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歸來兮 故人情

第59章 歸來兮 故人情

老將軍徐錚站在傳達室門口,看著女兒坐上汽車跟來廠裏參觀的人走了,待幾輛汽車全部駛出廠子的大門,他轉身回了傳達室,看見地上放著的那個大紙箱子,一時間,好奇心上來了,他走到箱子近前蹲了下去,撕開紙箱上的密封膠帶。

不管是誰送來的東西,徐錚都會打開檢查一下的。

紙箱子被打開了,徐錚一看裏麵的東西生了氣,他大聲地罵了起來:“這是哪個家夥送來的,就不會送點好吃好喝的嘛,偏要送這些害人的東西,哼”

打開的紙箱子裏,全部都是各種成條的香煙,國內的外國的許多牌子。

徐錚不是想幹涉女兒的生活習慣,隻是不想她天天叼著個香煙,做父母的都希望女孩子家家的有個淑女的樣子。

“唉,這麽個大攤子,也真難為了毛頭這孩子了。”

老將軍嘴裏念叨著,把紙箱子搬進了裏麵的屋子:“這送東西的人一定是個貪官,不然從哪兒能弄到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煙牌子.我就從來沒見過虎子給毛頭送煙,還有於紅那丫頭,官兒也當到不小了,看人家.”

省建築開發總公司一次訂購了大批的建材,徐建軍真是忙暈了頭,別說是找空歇著了,就是連吃飯也沒個正點,她時常感到胃裏不舒服,打算忙過這幾天去醫院做個檢查。

因為張立新要盯著廠子裏的生產,除了打電話,要想找他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天下午,徐建軍正在辦公室改寫著一份材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一看,是賈如美的號碼:“哎,美美啊,什麽.你是說.明天文傑就回來.太好了.”

徐建軍的手裏拿著電話,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感到肩膀頓時鬆了下來,耳朵也“嗡嗡”地叫著,電話裏賈如美還在說著什麽,她卻一個字也聽不情楚了,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賈如美在電話的那頭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她叫了幾聲“姐姐”,還是沒有回應,拿過手機看了看,上麵的顯示徐建軍的電話還有通訊中,她又連續叫著,一聽還是沒有回應。

賈如美一想,大概建軍姐姐臨時有事吧,她就扣上了電話,想著等一會兒再打過去。因為,她得讓徐建軍陪她一起去接張文傑回來。

又過了五分鍾,賈如美又撥打了徐建軍的手機,裏麵是機械的回答: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嗯?

賈如美不死心,她又撥通了徐建軍辦公室的電話,好半天了也沒人接聽。

她隻好撥通了張立新的手機:“立新,建軍姐姐在幹嘛,明天你傑哥就要回來了,我想讓她陪我去接一下。”

“啊真的啊,太好了,這是老大最高興聽到的事了,你別管了,我去告訴她。”張立新扣上電話,就往徐建軍的辦公室跑。

張立新來到了徐建軍的辦公室,站在門外敲了敲門,裏麵無人應聲,他扭動了一下門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老大,老大,你怎麽啦.快來人啊,快打120”

徐建軍辦公室裏傳出淒厲的鬼嚎,張立新沒命地大叫著,外麵走廊裏傳來了不少人的腳步聲。

張立新一邊大叫著“老大”,一邊抱起徐建軍就往辦公室門外跑:“閃開,快去把車開過來”

老將軍徐錚正坐在傳達室裏看報紙,他聽到辦公區那邊傳來了亂轟轟地喊叫,還以為有人吵架呢,把手裏的報紙往桌子上一放,摘下老花鏡站起來就往門外走,就看到張立新抱著女兒從辦公樓裏衝了出來。

“啊?毛頭咋啦.”

徐錚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快步向張立新跑了過去:“立新,去他媽媽的醫院(空軍總醫院),我給她打電話去,路上開車慢點啊”

說完,看了看張立新抱著的,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女兒一眼,轉身向傳達室跑了回去。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張文傑在幾個警察的陪同下,走出了市看守所大門,他向這幾個警察道了謝,轉身向路邊上前來接自已的老婆賈如美走了過去。

張文傑剛一出看守所的大門,就看到了路邊孤孤伶伶站著兩個女人一個男人:一個是自已的老婆賈如美,另一個很麵熟,卻一時沒想起是誰,那個中年男人也不認識。

看到隻有這幾個人來接自已,他的心裏一下子感到很失落:建軍和立新為啥不來?是因為忙著自已廠子裏的事吧,唉,誰讓我出事呢,活該,建軍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心裏胡思亂想著,張文傑腳底下的步子也慢了下來,他微微地低著頭,向那三個人走了過去:唉.以後做事一定要多三思,不然,這邊一出事,那邊的朋友也都散盡了.

“傑哥.”

“嗯?”

張文傑下意識地抬起頭應了一聲,一看正是那個麵熟卻不認得的女人在叫自已。

女人就是袁靜,她一看就知道張文傑沒想起自已是誰了,上前一步笑了笑說道:“傑哥,我是袁靜啊.這是魏一平.他是你案子的代理律師。”

張文傑一下子想起自已少年時代,帶著手下的小兄弟們去跟徐建軍為首的“震天橋”們火拚一事,這個袁靜可是生猛得很,是當年徐建軍手下的第一員大將。

可是,她怎麽知道我今天要出來呢?看袁靜臉上的笑好象在做假似的,哼,來看我笑話的吧。

還有這個姓魏的律師,好象我的案子沒用得著律師吧?倒是聽說給我請了一個律師的,他們一定都是建軍派來接我的,建軍可能真的是有事忙呢。

想到這,張文傑的心裏適懷了起來,對魏一平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又向袁靜陰陽怪氣地問道:“袁靜,徐建軍讓你們來的啊,哼,她怎麽不來,是不是”

張文傑的話還沒說完,邊上的賈如美就低下頭去哭了起來,袁靜的眼裏也含上了眼淚,還是魏一平跟張文傑說道:“建軍她住院了.從昨天一直昏迷,她是得知你要回來的消息後,一下子病倒的,現在情況還不清楚,唉.走吧,咱們去醫院看看。”

賈如美和袁靜一下子放聲大哭起來,兩人哭的是昏天黑地的,張文傑一聽魏一平這話就急了,他雙手急擺放聲大叫起來:“哭個屁啊哭,她還沒死呢!那個.律師,那快點走吧,快點帶我去醫院!”

魏一平趕忙快步跑向停在路對麵的汽車,張文傑一手一個拉著賈如美和袁靜緊隨其後。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袁靜斷斷續續地跟張文傑說起了自他出事後發生的事情,隻是避過了張的家人去找賈如美要錢一事,畢竟那些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好過多的插話。

一邊的魏一平和賈如美不時的做個補充。

張文傑低著頭坐在汽車的後座上一言不發地聽著車上三人說話:他恨自已,恨剛才竟然錯怪徐建軍忙於工作,而忽略了前來接自已.毛頭病了,她是因為我啊.我真該死,真該死,死上一百回也補不回對毛頭的虧欠

自已被抓走後,留下了那麽個爛攤子,這事兒要是換作別人,那些自已辛苦掙得的家業還不早就破產了,可是毛頭是誰?先不說她的爹媽是幹啥的,就她敢把自已的爛攤子拾起來,而且做大做好,這哪裏是一個嬌柔女人該做的事啊我這天殺的混蛋王八蛋

張文傑失去自由的九個多月時間裏,考慮最多的就是自已的公司和廠子,一個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想的最多還有這個靚麗剛強的女人徐建軍。

今天一踏出讓自已失去自由的地方,最想見到的也是徐建軍。

第一刻因為沒有看到日思夜想的徐建軍後,自已竟然說出了那個無情無義的話來。

張文傑心裏後悔的真想跳下奔馳的汽車,他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已一個大耳刮子,眼裏流下了恨恨的淚水。

賈如美看到男人哭了,嚇得連忙從皮包裏掏出餐巾紙遞了過去:自打認識張文傑,賈如美就沒見張文傑哭過。

由此可見,徐建軍生病對張文傑來說何等的難過,而且這病還是因為過度操勞所至。

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魏一平開著車,不時地抬起頭看著後座上的張文傑,他心裏也是很好奇:這個臉上有幾道新疤瘌的男人,就是那個讓徐建軍玩命幫忙的狗東西吧?哼,剛才這小子還說建軍的風涼話呢,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得當麵揭發他,嘿嘿,讓建軍跟他幹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