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獵奴人

第一卷 熱沙,危險的新世界 第七章 獵奴人

林甲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再看了一眼這個他度過整個童年的地方。最後小聲嘟囔道:“這破地方,小爺也呆夠了,是該出去透透氣。不過,該去哪兒呢?”

林甲眼光遊移到手裏的那支古董級的雙管獵槍,不由自主想起黃沙鎮那位白白胖胖的泡麵鎮長。他還是決定先回黃沙鎮,再慢慢打聽大叔的消息。

烈日炎炎,地上的黃色沙土都散發著灼人的熱量。林甲所騎的那輛破摩托車歪歪扭扭地上路,沒開出幾公裏就徹底報廢了,車架還算好,但是輪胎爆了。

林甲無奈地看了看這輛古董級摩托車,輪胎癟得像是掉光牙齒老太太的癟嘴。拍拍身上的灰塵,林甲懶洋洋吹著口哨,扛著那把黃沙鎮借來的更古董級的雙管獵槍,步行上路。

得知七殺大叔沒事,他心裏算是放鬆下來了。所以他完全沒有在戈壁荒漠跋涉的覺悟,看著倒像吃飽了沒事幹,扛著槍遛彎打鳥的二世祖。

從廢棄城市出來,到這裏已經完全是一塊戈壁荒漠了,到處是黃沙,隻是偶爾能看見露出地麵的黑色岩石。這些黑色的岩石是大災變時地球內部湧出的岩漿形成的。不遠處還有一些慘白的骨骼,有些是獸類殘骸,有些則是人類的白骨。

林甲很快就發現,這麽酷熱的天氣裏在戈壁中步行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抬頭看看烈火般的太陽,步行林甲苦笑著搖搖頭。

林甲抬起了左手,看了看固定在左前臂上的小型測量儀器,溫度達到了四十二攝氏度。粗略計算了一下,從這裏到黃沙鎮,還有不少的路程。如果按這個速度步行的話,天黑之前應該能夠到達。

他無可奈何地走了幾步,“咦”林甲突然停住腳步,臉上的散漫神色變得有些詫異。林甲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人,就在剛才他感覺到腳下有一絲微微的振動。

林甲俯下身,以耳貼地仔細傾聽,確實有一陣有一種聲音。好像是馬達的轟鳴,似乎有什麽人在接近…

林甲眯著眼向遠處看去,嘴角露出一絲壞笑“嘿嘿,看來能搭順風車。”

林甲的判斷沒有錯,四輛經過改裝加固的越野摩托車,卷著四道滾滾的沙塵,風馳電掣衝來。四輛摩托車開到林甲身邊,在周圍猛一拐彎刹車,揚起一片塵土。

林甲揮了揮手,捂住了口鼻,他非常討厭這種灰塵。這些摩托車都經過了精良的改裝,車身堅固、馬力強勁。車上的人拿著鋼刀鐵棍和鎖鏈,個個凶神惡煞,強壯而暴戾。

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嗜血的冷酷,眼中卻閃著貪婪的光芒。林甲非常不喜歡他們,這些大漢身上的某種氣質讓林甲很自然地聯想到下水道中的變異老鼠。

林甲站住了,看著他們,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白癡笑容,乖乖舉起雙手。

車上的大漢冷哼一聲,抬手就甩出一條鐵鏈,“啪”地卷住林甲那把古董級獵槍。再一抖手腕,那把獵槍就從林甲手中脫手而出,穩穩落到了大漢手中。

“好!鐵爺好功夫!”“鐵爺威武!”其他三個騎摩托車的大漢轟然叫好。

被喚作鐵爺的大漢一臉得意之色,喝道:“敲暈了帶走,我們先去黃沙鎮落腳,今晚就不走了,在那裏等老大。”

早有一個大漢跳下車來,獰笑著掄起一棍,把林甲打翻在地。林甲很誇張地兩眼一翻,大仰八叉倒在地上。

那大漢狂笑著走上前去一把提起林甲,看了一眼道:“鐵爺,不是妞。是個長頭發男的,這小子長得還不錯,奶奶的晦氣。”

那鐵爺得意洋洋把獵槍往背後一插,一展手臂,那條鐵鏈嘩啦嘩啦裹在小臂上。轉頭對那大漢道:“你懂個屁!你隻知道漂亮小妞值錢。在高塔城,總有一些闊佬喜歡漂亮小夥子,肯出大價錢的。這票也算是撈了一筆外快。都給我規矩點,別讓老大知道,哈。”說完一擰車頭,向著黃沙鎮方向揚塵而去。

那個大汗一愣,隨即和另外幾個大漢一起發出一陣狂笑。笑過之後隨手把林甲往摩托車上一扔,取過繩索牢牢綁了。

大災變之後,法律早已蕩然無存。人類社會的基本道德觀也早已崩潰。各種資源奇缺,除了自然資源,當然還有人力資源。

有一些亡命之徒就幹起了奴隸販賣這一古老而殘忍勾當,四處劫掠災後的幸存者,販賣到需要的地方牟取暴利。鐵爺一夥正是其中一夥獵奴人,自稱“獵頭公司”,在整個地區也算小有名氣。

四輛摩托車引擎轟鳴,誰都沒有注意到,閉著眼貌似昏厥的林甲輕輕動了動。他甚至趁著土黃色灰塵掩蓋,調整了一下身體,使自己在車後躺得更舒服。

黃沙鎮對這夥無法無天的奴隸販子來說極為熟悉,他們每次出來做買賣幾乎都會在黃沙鎮住個幾天。這個見鬼的世道,活過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天。所以賺了一票之後,奴隸販子們都願意在黃沙鎮的暴飲酒館喝個爛醉,有時還能找個女人放鬆放鬆。

以鐵爺為首的奴隸販子們轟著摩托車的油門,瘋狂顛簸著一路衝進了黃沙鎮。普通鎮民都很自覺地避開這些亡命徒,當然鐵爺一夥也不會在黃沙鎮上撒野抓奴隸,這裏是泡麵鎮長的地盤。

四個奴隸販子彼此大笑吆喝著,把車停在暴飲酒館的門外。其中一個大漢拎著捆成一團林甲,和鐵爺等人走進酒館。

這夥奴隸販子是這暴飲酒館的常客,隨便找張桌子坐下,有個大漢拍著桌子嚷道:“酒保,四個人,老規矩。”

酒保還沒答話,被捆成一團的林甲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大大咧咧道:“錯了,是一個人。”酒保一呆道:“一個人?”林甲身上的繩索寸寸斷裂,他一邊抖了抖衣服,一邊不滿地扭頭對酒保道:“你什麽眼色啊?沒看見這幾個是小爺我的奴隸啊,奴隸也能算人?”

幾個奴隸販子中鐵爺的反應最快。他立刻伸手去拔背上的獵槍,拔到手才發現背後插的根本不是那把雙管獵槍,而是一根腐朽的枯枝。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笑嘻嘻的林甲變魔術般從背後拿出那把古董級雙管獵槍。槍拿一出來,林甲立刻旋風般出手了,雙管獵槍當短棍用。除了鐵爺,其餘三個奴隸販子都悶哼著被槍管砸倒地,動作之快簡直一氣嗬成。

鐵爺還沒來得及動作,那把獵槍烏黑發亮的槍管就頂在了他的腦門上。原本威風八麵的鐵爺看著躺在地上的同伴,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林甲笑嘻嘻地看著酒保道:“你現在還認為有四個人喝酒?”

那酒保幾乎看得傻了,嚅囁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