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Chapter 2

“我到底是哪兒對不住你?你為什麽總是陰魂不散的和我作對?”白奚出離憤怒了,多少年裏對周行的怨恨,一瞬間全部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我看上的女人你要搶,男人你也要搶,你是不是有病?!”

周行冷冰著一張臉,理了理有些歪掉的領帶,吐出一句:“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瞎嗎?”

一旁的蔣子安立刻僵了僵,眼睛裏已經有淚珠在打轉。

白奚整個人氣到發抖,怒問:“你大半夜來這幹什麽?送上門讓人幹你?”

蔣子安咬著嘴唇,片刻後說道:“白奚,我們分手吧。”

白奚臉色鐵青,已經這樣怎麽可能不分手?

蔣子安泫然欲泣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他說這話時目光轉向了周行,崇拜又深情。當初就是這幅樣子把白奚哄的五迷三道。

這個賤人!

周行拿起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上,冷冷道:“我要下班了,你們慢慢談。”

白奚繃著臉一語不發,他受夠了在周行麵前丟臉的這種恥辱。

周行頭也不回的離開,從始至終沒有再看蔣子安一眼。

白奚也注意到了這點,他冷靜了下來,諷刺道:“如果你不是我的人,他連看都不會看你,懂嗎?”

蔣子安一雙水目直直的看著白奚,說不出的乖順委屈,軟軟的說道:“可我是真的喜歡他。”

白奚皺起眉來,問道:“我對你不好嗎?如果不是我,你怎麽會有今天?”

蔣子安苦笑道:“是啊,如果不是你,我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怎麽可能出演男一號。”

白奚愣住,半晌才道:“你是為了這個才和我在一起?”

蔣子安不答他,說道:“白奚,你知道這個圈子有多難。”

白奚什麽都明白了,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蔣子安道:“有,你為我跟家裏人出櫃的時候,我很感動。”

白奚轉過身,悶聲道:“不用感動,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嗬。你還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啊?”

他大步的走出來,心裏像是燒著一把火,燒的他眼睛火辣辣的疼。

他是真的喜歡蔣子安,不然也不會這半年裏頂著白坤的壓力,卻死活都不肯分手。

走到電梯門前,不知道被什麽絆了一下,他煩躁的把那東西踢開,按下了向下鍵。

電梯轎門旁的“28”在明亮的燈光下看上去有些黯淡。

地下停車場裏,周行剛剛轉動車鑰匙開鎖,右眼皮忽然劇烈的跳了起來,心頭升起一陣難言的慌亂。定了定神,他慢慢開著車離開,剛剛駛出地麵,就看到大廈入口處幾個保安神色慌張的往裏麵疾奔,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不安促使著周行匆忙的回到大廈,電梯口七八個保安圍在那裏,個個麵色如土。他走得近了,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保安隊長驚魂未定似的迎了過來:“周總裁。”

周行問:“發生什麽事了?”

“這部電梯出了故障,停在一樓不能上行,我們已經通知了電梯公司,他們的維修工正在來的路上,我們也在每個樓層都特意擺了警示牌的,”保安隊長緊張的解釋道,“一共就這幾分鍾的時間,不知怎麽搞的,還是有人摔下來了。”

周行的視線越過圍在那裏的保安,敞開的電梯門上方,不斷的有鮮血緩緩淌下來。

“哪一層?”

“二十八層。”

另一部電梯從上麵下來,兩個保安扶著慘白著臉的蔣子安走出來。

周行直直盯著他,蔣子安哭叫道:“周總,是白奚……”

周行忽然大步朝著事故電梯衝過去,保安們忙死死拉住:“周總裁!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周行的臉猙獰到恐怖,雙眼通紅,幾近魔化。

從近百米的地方一腳踏空,在漆黑的電梯空間裏垂直下落,死亡的恐懼一瞬間把白奚整個人裹挾在裏麵。

墜到實地的那一刻,就像是一個爛熟的番茄被摔在了地下,砰!皮肉骨骼鮮血在震顫中全部破碎四濺。

四肢百骸劇烈的疼痛宛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他無法掙開,他想嘶吼卻發覺就連聲帶都被摔成了爛泥。

再沒有比這個更痛的死法。

也許隻是幾秒鍾,又或者是幾分鍾,痛感便不複存在。白奚茫然的睜開眼睛,入目是茶色的花紋壁紙。

電梯裏為什麽會有壁紙?

“你醒了?”一個護士打扮的阿姨出現在他眼前,親切的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奚動了動身體,答道:“手疼。”這是生命的奇跡嗎?他居然沒有死!

護士微笑道:“那就好,你要再睡一會?還是起來吃點東西?”

和被摔成一張照片相比,現在的確是太好了。

白奚忍不住笑起來,他還真的有點餓,便道:“我想吃黑芝麻湯圓。”

護士麵露驚奇,不過還是點點頭道:“我去問問有沒有,你小心不要碰到傷口。”

護士拉開門出去,白奚滿足的深吸了口氣,慢慢的坐起來,卻忽然愣住。

對麵靠牆放著有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麵擺滿了書,另一側有一張電腦桌,桌上有兩盆小小的仙人掌,落地窗前有一個矮墩墩孤零零的沙發椅。

這個房間的擺設無論怎麽看,也不像是一間病房。

而且,他居然渾身上下完好無損,隻有左手手腕上纏著繃帶。

好像不太對勁啊。

沒多久護士就回來,手裏端了一個熱氣騰騰的碗,遺憾道:“廚房說沒有湯圓,幫你煮了餛飩。”

白奚從迷茫中回來,說道:“我,先去下衛生間。”

房間裏的衛生間足夠大,昭示著這裏也是一套相當規模的私人住宅。但白奚確定他沒有來過這裏,無論是房間裏的東西,還是窗外的風景,都太陌生了。

他身上穿了一身睡衣,撒尿的時候把睡褲向下拉一點就行。

然後,他終於發現了最不對勁的地方。

護士聽到衛生間裏傳來一聲驚呼,忙道:“怎麽了?陸先生,你沒事兒吧?”

半晌,衛生間裏傳來:“沒事兒,撞倒了洗手液。”

白奚把手伸進了睡褲裏,不敢置信的確認了某個事實。

他轉過頭,鏡子裏是一張驚恐的臉,但卻並不屬於白奚。

就像這具怪異的身體,同樣不屬於白奚。

短暫的驚慌過後,白奚冷靜下來。運動速度可以超越光速時,人類便可以自由移動到任意一個時空。眼前的現實就是,白奚在經曆高速下墜血肉分崩之後,重生到了一具新的身體裏。

這本身當然算不上壞事,甚至可以說是獲得了第二次生命的大喜事。

可是麻煩在於,新身體有很大的問題。外觀上看起來是個男性,但是他不但有小丁丁,同時也還有雌性特征,那個小口用手指摸上去很小很詭異,可是卻千真萬確的存在。

這是個□□畸形人,通常所說的雙性人。

他手腕上的傷很深,看樣子應該是原主割腕身亡,才給了他重生的機會。

即便換做是他自己,在發現身體異常的第一時間,也是無法接受的。原主自殺的動機,大約也離不開身體殘缺的心理壓力。

這可是個大麻煩。

他再次端詳著鏡子裏這張麵孔,忽然覺得,似乎有幾分眼熟?聯係剛才護士叫他“陸先生”,白奚驚訝的想起來,新身體有個相當不凡的出身。

他叫陸蔚然,他的爺爺是陸錦榮,榮藝電影公司的當家人。榮藝是國內最大的電影公司,旗下子公司覆蓋娛樂行業的各個領域,周行出任行政總裁的EM,就是榮藝的主要子公司之一。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陸蔚然,卻沒有得到幸運女神的一再眷顧,他出生不久,父母便在空難中雙雙去世,幼年起陸家便對外稱長孫罹患心髒病,因此陸蔚然幾乎從來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線中,尤其這幾年來,他的幾個堂弟堂妹相繼進入娛樂圈,陸蔚然卻低調到即便出街都無人相識。

譬如說,半個月前,白奚巧遇到他和周行的約會,就完全不知他是何種身份。

也就是那次之後,白奚私下去調查打聽過,才知道這個相貌出眾但卻靦腆羞澀的年輕人,就是陸家長孫。

現在想起來,所謂的罹患心髒病,大概也是陸家怕他不小心被人發現身體的秘密,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好把陸蔚然藏在溫室裏。

想到這裏,他又覺得奇怪,自殺這麽大的事,從他醒來到現在,就隻有一個護士在照顧他,陸家人居然都沒有一個來看望。

白奚沉默著吃完餛飩,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距離他的墜亡過去了約一個小時。

護士收了碗,和他道晚安便離開。

白奚迫不及待的拿起床頭的固定電話,很快他便失望了,電話是不通的,房間裏的那台電腦也沒有網絡。

這可怎麽辦?白坤聽到他的“死訊”,現在一定快要急瘋了!

訊息?

他急忙打開電視機換到娛樂頻道,果不其然,正在直播“著名青年導演白奚失足墜亡”的現場消息。

做娛樂新聞的電視台不擅長直播,畫麵亂七八糟,音軌調的都不合適,白奚的職業病又犯了,簡直恨不得跳進去接替那個導演,親身上陣來做自己的死亡報道。

還是早八點,主更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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