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六
小妻撩人,總裁請矜持
寇以勳沒想到會牽出四年前的時,越發覺得忍無可忍,偏生的對著時蘇又無處發泄。
狠狠扯下領帶,砸在時蘇身旁的地毯上。
“苒時蘇,我他/媽告訴你!”
“別把這麽大的帽子扣我頭上,四年前你車禍的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硬要說有關係的話,也隻能說是我後悔救了你這個白眼狼!”
寇以勳大約是氣急了,說完這句話整個人便跌坐進了沙發裏,垂著頭,指尖插/入發絲裏。
空氣中隻有凝重的呼吸聲在縈繞。
時蘇不知道他又發哪門子瘋,強撐著坐起來一些,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但她的眼底卻是明亮的。
“寇以勳,說吧,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和樂樂?”
她一逼柔柔弱弱的模樣,眼神裏的堅定卻無法讓人忽略。
寇以勳看著她,久久沒有出聲。
他深吸幾口氣,緩緩走到陽台前,兩隻手撐在窗戶上,看向遠處深沉的夜色。
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情緒。
大約是氣憤高過了理智,這個時候的他從背後看,肩膀微微有些顫抖。
時蘇靠在床頭,有氣無力的呼吸著。
她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就是為了逼寇以勳現身,如今這個男人出現了,卻一直不表態,一直用這種打太極的招數來對付她。
她想離開這裏,想回到付予年身邊。
想到付予年,心是城的晦澀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幾分。
那個男人,現在一定急壞了吧?
這半年來的相處,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付予年,看上去不慍不火的一個男人,似乎極好相處,但是,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這個男人並不如他外表看上去的那樣儒雅。
他很小氣,特別是看到她衝著別的男人笑的時候,這男人一定是板起臉來,衝著她一陣怪笑,然後直接吻上她的唇,把她弄回房間裏。
即便是衝著他請來的男傭人笑,這男人也要鬧個半天,非要在她身上親個半天才肯放手。
還美其名曰:這是你欠我的。
如果她稍稍對哪個異性好一點點,付予年便是直接把人拖回家。
比如說,前陣子白少南應該拍的那個衛浴廣告。
當時白少南因為腳傷的問題,無法再繼續拍攝,所以,廣告裏的男主角換成付予年。
在片場拍片的時候,時蘇曾經朝著一個小助理笑了笑,給他遞了一瓶水,誰知道,那瓶水還沒到人家手裏就被付予年拿走了。
他站在時蘇身旁,緊緊扣著時蘇的腰,朝著那人笑的人畜無害,“我老婆給我拿的…”
末了,還朝著她眨著眼睛笑,“謝謝老婆…”
人家那小助理一看這情景,哪裏還敢跟時蘇再多說一句話,立刻就轉身到別處去了。
如今,她被寇以勳軟禁了整整一個禮拜了,還不知道付予年準備怎麽對付寇以勳呢。
如果他用正常手段打壓寇以勳的話,她倒一點兒也不擔心,但是,如果他用非正常手段對付寇以勳的話,這恰恰是她不想看到的。
因為她愛付予年,所以不希望付予年沾染上不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她知道付予年在花城的勢力,一個男人能在這城市呼風喚雨,一定是有黑道背景的,否則,不可能做事情那麽利落幹脆。
她怕。
怕付予年真的動用黑道背景來對付寇以勳。
一旦惹上了寇家,沾上了寇以勳的血,隻怕寇家不會放過他,而付予年要麵對的,也許就是牢獄之災。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的陪伴。
眼下這副光景,她隻能盡自己的力量一搏。
如果寇以勳還不肯放她離開的話,那就是天意如此了。
寇以勳半天沒有說話,一直站在陽台上,注視著夜幕下的城市,仿佛她不存在於這個房間裏一般。
時蘇歎了一口氣。
“寇以勳,別再扣押著我了,你知道的,再不放我走,我真的會絕食…”
有氣無力,眼神卻裝滿堅定,眸底泛起的光亮足以照亮整個黑暗。
寇以勳垂了一下頭,爾後終於轉過身來,一步一步走到時蘇。
“蘇蘇,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我不求別的,隻求你留在我身邊,陪陪我,這麽卑微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麽?”
“時蘇,我是你的丈夫,我愛你,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但是,我也請求你,睜開眼睛看一看,看看我的心,看看我對你的真心…”
“難道我比不過付予年麽?”
“他如果真的愛你,又怎麽會對你不聞不問四年?”
他眸底有著難以抹去的猩紅,在幽幽的燈光下閃著淒涼的光芒,有一種陰冷的哀傷。
他問的又急又凶,麵上帶了些不自然的潮紅。
時蘇說不出話來,隻能兀自歎息。
四年前的事,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再追究,而且,在付予年的字語行間裏,她已經找到了答案,所以,她不想再舊事重提,隻是想和寇以勳好好談一談。
她想離開這裏。
帶著樂樂離開這裏,僅此而已…
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把視線定格在寇以勳身上,“四年前,他一直在找我…”
“我失蹤的那天晚上,他在餐廳等了我整整一夜,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一個雪人,當天晚上他高燒不退,很快就轉成了肺炎。”
“我車禍躺在醫院裏,他高燒不退躺在醫院裏,你說,他怎麽來找我?”
時蘇不由得白了一眼寇以勳,“那個時候,他身體稍微好一點就從醫院跑出來找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最後胃出血又一次住院…”
“他一直沒有放棄過找我,隻不過,有人瞞天過海,隱瞞了事實真相,使得他無法找到我而已…”
“故意隱瞞真相的那個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是誰…”
時蘇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字裏行間已經透出了對寇以勳的失望。
之前,她一直以為寇以勳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不誠想,他竟然是這般的令人失望。
那個時候,她甚至還想著和這個男人攜手白頭,共度一生,如今看來,真的是瞎了眼睛。
寇以勳喉節滾動,終是沒有再說什麽。
他直勾勾盯著時蘇的臉,沉默下來。
這個女人,憑什麽這樣的看輕他?
仗著的,不過就是他愛她而已!
可是今天,他不想再這樣卑微下去了,他想讓她看看清楚,隻有寇以勳才是她的歸宿。
一整天沒吃東西的她,看上去疲倦極了,眉心裏有著濃重的憂傷,臉色蒼白,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臉兒,如今下巴越發的尖了。
有些像錐子。
寇以勳就在這又愛又恨的心境裏掙紮,搖擺。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女人,他深愛的女人。
但是,他不希望她不快樂,亦不想她傷心。
可是,他更不想成全她和付予年。
明明他比付予年更愛她,為什麽她就是看不見他的情意?
時蘇躺在床/上,半閉著眼睛,像是認命了一般,了無求生意識。
寇以勳看著她身旁桌上那些沒有動過的飯菜,怒急攻心。
不由分說,拿起碗來,朝著時蘇的嘴就塞了過去。
“苒時蘇,給我吃!”
“必須要吃!”
時蘇不願意搭理他,死死閉著嘴巴,一點都不肯鬆口,白花花的粥全部流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倔強的小臉兒死死瞪著他,眸子裏寫滿憤怒,每一寸目光都像是在鞭韃他的粗魯。
寇以勳不依,咬牙繼續往她嘴裏灌,一隻手捏住時蘇的臉,強迫她張開嘴巴。
時蘇被迫張開嘴巴,有一小部分粥流進她的口腔裏,她毫不猶豫的用舌頭頂了出來,繼續,仍舊憤恨的盯著寇以勳,吐出幾個模糊不清的字,“寇以勳,別讓我恨你!”
寇以勳氣急,抓起手中的碗就砸到了牆上。
砰…
碗四分五裂,巨大的碎裂聲在幽靜的夜裏拉的越發纖長,傳到遠處,偶爾有狗唳聲飄過來,似乎是在發/泄對那一聲的不滿之情。
時蘇的脖子裏、枕頭上到處是粘乎乎的粥,她卻無暇顧及,隻是緊緊的閉著眼睛,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隱藏在被子下的手卻在微微顫抖,透露出她的恐懼與不安。
付予年…
你在哪裏?
我好害怕…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原先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突然限入了安靜裏,誰都沒有說一個字,房間裏隻有粗重的呼吸聲縈縈繞繞。
時蘇覺得脖子上的粥已然要幹涸了。
那個男人竟然還沒有走。
她渾身又麻又酸,卻仍舊不肯動一下,隻是這樣生硬的僵持著,唯恐動一下就算是輸了。
末了,還是寇以勳先開了口。
“苒時蘇,你要是再不吃東西,我就不給樂樂吃東西,你如果舍得樂樂受苦,我不介意不提供吃的給你!”
“你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
時蘇整個身體一顫。
她沒想到連樂樂都成了握在他手中的把柄。
寇以勳這個男人,有夠殲詐!
事到如今,他都用樂樂的健康來要脅她了,她還能怎麽樣?
除了默默接受,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麽?
莫名的,她又開始想念付予年。
如果他在…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她閉著眼睛,緊緊把身子縮成一團,努力想要忘掉剛才寇以勳粗暴的那一幕,可那一幕就像是生生刻在了她腦子裏一般,怎麽抹都抹不去。
為了樂樂…
眼淚終於掉下來。
寇以勳環臂站在床頭,用一種看不清說不明的眼神望著她。
“時蘇,說好了,這是你最後一次挑戰我的耐性…”
“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讓樂樂陪你一起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