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碎美夢
11破碎美夢
【我要和池穆哥領個證,開個小店,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其實在陸立風來之前,姚星辰就已經吃飽了,但看他這麽有心,還給自己披衣服的份上,也就跟隨著他,做個伴。
要說姚星辰,是從來不需要伴侶的,她自小就獨來獨往慣了,今天可能是工作不順利,心情極度不好,加之孕婦的情緒比較脆弱敏感,所以才會覺得身旁有個會喘氣的,其實也挺好。
上了車,天公不作美,車窗外麵開始“啪嗒啪嗒”掉雨點,越下越大,直至整條馬路都冒起了煙。
雨刷不急不緩的動著,他抿著唇,很認真的開著車,也沒說什麽,姚星辰也有點累,兩人就都沉默著,反倒十分和諧。
陸立風開車在她到了B市最有名的烤鴨店,烤鴨店的牌匾在黑夜裏通亮,外麵下著雨,裏麵卻坐滿了客人。
陸立風先下了車,很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姚星辰挺不習慣他對自己這麽好的,可回頭一想,陸立風這種人,給女人開門這種動作,就像她吃海鮮必需蘸芥末一樣,是一種一小養成的習慣,說不定他不這麽做,還不舒服。
陸立風站在車外,把著車門,姚星辰邁腿下車,用他的衣服外套披在頭上,做傘,站在雨中。
陸立風把車門一推,落鎖,便很自然的將手掌按在她的後背上,護著她往烤鴨店走。兩個人踏在雨中,十幾步到了門口,她從衣服外套上鑽出來,妝容依舊美豔,再去看他,他正用手撣去衣服上還沒來得及滲入的水珠,頭發已經半濕。
“進去吧!”陸立風上前一步,身體緊貼著她,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的懷抱,長臂一推,便將門替她支開了,姚星辰走出他的包圍圈,有些涼涼的,進了門。
打扮成小二模樣的男服務生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做了個“請”的姿勢:“請問幾位?”
姚星辰剛一伸出兩根指頭,身後的男人便輕車熟路的說:“樓上白絮閣。”
小二會意:“好嘞!樓上白絮閣的兩位!”
這一樓的熱鬧勁兒和裝修與北京全聚德烤鴨相似,看不出什麽特別的來,但一踏足樓上,姚星辰便發現,樓上都是沒有門的包間,且裝修奢華絢麗,盡管一樓座位供不應求,二樓也是空了一大半,格外寧靜雅致,估計是接待重要賓客的場所。
雅間對坐,陸立風坐在素淨的燈光下翻著菜單,頭微微低下,黑亮的發絲半幹半濕,有點像拍洗發水廣告的男模。
他修長的手指在雜誌一般的菜單上翻動著,也沒假惺惺的讓給姚星辰點,索性他覺得什麽好吃,就都各來了兩份。
點菜不到五分鍾,鴨子就推上來了,姚星辰覺得不對勁,把著桌沿說:“這店不會是你開的吧?”
陸立風雙手交扣拄在桌上,毫不避諱的打量著她,淡淡的答:“有點股份。”
姚星辰沒想到真蒙對了,笑了笑,挑挑眉:“有沒有地溝油?”
“有地溝油我是不會帶你來的。”他說著,看了看她的肚子。
姚星辰一見,自己的肚子被人關注了,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的,我被人坑了。無痛人流都聯係好了,走到醫院門口又給嚇出來了,嚇得嘴唇都發麻,挺丟人的。”
她說話時,有幾分天真,幾分蠢,少了幾分囂張,看起來傻裏傻氣的,和她妖豔性感的形象不太符合。
陸立風似乎有話要和他說,但始終不急不緩的樣子,循序漸進的與她交談著。
“那你怎麽打算的?”他像個朋友一樣問。
“還能怎麽打算,我不能做下去,又找不到孩子的爸爸…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已經和我媽說了,說這孩子是池穆哥的,她不信,我就生下來,到時候我要和池穆哥領個證,開個小店,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陸立風點點頭,很認真傾聽的樣子:“想法不錯,但那個腦子不好的…他…怎麽照顧你和孩子?”
“池穆哥不是腦子不好。”
“哦?”陸立風眯起眼睛,認認真真的聽著她講,似乎每一字,都在推敲。
“他以前可聰明了,是我們校有名的大才子。”姚星辰一想到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心中不免淒涼:“他的腦子,壞於一氧化碳中毒。”
陸立風不說話,似乎在聽她往下說,姚星辰頓了頓,似乎好不容易將自己從一股負麵情緒中拔拖出來,大咧咧的一擺手:“不提。”
陸立風有些意興闌珊,帶上一次性的透明手套,夾起一片連肥帶瘦的鴨肉放進餅裏,避開蔥絲,抹上醬,指尖卷了幾下,放到她的盤子裏去。
姚星辰胃裏鼓鼓的,一看到肉就想吐,連忙擺擺手:“不行了,我吃不下。”
陸立風說:“吃吧,吃飽了,待會兒有力氣罵人。”
“罵人?罵誰啊?”姚星辰不解的看著她。
陸立風唇邊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夾起一片鴨肉蘸了點麵醬,放進嘴裏。
“我爸今天去你家送禮金了。”他忽然很淡定的說。
姚星辰覺得不對勁,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禮金?送什麽禮金?”
“訂婚的禮金,你媽媽已經收下了。我和你的婚事…”
姚星辰可笑的看著他:“打住!婚事?陸立風,愚人節早過了吧?”
陸立風早就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反應,表情算不上悠然,但也不十分憂慮,一點一點的吃著鴨子。
姚星辰這下坐不住了,她感覺眼前這個陰陰沉沉的男人吃得正是自己的肉,一片一片的將她淩遲,然後蘸著各種醬料,吞入腹中。
她好不容易對他建立起來的那麽一點點好印象,瞬間就瓦解成空。
姚星辰本想發火,但轉念一想,還是用商量的語氣說道:“陸立風,咱不開玩笑,我和你結婚?這不是鬧嗎?”
“陸立風,以前咱倆都被老人測過八字的吧?還被塞到一起吃了頓相過親飯,那時候我們倆不都各自表態了嗎?你不喜歡我這種粗糙的贗品,我不喜歡你這種沉悶死板的處男,咱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怎麽他們還老把咱倆往一塊湊啊?”
陸立風聽她說“處男”兩個字的時候眉頭挑了一下,叫人捉摸不透。
姚星辰就煩他這副樣子!大概是天天和古董帶在一塊,時間長了,也變成了說句話都費勁的花瓶!
姚星辰最後耐著性子對他說:“陸立風,你想想辦法,咱倆現在都是朋友了,我心事也和你說了,心照不宣的,咱倆得統一戰線啊!再說我現在還懷…”
陸立風拿濕巾擦了擦嘴,打斷她:“孩子是我的。”
姚星辰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瞬間石化。
“陸立風…你腦子有泡嗎…”
陸立風剛要說什麽,姚星辰抓起手提包,罵了句“神經病”,扭頭就走。
沒必要說了!再說下去她沒準就要動手了!
飯店外麵依舊下著雨,姚星辰看了看外麵霧蒙蒙的世界,心一橫,抱著頭就衝進了雨裏,像是落荒而逃的囚犯。
陸立風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很快就從飯店裏追出來了。
“姚星辰!”他在身後呼喊著她的名字,開始著急。
盡管做了很多的鋪墊,盡管挑了這樣安靜的環境,他還是激怒了她,嚇跑了她。
“姚星辰!不許跑!”他的每一聲呼喚,都讓她的腳步加快幾分,沒了命的逃。
陸立風腿長,體力好,咬著牙衝刺幾步,猛地追到她麵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他不由分說的將手上的外套往她身上罩,她卻死命的掙紮,掙脫!
大雨傾盆而下,即使在夏天,打濕身體,也是寒徹骨。
“你放開我!神經病!”她咒罵著,厭惡的推開他。
陸立風固執的將西服圍在她的身上,雙手一拉,用力的將她按進了自己的懷中!
“不許動!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陸立風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你到底腦子裏哪根筋不對!但我不會相信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是你陸立風的!我不信!”
雨水撲打在她的臉上,衝花了她的妝,一行又一行的流淌下來,顯得有些絕望,像是源源不斷的淚水在流淌。
她明明都計劃好了的,借著懷孕的由頭,嫁給池穆,安安穩穩的照顧他一輩子。
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池穆的!就是池穆的!
姚星辰拚命的掙紮著,卻被他按進懷抱裏。
他咬著牙,用外套替她遮著雨,那衣服上,皮膚上,隨著他的蠻力散發出一股熟悉的味道,姚星辰有幾秒的愣怔,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醫院,他的手帕上木質香水的味道…
怎麽會這樣…
她的潛意識裏接受了什麽,感性卻愈發得排斥起來,手上掙紮的動作漸漸變得徒勞。
為什麽她想要簡簡單單的和愛的人在一起,就這麽難!
姚星辰眼睛一熱,有點崩潰了,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無助的落下來。眼底猩紅一片。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怎麽可能是他!
陸立風抱著她,定定的看著她哭紅的眼睛,眉眼中的慌亂變成了冷靜。
他忽然用雙手捧住她的臉,右手拇指在她的左臉頰上輕輕一劃,像是個擦淚的動作,輕輕的,慢慢的,由上而下,墨色深邃的瞳眸深情的凝望,像是換了一個人。
姚星辰猛地一滯,腦子裏電光火石一瞬,某種觸感記憶自深淵被勾起,使她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那個晚上,昏厥之際,那個人,也是對她做了同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