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城75提前使用丈夫應有的權利
悲喜城75提前使用丈夫應有的權利
杜星語神色一僵,蓄滿潮水的瞳仁不斷的收緊,後脊骨無端蔓上一股寒涼,在他犀利的眸光下,連呼吸這樣的本能都要忘記了。
“若有下次,我絕不輕饒。”唐時遇斂眸,聲音冰冷的丟下這句警告,不想再與她浪費口舌轉身就走。
不管身後傳來多淒涼的抽泣聲,不予理會。
她終究是幫了他許多,念著幾年相識的情份,本打算等這學期期末結束,下學期給初年換個學校,豈料會在期末結束前發生這樣的事。
初年打架也好,江嶼心的受傷也罷,追溯罪魁禍首,還不是因為他一時心軟寬容了這個女人。
罷了。
這樣的事,發生一次足矣,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
不嫁給陸希城?
這個念頭在江嶼心腦子裏盤旋很久,一句“不能”卡在咽喉,怎麽都吐不出來。
麵對初年清澈的眼眸滿載的希望,她不想讓初年失望,但更不想欺騙初年。
若是應許了他,而做不到,豈不是讓初年更加難過。
嫁不嫁給陸希城,不是她說得算,更沒有外界想的那麽簡單。撇開江家和陸家錯綜複雜的生意合作關係,更牽扯到她和陸希城之間……
“初年,我——”
江嶼心的話沒來得及說完,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清雅的嗓音蓋住了她沙啞的聲音:“suprise……我的小心肝。”
初年回頭愣住了,江嶼心更是怔住了。山明水淨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個本該在英國卻突然空降在病房門口的男人,有些回不過神。
陸希城手裏拿著一束盛放豔麗的紅玫瑰,一臉壞笑,邊走邊說:“怎麽了?一下子看到我太過驚喜,嚇傻了?”
“你怎麽突然回來了?”江嶼心沒去看他放在*上的鮮花,隻奇怪他怎麽突然回來了,之前通電話他沒有透露半句。
陸希城載著的桃花眸亂放電望著她,“當然是聽說我親愛的小心肝受傷了,心急如焚,一秒都等不了,馬不停蹄的……”
“希城。”江嶼心淡淡的開口打斷他不正經的話,因為站在*邊初年臉色已經不好了。
陸希城噓聲,眼神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孩子,挑眉:“這小不點是……”
因為陸希城太高,初年隻有把頭抬起才能看清楚長什麽樣子,小眉頭皺起,大概是不滿被叫“小不點”。
“初年。”江嶼心向他介紹初年,沒有為初年介紹陸希城,沒有這個必要。
陸希城瞬間了然,這個叫“初年”的孩子就是她一心一意想要搶回身邊的孩子。
若不是初年往門口看,叫了一聲“爸爸”,江嶼心和陸希城都不會發現唐時遇站在病房門口多久。
關於陸希城傳聞,唐時遇聽過很多,也曾在報道上看到過照片,但那些感覺遠不如親眼看到真人更有視覺上的衝擊感。
修長的身高,穿著定製的高級西裝,一雙桃花眸似乎隨時都在放電,嘴角挑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一身貴氣。站在江嶼心的身邊,隻要她輕輕的一聲,他便能瞬間噓聲。
想來陸希城將她看得很重吧。
唐初年走到他麵前,主動牽起他的手,說:“爸爸,我累,回家吧。”
唐時遇點頭,這個場合確實不適合初年在,剛抱起初年,便聽到清雅的嗓音響起:“謝謝唐先生對我未婚妻的照顧。”
未婚妻,這三個字讓唐時遇眸子一緊,抱著初年的手無聲收緊力道,聲音沉靜無波:“陸先生客氣了。孩子累了,就不打擾你們團聚。”
陸希城唇瓣噙著笑,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感激不盡。”
唐時遇抱著初年離開病房,沒有再看江嶼心一眼,倒是趴在他胸前的初年回頭看了幾眼江嶼心。
…………
陸希城關上房門,走到病*前拉過椅子不客氣的坐下,後背完全往椅背上靠,眸光瞬也不瞬的盯著江嶼心看,語氣依舊漫不經心:“就是他?!”
初年離開了,江嶼心落在門口的目光也收回了,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希城沒等她回答,又開口道:“我這次回來是為準備我們的婚禮,婚禮日期我爸和江叔訂好了,一個月後。”
江嶼心穿著病服的身子明顯僵住,緩慢的抬頭看向他,眉眸漠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
“噗嗤。”陸希城沒忍住的笑出來,連同修養都丟了,好在他長的好看,怎麽都不覺得失禮,笑完了又一臉的嫌棄,“小心肝,下次不要問這麽蠢的問題,我都被你蠢哭了。不知道青海城大半的醫院都有陸家的投資嗎!”
“……”
她不是不知道,不過是一時忘記了。
她失神的時候,陸希城已經坐到*邊,身子往她麵前傾,捏住她臉頰的手指骨骼分明,很是好看。
“我真要早點把你娶進門,再拖下去,我怕洞房花燭送進房間的就隻剩下幾斤排骨了。”
江嶼心聽出他話裏的調侃之意,拂開他的手,薄唇輕啟:“希城,我——”
“江嶼心。”陸希城似乎知道她想要說什麽,一直不斷放電的桃花眸眯成一條線,泛著清邃的光,“告訴你多少次,不要皺著眉,容易老,也不怕你變醜醜的,我就把你變成下堂婦。”
說著,指尖還在她的眉心碾了幾下,勢必要將她皺起的眉心舒展開。
江嶼心知道他是有心岔開她的話,因為剛剛她想說的是他們的婚約問題。
若不是回到青海城知道初年的存在,也許現在自己是身披婚紗,心甘情願的嫁給陸希城,完成兩家的婚約。
可就在剛才,她在初年的話裏聽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若是她不嫁給陸希城,初年也許是願意承認她這個媽媽。
說實話,她動搖了。
畢竟讓初年認她這個媽媽,是一件讓人很心動的事。
…………
醫院外,唐時遇將兒子抱上機車,給他戴上安全帽,扣好帶子的時候,初年突然叫了他一聲。
上車的唐時遇沒急著戴上頭盔。
唐初年昂起腦袋看他,一雙清澈的雙瞳在黑暗中有著失望和無窮的落寞,聲音低低的,“她不會回來了,對吧。”
那個叔叔長的好看,穿的也好看,好像很有錢,對她也很好,所以他們會結婚,有自己的家,將來有自己的孩子。
她不會再回到這個有他和爸爸的家了。
她?
唐時遇片刻反應過來,胸口好像被什麽狠狠的錘擊了一下,沉靜的神色有幾秒的不自然。大掌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麽都沒說,戴上頭盔發動車子,迅速離開。
車速很快,風的阻力也很大,明明戴了頭盔,卻不知道為什麽,唐時遇總覺得眼睛被風吹的發酸。
……………
受傷這件事江嶼心有心隱瞞江進,到底是沒隱瞞住,畢竟熟識在醫院的人不止陸希城,也有江進的。
翌日一早江進帶著許清一起出現在病房,知道她是因為那個孩子和同學打架而受得傷,臉色略顯難看。
本以為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沒想到居然看走了眼,果然是什麽人的生什麽樣的種。
江進在心裏想這些時,完全忘記了,生下初年的更是江嶼心。
許清得知她受傷住院,擔心的*未眠,親自下廚煲湯,送到醫院給她補身子。
見她比前陣子好像又瘦了許多,許清不免心疼道:“在外麵工作太辛苦了,不如搬回來住,至少一日三餐有人照顧。”
“謝謝清姨好意,我沒事。”江嶼心委婉的拒絕,既然決定搬出來,怎麽可能輕易再回去。
江進還想說什麽,礙於陸希城來了,硬生生的壓回去,加上公司還有事沒有多留,坐一會就走,順道把許清送回去。
許清臨走表示晚上再來看她,江嶼心表示不用,不想麻煩她。
江嶼心後背的傷雖然不深,卻也夠疼的,不能下*,陸希城代替她送江進夫婦出病房。
陸希城回病房時,看到她費力勾著*頭櫃上放著的手機,眉頭一挑,上前按住她的手,另外一隻手迅速拿到手機裝進自己口袋裏。
江嶼心抬頭看他,眉頭一皺,對於他這般行徑表示不悅,聲音清冷:“手機還我。”
“別亂動,傷口崩開怎麽辦?”陸希城讓她躺好,在一旁坐下並沒有要將手機還給她的意思,“你想處理那幾個孩子?!”
江嶼心沉默,亦是默認。
她相信初年不會無緣無故打架,那幾個孩子又是辯論賽輸了,想來應該是說什麽難聽的話,刺激到初年的情緒。
以前她不在也就算了,現在她既然回來了,斷然是不會讓初年受這般的欺負和委屈。
“鬧得最凶那個送進少管所,其他幾個退學處理。”他伸手拿了水果刀和蘋果,慢條斯理的削蘋果皮。
江嶼心聞言,並未高興,相反,眉心微皺,聲音低冷:“我的事,自己能處理。”
她不希望陸希城插手初年的事。
“自己處理,怎麽處理?”陸希城好看的手指削蘋果的動作都優雅的像是在彈鋼琴,漫不經心的睥睨她,“一你不會去求江進,二不會找你的朋友,三更不會求我,你能怎麽解決?”
不等她回答,陸希城自問自答道:“哦,我倒忘記了,你有一個能幫你打贏撫養權官司的律師,但她忙著起訴姓唐的,現在應該抽不出身。”
江嶼心被他說的無言反駁。
他所說的全對了,即便如此,她依舊不希望他擅自插手自己和初年的事。
房間一時間陷入冰冷的沉默,偶爾能聽到清淺的呼吸聲交錯,還有落在地麵上的蘋果皮。
“告訴你實話,不是我做的。”陸希城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的時候,突然說了這麽句話。
…………
不是他?
江嶼心精致的五官上沒有什麽情緒變化,心裏卻暗暗的訝異。
以她對江進的了解,他不喜歡初年,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他惱怒至此,這件事不會是他做的;陸希城沒有做,那還有誰?
該不會是——
江嶼心不太確定是不是他,畢竟他還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在一夕之間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到這樣不可扭轉的地步。
“是他做的?”陸希城問她,不是在探究,單純的問上一句罷了。
江嶼心回過神與他對視眼,輕輕的搖頭:“我不知道。”
發生這麽大的事,初年想要繼續留在這個學校讀書是不可能,而發生這一切的源頭是初年知道自己身世,學校開始流傳他的身世。
無論這個人做這些事是出於什麽目的,傷害到初年,她絕不饒恕。
“你想幫我一個忙嗎?”
江嶼心向來不願求人,虧欠別人,此話一出,陸希城嘴角揚起壞笑,“有什麽好處?”
“我能力範圍之內。”江嶼心回答的很幹脆。
“包括讓我提前使用丈夫應有的權利?”陸希城湊近她,近到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藥水味,還有她卷翹濃密的睫毛幾乎能掃到他的臉頰。
江嶼心眉心微蹙,臉色瞬間沉了。
陸希城見她生氣,嘴角邪魅的笑意更甚,站直身子道:“開個玩笑。”
江嶼心:“這並不好笑。”
陸希城無所謂的聳肩,“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麽?”
江嶼心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在他的手掌心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陸希城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江嶼心要自己去查這個人,不過既然答應了,他就好好的替未來老婆解決下妖魔鬼怪,免得她不能安心嫁給自己,做陸太太。
……………
江嶼心在醫院住了三天,許清來過兩次,唐時遇帶初年也來過一次,畢竟她是為初年受的傷。
看望她的時候,唐時遇在病房門外沒進去,煲好的湯是讓初年拎進去給她的。
初年把保溫桶放下,隻說了一句:“這是我和爸爸一起煲的,你記得喝。”就走了。
留下來他實在不知道要和她說什麽,再者他也不想見到那個陸叔叔。
初年走出病房,要去一下洗手間,走廊盡頭就有,唐時遇沒陪他一起,站在病房外等著。
病房門沒關,虛掩著,透過縫隙隱約能看到病房裏的情景。
江嶼心的傷口已經沒那麽痛了,但傷在右肩膀後,手臂有力會扯著疼,而左手卻使不上力,費半天勁都沒拎開保溫桶的蓋子。
白希如雪的肌膚上很快滲出細密的汗珠,可能是傷口也疼了,秀氣的柳眉不由的皺起。
唐時遇站在門外是一忍再忍,終究是忍不住走進去。
江嶼心正麵對著保溫桶手足無措,想著是算了,還是等護士來幫忙,突然有一隻手拿走保溫桶,利落的打開。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唐時遇嚴謹的神色,他去拿了幹淨的碗,將湯倒出來,放她麵前,湯勺也是用開水燙過才遞給她。
江嶼心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麵對眼前這一碗補血的菠菜豬肝湯,普通平凡,若是唐時遇送來的,她定然是不會吃,因為與初年有關,在她眼裏變得格外不平凡,甚至可以說珍貴。
江嶼心嚐了一口,味道很好,豬肝也很鮮嫩,這麽多年他的廚藝不減反增,做出來的食物味道始終一樣的好。
初年從洗手間出來看到他病房裏喊了一聲。
“再會。”唐時遇抿出兩個字,大步流星的走向初年。
江嶼心的眸光看向初年,初年也看了她一眼,說了聲“再見。”
“初年再見。”
唐時遇牽著初年的手要走時,迎麵而來的陸希城再次耽擱他們回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