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城92仲夏之夜無端傷人

悲喜城92仲夏之夜,無端傷人

他獨自坐在吧台,一杯接著一杯叫著最烈的酒,眉頭緊鎖,好似有什麽想不通的心事。

有不少女人想要靠近他,坐在他身旁,還沒來得及搭訕,便被他一個冷光和一個“滾”字嚇跑了。

“一杯manhattan。”又有人坐在他的身邊,聲音輕悅。

他側頭,“滾”字剛到唇瓣,因為看清楚對方的臉,眉頭擰起,終究沒說出話。

她接過酒保遞給的杯子,一飲而盡。

星眸在霓虹交錯的光線下看向他,傾身湊到他耳邊,聲音一字一句傳入他的耳畔,確保在吵雜的酒吧裏自己的每一個字他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他眉頭倏然一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杯子重重的落在吧台上。撂下一疊現金,拿起西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粗魯的將她往酒吧外麵拽……

她被他拽出酒吧,一路跌跌撞撞,毫無形象,手腕幾乎要被他折斷,她終於忍不住喊道:“陸希城,你放手!”

酒吧旁邊就有一條昏暗的小巷子,陸希城將她扯到小巷子中央一把甩在牆壁上,抵住。

時煙後背撞到牆上,痛的叫出了聲,因為一隻手被他遏製住了,無法反抗。

黑暗中他清邃犀利的眼眸如同一隻獵豹,充滿危險,時煙抬頭看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昏暗中他的唇瓣已經壓下來,狠狠的在她柔軟的唇瓣上碾壓,凶狠的像是要撕碎她一樣!

“唔!”時煙手腳並用的反抗,完全沒有用,他的力道太大,輕易的就控製住她的雙手試試按壓在牆壁上,長腿擠在她的兩.條大長.腿的中間,就好像是把她釘在牆壁上。

他這根本就不是在親吻,而是在施.暴。

口腔裏的酒精味逐漸被血腥味替代,分不清是誰的,時煙被他吻的喘不過氣,唇上一陣火燒的疼;被他觸碰的每一個地方都在隱隱作痛。

陸希城在她的唇瓣上一番啃咬,直到吸到她唇瓣上沁出的血珠,動作放緩,唇瓣稍稍的撤離一下,冷笑了聲:“你信不信就算她前*從別的男人*上下來,隔天一早我照樣風風光光的將她娶回家做老婆,一輩子對她好!”

時煙大喘氣,聽到他的話,身子明顯一怔,掠眸看向他,“你——”

她知道陸希城這個人看似不正經,*不羈,可是他說出的話,就絕對做得到。

“為什麽?”輕喘的聲音裏暗藏著苦澀。

“沒什麽,我高興。”陸希城的回答相當的隨性。

時煙眼底拂過一片暗啞,聲音輕輕的飄出三個字:“希城哥……”

陸希城的身子明顯的一僵,瞳孔在緊縮,像是很意外;自從她十二歲以後就沒有再叫過他“希城哥”,總是“希城,陸希城”的叫!

因為她說,叫自己喜歡的人哥太奇怪,有點亂·倫的感覺!

“嗬!”陸希城忍不住的冷笑一聲,盯著她的眼神越發的陰翳,放下她的雙手,聲音陰沉:“時煙,為了一件破公司,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先是願意和他睡,然後又跑過來告訴他,江嶼心和唐時遇一家三口在度假村多快樂,現在又想要用過去多年的情分來打感情牌!

多珍貴的一聲“希城哥”,以為他稀罕?

時煙拂過一抹詫異,然後垂眸沉默,像是默認了。

陸希城的腿依然抵著她,手指卻將褲子裏的襯衫下擺拉出來,悉悉索索的解開了最下麵的兩顆扣子。

時煙看到他解開襯衫的扣子,神色一驚:“你想做什麽?”

陸希城嗤笑的抓住她的手,“放心,我對上.你完全沒興趣!”

時煙顧不上他羞辱的話,使勁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他死死的壓在了身體的某個部分上。

他盯著她驚慌的神色,眼底盡顯惡毒,言辭也越發的惡毒,“當年你拿刀捅在這裏時,你怎麽沒想過我是你的希城哥?”

時煙的身子驀地僵住,呼吸凝滯,指尖下奧凸不平的觸覺,心倏然揪了起來。

陸希城的手鬆開了,她的手卻並沒有抽出來,指尖慢慢的觸碰著他的疤痕,昏暗中黑眸裏有水霧漸起,隻是他並未察覺。

“你猜,每次當我看到這個傷疤時,想起你捅我的這一刀,心裏有多恨你?養一條狗,它還會對你搖尾巴,我養了你那麽多年,誰敢給你半分委屈,我必定讓他十分償還,哪怕是我的家人也是如此。可你呢?夠狠啊!在訂婚前*,要了我的命。時煙,你告訴我,時至今日,你憑什麽認為一句‘希城哥’我就會幫你,幫時家?”

………………

唐時遇脫掉了襯衫,露出健碩的身材,江嶼心讓他背過去,他偏偏就是不。

無奈之下,江嶼心隻得站在他的麵前,彎腰替他清理傷口,先要消毒,然後是抹上消炎和消腫的藥。

白色的藥膏擠在指尖,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塗抹均勻,怕他疼,還輕輕的吹了幾下。

她上藥的時候,唐時遇一直抬頭看著她,因為距離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而她的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能讓他感覺到溫柔繾綣。

心頭像是有一根羽毛輕輕的掠過。

“洗澡的時候傷口不要碰水。”江嶼心怕他傷口洗澡的時候沾水,會惡化的更嚴重。

唐時遇盯著她,堂而皇之的丟出一句話:“不會。要不你幫我洗?”

“……”

江嶼心忍不住側頭瞪了他一眼,沒正經。

唐時遇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握住了她垂下的手,“以前你也是這樣幫我處理傷口的。”

眸底的光似是感觸。

江嶼心知道他指的是那天晚上他在小巷子裏救了自己的事。

沉默,無言以對。

蹲在茶幾前收拾著東西,不期然的會想,如果沒有發生後來的那些事,他們會不會像其他人一樣,一畢業就分手,各奔東西?

應該不會吧!畢竟他們那時已經有了初年,感情穩定美好。

如果沒有背叛和分手,他們不曾分開過,這些年一起照顧初年會是什麽模樣?

起初的日子一定很難熬,他的壓力會很大,一邊要受到江家的打壓,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一邊還要養活她和初年。

沒有錢請人,她生完初年肯定是不能立刻回學校,要留在家中照顧初年與他。兩三年後,江進厭倦,或許就不會再管他們,這時候唐時遇應該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提高他們的生活環境,有錢請人照顧初年,她也可以重新讀書,半年的時間讀完大學剩下的課程,不會再讀研,出來找工作,幫他一起分擔家裏的經濟。

到第五年,他們應該能存到錢買一套還不錯的房子,告別租房時代。

到第六年,他們會買車,這樣春天來的時候他就會開著車帶著她和初年出去踏青。那天,應該是風和日麗,他們穿著親子裝,請路過的人幫忙拍全家福。

到第七年,初年已經上學懂事,不需要費心照顧,他們會考慮要不要再給初年生妹妹,她也許會因為舍不得放棄工作,與他有摩擦,但應該不會很久,因為初年會在中間為他們調和,然後總會有一個人妥協。

到第八年……

第八年……

他們連那一年都沒有,又怎麽會有第八年呢!

唐時遇察覺到她情緒細微的變化,從後擁住她,親吻落在她的頸脖處,“怎麽了?”

他沒有穿襯衫,健碩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滾燙的。

江嶼心撥開他的手,聲音冷淡:“沒什麽”拎著醫藥箱走到電視機櫃旁,放置了原處。

唐時遇眸光深邃的盯著她,總覺得她心裏有事。

“我回去了,你幫我和初年說聲。”江嶼心說完,轉身就往門口走。

唐時遇抓到旁邊的襯衫,迅速的穿起來,跟上去:“我送你!”

“不用!”

她話是這樣說,唐時遇還是將她送到了對麵的門口。

江嶼心開門,把門卡插好,轉身看站在門口的他,“回去吧。”

她打算關門,唐時遇卻突然伸手擋住了要關上的門。

江嶼心眼眸一掠,不解的看向他。

唐時遇推開門,毫無征兆的突然抱住她,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緊的沒有留一絲縫隙,好像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這般就不用再失去,再經曆一遍錐心刺骨之痛。

江嶼心怔住了,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般,他的力氣太大,勒得她呼吸困難。

“放開我,沒辦法呼吸了……”

唐時遇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擁得更進緊,側頭閉目埋首在她的頸脖處,鼻端下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靜靜的享受這片刻的寧馨。

“唐時遇……”她艱難開口,是真的快要窒息了。

片刻後,他突然開口說:“心兒,我們重新談一次戀愛。”

驀地,江嶼心怔住了。

……………

陸希城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狠狠的刺進時煙的心頭,血肉模糊,沒有一處完好。

覆蓋在他傷疤的手指徹底失去溫度,冰冷的在顫抖,仔細的撫摸著疤痕的每一處,像是在心疼。

陸希城無情的拂開她的手,凝視她的眼神盡是冰冷,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冷冷的說:“如果你想要保住破公司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裏,更不要妄想插手我和江嶼心的事,否則我一定會讓時家徹底在青海城消失!”

陰翳駭人的眼眸從她慘白的臉上掠過,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將她獨自留在這種地方。

時煙的身子虛軟的靠著牆壁,一路下滑最後竟然狼狽的坐在地上,眼角氤氳著潮濕,有很多話像要說,卻如刺在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冰涼的**在比月光更涼薄的臉上肆意泛濫成災,她慢慢的拱起雙膝,雙手環抱住,在這個夏天感受到比寒冬更冷的窒息感。

“你以為……我真的隻是為了公司嗎……”

黑暗中,悲涼的聲音似有若無的傳出,被風卷走,無人知曉。

陸希城坐在車子裏,摸到手機,有兩個未接來電,署名:小心肝。

想要回撥,手指覆蓋在回撥鍵上許久,最終放棄了。

這個點,她應該睡了,手機靜音,肯定不會接電話。

陸希城這樣想著,至於為何不敢回撥這個電話,原因恐怕隻有他自己的內心最清楚!

仲夏之夜,無端傷人。

………………

唐時遇回到房間時,初年已經洗好澡,自己乖乖的擦著頭發上的水。

見他坐在沙發上,把屁股挪到他旁邊,毛巾頂在頭上,瞅著他問道:“爸爸,你是不是想把arai追回來?”

他挑了下眉頭,睥睨兒子:“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是想追回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故意在我給你上完藥後洗澡,讓傷口發炎惡化。”初年認真的思考,下了結論:“這個叫苦肉計!”

唐時遇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你知道的太多了。”

有這麽個聰明的兒子,也不知道是好,還不好!

初年吃痛的捂住自己的額頭,屁股挪遠點,免得他又彈自己的腦袋,“是你目的性太明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把我從廚房趕出來!”

唐時遇皺眉,眼神幽深的盯著他,看樣子之前他是故意跑去廚房的。

“小孩子的好奇心都很重,這不是我的錯!爸爸!”初年的小臉上盡顯無辜。

“人小鬼大!”唐時遇瞥了他一眼,頓了下,又道:“你不是不認她?”

“呃……”初年扯下頭上的毛巾,抓了抓半幹的頭發,想了會和他說:“之前是不想認,而且她還要嫁給別人當老婆,怎麽能當我媽媽!現在不一樣,你要是把她追回來,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媽媽,我想不認都不行。”

一開始他是無法接受江嶼心的,可是這些日子和她相處,她對自己的愛和好,心裏都能感受到,雖然還沒辦法喊出那兩個字,可是他已經打從心底認可她了。

雖然不知道當年她為什麽不要自己和爸爸,但確定她不是不愛自己這一點就夠了。

有些事他們不願意說就不說唄,他也未必想知道。

每次他們三個人在一起,氣氛融洽的像是一家人,尤其是她手裏的鑽戒沒了以後,他越發的想,要是她不嫁給別人,和他們一起生活,該有多好!

唐時遇似有若無的笑了聲,長臂伸長落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

初年在他收回手時又說:“而且我們家真缺一個女人,你要是不找,我就……”

話還沒說完,唐時遇凶狠的瞪他一眼,警告道:“不準早戀。”

初年:“……”

本就沒打算早戀,班裏好幾對戀愛的,看著就覺得沒勁,他是想爸爸能把aiai追回來!

這個叫:激將法。

……………

唐時遇這次是真的在忙,早出晚歸,初年就隻剩下江嶼心一個人照顧。

關於那天晚上他說的重新談一次戀愛,意思是:她心裏介懷當年的背叛和被拋棄,這次他們重新戀愛,選擇權在她的手裏,她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

找*這種事,她是斷然做不到,她太清高驕傲了;那麽就重新戀愛一次,讓她拋棄他一次,要繼續或是轉身嫁給別人,一切都她說的算。

江嶼心知道“*”和“重新戀愛”的區別在哪裏,所以她不懂唐時遇說這樣的話是出於何種目的,當下並未立刻答應,說需要時間考慮。

眨眼一周一晃而過,他們幾乎沒見過麵,他好像是在給她時間考慮,她心裏一直沒答案。

陸希城一直沒有回她電話,她也就沒有再聯絡他了。

倒是黎桐給她打電話,說陸希城好像出差了,最近不在青海城。

江嶼心沒什麽感覺,這麽多年來她和陸希城雖然有婚約在身,卻都是各自互不幹涉,陸希城從不會向她回報行蹤,即便以後結婚,她也沒覺得有這個必要。

黎桐見她不在意,也不便多說什麽。

江嶼心在電話裏聽出黎桐的情緒不對,旁敲側擊了幾句,黎桐沒有說,她也就沒有追問了。

………………

傍晚涼風徐徐,度假屋是靠近海邊的,走路的話十幾分鍾,陪初年用過晚餐,天色未暗,她想出來走走,初年想留在房間裏看書,她便一個人到海邊散步。

唐時遇難得提前回來,看到房間裏隻有初年一個人,隨口問他,為什麽江嶼心沒在房間裏陪他!

初年專注著看書,頭也沒抬的回答:“她說要去海邊走走。”

唐時遇鞋沒換,讓初年自己呆著別亂跑,轉身又離開了。

他走到海邊時,天色漸漸暗淡,海風越來越大,浪也越加凶猛,海灘上一眼望去看不到幾個人,找不到熟悉的那道背影。

在附近找了下還沒找到,問了要離開的人,好像也沒人見到過她。

心想著她是不是回去了,撥了她的電話兩遍都沒有人接。站在沙灘上的唐時遇被涼風吹的越發煩躁,天快黑了,她能去哪裏?

目光四處搜尋,沒有人影,不過一個猛浪打過來,好像衝上來什麽東西。

唐時遇走進看清楚時,臉色瞬時煞白了。

被浪衝上來的是一隻沙灘拖鞋,他認得這是江嶼心穿的那雙,在度假村的商店買的,還是初年給她挑的,不會有錯。

她的鞋,怎麽會……

鷹眸裏不知不覺蘊滿擔憂與不安,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了,眼神不停的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搜尋……

“江嶼心……江嶼心……江嶼心……”

他喊了幾聲無人回應,在不遠處的海麵上似乎有什麽東西飄著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口。

沒有任何遲疑,也沒有任何的思考時間,衝下海的那一刻,神魂俱裂。

“江嶼心……”他一邊朝著那東西遊去,一邊喊著她的名字,浪花太大,聲音完全被蓋住,而且時不時就撲麵打來,嗆到口鼻裏,很是難受。

他發了瘋似得往那邊遊,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她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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