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上海遊

上海遊

因為兩人走走聊聊,原本剩下的半個小時的路程生生走了一個小時,隻是兩人聊著天倒也不覺得無聊。反而有愈加契合的感覺,兩個人一個原本的教育就是現代的教育,雖然學的東西不深但是甚是廣闊,一個是海外留洋的,眼界也教一般人開闊些。兩人的交談倒是心靈覺得更近了些。隻是陸依萍想想汪子默不是上海的,總是要回杭州的,覺得有些可惜。要是今後能做個筆友也是不錯的。這樣想著,也就和汪子默這樣說了。

“筆友?”汪子默先是一愣,笑著說,“原來不僅僅是我有這種留戀的感覺,原來你也是同我一般。”

“是啊。”陸依萍說道,“和你交談真心是愉悅。”

“我也是這種感受。”汪子默說,“就衝著你,我這上海之行就算什麽都沒有做,也是非常大的驚喜了。”

陸依萍微笑著,然後說道:“等下坐下了之後,我們交換下地址吧。”

“這是自然。”汪子默說道。

陸依萍看看手表,已經快要十一點了。“你餓了嗎?”問道。

“還好。”汪子默說,“早晨吃的較多,餓是不餓的。”

陸依萍看到汪子默有些困乏的樣子,說道:“要不我們先找間茶館喝點茶,吃些茶點,下午要是餓了,吃些小吃?”心中也有些自得,因為鍛煉,自己的體力確實是上來了。

“也好。”汪子默說道。

陸依萍一邊領著她去這裏最有名的茶館,一邊說道:“雖然也可以持正餐了,隻是來到城隍廟要是不吃小吃而是吃正餐,未免有些浪費了。當然這是對養生無益的,隻能為之一二。”

“我在國外曾經的吃食更加顛倒。”汪子默微笑著說,“畫畫起來的話,有時候也會忘記吃飯,而且上海這邊的美食不嚐上一番豈不可惜?”

“你們畫畫的人都是這般?”陸依萍問道,“方瑜也經常是這樣,忙起來就不吃飯,我總是要說她。”

“有時候是沒有辦法,靈感放在那裏,那時候都恨不得有四隻手腳去把腦子裏的東西畫出來,又怎麽顧得上吃飯?”汪子默說道。

兩個人點了壺龍井,至於吃食晚些再上。這家茶館並不是如同北方的那種純茶飲,而是有著港粵特色,有點像那邊的早茶和下午茶了。

慢慢喝著清茶,因為不是純茶飲,茶水的味道隻能說是一般,倒是周圍的人吃食很是有些香氣。

“這家茶館倒是有些意思。”汪子默讚歎道,“我在杭州便沒有這樣的茶館。”

“也是建立起來沒有幾年。”陸依萍說,指著斜對麵的店鋪說道,“原本是那邊的生意好,據說茶水的味道很不錯,隻是還是這樣的混業經營更受人歡迎。”

“是的。”汪子默說道,“正好喝些茶,吃些茶點,就可以廝混了一個下午的是時光,未免也太過於慵懶了。不過,法國也有相類似的,不知道你喝過沒有,咖啡?”

“我曉得。”陸依萍說道,並沒有說過曾經的自己是常喝的,畢竟這個年代這玩意算得上是精貴。

“法國那邊也有這樣,咖啡廳裏,咖啡加上甜點當做下午茶。”汪子默說,“我也試過,隻是咖啡太苦,而甜點又太甜,始終不太喜歡。”

“你常說道你在國外的那幾年。”陸依萍說道,“不怕你笑話,雖然我才是高中畢業,但是有沒有可能出國呢?”想了想,既然已經算得上是朋友了,加上今後見麵的可能性小的可憐,陸依萍也就開口問了。

“是去法國嗎?”

陸依萍想了想,法國的話是要學法語的,這個年代的英語還沒有那麽普及,邊說道:“美國呢?”

“美國那邊恐怕就不太好辦了。”汪子默說道,“我朋友有在大使館工作的,據說那裏有一個排華法案,所以那邊的話,就算能過去,日子也會過得很艱難,很少有人會選擇去美國的。”

陸依萍原本是理科生,哪裏知道這些?這樣一聽就是吃驚,“排華法案,不能這樣嗎?”

“怎麽會沒有?”汪子默說道,“國弱則民弱。”

陸依萍隻會英語,“那其餘英係國家呢?”

“澳大利亞?英國?”汪子默一邊說一邊搖頭,“去這幾個國家的一樣,都是很少的,當地也存在排華傾向。確切的說,留學生主要是赴日和赴法。這兩個國家總的還好。”

“啊!”陸依萍有些失望了。

“你是為什麽想出國呢?”汪子默問道。

“實不相瞞。”陸依萍說道,“這戰爭我總覺得遲早會打起來的,心裏總是不很是安穩,想尋處地方能讓我呆著。”

汪子默沒有想到陸依萍的話居然說的如此直白,一愣,半晌說道:“那不如去香港?”

“香港?”陸依萍有些奇怪。

“恩。畢竟香港是歸應該管轄的,如果真的有戰爭,戰火應該是不會波及到那裏。”汪子默說道,“而且那裏也是華人多,生存也不會太困難。”

陸依萍的心裏落下一塊兒大石頭,無論如何香港總是比去國外要更簡單的,心裏輕鬆的同時就想到更多了,問道:“你會不會瞧不起我?戰爭還沒有開始就想著往外跑。”其實陸依萍心中的一個小角落自己也是自責的,明明知道國難當頭,俗話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而即將到來的就是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候,她卻隻是想到了自己,甚至想遠遠逃開,避開戰場。

汪子默原本是覺得陸依萍稍稍有些太愛逃避了些,似乎有些缺乏愛國情懷,看到她現在這樣的表情,也就心裏鬆了一些,“畢竟你是女孩子,害怕戰爭還是情有可原的。”

“你知道嗎?我當初是從東北來的。”陸依萍結合記憶說道,“你也知道918之後的事情了,我的父親可以說是當地的一個土豪,帶著他的兩個姨太太並這兩位姨太太的二女來到了上海。他一共有九位姨太太。”陸依萍說道,“留下的也都是婦孺,我上次雖然幸運離開了東北,但是下一次,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這樣的幸運,真是太可怕了。”陸依萍打了一個寒噤。

九一八,汪子默輕聲念著,這是所有中國人不能言說的痛。不過既然陸依萍是從東北來的,也就更是可以理解她的感受了,汪子默說道:“不如這樣,我到時候幫你問問,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隻是可能需要一些錢,還有些時間才能辦下來。如果你要是決定出去了,就來杭州找我吧,我的住址就在西湖邊上的煙雨樓。”這樣說著,汪子默就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筆和紙,寫著自己的地址,遞給陸依萍。

“煙雨樓?”陸依萍重複了一邊,也寫下了自己的地址。

“是的,原本是我家的地方,不過我爸媽去了北平,家裏都是我在住了。地方也大,我之前說我們畫社的根據地也在那裏。”汪子默說道。

陸依萍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因為和我父親鬧翻的緣故,他雖然在上海也有些舊部,但是不太像借助他的勢力,如果今後要去香港,那我就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汪子默微笑著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是的。”陸依萍有些感激地說,然後說道,“對了,我的老板因為我業務不錯,多放了我三天的假期,不如我便陪陪你逛上海?”

汪子默微微瞪大了眼睛,搖搖頭,“不用了。”

“如果你要是有其他朋友作陪也就算啦。”陸依萍說道,“起碼讓我表示一下謝意,或者是我請您吃頓好些的,要是不答應的話,今後我算是沒有臉去求你幫忙。”

汪子默說道,“如果這樣,那我們就再遊一遊上海?”說到了我們,汪子默的耳根有些發紅,總覺得這個詞帶了些曖昧的色彩。

陸依萍含笑點頭,“我們點餐吧。”

“也是。”汪子默點頭,“我也有些餓了。”吃著湯包的時候,汪子默問道,“剛剛一直沒有問,你的額頭是怎麽回事,才傷著的嗎?”

陸依萍輕輕點了額頭附近的地方,說道,“不小心摔了呢。”

“這麽不小心?”汪子默說道,“看起來你不似毛躁之人。”

“主要是因為走了夜路。”陸依萍說道,“偏偏沒有了夜燈,就掛了彩。”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上鬼,那天不就是這樣遇上了鬧場子的?陸依萍強壓下不適感,讓自己忘卻今後可能的麻煩,和汪子默說笑。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上班實在太忙了,這篇文,速度可能會慢下來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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