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好吧我忍你

正文 23 好吧,我忍你

“我怎麽受傷的?”

三人臉上同時閃過一抹異色,謝旭還沒開口,陳東升又嚷開了

“哥們兒你可真滑稽啊,逗咱開心吧,你這回是光榮犧牲了,獨闖匪窩,英雄救美;還順帶把緝私關的事情給捋了,你這一箭下的雕可多了,聽說上頭正琢磨這回該給你發個什麽獎,你看你這有了好處也不能忘了這鞍前馬後的哥們兒是不……”

見亦南辰臉色不明,一邊的程飛黎連忙遞給陳東升一個閉嘴的眼神,就怕這位嘴上沒把門兒似地泄漏他的真實病情,慌忙接口

“什麽光榮犧牲,我說你到底幼稚園畢業沒,會不會用詞兒,啊?哥哥,甭理這烏鴉嘴的小子,你這可是要快點兒好起來呀,我老婆可都天天圍著你轉沒空理我了。”

程飛黎尋著安慰的話,聽在亦南辰耳朵裏,卻變了味道。

老婆?

不由心中嗤笑,恐怕,這女人一輩子都不會成為你老婆了。

——我是不安的分割線——

寧錯錯端著粥隻覺心裏咚咚直跳,他那直直的眼神讓她不知道要怎樣開口?

病床上的太子爺,殺傷力同樣強大!

要與他像常人一樣相處,著實有些困難。

安撫下狂跳的心髒,把眼神盯在他瘦下去的臉窩,努力讓自己去想他舍身相救的那一刻;咽了咽口水,緩步走得更近些

“我剛煮的粥,你吃點兒吧。”

每天都是打營養針維持,怎麽能快點兒好得起來。

見亦南辰沒答話,她把粥放在小桌上,拿小碗盛些出來,輕輕吹涼後再裝一勺兒遞到他唇邊。

亦南辰抿著嘴看她,沒張口的意思,淡瞥眼前冒著絲絲誘惑力的粥,香氣甚濃。

艱難地忍住五髒廟翻天覆地鬧騰,他是受傷,不是殘廢;聽他們的意思,還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那她這算什麽?

報恩?還是可憐他?

他猛然伸手,緊緊捏住她拿著湯匙的手腕

“寧錯錯,你現在心裏一定很開心吧,還是你以為我躺這裏了,你就可以無視我說過的話了,或是你覺得,程飛黎可以保得了你?”

瞅了瞅她緊咬的唇瓣,冷冷笑幾聲又說

“也是,要是黎子知道他眼中天使般的女人那樣的傑作,你猜,他還會不會覺得你是他的天使?”

寧錯錯嘴唇咬得沒了血色,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她就想不明白了,這人為什麽要對她的事如此執著?這人為什麽會生得如此讓人覺得可惡?

可惡得讓她真想把手上那碗粥都蓋在他頭上,手腕很痛,心裏更痛;可這些痛在看見他頭上那厚厚的紗布和滿臉的憔悴時,就變得不那麽痛了。

她想,他現在是病了,為了她遭這麽大罪,脾氣不好一點兒也是正常的,當他是病人吧,就不那麽難過了。

想到這裏,放開唇扯了個柔柔軟軟地微笑

“先吃吧,你三天都沒進食,隻能吃這些,我熬了一個小時,再涼就不好吃了。”

亦南辰詫異萬分,感覺像是一記重錘卻敲在了棉花上,這是在表現她的深明大義?還是顯示他的無理取鬧?

明明滿眼委屈,一臉傷心,轉眼間就變成雲淡風輕了。果然有幾分本事!

裝吧,那就裝吧!看你能裝得了幾時?

等我能動了,你也就裝到頭兒了。

寧錯錯低眉順眼地一口一口喂,亦南辰出人意料地很是配合,給什麽就吃什麽。平時像帝王般的人物,如今要軟趴趴地每天都窩在一張床上,不能動不能走,隨著時間的延長,脾氣就越見得不好。

一個不順眼就又摔又砸,小語被她嚇哭了很多次,護士被他罵走一批又一批。寧錯錯強忍著委屈,多想想他受傷的原因,心想著把他當孩子就好了。

偷偷抹幹眼淚,又端著各式各樣的補品,小火慢燉的藥粥,笑咪咪地站在他床前。

亦南辰除了老罵人砸東西也不再提讓她和程飛黎分手的事兒,她摸不準他的心思,他不提,她就裝作不知道。但是每次程飛黎一來,她就能明顯感覺到,像是仿佛粘在自己身上那陰測測的目光。

三人同在的時候,她總是找著借口遠離程飛黎,不讓他抱,不讓他親;程飛黎老大不爽哀怨連天,但一見她淚光閃閃,就渾身搓火,咬牙切齒地在心裏罵娘。

七天後

大清早,寧錯錯端著洗漱用具到亦南辰床前,擠好牙膏,一側頭就見亦南辰已經睜開眼睛定定瞧著她。

寧錯錯愣了愣,溫柔微笑

“醒了,袁醫生說今天你頭上可以拆線了。”

一星期的調養,他臉色漸好,多了些紅潤,雖仍是有些瘦,但卻不再蒼白。寧錯錯走到床尾把床頭搖高,幾天相處,她已經算是比較熟悉他的生活習慣。

亦南辰右手接過牙刷,仍舊些笨拙地刷牙。

有一天吃飯的時候,亦南辰把屋裏的人一個不留地全趕出去;不多時,寧錯錯就在門外聽見裏麵摔碗筷的聲音,她推門進去,亦南辰粗喘著趴在床頭,一地的碎片。

後來,問了亦伯伯才知

他是左撇子。

雖然右手也會做很多事,但使終不如左手靈活。這次卻剛好傷了左手,寧錯錯心酸地想,這個不可一世,驕傲狂妄的男人,哪怕傷成這樣,都不想讓別人看到他一點兒的窘態;

可如今卻連喂飽自己的肚子都要寄於她人,他心裏,該是承受了很大壓力吧。

亦南辰刷好牙,寧錯錯給他下巴抹上刮胡子的泡沫,然後一點兒一點兒熟練認真地幫他清理胡須。

自從上次他自己用右手刮卻割傷皮膚後,寧錯錯千挑萬選給他買了個自動剃須刀,名家產品,價格昂貴,花了她一個月工資。

誰知在亦南辰手中停了不到五秒,就被砸了個屍骨無存;

她氣得渾身發抖,給他喂飯時就恨不得整碗整碗地給他塞嘴裏去;但眼皮一抬,就瞧見他胳膊腿上白白的石膏

好吧,我忍你!

最後還是抹抹眼淚接替了這項工作,如今已是動作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