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兒子叫“都都”

第二十五節 兒子叫“都都”

徐建軍剖腹產生下了一個八斤多重的大胖兒子。老爹徐錚在醫院的手術室外得知了這個消息,高興地當即給外孫起名叫“都都”,意為胖嘟嘟的意思。老頭子可不想讓那個沒多少文化水的女婿給外孫再起個類似“好蠢”的名字。

郝春站在一邊,聽到老丈人沒有征求自已的意見,就做主給兒子起了名字,心裏有些生氣:遠在河南的爸爸打來電話,說是要給孫子起名叫“郝立業”,意識是讓孫子長大以後建家立業。

郝春壯了壯膽子,想上前跟老丈人說一下自已父親已經給孩子起了名字了,他的嘴還沒張開,就聽一邊的丈母娘說道:“好啊,都都這個名字好,意喻深遠,也喜慶,小孩子的名字就該這樣起啊。”

大家都在手術室的外麵高興地議論著剛出生的孩子,誰也沒去注意站在一邊的郝春。這時,郝春的臉色變得有些發青,他對徐家人的行為感到很是不屑:哼,不管你們再咋瞎起名字,這當頭的“郝”字是改不了的,那就由著你們去吧。

徐建軍從手術室裏被推了出來,在家跟在病車後麵回了病房。為了讓女兒能在術後休息好,劉青娟專門把她安排在了一間單人病房裏:這間有獨立衛生間的病房,是專為軍區高級幹部留著的,就是沒有病號,這裏一般也不允許安排不符合條件的人入住。

劉青娟現在是醫院的總護士長,她找了主管院長特批了條子:這可是她的一個破例的行為。這事兒要是放在外人身上,老頭子徐錚可是不許搞這種特殊的。

徐建軍是他的寶貝女兒啊,隻有這一次生育的機會,當然要好好的照顧照顧了。

做為劉青娟來說,她現在隻有徐建軍一個孩子,那個徐小虎終歸不是自已所出,關係也就生分一些。隨著年齡的增長,劉青娟對女兒早就不象從前那樣,在她的眼裏,現在的女兒徐建軍,可是一個很懂事了的孩子。已經失去了一個心愛的兒子,這女兒就是劉青娟現在的唯一,她當然要盡心盡力地為女兒著想嘛。

得知徐建軍生了孩子,張文傑帶著幾個兄弟們的女朋友、老婆們,來醫院看望她。因為是妹子生孩子,這男人們就不能讓進去。

張文傑帶著人剛走進徐建軍住著的病房,正好看到郝春扭著頭向外做著鬼臉,於紅站在病床前低著頭和徐建軍的母親不知在忙著什麽。他可就不樂意了:早就看這姓郝的小子不地道,你不在我妹子的身邊好好幹點活,竟敢背著她向外做鬼臉。這要是讓路過病房門口的人看見了,還以為病房裏住著的人死了呢。

“他媽媽的,有機會教育教育一下這丫的。”

張文傑的心裏恨恨地罵了幾句,一邊越過郝春向病房裏走,一邊說道:“妹子啊,好些了嗎?嗬嗬,恭喜你生了個兒子啊。來,看我給你帶什麽來啦.大家把禮物拿過來,讓我妹子過目。”他的手裏捧著一大束的鮮花。

跟在張文傑身後的一眾女將,紛紛走上前來,把手裏、懷裏抱著的東西放在了病床邊的地上:成箱的雞蛋,成包的嬰兒衣物、用品、果藍,一鍋還冒著熱氣的雞湯.

張文傑走到徐建軍的床前,把手裏捧著的鮮花向前一舉,嘿笑地說道:“老妹啊,恭喜你得了一個大胖丁,嘿嘿,我讓人去養雞場買了十幾隻正下著蛋的母雞,都送到你家去啦,等你出了院回家慢慢燉著吃。”

這時期的張文傑,長得外表英俊、帥氣逼人,就隻從他的麵相來看,沒人會想到他是占據城市北部的一方霸主。

徐建軍對張文傑這個幹哥哥的老底可是一清二楚的。聞聽張文傑說是去養雞場買了人家正下著蛋的母雞,她的心裏就明白:這死丫的一定是去人家養雞的雞棚子裏強抓的雞母,他根本就不可能付錢給雞場的。就是他想付錢,養雞場的場主也不敢收他的錢,那個大型的養雞場,徐建軍曾經跟張文傑去過,雖說是一家集體企業,但卻是建在屬於張文傑所在的村子裏土地上。

不過,現在徐建軍可沒空去問張文傑送給自已補養的母雞們一來曆,她也顧不上這事兒。

看到幹哥哥張文傑帶著這麽多人來看自已,她的心裏那可是滿足的很呢。

於紅站在徐建軍的病床邊,看到這麽多的人來病房裏,她上前一步對張文傑說道:“謝謝小張了,你要是沒別的事,還是不要在病房裏待太久了,建軍她剛生完孩子,要多休息呢。”

張文傑馬上回答道:“於姐姐,小弟遵命,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嗨,建軍、於姐,回頭我外甥的滿月酒席我包下了啊,可別說我對親外甥關心不夠啊。”

於紅笑著說道:“好的,我替建軍兩口子,還有你那親外甥謝謝你啦。”說完,於紅看張文傑沒有挪腿要出去的樣兒,她上前拉了一下張文傑的衣袖。

張文傑正要跟徐建軍再說點關心的話兒,一扭頭,看到郝春正向病房外麵走,他低聲地問於紅道:“於姐,那丫的咋不往我妹子的床前靠呢?是不是”

於紅輕打了一下張文傑的肩膀說道:“看你說的哪兒的話啊,你帶了這麽多的人進來,他這不是給你們騰空嘛,好啦,快走吧,過幾天你可以去家裏看你親妹子和外甥的嘛。”

張文傑不情不願地被於紅送出了病房,在病房外的走廊裏,張文傑快步追上了郝春:“郝春,你怎麽不在我妹子那裏待著,這是要去哪兒啊?”

郝春聽到身後傳來張文傑陰陽怪氣的問話,頭也沒回地答道:“回家,殺雞!”

張文傑一聽郝春說的這幾個字,心裏的火兒騰地一下就上來了:啥?好小子,象你這麽有膽子的人老子還沒見過呢?現在正是我妹子剛生了孩子,我先不跟你計較,回頭等我得了空,哼

他嘴裏“哼”了一聲,快步越過郝春向前走去。跟在他身後的一群娘子軍們,有人看出了點事來。

這些娘子軍大多是張文傑兄弟和朋友們的老婆、女朋友。裏麵有人聽出張文傑跟這個叫郝春的說話語氣裏有點火藥味兒,可張文傑沒發話,她們也不好自做主張強出頭。

娘子軍們跟在張文傑的身後,在即將越過郝春身邊的時候,有幾個女人用肩膀扛了他一下,還裝做不是故意的樣子,連說帶笑的跟著張文傑走遠了。

郝春停住了腳步,看著前麵一群人走遠了,他的心裏狠狠地罵道:娘西匹的,一群野雞、野鴨的貨,還在我麵前耍橫這話兒,他可沒真的說出口:是非輕重的道理,他郝春還是懂得的。

徐建軍出院回了家,徐家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小樓外麵的牆跟下,擺放著幾層裝雞的籠子,雞籠子裏麵分很多的小格,一個格空裏養著一隻“嘎嘎,咕咕”叫著的母雞;一邊的大樹之間係著繩子,上麵曬著大人的衣服、被子,洗好的尿布迎著風兒前後搖擺著;有兩個年輕的女孩正在雞籠前忙著添加飼料。

幹休所裏的住戶們,都知道“將軍樓”裏住著JN空軍副司令員徐錚。所以,這個院子裏的那些退休的老頭老太太們,一般是不會來“將軍樓”這邊看風景的:人家徐副司令可是現官現職呢,哪象我們都是退下來的無職無權的老家夥們。

軍隊的等級觀念與地方不同,所謂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就是指的軍隊而言。

在JN空軍在省城唯一的一所幹休所裏,原先退養在這裏的老軍人職務最高的是一名副師級。

徐錚副司令員還沒搬來的時候,這個副師級的老頭子,在幹休所裏那可是官架子十足,一般的人他都不放在眼裏,還不時地向幹休所的管理幹部們提個意見、建議啥的。

自從幹休所住進來了一個副司令後,那個副師級的老頭子老實多了,就連幹休所的負責勤務工作的士兵們,也常在背後裏議論這事兒:這副師級跟少將級的副司令,中間究竟差著幾級呢?

徐錚一家搬來後,因為不久徐錚將軍就恢複了在軍隊的職務,加上他平時行事低調,在這個幹休所裏幾乎聽不到徐副司令家裏,傳出什麽雞鳴狗盜的事來。徐家人也基本上不與所裏的住戶們有來往,隻是,經常會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來接送徐副司令上下班。

徐家的女主人就在幹休所旁邊的空軍醫院工作,但好象她對幹休所裏的人不太感冒,就是有人跟她打個對麵走過,這徐家的女主人也不會有什麽表示,連個笑臉都不給。

後來,聽說徐副司令的二兒子犧牲在了對越自衛反擊戰前線,除了軍區召開烈士追悼會的那天,幹休所裏來了不少的軍人和汽車停在了徐家小樓前,這個徐副司令的家庭成員們好象很和諧的樣子。

徐家的變化,就是從徐家的女兒結婚後開始的。

徐家的女兒找了個在市委車隊開車的司機,每天都可以把公家的車當代步工具開回家來,這在當時那個年代,也算是一種特權的表現了。

徐建軍在單位是油漆工,她剛一懷孕,就向廠裏請了長假回家休養。廠子裏規定女工生產的休假期是六個月。

六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徐建軍不想去上班,她讓郝春去自已單位又續了半年的長假。

看著活潑可愛的兒子郝都都一天天地長大,一家人對他是愛護有加。

劉青娟怕女兒和於紅因為要照顧小外甥受累,她又托人找了一個保姆回來。

劉青娟之所以會對小外甥郝都都這麽熱心,還有一點就是郝都都很多的地方,與兒子徐四野及為相似:很少會聽到郝都都放開嗓門子大聲哭叫,就算是肚子餓了,他隻是不肯睡覺,一個人躺在小床上瞪著個眼睛看著天花板。

在劉青娟的思想意識裏,對兒子徐四野的思念並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淡忘,她對於兒子小時候的事情記憶猶新。郝都都的到來,彌補了劉青娟失去愛子的創痛。當然,疼愛外甥的同時,看著女兒也順眼多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