:“為什麽?”
輕若未聞的聲音,問青衣的同時更像是在問自己,發梢的水如淚般一滴一滴落下。
青衣看著安井失魂落魄的樣子抿唇不言,他其實不想用這種方式來拒絕安井的。
“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還在記恨,記恨我不該......嗬嗬~~~是我太天真了,青衣,你.....多保重!”
安井苦笑著轉身,一直以來魁梧健壯的身形突然間塌陷了,猶如幽靈般腳步飄忽。
站在門裏的青衣此時卻被安井的話給定在原地,腦中一道白光閃過,青衣的心沒來由地疼了起來。
一張和自己臉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出現在腦海,滿是絕望的眼睛似乎能直射他的內心。
原來,青衣有一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妹妹,也曾在這杏花園與他相依為命,隻是誰也不曾想一場意外的大火讓兄妹二人陰陽相隔。
青衣慢慢地抱著雙臂蹲了下去,身體的記憶似乎讓他切身感受到了那場大火。
火光衝天的熊熊烈火中,一道淒厲地聲音大叫著,“哥哥,救我!哥哥,哥哥,救救我!”
炙熱的熱浪前,青衣被安井死死按在地上。
“安井,你放開我!我妹妹還在裏麵,她還在裏麵!她在叫我,你聽不到嗎?你他娘的放開我!放開我!”
“不行!青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掙紮中,青衣瘦弱的身體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掙脫了安井的控製,發了瘋似的奔向滾滾濃煙。
幾乎窒息的溫度,青衣剛衝進火場兩步,頭頂的房梁傳來一聲爆裂,幾乎是同時安井將青衣撲倒,自己的手臂卻被房梁擦了一下,火苗立即蔓延到了安井的衣袖上。
一陣大腦的空白後,青衣再有記憶時,麵前是被燒的麵目全非的妹妹,一隻手覆上他的肩頭,他一記拳頭揮向了整個手臂被包著掛在胸前的安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