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季先生你仔細聽，那個有節製的聲音其實就是寶寶的心跳聲，雖然你現在隻能看到一個點，但那已經是一個生命了。”任醫生指著計算機裏的那個小黑點對季葉明說．
季葉明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麽，他聽著這微弱且有節奏的心跳聲，腦海裏已經虛擬了一個小嬰兒出來了。想象著他一點一點的長大，然後長相越來越像他，而性格越來越像汪浩……
當初任醫生曾向他解釋過，如果要選擇孩子的長相要注意一個問題，那就是隱性基因。隱性基因就是孩子內在的性格，如果想讓孩子長得像爸爸，那孩子體內潛在的性格就會像媽媽。雖然不會全部都會如此，但卻有很大的機會。當時季葉明猶豫了好久，他雖然想生一個和汪浩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但他卻很不喜歡自己的性格：懦弱而內向。最後季葉明征求了專家建議，如果他如此不喜歡自己的性格，那就以他丈夫汪浩的基因作為孩子的隱性基因。
任醫生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醫生，她看著季葉明關切地問：“季先生，請不要介意我多管閑事，你和你先生的關係是不是不大好？生孩子這麽重要，可由遞申請到現在看寶寶照片，你先生一次都沒有陪你來過。”
季葉明合攏了一下桌上的資料，朝任醫生笑了笑，說：“我先生工作比較忙，這次他剛好出差了，其實最重要還是寶寶健康。”
“那就好．”任醫生看著季葉明若有所思地輕聲說：“大人的事情千萬不要影響到小孩的成長，這個很重要．”
“我知道了，謝謝任醫生。”季葉明點點頭，真誠道謝。
低頭翻看了一遍手裏的資料，然後放進了包裏，季葉明問：“聽說貴機構的代理孕母多數安排在南方養胎，貴機構在南方C市也有分院，請問我能選擇我的小孩安排在C市出生嗎？因為那段時間我剛好在C市工作。”
“可以，你填寫一張更改出生地點的申請就可以了．孩子的預產期在2月中旬，南方的天氣比北方暖多了，對初生嬰兒來說更適合些．”
“那謝謝任醫生了．”
“不客氣，你填好表簽了名後交給王護士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
季葉明其實在走進醫院的那一刻還真沒想過要離開A市，隻是看了還隻是一個小黑點的寶寶的超聲波的照片，聽了那微弱的心跳聲，他就好想帶著他遠走高飛，不想讓汪浩知道他們還有這麽一個孩子了。然後剛剛又看到了x機構的分院資料，就作出了這個決定。
在電訊門市買了一支手機又申請了一張電話卡，季葉明預交了半年的費用後就回到醫院去申請更改資料了。他不但改了聯絡電話和email，甚至連通訊地址也改為他的好友王誌良的公寓地址。
王誌良作為季葉明唯一的好朋友，在那段難捱的日子裏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最起碼季葉明有他支撐不至於倒下。當時王誌良看不得季葉明如此卑微討好汪浩，曾一度鼓動季葉明和汪浩離婚重新過新生活。隻是季葉明當時什麽都聽不進，他滿心裏都是汪浩和他們的小家。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王誌良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不知是因為有了一個空間，還是因為小孩子，反正季葉明決定要重新振作起來了。自己沒人愛，他可以去愛人；自己沒人疼，他可以疼人；自己已經沒有家了，但他可以為孩子建立一個溫暖的家。
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律師事務所找朱律師，那個曾經幫汪浩和他擬定婚前財產協議書，以及這次的離婚協議書的那個朱律師．
朱律師是汪浩禦用的大狀，也是他的好朋友。當他接到季葉明的電話要求預約見麵時，心裏十分訝異。但他還是馬上把手頭上的工作往後推，優先跟季葉明見麵．
“朱律師，昨天上午汪浩跟我提出了離婚，但那時我情緒太激動就把離婚申請書給撕了。不過，我冷靜下來仔細考慮後，覺得我和汪浩的確不適合再在一起生活了．現在我過來就是想谘詢朱律師關於那份離婚協議書中的條文。”季葉明淡淡地像背書一樣的對朱律師說。
其實，在季葉明上來之前已經反複地把這兩句話練習了幾遍了．鼓足勇氣麵對一直不想麵對的問題，對季葉明來說還是相當的困難。雖然他已經心灰意冷，但內心深處也不是不懷有希望的。季葉明真怕自己對著朱律師時開不了口或是精神崩潰．
朱律師微挑起眉毛看了季葉明一眼，然後冷靜地在堆積如山的活頁夾中準確地抽出一個黃色皮的活頁夾翻開，取出一份文件。然後走到季葉明旁邊的沙發坐下。
“季先生，鑒於你和汪先生在婚前簽定了一份財產協議書，所以你們離婚手續相對簡單很多．汪先生願意把你們現在居住的別墅，你開的車以及所有在你名下的對象都歸你所有．另外，他每個月會支付你20萬的生活費，一直到你另行結婚為止．條文在這裏，你好好看看，不清楚可以問我．”朱律師說完就把協議書翻到條文那一頁，放在季葉明麵前．
再次見到離婚協議書，季葉明情緒還是忍不住波動了。他努力控製著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要抖，但他泛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他。
朱律師心裏還是挺同情季葉明的，但卻不能說什麽，也沒立場說話。其實當他聽到汪浩要結婚時也嚇了一跳，後來才知道是相親結婚的。沒多久汪浩又帶著季葉明過來簽那個婚前財產協議者，他由一開始就不看好這段婚姻。
隻是季葉明看上去十分乖巧溫順，朱律師以為他們的婚姻或許能維持得下去，沒想那個司徒曄回來了。
朱律師也認識司徒曄很久了，但對他印象一直都不好。也許他太一本正經，而司徒曄太肆意妄為了吧？朱律師反而對麵前這位今天才是第三次見麵的季葉明心存好感。
現在見到季葉明攤掩露悲傷神色，朱律師心裏不忍，不由語氣溫和地勸道：“其實離婚是很平常的，十對夫妻或夫夫，有七對八對都是以離婚收場的．可怕的不是離婚，而是兩個不適合的人還要勉強在一起，那才是世界末日．”
季葉明聽了朱律師這算是安慰他的話不由抬起頭看著他，隻見朱律師朝他綻開了說不上是笑卻令人安心的類似笑容的表情，說：“離婚其實就是快刀斬亂麻的手段，把過去的一切都斬斷，然後重新過新生活。現代人不像父輩那樣講求忍讓包容，他們多是以離婚來解決兩個人磨合不了的問題。其實，離了婚後，你可以肆意地按自己的方式來生活，不必看某人的眼色，不必顧慮到某人的意見，更不必擔心某人的心情，多自由啊！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有人可以來約束你．可以說，單身生活是最自由自在的了，相當的不錯！季先生，你那麽年輕，才二十一歲，正是可以肆意地揮霍青春的年紀，你燦爛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不要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啊。”
雖然朱律師這番話有說服他簽字的嫌疑，但季葉明還是心存感激的，而且覺得他說得很對。在醫院的時候他不是已經決定了要重新開始他的人生嗎？現在還猶豫什麽？簽吧，簽了之後就跟孩子一起生活吧。
“朱律師，這條文裏說在我名下的一切對象都歸我所有，是指任何以我個人名義簽下的對象，這對象包括什麽？”季葉明小心地問，去申請生孩子的時候，汪浩並不知情，他隻用自己的名義簽下的同意書．
“包括所有的不動產，股份，飾品等等，隻要是在你名下的都是包括了．”朱律師心裏一動，律師的職業病令他看向季葉明的眼光已經帶著審視了．
季葉明不敢再問下去．算了，等孩子生下來他就帶他進空間，到時候誰也找不到他了．現在還是先保密要緊．
於是季葉明低下頭看著放在自己麵的離婚協議書，想起了過去一年多和汪浩的生活，想起了相親的第一天汪浩溫柔而堅定地對他說‘別說一千萬，就是三個億我也會去贖你……“
隻是此情已不再．既然浩哥和自己在一起不幸福，那自己就放手吧．眼淚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塊疊成四方形的手帕。季葉明毫不客氣地拿起擦了眼淚，然後眼紅紅地堅定地對朱律師說：“我想把這別墅折現．那裏太多回憶了，我不會再住在那裏．”
朱律師看著季葉明誠懇地說：“那一片塊的別墅有價無市，你拿著隻會不斷增值．比你拿著會貶值的錢好多了．而且，汪先生是考慮到你不會回去季家，那別墅又是你住慣的，也花了很多心機在裏麵，才把它轉到你名下．”
季葉明聽了鼻子又是一酸，低下頭沒說話．
“如果你真的不想再住在那裏，我會跟汪先生說．那別墅估價起碼有5億，你全部折現？”
“不，不用．我不需要那麽多．一千萬就可以了．”
朱律師望著季葉明良久，才慢慢地說：“一千萬你在A市市中心的黃金地段隻能買到一個100平方左右的公寓．”
“那就一億吧．”季葉明抬起頭，看著朱律師說，“麻煩朱律師把條文修改了．別墅我會住到六月末，七月就會搬走．”
“……”朱律師不由搖頭，但既然客人這麽提出來，他照做就好．隻是便宜了汪浩．
朱律師修改了條文後，把離婚協議書和汪浩之前提交的離婚呈請書一起放在季葉明麵前．
季葉明拿著簽字筆呆了半晌，朱律師也沒催他．轉身正想悄悄退出房間讓他一個人好好考慮清楚．卻聽到季葉明說：“朱律師，我都已經簽好了．”
“以後……有什麽打算？”
季葉明扯了扯嘴角，說：“按自己的方式過自由的單身生活．”
朱律師的嘴角也扯了扯，說：“主意不錯！祝你新生活快樂．”
“謝謝，朱律師，再見．”
“再見．”
季葉明轉身就走，由後麵看來非常的瀟灑．
離婚了，離婚了自己就再也沒有依靠了，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自己了．季葉明心裏雖然還是苦澀的，但精神上卻是放鬆下來了．
現在已經是六月了，月末搬出去，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呢．季葉明匆匆上了車往最大的商場開去．
炸得廿二爽歪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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