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那日的倚紅攏翠閣,格外熱鬧。

傾城、綠腰、花枝、清風四大美人一齊出閣,詩、舞、琴、唱樣樣俱全。

說是出閣,無非是掛牌子賣身而已。先前仗著年輕貌美兼一技之長在台前拿捏些身段擺個矜持高貴的名聲,說什麽賣藝不賣身,惹得公子王孫看得見摸不著心癢難耐。如今名聲是有了,而韶華已隨水東流,再不賣身隻怕要變做昨日黃花了。

四個姐妹一合計,既然要賣就賣的隆重些。

來的人自然是不少。原本是台子上人人捧著念著的寶,現下也可以按在身下,摸摸那纖腰,嚐嚐那朱唇,枕著玉臂一夜到天明,也不失為一番享受。

花前月下,兩名花娘隔著細紗坐在台上輕柔的彈唱,“第一別後,二地懸念;隻說是三四月,誰又知五六年……”這廂舊人還未出閣,那廂新人就粉墨登場;千般好萬般好,終究是浮名一晌。

白清喝多了捂得心口疼,趙隨開了間雅間安置他,紫檀木的房門掩在屏風後頭。這廂剛安頓下來,屋外的鴇媽媽便篤篤篤的敲起了門。

一開門,寶藍色的手巾托著方錦盒就遞到了趙隨眼前,“二東家,您要的醒酒丹。”湊著腦袋向往屋裏看,嘻嘻哈哈的鬧道,“這酒後好辦事,二東家怎麽不知道?”

趙隨推她一把,丟出塊碎銀子打賞。那人還掩著嘴在門口嘮叨,“趙爺這心眼實偏到胳肢窩去了,怎麽不見你對我家女兒這麽好?”

砰的一聲,關門落閂。

花樣百出的老鴇也不在意,樓上樓下滿場飛。對著這個幾番調笑,對著那個一頓揉捏,樓裏的熱鬧氣氛又生生被她帶上去一層。坐在雅間裏聽,那笑聲仿佛隻隔了一道屏風。

趙隨扶起床上的人,把醒酒丹塞進他嘴裏喂了幾口水。看那人咕咚一聲咽下了喉嚨又連續喂進去幾口水。

一盞茶的工夫,那人的眉頭舒展開了,幽幽的睜著眼睛,叫他一聲。

“趙隨。”

他很少這麽叫趙隨的名字,穿著官服喊他趙公子,談笑間喊他趙大,戲弄時尊他一聲趙爺,氣急敗壞了喊什麽的都有。

趙隨答他,“白清。”

這名兒仿佛也是很久沒喊過得了,趙大跟小白,這才是一對。白清跟趙隨,仿佛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了。

白清往裏挪了挪,伸手拍拍身側也不說話。趙大乖覺的除了鞋襪躺上去,從背後摟著他的身子。懷裏的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有幾分歎息的滋味。

趙隨把下巴擱在他肩上,嗅著他頸間的味道,耐心地等著他開口。

良久,白清才說出一句,“我做不到公私分明。”頓了一頓,“也做不到大公無私。”

當年白玨死後他賭氣般下咒不學他爹,一心為公讓自己亦讓親人受苦。但當表哥的案子放在他眼前時,他的心又不自覺地偏向了律法公道。表哥死後,他立狠誓要斬奸除惡清正朝綱,決不讓表哥枉死。可現在他也做不到。

趙隨抱緊了他的身子,小聲問道,“白清,跟我走吧。別呆在長安了,也別娶夏十二那個表妹。”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正經和淡然。

白清在他懷中轉過身來,兩粒眸子晶晶亮的看著他,一手玩弄著他的衣襟。

眨眨眼,撲哧一聲又笑了,“跟你去哪兒?”

趙隨想了想,說,“還沒想好。”

“不如去南邊,南邊天氣暖,我這身子也能好些。”

“好好,就去南邊。”

“去南邊做什麽呢?”

“開個小店吧,我掌櫃,你管賬。”

“我不會看賬。”

“哎呀,我也不會。”

“你會掌櫃嗎?”

趙隨抱著他尷尬的笑。寶泰堂的大少爺不知何處進貨何處買辦,不會算賬更不會籠絡夥計。唯一會的就是嫖花娘買小妾。若不是他那能幹的弟弟撐著店裏的生意,縱有金山銀山也要不差被他敗光。

白清伸手摸摸他的下巴,湊上前親了親,笑道,“大少爺,你還是留在長安吧。”

都說長安不易居,長安以外便好居了?

在長安,你還是寶泰堂裏呼風喚雨的大少爺,夥計們再不甘願也得對你頜首低眉的叫一聲“爺”。出了長安,你還是什麽?你是個花錢如流水的,我是個一日都離不開藥的。不懂得營生,哪怕帶了一車的銀子去,不出三五月便能花的一幹二淨。那時,你就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匹夫,自保都不行還如何對我好?

良久又道,“我呢,也得留在長安,替姑母養老送終……”忽的又笑開了,多了幾分自嘲的意思,“下月初八見了馬小姐,若不是個醜八怪那就娶了吧。大公無私什麽的呀,靠不住……”

掐著手指一算,昔日裏有些交情的,見麵過點頭的,閑來無事說過話的,也大多都有了家室。趙大自然不用說,夏十二早有了兩三房侍妾,就連一貫沒個心肺的李豆都曉得追著心上人跑了。還有人什麽問天、如東、張三、李四……哦,就那大理寺裏那小他三歲的司直,自己還跟個孩子似地,前幾日也得了個女兒……

思緒不由得就飄忽了起來。暮的,又被那人拉了回去,隻聽他問,

“白清,你喜歡我嗎?”

似已經問了好幾遍,眼裏都帶著淡淡的焦急。

白清不答,一雙眼睛依舊是那麽看著他。愣了一會兒,一個起身翻坐在他身上。

趙隨撐起上半身,與他相對而坐,又問一遍,“白清,你喜歡我嗎?”

“喜歡。”人終究不是石頭,甜言蜜語聽多了總會心動的。一兩句時還會惱羞成怒,三四次了就會處變不驚,五六七八便是習以為常,經年累月就難免當真了,不知不覺也就真的喜歡了。

“可喜歡有什麽用?”

抿著嘴,輕輕閉了一下眼睛。似放下了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那笑容是苦澀的,比他這輩子吃過的苦口良藥還要苦。

趙隨湊過去,親親他的臉頰,笑道,“有用有用!有你這句話,為夫就安心了。”方才的正經模樣眨眼即逝,似不曾出現過。一雙手沒臉沒皮的就拆著他的衣衫,長臂從袖口鑽了進去,一誇一誇熨貼著他的肌膚。衣襟散開了,一雙手又摸到胸前的兩粒口萸,玩笑般的用指腹搓揉。

白清怕癢,嗬嗬的笑了起來。

那笑聲還未出來,就被人堵住,要好似的口著他的舌口纏綿,又口又咬弄得他隻剩下張嘴喘氣的份兒。

白清被他口撥的渾身發口,那火熱口意上衝腦門,又掉了個頭直達下口,雙手攀著趙隨的脖子就貼上口去求口。身下一口湊在他腰口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

趙隨還耍起賴來了,兩隻手指在白清的後口裏輕輕揉弄著,一邊貼在他耳邊小聲道,“小白我累啦,你自己來……”

酒意熏在他臉上,也看不清他臉紅了沒。兩手抓著他的衣襟,急躁的替他口衣口帶。似乎被纏繞的衣結困住了,狠狠的扯了幾下依然扯不開。眼裏泛著點霧氣,能幹精明的白大人似乎有點泫然欲泣。

趙隨不厚道的笑了,結果他手中的帶子。剛一口下衣衫,白清就重重的掐了他的癢癢肉一把,臉上有些小小的得意。趙隨哎呦一聲放平了身子,那一番好景致便這麽出現在了眼前。

就看見白清身上還半掛著口衣,衣襟大口露出口前兩粒粉色口珠。因被趙隨口躪了,口漉漉的還閃著水光。平日公堂上一副硬骨頭,此刻門戶大開的跪爬在趙隨身上,一手按著他的胳膊,一手扶著他的口口,自己用手指口口了幾下便皺著眉頭往下坐。唇色微微有些紅潤,胸口微微起伏,一下一下喘著粗氣。

趙隨隻覺得口下那一口先是觸到了一個口口的東西,硬是淩空跳了兩下。又被一隻手帶著口進一個柔口下陷的地方。身上那人一點點坐下來,滾燙水潤的口口便一點一點將他的口口吃了進去。方吃到一般,他便再也耐不住性子,一動腰狠狠往上一口。

身上的白清發出哭泣似地叫喊,身子軟了軟撲倒在他口上,隨著他的律動一聲一聲小聲的嗚咽著。

趙隨抱著他的身子左右調動著姿勢,幾乎將他抱在懷裏按在口下反複口弄了個遍,當真似有今日沒明朝。一張嘴或親或咬,在白清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跡。

恍惚間隻聽趙隨湊在他耳邊,小聲道,“白清啊白清,我該拿你怎麽辦?”脖子上一疼,似又給他咬了一口。

隔牆還有花娘的軟言輕唱,“急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幾斷;呀!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作者有話要說:人心都是肉長的,甜言蜜語聽多了總會心動的。

嘴上怒著罵著,其實心裏也是高興的。二十年啊,是塊石頭都捂熱了。

姐把自己些傷感了!太吐豔了!

真想就此BE了!

我是一顆懷著BE心的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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