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困難重重

第50章 困難重重

徐建軍放下手裏的電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向袁靜說道:“嘿嘿,

你這丫頭剛吃完人回來是咋地,弄的跟野鬼一樣,看你鐵青著個大白臉,能跟真野鬼有的一拚啦,哈哈.小樣的,竟敢跟我翻白眼?”

徐建軍一邊逗著袁靜,一隻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那些文件,低下頭一份份地認真看了起來,嘴裏跟袁靜說著:“靜靜,那邊有咖啡,自已去倒著喝吧。”

真如張文傑的父親所想,徐建軍自已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因為丈夫郝春卷走了她三百多萬的貨款,徐建軍一直靠銀行貸款來支撐著企業的經營。

現在,又加上接收(代管)過來了同樣缺乏資金的張文傑名下的龐大的企業,讓徐建軍犯了大愁。

因為張文傑名下所有的銀行存款都被檢察院派人過來查封了,就連已經生產好了的,存放在倉庫中的產品,也一並查封:說這些東西都是涉及張文傑案的重要線索。

張文傑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案件一天不結案,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不能解封。

也就是說,現在,徐建軍麵臨和接手張文傑名下的企業,其實就是一個空殼殼,就連張文傑家的存款也全部被查抄走了。

過去張文傑做事很霸道,他名下所有的產業和企業,不管是負責人也好,投資者也罷,全部都是用他自已的名字在工商部門和銀行注冊登記的。這樣一來,現在要想用這些產業或企業去銀行貸個款都貸不來。

工廠要進原材料生產,工人要工資,用電要交電費,用水要交水錢.

一連串的事,都必需要用錢,錢、錢、錢、錢,上哪去弄錢來把張文傑的產業盤活?

所以,徐建軍首先想到的就是張文傑的那幾個,正在對外租賃著的大商場和飯店。

這幾個商場和飯店的地麵建築,都是張文傑從銀行貸款建起來的,當然算是屬於張文傑所有。雖然銀行帳號被查封,但日常經營的營業額的收入還是很可觀的。

張文傑出事被公安局帶走後,他的這幾個有日常資金收入的商場,都被他的幾個姐姐妹妹的分配一空:她們不可能放過這麽好的白來錢的好事情。

徐建軍讓賈如美帶張立新一夥人,最先把這幾家商場和飯店的財權接收了過來。

袁靜緊隨其後,帶人對這幾個商場進行了徹底地的清查了一遍,把所有的庫存和在售商品、人員的崗位布局,都統計匯總。

這些年,袁靜一直以在各行各業打零工謀生(也不知她是咋混的)。所以,她對一般的小規模的經營,還是比較有經驗。

徐建軍把手裏的文件全部大概的看了一遍,抬起頭對袁靜說道:“靜靜,幹得好,下一步商業那邊全靠你了。嗬嗬,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你的工資已經定好了,一個月三千元,從五天前起算,嗬嗬,幹嘛用這種眼光看我,我可不是那個啥的啊。”

三千塊錢啊,在九十年代中期,那可算是高工資了,一般的工人每個月也就百十來塊錢。袁靜自問自已過去一年也掙不了這麽多,她的眼裏一下子湧出了大顆的淚珠子,心裏對徐建軍的那個感激之情無法言表。

當初,她實在是有些走頭無路了,無意中聽人說起北部工業園區有個叫徐啥子軍的女人,她就首先想到小時候在天橋下的玩伴,就是“震天橋”的大姐大,那個她老爹是將軍的女孩。

經過多方打聽,袁靜找到了徐建軍的工廠,她還沒鼓好勇氣進去找人,就在離徐建軍廠門外不遠的路邊站著發傻呢。

一輛小轎車駛了過去,然後汽車停下,裏麵走出了她此生必將追隨其後的那個人:徐建軍。

接下來在張文傑家院子裏發生的事,讓袁靜興奮不已,她好似自已又回到了少年時,那個天天呆在天橋下瞎糊混,有事沒事的找點事的那個年代。

那許久沒有活動過的手腳功夫又回到了身上,立時感到渾身有使不完的勁:過去袁靜就是這樣,隻要徐建軍下了令,她才不管命令是對還是錯,先衝上去亂打一氣,剩下的事回頭再說別的。

現在,徐建軍把幾家商場和二家飯店全交給袁靜管理,讓她一時大腦短了路,變成了真空一片,眼睛裏的水分卻不爭氣地先跑了出來亮相。

看到袁靜的這種表情,徐建軍笑了起來:“嗬嗬,你這家夥,還是過去那得興,心裏有點啥事也存不住,全放在臉上擺著。嗨在說你呢,小呆瓜!來,過來坐下,跟我說說你這些年都上哪去了?還有,成家了沒?”

要是連家都沒成,那孩子的事直接就過濾啦。

袁靜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走到了徐建軍跟前,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這丫頭做事總象是在上戰場),她伸出手去端起茶幾上的那杯咖啡喝了二口,讓剛才激動的有些負擔過重的小心肝子靜一靜,扭過臉來跟徐建軍講起了她這些年的經曆:

高中畢業後(學校拒絕發給她畢業證),袁靜響應國家的號召,去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去了。

在下鄉知青回城潮中,袁靜所在的村子裏的支書就是為難她。因為那個村支書想讓袁靜做他的兒媳婦,不然的話,他就不給袁靜辦回城手續。

依著袁靜的小牛犢子強脾氣,她哪是能受這種鳥氣的主兒,當即打上背包就回了城:管他娘的給不給辦手續,沒手續咱就去打零工,也比在這鬼地方刨地強。

回城後的袁靜隻能靠做臨時工,幾年後,她的戶口才隨著全國的知青撥點落回了市裏。因為年齡太大,袁靜沒有找到一家願意接收自已的工作單位,她又不想去街道上的小廠子跟老頭老太們混一起,隻好一直四處打零工,直至來找到了徐建軍這裏。

因為袁靜不想提自已的家事,徐建軍也沒再問下去:那些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工作,袁靜說要趕回去對新員工進行麵試。

待袁靜走後,徐建軍拿起電話給於紅撥了過去:“姐姐,你跟你那個在銀行當行長的同學熟嗎?噢,我想在他那裏貸點款好的,那你聯係一下他,晚上我請他吃飯,咱們再細聊”

她又拿起電話給張立新打了過去,現在張立新在張文傑的公司那邊,接到電話就趕了回來。

“立新,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張立新回答道:“噢,是這樣的:傑哥的幾個廠子的倉庫還都貼著封條,我讓人從窗子裏跳進去清點了一下,如果能把封條拆掉,我們就能把貨全出手,裏麵的貨物不愁銷路。按照這些廠子裏的庫存原材料來看,能夠維持一個到三月的生產沒問題。我沒去報社登廣告,因為現在把工人招進來也沒活可幹.”看樣子,張立新也不是個隻知聽喝聲的木頭

說罷,他把手裏拿著的一本庫存帳薄遞給了徐建軍。

徐建軍接過帳薄,走回辦公桌前坐了下去,打開帳薄看了起來。

張立新看徐建軍正在看帳薄,自已走到沙發前坐下,從身上掏出煙來剛想放進嘴裏,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徐建軍的辦公桌前,手裏拿著一支煙遞了過去:“老板,實在不行,我找人半夜裏去把傑哥廠子裏的倉庫的封條撕下來,把裏麵的東西偷出去賣掉。”

徐建軍抬起頭看了一眼張立新,接過他遞上來的香煙,張立新又為她點著了。

徐建軍對張立新搖了搖頭,低下頭去繼續看她麵前的帳薄子。

張立新說的這法子她不是沒想過。但是,就算是把張文傑的一個廠子的倉庫裏麵的貨偷出來賣掉,然後再報警說是倉庫被盜了的話,總不能把所有廠子裏的倉庫東西全都偷出去吧,那不明擺著告訴警察叔叔說:這些事都是有心人幹的嘛。

再說了,那些偷出來的貨怎麽出手呢?那些體積過大的貨物往哪藏?又如何才能找到買家要,不能因為急著用錢,再把眼前僅有不多的員工全搭進局子裏吃免費的午餐吧?

現在唯一還能指使做事的員工,除了張文傑那邊的幾個看大門的以外,就隻有徐建軍廠子裏的這幾十個員工了,她可不能去拿這些忠心的員工冒險的,如今又是用人的時候。

看著張文傑的這些老底子庫存貨物,徐建軍的心裏很難過。

其實,從這個張立新清查回來的帳薄子上可以看出:這些年張文傑應該算是踏踏實實地幹實業,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有這麽多的商品庫存。

如何才能讓這些躺在帳薄上的東西變成急需用的資金,是現在徐建軍麵臨的最大難題:張文傑的案子不知何時才會有結果,倉庫裏的產品總不能一直趴在那裏享福吧?

“唉”

徐建軍合上了帳薄子長歎了一聲對張立新說道:“你回去安排一下人手,把文傑廠子裏的設備保養保養,噢,晚上我請了銀行的人吃飯,你一起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