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城90最長的電影

悲喜城90 最長的電影

江嶼心麵對她的暗諷,並未動怒,‘精’致的容顏不顯山不‘露’水,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眸迎上她,‘唇’角有著三分笑卻不及眸底,“很簡單,我從來不拿水果刀捅人!”

時煙的臉‘色’驟然慘白,眸底掀起‘波’瀾,心都在突突的跳,不敢置信。

“他告訴……你的?!”那件事當年處理的極其隱晦,除了陸時兩家人,根本就沒人知道,如果不是陸希城親口告訴江嶼心,她又怎麽可能會知道!

“夫妻之間本就不該有秘密,不是嗎?”江嶼心說完輕啜一口紅茶,麵對時煙,她是情緒掌控的高手。

“夫妻?”時煙冷笑了一聲,放在桌子下的雙手已經慢慢的收緊,“江小姐你還沒嫁給他,夫妻一詞是否言之尚早!”

江嶼心不以為然,聲音平靜:“如果結果是注定的,提前一點也沒有什麽不可!”

時煙聽著她話中意思是與陸希城是絕對會結婚,心裏莫名的刺痛,暗暗的深呼吸,緊攥的掌心鬆開,低頭喝咖啡。

一時間氣氛僵硬著沉默,江嶼心的眼神看向外麵昏暗的夜‘色’,時煙對她的敵意,她不是感受不到,隻是不確定這份敵意是來源於陸希城還是剛剛離開的唐時遇!

在她看來,偏向唐時遇多點,畢竟陸希城是過去式。

“你愛他嗎?”時煙放下咖啡杯,眸光再次掠向她,瞬也不瞬,像是要將她臉上所有表情都收盡眼底。

江嶼心收回眸光,迎上她深諳的目光,聲音漠然:“你在跟我提‘愛’這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時煙蹙眉,眼神頗為費解。

江嶼心反問:“你以為今天的陸希城心裏會有‘愛’這個字?”

時煙心頭一涼,聽出她話中的深意,一時間無言。

江嶼心將自己的紅茶錢放在桌麵上,她與時煙話不投機半句多,自然沒必要喝她請的紅茶,也沒有好到要請她喝咖啡。

兩個相互討厭的人,兩清的狀態,最好。

“時小姐,再見。”她起身離開,剛走了兩步,身後傳來時煙篤定的聲音:“你還愛唐時遇?”

江嶼心身子明顯一僵,背對著她,沒有回頭,隻說了一句話,時煙聽得臉‘色’瞬間僵了。

………………

唐時遇每天都要往工地上跑,初年每天上午下午要去上課,接送這樣的事就落在江嶼心的身上。

因為距離不遠,她每次都是陪著初年走過去,如果有工作要忙,她就會先回房間,等差不多下課的時間再去接,不忙的話,她就會留在那裏,看書,或是透過監控看初年上課時候的樣子。

也許是因為唐時遇太忙,又或許是因為江嶼心有心避開,沒怎麽與唐時遇碰麵,有什麽事都是初年這個小使者在中間當傳話人。

初年還沒有喊她媽媽,叫阿姨似乎又別扭,江嶼心便讓他喊自己的英文名:arai。

傍晚接初年回房間時,初年仰頭看著她,問:“arai,你和我爸爸吵架了?”

江嶼心低頭看他清澈的眼眸,回答:“沒有,怎麽會這麽問?”

“明明可以見到麵,或是一通電話就能直接對話,為什麽每次都讓我傳話?”初年作為他們的傳話筒表示不開心,他聰明的腦袋不是用來幫他們做這麽幼稚的事情的。

江嶼心:“一你爸爸太忙,碰不到麵,二電話費很貴。”

“……”

唐初年覺得這兩個理由都很爛,指了指自己‘胸’前道:“老師說過,時間像‘乳’.溝擠擠就有了。”

江嶼心:“……”

你那個是什麽老師?這樣的話都說,不怕教壞小朋友被家長投訴嗎?

唐初年見她不相信,無奈的聳肩膀:“好吧,我承認老師的原話是時間像海綿裏的水擠擠就會有!上句是我聽路人說的。”

江嶼心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喜是初年很聰明,她很欣慰,憂的是初年似乎聰明的過了頭,會失去很多樂趣。

唐時遇一般都要等深夜才會回來,江嶼心陪初年在餐廳用餐,回房間洗澡,一直等到他睡著才會關燈離開。

初年一般九點半準時*睡覺,十點能入眠,江嶼心回自己的房間,洗過澡後‘門’鈴聲突然響起。

從貓眼裏看到是晚歸的唐時遇,襯衫的衣領解開,‘露’出漂亮的鎖骨,眉眸沾著疲倦,不停的按‘門’鈴。

江嶼心後背靠著‘門’,聽著‘門’鈴聲,遲遲沒有開‘門’。

唐時遇在‘門’口站了很久,確定她不會開‘門’,轉身去開對麵的‘門’了。

江嶼心有意避開他,倒不是因為之前他疏遠自己的緣故,更不是因為時煙,她沒有那麽幼稚。

來度假村的本意是因為初年,並非唐時遇,第一天到這裏下午一連串發生的意外,差一點就鑄成大錯,還把陸希城送的婚戒給‘弄’沒了。

接受陸希城的求婚也好,一個月後的婚禮也罷,她從來都不是因為愛情而嫁給陸希城,所以這段婚姻並沒有長久的打算,打算結束後婚戒還是要還給他,現在戒指沒了,她在網上也找不到一模一樣的賠給陸希城,此事頗為苦惱。

提出一月*的條件,本意是想要打算羞辱唐時遇,不知為何越發靠近,頻頻失控的人卻是自己!

她需要一些時間冷靜和思考!

這幾天不見他,單獨和初年相處,簡單而輕鬆,雖然初年還是不願意叫她媽媽,可是能和自己像朋友一樣相處,心裏還是‘挺’開心的。

心裏甚至有一種念頭,維持現狀,未嚐不好。

至於那個可笑的‘交’易……

……………

周五下午初年沒有課,江嶼心本打算陪他去遊泳館,突然接到李總的電話,好像是她的圖紙出了一點問題,要她去一趟工地。

江嶼心一邊叫酒店的人安排車,一邊又放心不下初年一個人去遊泳館。

初年:“你去工作吧,遊泳館有教練,回來我叫服務員送,別擔心!”

江嶼心暗忖片刻點頭,將自己的‘私’人手機留給他,“有什麽事打我的工作電話,號碼存裏了。”手機給他之前,特意將陸希城的短信全刪除了,有些不適合初年看的內容,是不會讓初年看的。

初年接過她的手機,點頭,讓她去忙自己的。

江嶼心抵達工地是半個小時後,正直下午三點,太陽最烈的時候,一下車熱‘浪’迎麵而來,她撐起素‘色’的傘遮擋紫外線。

工地上塵土飛揚,很多工人戴著安全帽在忙來忙去,身上的背心早已被汗濕透了。

她隨便找了個人問唐時遇在哪裏,對方指了指不遠處拿圖紙正在和人說話的唐時遇,戴著安全帽,穿著白‘色’的襯衫,兩隻袖子卷起,神‘色’肅穆而嚴謹。

她往那邊走,地麵奧凸不平,材料橫七豎八的擺放,攪拌機不時發出轟隆的聲音,聽得她頭隱隱作痛,總覺得沒處下腳。

快走到的時候,沒注意腳下,差點被材料絆倒,沒有是因為唐時遇及時的扶住她的肩膀,和他說話的人已經走遠了。

“怎麽不叫我?”他皺著眉頭,安全帽下,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鼻端也有。

江嶼心勉強站穩,公式化的語氣道:“圖紙有什麽問題?”

“先去車上再說!”

不等江嶼心說話,他修長有力的雙手已經將她打橫騰空抱起。

“你……”江嶼心驚了下,話還沒說完,被他打斷了,“撐好傘,還是你想摔下去試試?”

江嶼心看了一下挖的很深的地基,從上麵摔下去可不是小事,姑且被他抱著吧。

唐時遇抱著她走到工地‘門’口停著的悍馬旁,抿‘唇’道:“鑰匙在我口袋裏。”

“你放我下來!”她不想被他抱著,更不想去拿他口袋拿車鑰匙。

“你想曬著就不拿。”唐時遇的語氣雲淡風輕,絲毫不覺得抱著她會累,似乎還很享受。

江嶼心皺眉,又不敢‘亂’動,怕摔地上,僵持一會最終是伸手到他的口袋裏,因為口袋有點深,第一次沒拿到。

第二次再伸進去,難免會隔著衣料碰到他的肌膚……滾燙!手指在口袋裏‘摸’了幾下沒‘摸’到,忍不住道:“還是放我下來,口袋深,我拿不到。”

加上被他抱著,其實很不方便。

“深嗎?”唐時遇挑眉,嘴角莫名勾起壞笑,“比起你,我倒覺得它太淺。”

“……”

江嶼心眼神冰冷的‘射’向他,‘欲’要從他的懷裏掙紮下來,卻聽到他恍然大悟的聲音:“我記錯了,不是在這邊口袋。”

“……”

這男人明擺著是……耍她!

唐時遇小心翼翼的將江嶼心放下,自己伸手去另一邊口袋拿出鑰匙。

“滴”的解鎖聲後,江嶼心看都沒看他,收起傘上車。

唐時遇嘴角隱隱笑意,繞到另一邊上車,開了冷氣,車廂裏的熱度瞬間被驅趕於無形。

江嶼心漠然的神‘色’麵對他:“到底哪裏有問題?”

“沒問題!”

“沒問題?”江嶼心皺眉,反應過來,聲音極冷:“請不要拿公事開玩笑!”

“不這樣,誰知道你還要躲我多久?”唐時遇挑眉,其實他沒完全是在騙她,圖紙是出了一些問題,不過問題不大,他在工地在這麽多年,實踐經驗比她多,做了細微的調整,看起來沒有沒什麽不一樣,但結果大不相同。

江嶼心一怔,眸光看向車窗外幹的熱火朝天的工地,口是心非:“我沒有!”

唐時遇似笑非笑的勾‘唇’,“係安全帶。”

“去哪?”她側頭看他時,他沒有回答,發動引擎,江嶼心連忙係好安全帶。

…………

半個小時後,江嶼心和唐時遇並肩站在電影院,售票口很多人在排隊,她不解的眼神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帶自己來這裏!

唐時遇一邊從口袋拿錢包,一邊問她:“自己去買,還是等我?”

“什麽?”她還沒明白怎麽回事,自己有說要和他一起看電影嗎?

“那你在這裏等我。”唐時遇沒打算解釋,轉身就要走,想到什麽又停下腳步,回頭熠熠生輝的鷹眸對上她,聲音低啞:“你欠我一場電影!”

欠他……一場電影?

江嶼心怔怔的看著在人群裏排隊的他,突然想起來當年他們在一起,好像都沒有正正經經的去約會,吃一頓飯,或是去看一場電影。

那時,她忙著學習,忙著看書,每天把自己困在家裏,也把他困在身邊。有一次他甚至已經買好了電影票,在電影院‘門’口等她,結果她看書忘記了時間,等想起來趕到電影院時,電影已經結束了,他還站在電影院的‘門’口。

她走到他麵前問:“我忘記時間,你怎麽不打電話給我?”

他回答:“我想知道,你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想起來你有個男朋友!”

“……”

對於她的失約,他並未生氣,隻是說,你欠我一場電影,來日方長。

再後來她不上課也不看書了,可是他們已經窮的沒有錢可以去一場奢侈的電影。

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

唐時遇買了最近的一場電影,還有五分鍾就開場了,他又去買水和爆米‘花’。

走過來時,江嶼心看著他抱著的大桶爆米‘花’,說:“我不吃這個。”

他無所謂的一笑:“應應景,別人都有的!”你也要有,後半句他沒有說出口。

江嶼心心底有什麽迅速的竄過,說不出來什麽感覺,隻是沒接過那大桶的爆米‘花’,因為看他拿著,怎麽看都略顯滑稽。

從他的手裏拿過電影票,往檢票口走時,說:“你買,你拿。”說這句話時,明亮的眸底隱隱笑意。

唐時遇眉頭一挑,看著她的倩影,失聲笑了。

拿著就拿著吧,誰讓她注定是來折磨自己的呢!

八排九、十兩個座位,江嶼心坐下沒多久電影開始才知道,他買的是——恐怖片!

在種類繁多的電影中,她這麽多年唯一不看的便是恐怖片。

恐怖片單看畫麵是不恐怖的,但配上音效就大不一樣,大屏幕上灰暗的畫麵,觸目驚心的紅‘色’,耳邊是‘陰’森森的音效,聽得人後脊骨直泛涼。

這家電影院的音響真是好的過份!江嶼心這樣想著,畫麵突然一閃,緊接著就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她下意識的閉眼低頭避開這樣的畫麵。

周圍的‘女’孩子早已嚇的鑽男朋友的懷中,捂著眼睛不敢看了。

唐時遇眼角的餘光掃到她這細微的動作,薄‘唇’噙著似有若無的笑,伸手握住她緊抓住座位的手。

江嶼心感覺溫暖的觸覺,抬頭看向他,懷疑他是否故意的!

恐怖電影的上座率向來不高,唐時遇把爆米‘花’放在旁邊的空位上,握著她的手越發收緊,身子傾向她,‘唇’瓣張合,溫雅的聲音伴隨著暖風送進江嶼心耳畔:“別怕,都是假的,有我在。”

江嶼心的身子黑暗中僵了下,心裏好像被什麽纏繞住,他沒有嘲笑她也沒有像別人那樣哄人,卻很理智的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還有他在。

被他握住的手動了下,他的力氣鬆了些許後,她的掌心向上,五指分開。

唐時遇眸底似乎劃過一抹欣喜,手指立刻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緊扣,如同盤根接錯的老樹根密實的糾纏在一起,好像再也分不開了。

接下來的劇情雖然恐怖不減,江嶼心已經沒有開始那般的抗拒與害怕,或許是因為掌心的溫暖。

每每快到血腥的畫麵時,唐時遇的手都會提前擋在她的眼前,這時她會去側頭看他,昏暗中他的輪廓分明,五官清俊立‘挺’,漆黑的眸子裏似乎盛滿柔情與笑意,讓她慌‘亂’不安的心在恐怖的音效中塵埃落定。

…………

電影結束後,江嶼心去一下洗手間,唐時遇在出口處等她。

出來時剛好碰到另外一個影廳散場,很多人湧出來,江嶼心一下子就被人群擁擠到中間,看不到唐時遇。

她站在原地,不斷的尋找熟悉的人影,一邊被人推擠著。

“唐時遇……”她低低的喊了一聲後,突然感覺到有人拉住自己的手,側身對上他溫熱的眼眸,熟悉的聲音鑽入耳畔,“我在。”

人群洶湧,在他們兩個人身旁來來往往如影劃過,他們麵對麵而站,似是看不到別人了,眼中隻剩下自己。

他一隻手拿著大桶爆米‘花’,一手緊緊扣住她的手,不讓她被人‘潮’卷走,緊抿的‘唇’瓣流出絲絲的笑容,慢慢的傳染到她的‘唇’瓣……

電影院外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經過,其中穿著白‘色’職業裝的‘女’人突然停下腳步看過來。

走在她身邊的男人也停下腳步,隨著她的眼神一起看過去,她壓低聲音隻有他們兩個人聽見:“陸總,需要我過去一趟嗎?”

他厲眸從他們緊扣的雙手上掃過,眸底的光越發‘陰’森駭人。在身後的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時,他斂眸,冷冷的開口:“不用,繼續巡視。”

一群人又聲勢浩大的走開了。

…………

唐時遇牽著江嶼心的手到地下停車場,直到要上車時才戀戀不舍的鬆開手。

上車後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唐時遇開車帶她回去。

正直車流高峰期,遇到好幾個紅綠燈,堵在市中心的中央,江嶼心的眼神看著車窗外的傍晚,夕陽掛在枝頭,光芒漸淡,整座城市正走向黑暗。

手腕上突然一涼,她回過神,低頭看到自己的左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銀‘色’的手鏈,細小圓潤的銀‘色’珠子每一顆好像都是同樣的大小,連接的地方掛著一個小小的生肖,生肖的眼睛上鑲嵌著兩顆鑽石,是她的屬相。

“聽說戴銀比戴金好,身體健康的人戴著的銀光澤會越來越亮。”他溫熱的眸子凝視著她,指尖撥‘弄’了下她手腕的手鏈,語氣低低,像是在哄她:“別和我置氣了,嗯?”

最後一個音調上揚,夾著*溺。

他以為自己是在生他扔了陸希城送的婚戒而生氣?

江嶼心的眉頭微不可察的動了下,罷了,就讓他這樣誤會吧。

“下次不要選恐怖電影。”她說,雖然沒那麽怕,可還是不喜歡。

唐時遇聽完,輕輕的笑了,眸光越發溫熱,撥‘弄’手鏈的指尖握住了她的手,*溺的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