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我自無愧

第60章 我自無愧

魏一平開著汽車,駛進了空軍總醫院的大門,他把汽車停好,在前麵帶路,後麵緊跟著賈如美、袁靜和剛出看守所的張文傑向位於醫院門診大樓後麵的病區走去。

徐建軍的病房在外科。

因為不是探視時間,袁靜提前給徐建軍的媽媽打了電話,說有朋友想來看看徐建軍。

徐建軍的媽媽劉清絹現在是醫院的總護士長,她知道女兒的朋友多,人家想看看沒有什麽不可以。

所以,劉清絹早就跟外科主任和護士長都提前打了招呼。

這次徐建軍的突然發病,讓一貫認為女兒身體特棒的劉清絹也有些接受不了。

雖說徐建軍小的時候並不討劉清絹的喜歡,但卻又是讓人最省心的一個孩子。兒子徐四野犧牲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劉清絹的情緒低落,時常愛發個脾氣。而徐建軍這丫頭呢,也不會看點眼色,老是跟媽媽劉清絹吵架,後來幹脆逃學跑到社會上去胡混。

這些還是事後劉清絹從別人嘴裏知道的,她覺得臉上很不光彩:不管怎麽說,自已老頭子也是個將軍級的軍隊高級幹部,自已也是個正團護士長,兩人卻教導出來了一個野丫頭。這事兒放在誰身上,想起來也憋屈,當媽媽的也就不可能會給這個野丫好臉色看了。

劉清絹對女兒改變看法,還要從於紅走進了徐家說起。

於紅之所以最終住進了徐家,還是徐建軍把她跟哥哥徐四野的關係說出來後。過去了的七十年代後期,一個女孩子如果不是****,那麽就意味著她無法找到喜歡她的人,也無法讓今後的婚姻生活圓滿。

因為於紅固執的拒絕交男朋友,也無法忘記對徐四野的思念。所以,劉清絹才同意了讓於紅住進了家裏。

於紅的到來,讓劉清絹對犧牲的兒子更加思念;於紅的乖巧懂事,又讓劉清絹心懷愧疚。正是於紅從中調和,劉清絹和女兒的關係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再也不象過去那種冷眼看著女兒了。

於紅接到了袁靜的電話,站在外科病房走廊前等著張文傑一行人。

張文傑雙眼呆滯地看著前方,於紅說了些什麽,他是一個字也沒聽清。

賈如美拉著張文傑的手,領著他向外科病房裏走去。

於紅在病房門口低聲向眾人說道:“建軍醒了,剛剛去做了檢查回來,小虎哥和張立新把她推進去了,待會兒你們說話聲音小點.醫生說需要觀察幾天.不要讓她的情緒有太大的波動.走吧,咱們進去。”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正眼瞧一下低下頭去的張文傑。

這到不是於紅對張文傑有成見,而是這次徐建軍病倒,的確是跟他有極大的關係,不給他好臉色也是正常的。

徐建軍斜躺在病床上,潔白的床單和被子映照著她蒼白的臉。

哥哥徐小虎站在病房的窗前小聲地打著電話,張立新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他看到張文傑進來了,馬上站了起來。

大概是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徐建軍睜著眼睛看著病房門口,她好象知道是張文傑來了,略顯疲憊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賈如美拉著張文傑走進了病房,來到了徐建軍的病床前:“姐,文傑來看你了,文傑,文傑.。”邊說邊手手拍他的胳膊。

張文傑被賈如美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的腦子清醒了過來,目光緊緊地盯著正衝自已笑著的徐建軍,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病床前。

他的這一舉動讓屋子裏的人都驚呆了――好家夥真行,知道自已有罪了呢。

大家一齊上前去拉張文傑,賈如美哭了起來。

張文傑抬起頭,看著躺在病床上依舊對自已微笑的徐建軍說道:“毛頭,讓你受累了.”

“屁話!”

徐建軍嘴裏“哼”了一聲,笑著罵了一句。

她的話,把屋子裏的人都逗樂了:這才是徐建軍嘛!

於紅上前一步指點著張文傑恨聲說道:“你個家夥,快站起來,男人膝下有黃金,咋說跪就跪呢,嗬嗬,你啊你,回來就好,起來說話。”

徐小虎扣上手機轉過身來說:“他愛跪就跪唄,噢,單位有點事,我得先走了。”說著,走到病床前低下頭看了看徐建軍笑著說道:“毛頭,我先回單位去了。嗬嗬,這小子回來了,你的病快點好起來吧,別讓他把膝蓋跪變形嘍,嗬嗬”

袁靜和魏一平走到一邊,小聲地問張立新檢查的情況。

這邊於紅和賈如美倆人合力把跪在地上的張文傑拉了起來,讓他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

張文傑伸出雙手握住了徐建軍的手輕聲說道:“毛頭.想我沒?”

於紅站在一邊,正想聽張文傑說些什麽,一聽這話,差點腳跟子不穩地晃了晃,她抬手就給了張文傑的後腦袋瓜子一下,笑著罵道:“你個鬼東西,少在這裏搞肉麻。”

張文傑摸了摸被於紅打的頭,扭頭笑著說:“於姐真有.膽(原本想說真有種),敢打我張文傑頭的人啊,還沒出生呢.啊不是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啊也不是的.嘿嘿在裏麵關的時間太久了,快把說人話忘光了。”

徐建軍任由張文傑握住自已的手,她依舊臉帶微笑地看著張文傑,突然,她發現張文傑的麵容好象變了,立時問道:“文傑,你的臉是怎麽搞的?在裏麵有人打你嗎?”

這時,屋子裏的人才留意到,張文傑的臉上縱橫著幾道長疤痕,正麵看還不算很明顯,從側麵看上去,就把張文傑原本一個英俊帥氣的麵孔變了樣。

徐建軍心裏疼了一下,但她忍住了,對張文傑輕聲說道:“回來就好,那個嘿嘿我終於可以放心的休息了,哎,傑哥,最近我可能是沒空廠子裏了,有事立新去找你,可不能推辭啊。”

張文傑笑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出乎原本的預料,在接受了現實以後,他又恢複了過來,扭過頭(雙手還不舍得鬆開握著的徐建軍的小手)對張立新說道:“立新,你小子都幹嘛吃的,怎麽讓你老板生病了呢,告訴你,回頭再找你算帳。嗬嗬,那個,親愛的於姐姐,您老受累了,還有我那老虎哥哥哎,他咋走了呢.”

於紅伸出手去又打了一下張文傑的後腦袋說道:“你小子還是那得興,在裏麵得瑟夠了跑出來繼續得瑟啊,這裏在坐的哪一個人都沒閑著,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噢,對了袁靜,美美還有魏律師,你們和文傑先回去吧,他剛出來還沒回家看看呢,讓建軍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嘛。”

張文傑小聲地抗議著:“俺剛回來就得回家啊,就想待在這裏.嗨毛頭,讓我多待一會兒吧,回去也沒啥事”說著,把頭湊近徐建軍的臉前繼續說道:“那個,袁靜和那個律師是咋回事啊,我怎麽看他倆好象有不正常的關係呢?那個美美在外麵沒事吧?.”

於紅因為站得近,她聽到了張文傑說的話,抬起手又給了他後腦勺一下:“你個鬼東西說啥呢,袁靜和魏律師是兩口子,你老婆在家也幫你挑起了大梁,大家都沒空幹別的,哼,你下麵的話是不是還想問:建軍你是不是又有男朋友啦?快點回去休息吧,建軍也得多休息。”

站在病房一邊正在說話的幾個人,聽到於紅這樣說,才明白張文傑正向徐建軍打聽他們的事。

袁靜當先就不樂意了,她陰側側地笑著說道:“托您老人家的福,我們都是良民,哼。”

張文傑被於紅揭了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聽袁靜帶剌的話,心裏高興極了,他“嘿嘿,嗬嗬”地笑著說道:“俺可是正宗的良民啊,就是那些該死.嗬嗬,我自由嘍,回頭一一向大家賠不是去啊,那個,美美,咱們先回去吧。”

他回過頭對徐建軍說道:“你在這裏好好養病,外麵的事有我在你啥也別管,明天我再來看你。”說完,鬆開了一直握著的手,又有些不舍得的繼續說道:“嘿嘿,把你的手握紅了呢,嘿嘿.回頭我讓美美把家裏的雞殺了,給你送老母雞湯來啊。”

袁靜接過話來說道:“你家的老母雞去別人家下蛋去啦,還老公雞呢,哼”

張文傑出事後,賈如美哪還有心思喂雞養鴨啊,早就殺光吃光了。

張文傑聽出袁靜的話裏有話,但他沒有問下去:自已在裏麵關了九個多月,企業有徐建軍幫著頂著,那麽.也就是說,自已的父親和姐姐妹妹們?

大概,一定還會發生其它自已想不到的事情。

張文傑從病床邊的凳子上站了起來,向於紅說道:“於姐,我先回去,明天叫美美來這裏吧,要不找個人來照顧建軍,別把你累著了,那我可真成了大罪人啦。”

徐建軍看見張文傑的臉上透著一股子她很少見過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猜出了些什麽,連忙抻出手去拉了一下張文傑的衣服:“文傑,有些事不象你想象的.”

張文傑低下頭,臉上帶著絲絲柔情輕聲說道:“建軍,你放心吧,我現在不象過去了,做事會有分寸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