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城110你不知道的事太多
悲喜城110你不知道的事,太多
這樣的結果在兩個人的意料之內,在其他人的意料之外。
其他幾個公司的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比不得江氏企業所以沒抱多大希望,不過是走個過場;在他們預期內應該是江氏企業會被選中,誰知道會讓時昌爆了一個冷門。
眼下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詭異得很,沒有掌聲,沒有祝賀,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什麽了。
趙雯雯淡定從容的麵向唐時遇,伸出手:“恭喜你唐秘書,希望日後我們合作愉快!”
唐時遇起身,紳士的握了她的手兩秒鬆開,“一定會的。”
趙雯雯微笑頷首,又對其他人說:“之前因為我個人臨時有事,失約,深感抱歉。今晚我訂了位子,希望大家能賞臉,買賣不成仁義在,日後大家都有可能是ak公司的合作夥伴,就當提前做個朋友,如何?!”
這番話說的體麵得當,沒有人會拒絕,畢竟在商場上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何況她是ak公司的代表!
所有人都寒暄應下,晚上一定到場,獨獨隻有江嶼心沒有說話,星眸低垂,遮擋住所有的情緒。談殊靳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也就沒表態。
江嶼心一言不發的起身,沒有看在場的任何一位,步伐徑自走向門口。
原本淺談的聲音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而瞬間停止,眼神都望向她單薄的倩影,有嘲笑的,也有看好戲的……
“江副總……”談殊靳立刻起身跟在她的身後。
唐時遇鷹雋的眸子隨著她的背影移動,眉心鎖得越來越緊。
趙雯雯輕含笑意,側頭壓低聲音對自己的秘書說了什麽,秘書點頭,隨之跟著出去了。
江嶼心和談殊靳在等電梯時,秘書追過來,流利的英文道:“江副總,我們代表想和你談一談。”
江嶼心掠眸,眸光清冷,“我想沒這個必要。”
她和趙雯雯之間沒有公事可談,私事那就更沒有了。
秘書:“我們代表說了,不見她,你會後悔!”
江嶼心纖細的眉頭微動,果然進了ak公司就是不一樣,好大的口氣。她側頭對談殊靳說:“你先回公司。”
相信江進會很快聯絡談殊靳想要知道結果。
談殊靳看著她的眼神裏有著不放心,“可是你……”
江嶼心眼神盯著秘書,眸光越發清幽,沒由來的問了一句:“談秘書,若是有人捅了你一刀,你是反捅一刀回去,還是拔出刀子,換個位置讓對方再捅一次?”
談殊靳還沒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江嶼心已經跟著秘書走了,背影筆直而孤傲。
江嶼心,你是選擇捅對方一刀,還是再被捅一次?
………………
秘書帶她到趙雯雯的房間門口,敲門在聽到“請進”以後,開門請江嶼心進去。
江嶼心走進鋪著厚實地毯的房間,秘書帶上了門。
趙雯雯站在吧台處,倒了兩杯酒,其中一杯推向江嶼心,笑意盈然:“故友重逢,喝一杯。”
輕鬆的態度好像她們真的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般。
江嶼心眸光掃了一眼酒杯,神色沉靜,無動於衷的靜佇原地。
“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你還記恨我呢!”趙雯雯眸底流動過無辜,說完又不禁笑了,“我倒是忘記了,你一貫如此,除了在唐時遇的麵前,在其他人麵前你永遠冷得像塊冰,捂不熱,溶不化……”
“你找我到底想說什麽?”兩片薄薄的唇瓣輕扯,聲音清幽,她過來不是想聽趙雯雯說這些廢話。
趙雯雯也不惱她的態度,將一旁的文件拿過來推到酒杯旁邊,“既然已經結束了,我想這個給你看看也沒什麽。”
江嶼心不知道那是什麽,遲疑片刻走過來,拿起了文件翻閱起來,眉頭微動,不過是隨意掃了幾眼,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卻是挪開了。
良久,她放下文件,目光清冽的迎上趙雯雯,“為什麽要給我看這個!”
她輸了。
這份文件是唐時遇提交給ak的計劃案,不管從哪個方麵都勝出江氏企業,ak最終的選擇是正確的,完全出於從公司利益的角度考慮做出的決定。
這麽重要的計劃書,按照道理是不該給除了ak公司的人以外的人看。
趙雯雯意味不明的笑笑,輕啜了口紅酒後,道:“雖然我們三個人之間發生過一點不愉快,但大家都是成年人,這個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希望能讓你輸的心服口服,而非質疑我的工作能力!”
言下之意是江嶼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嶼心唇瓣抿著一絲冷笑,真是佩服趙雯雯睜眼說話的能力,那叫“一點不愉快”!
靜謐的房間裏突然響起急促的叩門聲,沒得到趙雯雯的應許秘書已經迫不及待的進來,神色嚴峻,“不好了,時昌的唐秘書和其他兩個公司的老總打起來了。”
江嶼心和趙雯雯皆是一驚。
………………
其實秘書的用詞不太精準,因為等江嶼心和趙雯雯抵達地下停車場時,看到的是穿著白色襯衫的唐時遇拎著一位老總的衣領,凸著青筋的拳頭狠狠砸在對方的嘴上,他的外套被丟棄在車頂。
另外一位早已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唐時遇下手很重,對方已經被打的滿嘴鮮血,他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整個人身上充滿暴戾的氣息,讓人無法靠近。
兩個保安站在一旁,完全不敢上前阻攔,因為唐時遇眼底的殘暴氣息太過陰森駭人!
“唐時遇,你在做什麽,快住手!”趙雯雯率先開了口,阻止他這麽不理智的行為。
唐時遇恍若未聞,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拳頭上染滿鮮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趙雯雯見他沒有停下來,也不敢輕易上前拉住他,側頭嗬斥保安,“你們還怔著做什麽?快拉住他!”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默契的搖頭,不是他們不想阻止,實在是那個男人太過恐怖!而且之前他們已經被警告過,不許插手!
他們隻是小小的保安,哪裏敢得罪這些有錢人!
趙雯雯急的額頭滲出細汗,六神無主的眼神最終鎖定住江嶼心,“你還不阻止他?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他以後還要不要在青海城混了?!”
江嶼心眼神漠然的從趙雯雯的臉上掃過,落在保安身上,鎮定從容的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兩個保安遲疑片刻,其中一個人小聲的說:“那兩個老總出言不遜,說什麽江氏的千金小姐假清高,不過是被人玩剩下的……”
另外一個保安認出眼前的江嶼心,手臂碰了下同事,讓他別說了,後麵的話更難聽。
保安的話趙雯雯也聽見了,臉色驟然變了,投向唐時遇的眼神複雜而深諳。
江嶼心的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呼吸一滯。
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些醜聞的標簽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摘下過。
平靜的眼神慢慢的看向像野獸一般沒有理智,滿身暴戾的男人: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我且忍他、讓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且看他。
可是唐時遇,你為何要這般動怒?
“唐時遇!”說話時,她的步伐已經走向他了。
唐時遇聽到她在叫自己,動作一停,回頭看向她時眼底的殘暴和凶狠瞬間彌散,取而代之的是溫潤柔和,連同阻止她的聲音都是溫潤無害的,“你站在那等著,別動,一會就好!”
怕她過來會被誤傷到。
這些人的嘴既然不幹不淨,留著也沒用,倒不如打碎這滿嘴的狗牙!
讓他看看,還差幾顆。
視線再次鎖住近在咫尺血肉模糊哀求力氣都沒有的臉,鷹雋的眼神冰冷如刀刃,充滿毀天滅地的怒火。
江嶼心的情緒在瞬間百轉千回,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滋味。
沒有再出聲阻止,而是大步上前毫不遲疑的抓住了他沾滿的鮮血的手,“唐時遇……”
聲音輕輕的,沒有一絲重量卻讓他瞬間頓住,眼神看向她時又恢複了一片溫和,“不是讓你別過來!”
言語間透著淡淡的*溺。
江嶼心抓住他的手腕讓其放下,又掰開他另外一隻手,被打的快昏厥過去的老男人瞬間跌坐在地,驚恐的眼神看向唐時遇,不乏憎恨。
江嶼心神色清冷,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滿嘴的鮮血,旁邊還有被打掉的幾顆牙齒也沾著血跡。
眉眸縈繞著漠然,盯著他們的眼神蘊著金屬般的冷銳,薄唇輕啟,聲音平靜而出,“今天的事是一個誤會,兩位不過是發生一點小口角,沒必要鬧到警局大家都不好看,是不是!”
雖是詢問,語氣卻極其的篤定,有著一種不允抗拒的強勢。
兩個人皆是怔了下,如果說唐時遇的怒是一場熊熊烈火能把他們焚燒殆盡,那麽江嶼心就是冰,將他們徹底凍住,然後用鐵錘狠狠的一擊,瞬間支離破碎。
因為牙齒被打掉,滿嘴的鮮血,說話含糊不清,支支吾吾的“嗯”幾下。
江嶼心斂起的秀眉舒緩,似乎是對他們的回答很滿意,嘴角含著的笑意不及眼底,“江氏很期待日後有機會能與兩位公司合作。今天鬧夠了,兩位還是去醫院看看!”
這番話既有示好又有威脅,若是今天的事他們能三緘其口,日後在商場遇見說不定還能合作,要是他們不識抬舉,就是與江氏為敵,與江氏為敵也是在與陸氏為敵……
這其中的利弊,但凡長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兩個人相互扶著爬起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唐時遇,各自離去。
江嶼心的眼神下一秒射向兩個保安,其中腦子反應快的人立刻主動說道:“不好意思江小姐,今天早上停車場這邊的監控出現了問題,我會讓人立刻修複好。”
“麻煩了。”江嶼心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說話的人,“日後有什麽需要,可以來找我。”
對方雙手接過來,“江小姐實在是太客氣了,沒什麽事我們就去工作了。”
兩個保安離開了,整個停下停車場就隻剩下趙雯雯、江嶼心、唐時遇還有一個秘書,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寂靜如死。
江嶼心站在距離他五步的地方,眸光落在他垂在身旁的右手,白色的袖口被鮮血染紅,手指上的血跡一滴滴的落在水泥地上。
唐時遇身上的戾氣漸漸淡去,一雙漆黑的瞳仁猶如玄武石耀目靜靜注視她,她不該阻止他,更不該替他善後。
他並非衝動之人,既然決定用這般殘暴的手段處理,自然是想過後果,也有辦法解決。
“我不需要你出頭,如果你一定要替我出頭,也請從問題的根本入手,找罪魁禍首算賬。”她聲音清冷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更沒有感激。
唐時遇劍眉蹙起,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聽到她聲音再次響起,“趙小姐,你說,對嗎!”
趙雯雯的臉色倏然慘白起來。
江嶼心嘴角暈開的笑意冰冷,猶如罌粟花,美麗亦是致命,眸光不再看任何人,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嘴角的笑瞬間淡去,眼神變得更加陰沉。
談殊靳,如果有人捅了我一刀,我會拔出這把刀往對方的喉嚨上割!
“善良”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弱者給自己的軟弱找的借口,而她江嶼心,從不是弱者!
………………
2006年的7月,她經曆了生死,經曆了感情中最殘忍的背叛,更是經曆了她人生最殘忍冰冷的噩夢。
某家八卦雜誌拍到她從唐時遇房子裏離開昏倒在無人小道的照片,文字敘說隻是用“知*爆料”五個字,斷章取義的將她和唐時遇之間的關係用富家千金被窮酸小子玩弄,未婚先孕,難產後慘遭被甩而定義。
一時間“江嶼心”三個字在上流社會代表著:下賤、不要臉與破鞋。但凡誰家女兒做出稍許出格的事,便會提到江嶼心,這是前車之鑒,引以為戒。
更不乏有人譏諷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天生淫.賤!
江家在青海城淪為了一個笑柄,江嶼心更是名聲狼藉,大街小巷茶餘飯後娛樂話題,貴婦聚會交換育兒心得時的反麵教材。
很長一段時間網絡上也在議論這件事,言辭汙穢,難以入眼。
江進迫於無奈將她強製性送出國,又是強勢手段壓下新聞,用了一個月多的時間才讓人們逐漸忘記這件事。
那段時間江氏企業也因為這件事受到不少波及,一片混亂。
若是八卦記者跟著江嶼心拍到照片,這不足為奇,可是所謂的“知*士”,所謂的未婚先孕,若不是在他們身邊知道詳情的人又豈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江進派人查過網絡上的帖子發帖的ip正是是青海大學的電腦房其中一台,而使用過那台電腦的同學恰好又有一位曾經是江嶼心的舍友,名為:趙雯雯。
這樣一來,所謂的“知*士”就解釋得通了。
趙家被江進逼得舉家搬遷離開青海城,趙雯雯大學未畢業被迫退學,隨著家人一起離開,之後下落不明。
時隔八年,誰能料到她搖身一變成為ak公司派來中國的招商合作的代表!
…………
江嶼心沒有回公司,自己現在的狀態是肯定不能工作的,也沒有回家,因為見到趙雯雯,被封塵的那些記憶排山倒海而來,那些被背叛被羞辱的恥辱從心底深處湧出,她做不到平靜麵對初年,暫時避開是最好。
不知道能去哪裏,江嶼心開車漫無目的的逛了很久,最終車子停在青海大學門口。
夕陽西下,偌大的籃球場上穿著球服的少年們肆意揮灑著汗水和青春,笑容絢爛,無限美好。
江嶼心走過來的路上經過小超市,買了一打啤酒,拎著走不動了就坐在路邊,一邊看著少年們打籃球,一邊喝著冰鎮過的啤酒。
其實她不太喜歡啤酒,味道很怪,說苦不苦,說甜不甜,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麽人喜歡喝。
突然想買啤酒,因為她想起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唐時遇和顧長濬經常會打籃球,黎桐和別人的女朋友不一樣,別人的女朋友是給自己的男朋友買水,她就專門給顧長濬買冰過的啤酒。
有一次她隨口問了一句為什麽,黎桐望向正在打籃球的顧長濬,眼神裏泛著癡迷,“你不覺得他們每次打完球一身汗水,再大口大口喝著啤酒的樣子很man麽!”
此刻啤酒於江嶼心而言是什麽味道?
是青春的味道,冰涼而苦澀。
旁邊幾個女孩不知是球場上誰的女朋友,不斷的歡呼加油,眼神裏映著夕陽的光,閃爍著崇拜和最純粹的喜歡。
江嶼心好像在看一場關於他們過去的電影,一切都是昨天的模樣,可一回首他們早已是百年身。
她和唐時遇之間愛恨交加,中間有著一個斬不斷聯係的初年,但橫著其他更多東西;而顧長濬和黎桐幾年婚姻抵不過*錯誤而來的孩子,終究分道揚鑣,好聚不好散。
誰的年少不輕狂,誰的肉身不受傷,能夠一帆風順的走到人生終點的又有幾個人呢!
…………
夜幕降臨,周圍的吵鬧一點點的歸於平靜,江嶼心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回過神時眼前的球場已空無人影,一片昏暗。
腳下橫七豎八的易拉罐全是空的,她手裏拿著最後一罐也快喝完了。
此刻有人坐在他的身邊隨手拿過她手裏的易拉罐,仰頭一飲而盡。
江嶼心側頭看他沐浴在路燈下的輪廓,緊繃的很,因為不斷吞咽喉結一直在上下滾動,略顯性感。
這一刻江嶼心承認黎桐的話,男人在大口大口喝啤酒時候的樣子真的很man,很迷人。
唐時遇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啤酒,苦澀在口腔裏彌漫,更是一路漫進心底。修長有力的手指捏著易拉罐咯吱咯吱作響,很快變形了,側頭眸光深邃的凝視,“我不知道……”
不知道當年向八卦雜誌爆料的人就是趙雯雯,如果他知道,根本就不會……
江嶼心喝完了11罐啤酒,沒有醉,頭卻暈了,眸光迷離,模樣微醺,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不知道?”她拱起雙膝,雙手交匯整個人趴在自己的膝蓋上,眼睛盯著遠處的黑暗,聲音溫涼,“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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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烯湮:昨天太尷尬,我還是默默的更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