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五
小妻撩人,總裁請矜持
見到時蘇走進來的那一刻,寇以勳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急劇收縮。
一下又一下。
那麽用力的跳躍著,似乎要從胸腔破土而出一般。
幾個月不見,她比之前豐腴了一些,臉頰上透著粉瑩瑩的光澤,連唇色都是紅豔豔的。
這是他不曾瞧見過的苒時蘇。
一襲寬鬆的碎花休閑亞麻長裙,配一件白色的針織衫,腳下是白色的平跟鞋,連唇色都是亮亮的粉色,看上去清新又不失穩重。
寇以勳隻覺得喉嚨發緊,一股燥熱直竄小腹,莫名的一熱,剛剛品在嘴裏的咖啡險些噴出來。
樂樂見到時蘇,立刻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撲進時蘇懷裏,“媽咪…”
小家夥兒嘴角還沾著冰激淩,想起媽媽平時不讓他吃這個東西,不免又把小腦袋縮了回去,窩在時蘇懷裏,生怕被媽媽發現自己偷吃冰激淩。
時蘇當然注意到兒子嘴角的粉色奶漬痕跡,輕輕蹲下來,替他擦幹淨嘴角,然後將視線放在寇以勳身上。
“寇以勳,你憑什麽帶走樂樂?”
時蘇很生氣,她從來沒有想過寇以勳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逼自己見他。
之前,父親一直說寇以勳是個好人。
可是現在,寇以勳的所作所為,哪裏還有半點好人的影子?
無非是個卑鄙小人而已。
小腹處一陣陣抽痛,時蘇不敢大意,拖起樂樂就朝門外走。
立刻有兩個黑衣人走過來,攔住了時蘇的去路,“苒小姐,我們先生有話還沒說呢…”
言語間有著不容置喙的淩厲。
時蘇擰不過他們,隻好拉著樂樂又回到寇以勳坐的那張桌子跟前。
樂樂看著這架勢,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也瞧出不好來了,兩隻小手緊緊攥著時蘇的衣角,“媽咪,我害怕…”
孩子說這話的時候,時蘇有些動容。
她緊緊盯著寇以勳的臉,“寇以勳,你和我之間的恩怨直接找我就是,何必拉上無辜的孩子!”
一邊又去安撫樂樂,把孩子摟在懷裏安慰,“樂樂不怕,有媽媽在…”
樂樂仰起頭看著時蘇,“媽媽,是不是爸爸不要我們了?”
時蘇摸了摸樂樂的頭,冷冷的瞪一眼寇以勳,“樂樂,媽咪告訴過你,你的爸爸姓付,難道你忘了嗎?”
樂樂眨了眨眼睛,看向寇以勳,“可是,不是他才是我爸爸嗎?”
時蘇沒有接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連寇以勳也沉默下來。
愣愣的望著樂樂。
“樂樂,你見過爸爸這樣對待孩子嗎?”
樂樂滿含期望的大眼睛立刻就失了神色,小家夥把頭垂的低低的,望著地板,一聲不吭了。
小孩子的世界是最天真無邪的,什麽都是直來直往,樂樂這麽一說,寇以勳的眼神便越發幽長深邃,緩緩落在時蘇臉上。
墨色的眸子仿佛像一個黑洞,生生要把時蘇吞噬。
“蘇蘇,我隻是想看看你,這都有錯嗎?”
他苦等四年,安安靜靜的守著那個小女人,卻不想,付予年一出現,他便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翻不得身。
憑什麽付予年那樣的不聞不問後,她竟然還喜歡上那個臭男人?!
他這樣默默無聞的付出,為什麽她就是瞧不見?
越想越覺得心口疼。
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依稀發出輕輕的響聲。
時蘇冷笑,凝望這個讓自己左右為難的男人。
她知道,之前的三年時間裏,一直是寇以勳在出錢找人照顧自己,包括醫藥費都是他付的,就連樂樂的戶口也是他幫忙辦下來的,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寇以勳竟然會拿樂樂來要脅她。
稍做沉思,望著寇以勳冷笑,“寇以勳,我已經單方麵提出離婚了,做不成夫妻,我不認為我們還有做朋友的可能性,我沒有那麽大方,在受過傷害以後還能若無其事的跟你做朋友,我的心眼很小,連一粒沙都容不下,麻煩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如果你可以痛快答案跟我離婚的話,我一定會很感激你的…”
肚子裏的疼痛又增添了幾分,時蘇佯裝鎮定,抱著樂樂,兀自強撐著。
既然見到了寇以勳,何不把話說個明白?
事情已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又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他都卑鄙到用樂樂來要脅她了,她為什麽還抱著那一份恩情不放?
她感恩惜恩,也許人家寇以勳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他若真的珍惜這份感情,又怎麽會用她最疼愛的樂樂來要脅她?
時蘇的話還沒說完,寇以勳的臉便白了三分,男人斜長的眉毛擰起來,狠狠瞪著時蘇。
眸底的情緒分明,有憎恨,有厭惡,有嫌棄,還有酸澀…
一伸手就抓住了時蘇的小臂,“時蘇,實話告訴你,我就沒打算跟你離婚!”
“今天,我之所以帶走樂樂,就是想帶你們母子一起走!”
朝著兩旁的黑衣人使個眼色,很快便有人過來,拖住時蘇和樂樂往外就走。
“苒時蘇,今兒我把醜話說在前頭,離婚是不可能的!”
“就算你不愛我,我也要硬生生的綁著你一輩子,哪怕是用鐵鏈鎖著你,我也不會放開你!”
時蘇氣得兩眼發昏,頭一陣陣眩暈,她從來不是個惡毒的人,這個時候,她卻想把所有最惡毒的詛咒都加在寇以勳身上。
時蘇掙紮,寇以勳不聞不顧,捏著她的手腕就把她拖上了車。
“給我老實點兒!否則吃虧的人是你自己!”
樂樂被這一幕嚇得直哭,不停的抱著時蘇的手叫“媽媽”…
時蘇縱然再氣,再怒,也掙不開這幾個大男人,隻好被他們硬拖著塞上了寇以勳的車。
卜一上車,時蘇便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眼前一片漆黑。
所有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昏過去之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寇以勳,我恨你…”
寇以勳這才發現她的臉色白的不正常,裙子上染了血色,當下也是嚇了一大跳,急忙催促司機往醫院開。
樂樂嚇得躲在時蘇身旁,連看都不肯看寇以勳一眼,隻是哭。
“媽咪不要死…”
“媽咪你不要死,樂樂好怕…”
回應他的卻是媽媽/的沉默。
寇以勳更是心急如焚。
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不過是想見見她而已,怎麽好端端的就搞成了這副模樣?
怪誰?
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一定是鬼迷了心竅!
看著時蘇身下還在不停湧出來的血,寇以勳心頭一陣又一陣的難受,難以言喻。
他知道時蘇懷孕了,卻不想她的身體竟然這般柔弱,似乎,他又做錯了…
不該聽從姐姐的話…
不該逼著她來見他…
可是,他就是舍不得放手,就是不想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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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予年跟時蘇的司機聯係上的時候,時蘇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在咖啡店裏調了錄/像出來,看了又看。
當他看到寇以勳不由分說拖著時蘇就往外走的時候,所有的怒氣都集中到了手中的杯子上,玻璃杯生生被他捏碎開來。
有玻璃渣切進肉裏,他卻絲毫不覺得疼,即便是流了血,也比不上時蘇的安危重要。
他看清了車牌號,吩咐屬下人去調查那輛車的下落,卻遲遲沒有消息。
一個人孤伶伶的坐在書房裏,指尖上的血跡已然幹涸,他恍若未覺,隻是用指腹輕輕摩娑著書桌上的那張照片。
照片裏的少女明媚如花,清靈中帶著一股調皮,可愛中帶著一絲溫柔,便是那淺淺一笑,自此便深深駐進了他的心底。
這麽多年來,從來不曾忘記過。
無時無刻不在惦記。
終於重新再一次可以擁有他,為什麽那些人總是不放過他的幸福?
寇以勳、寇以珠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在幫著寇家人。
還有一個非敵非友的白家。
說起來,這白家也算是傅家的親戚,傅錦芝可是他的親姑姑,卻不知道為什麽要幫著寇家人?
是他太過執著?
還是得罪了所有人?
記得以前時蘇說過,哪怕是全世界的人都反對我和你在一起,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跟那些人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們為什麽要在乎他們的眼光?
他們越是不痛快,我們就越是要在一起,告訴他們:我們過的很快樂!
他放下照片,凝視著照片裏的人,手機又一次拔起那個號碼。
關機…
又是關機…
付予年撫額,隻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機砸了才能解這口怨氣。
可是,即便是砸了手機又有什麽用?
能解決什麽問題?
他把手機放下來,從煙盒裏掏出一隻煙來,慢慢的點上,吹出一口煙絲。
他已經很久沒有抽煙了,答應過時蘇不再抽煙,可是現在,他迫切的需要一根煙來吞吐自己內心的恐慌。
寇以勳不會對樂樂做什麽,也不會亂碰時蘇,到是時蘇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不知道怎麽樣了。
醫生說過時蘇要臥床休息,如今這事一出來,那孩子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眸中狠戾閃過,又一次拿起電話。
“三千萬,買寇以勳的一條腿!”
“記住,別傷了我女人,否則,我一毛錢不付!”
“過會兒我就把我女人和孩子的照片傳給你…”
暮色四合,已然是華燈初上,在這怡人的春季裏,這樣的夜晚最是舒服,涼風習習,花香陣陣,付予年卻一點心思也沒有。
現下他最關注的,是時蘇安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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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蘇已經失足了一周,報警是沒有用的,即便是付予年出動了黑道,也沒有絲毫消息,時蘇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幼兒園老師那裏付予年替樂樂請了假,隻說是要回一趟老家。
整個花城被他翻了個底朝天,再找不到時蘇,也許他真的就要瘋了。
靳向平連芝麻大的玩笑都不敢跟他開了,老板這副模樣,分明是要吃人的節奏啊,他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整個花城都找遍了,也沒有時蘇的消息,那麽就隻剩下兩種可能,一種是寇以勳把她藏在了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又或者是,他們已經離開了花城。
離開花城的話,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時蘇懷著孩子,而且看那天的情景,似乎還有流產的可能。
一旦時蘇流產,就更加無法離開花城。
照這麽看,時蘇應該還是在花城某個角落裏。
視線在城市地圖上轉了又轉,眸中一絲精光閃過,似乎有了那麽點兒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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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以勳變相的軟禁了時蘇和樂樂,她和樂樂似乎被關在一處大宅院的後院裏,具體的位置說不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還在花城。
她的手機被寇以勳沒收,連帶著樂樂的兒童手機也被收走,房子裏裏外外三/四層都有人看著,即便是上個廁所,也有會保姆跟著,想跟外界聯係,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時蘇知道,付予年一定很著急,她也想著法子的要聯係到付予年,想了無數辦法,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差一點流產,她現在隻能呆在床/上,樂樂陪在她身旁,小家夥兒雖然不哭不鬧,可是能看得出來,小家夥對寇以勳一點兒感情也不抱了。
雖然是軟禁,但時蘇和樂樂的一切行動都沒受到限製,無非是不能出門無非和外界聯係而已。
樂樂這會兒正趴在沙發上看電視,小家夥一手抓著葡萄幹拚命往嘴裏塞著,一邊蹺著小腳,白生生的肥腳丫子放在沙發扶手上。
時蘇歎氣,每每看到兒子的時候,再大的煩惱都散的無影無蹤,看來,孩子真的是寶貝。
她望著樂樂的肥腳丫子笑,叮囑他穿襪子,小家夥不依,扁著嘴,又往嘴裏塞了好幾口葡萄幹,才好不容易給了時蘇一個眼神。
“媽媽,那個人要一直這樣關著我們嗎?”
天知道,他有多相信他的小夥伴。
“我想念念…還有我的朋友們了…”
“唉…也不知道他們想我沒有…”
小家夥兒一邊說著,一邊又故作老成的歎了一口氣。
時蘇笑笑,大半個身子偏離床鋪,探出來摸了摸兒子絨絨的小頭發,“媽咪也不知道咱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不過…”
“媽咪相信,你爸爸一定會找到這裏,來帶我們走的…”
樂樂抬起頭,看了看媽媽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媽咪,你說…爸爸他…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時蘇笑,“寶貝兒,相信媽媽,相信爸爸,他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樂樂眨眨眼睛,又去和葡萄幹奮戰了。
時蘇望著窗外明晃晃的太陽,心卻一直在往下沉。
以付予年的實力,在花城找個人並不難。
可這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倘若寇以勳有心避開付予年,隻怕他還真的找不到自己。
如果付予年一直不來,她該怎麽辦?
難道真的就這樣跟寇以勳那個卑鄙小人在一起嗎?
手下意識的放在小腹上,那裏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胚胎,和她息息相關。
她不想被寇以勳關在這裏,必須想辦法離開。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轉眼又是一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寇以勳終於怒氣衝天的回到了宅子裏。
樂樂已然睡下,偌大的宅院裏,燈光燦爛,保鏢眾多,被保護的人卻悶悶不樂。
寇以勳咬牙切齒的朝著時蘇的房間走去,麵對那扇門,他毫無理智可言,直接一腳踢開了房門。
“苒時蘇,你到底想怎樣?!”
時蘇躺在床/上烏黑的發像一團墨色的海藻一般繞成一團,越發襯托得她臉白如紙。
見到寇以勳進來,時蘇勉強笑了一下,“我想怎麽樣?”
“我說想怎麽樣,你就會讓我怎麽樣嗎?”
她已經餓了一整天,因為知道寇以勳的人一定會把自己的一舉一動報告給寇以勳,所以,她選擇了賭一把。
拿自己和肚子裏孩子的命賭這一把。
賭贏了,她重新回到付予年身邊。
若是賭輸了,便是她跟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死在寇以勳跟前!
她不怕死,怕得是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一直繼續下去。
怕一直被寇以勳這樣軟禁著,一直到死。
寇以勳扔下皮包,直接走到床邊上,一伸手就捏住了時蘇的手腕。
他用力捏,時蘇疼的皺眉,偏偏就是不肯喊一聲“疼”…
他猙獰著一張笑臉問時蘇,“疼嗎?”
時蘇抬眸望向她,清亮亮的眸底已然是淚痕斑斑,泫然欲涕,卻仍舊是一聲不吭。
寇以勳越發的急躁,狠狠用力,“苒時蘇,你疼嗎?”
“你有多疼我的心就有多疼!”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四年前,我一定不會救你!”
“哪怕你死在路邊,我都不會瞧你一眼!”
時蘇抬眼看他,毫無懼色,“四年前?”
“這麽說,四年前我車禍的時候,你在現場?”
發現了寇以勳的語病,時蘇迅速揪住。
“寇以勳,四年前我的車禍是不是你一手導演的?”
“是不是你做的?”
寇以勳提到四年前的時候,那麽的氣急敗壞,時蘇覺得,想不把四年前的事跟他聯係在一起都難。
她冷冷的看著寇以勳,仿佛看著什麽惡心的髒東西一般,眸底盡是厭惡。
“寇以勳,如果四年前的事真的和你有關係,索性就大方點承認,別讓我覺得你敢作不敢當,不像個男人!”
正文5100字+,以下廢話不收錢。
想來大家都知道果果的預產期在四月底、五月初,這陣子腰酸腿痛的厲害,所以更新不穩定,向大家說聲抱歉。
但果果不會棄文,會一直更新的哈,謝謝一直默默支持果果的親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