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從了何書桓

從了何書桓?

何書桓正微笑著依著牆想著剛剛白玫瑰唱著的那支歌,把徐誌摩的詩譜成曲,還真是不錯。你我相逢在黑夜裏的海上,想著最後兩個字顛倒一番豈不就是他們當初相遇時的情景?何書桓站在後台與大廳相接的地方,平時他也是在這個地方等白玫瑰的,至於剛剛在歌廳裏發生的事情,何書桓覺得白玫瑰表現得不錯了,沒有想到秦五爺的離開是去為難白玫瑰。

看到大批裝扮地花團簇簇的女孩子慢慢走過來,鼻尖是有些刺鼻的脂粉香氣,何書桓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白玫瑰身上就沒有這樣的刺鼻的味道,晚上走在她的身邊隻有淡淡的冷香味。

“哎,你說秦五爺會怎麽對她啊!”忽然何書桓聽到這群女孩子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怎麽知道?我來的可不比你早。不過我估計白玫瑰可是討不了什麽好處,秦五爺似乎也太可怕了些。”

何書桓一聽到白玫瑰的名字,就往那脂粉女子中仔細尋找,試圖找出來在小聲說話的人。“你好,你剛剛說道白玫瑰?”也幸好這說話的人就站在何書桓這邊,何書桓對她說道。

那女子嚇了一跳,“我……”這些話他們內部的人說說也就罷了,就怕這讓外人聽到了……

不是人人都似這女子一樣不留意秦五爺身邊的人的,這眼前穿著灰色西裝的男子幾乎天天坐在秦五爺的旁邊,偶爾和秦五爺說這話,所以旁邊另外一個人就說了:“今天白玫瑰在台上說的話不合適,秦五爺就在後台說了她幾句。這位先生……”

“我姓何。”何書桓說道,“那白玫瑰怎麽樣了?為什麽旁邊的人這樣說?”

說話的女子一笑,說道:“何先生不放心可以去後台看看,我們這得走了。”

說話這點時間,他們三個人已經在人群的最後方了,讓那群保鏢往他們這裏瞥來。說完也不去管何書桓了,拉著那之前說話的女子就往前追上大部隊了。

何書桓聽了他們的話,哪裏還忍得住,就往後台方向走去,後台門虛掩著,門口站著兩個保鏢攔住了想要往裏一探究竟的何書桓。

“何先生。”

何書桓雖然心裏有些著急,但是也不敢硬來,他們“三劍客”中最衝動的應該說是陸尓豪,良好的家境和頗有些獨裁的老爺子讓他也帶了些專橫的性子,杜飛則是為人說話有些迷迷糊糊和不帶腦子,而何書桓從小家境也是優越,雙方父母都是外交官讓他從小就有隱私和對人尊重的意識。

何書桓側耳傾聽,但是外麵的音樂著實是不小,隻能在間或聽到裏麵靜悄悄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兩個保鏢見何書桓也沒有其他的舉動,加上他有事和秦五爺交好,也隻能不去理會他的舉動了,仍是像門神一樣站著。

過了一會兒,在何書桓心中卻如同過了很久,虛掩的房門打開了,秦五爺一看到在門外等候的何書桓,眉毛一挑,他也是打聽出來了何書桓的家事,良好的家境,自身也是優秀的大學生,又在申報做記者居然能看得上白玫瑰?秦五爺覺得眼前的愛情簡直可以算得上是荒謬了,隻是也隨何書桓去了,如果要是陸依萍今後真的成了名,站得更高,這段佳話再傳出來也算是錦上添花了。

“秦五爺。”何書桓首先和秦五爺打招呼。

“何書桓,給白玫瑰一段時間讓她想想我說的話,不如你過個十分鍾再進去?”秦五爺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話裏的意思可不是這樣。

說完帶著保鏢離開了,何書桓又站了五分鍾的樣子,剛才花團簇簇樣的女孩子又被領著魚貫而入。其中和何書桓說話的那幾個,頭壓得低低的,何書桓也沒有在乎,隻是不停地看著手表,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去。

等到了十分鍾的時候,何書桓進去的時候,陸依萍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卸妝,何書桓站在她旁邊,看著鏡子中的人眼神什麽情緒也沒有,一副心如灰死的樣子,加上額頭上的那觸目驚心的血痕,何書桓心中也隱隱作痛。何書桓看著陸依萍小心地卸妝,避開那一塊傷痕。

這裏顯然也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何書桓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地方,焦躁地在旁邊等待。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處理一下傷口。”陸依萍開口說,剛剛卸妝的時候,她想了很多,無論如何,生活還在繼續,她不能現在就倒下。

何書桓看到白玫瑰已經挺了過來,心中也舒了一口氣,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秦五爺會對白玫瑰發火,也不知道為什麽白玫瑰會弄成這樣的狼狽,但是她現在一開口說話,神色也安穩多了,何書桓放了心,說道:“我這裏有手絹。”

“不用,我這裏也有。”陸依萍說道,想了想對何書桓說,“我沒事。”

等到陸依萍簡單收拾好自己之後,已經是十點半了,兩人出了大上海的門,微涼的夜風撩起她的發絲,陸依萍伸手波動了她額前的碎發。

“你那個車夫好像沒有來。”何書桓看了一圈,說道。

陸依萍也打量了一下在大上海門口等待的車夫,點頭說,“恩,他可能等不到我先走了,畢竟今天稍微晚了些。”陸依萍的場次一般安排在九點半,最多唱兩首,一般十點多一點的時候她就可以出來,而今天因為出來這樣的事情,耽誤了些時間,可能李副官以為她先走了。

“我去叫輛馬車送你回去吧。”何書桓說道。

陸依萍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請問二位要上哪裏?”車夫趕著馬車過來了。

“南市4牌樓路”陸依萍說道。

“你今晚上怎麽會弄這樣狼狽?”何書桓說,一說完就輕笑道,“似乎我總在你最狼狽的時候遇上你。”

“是啊。”陸依萍說,“總是最狼狽的時候。”

陸依萍忽然對何書桓生出了些異樣的好感,女孩子都喜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男子,今晚因為秦五爺的事情她格外地低落,而身邊能有這樣一個人,也是不錯的。一瞬間陸依萍想到不如自己從了何書桓罷了。

“你怎麽會弄到自己這樣狼狽?”何書桓說,“因為今天的鬧場嗎?我覺得這不是你的錯啊。其實我有幾句話不得不說。”

陸依萍也好奇何書桓會說什麽,就說道:“你說。”

“我實在覺得你應該離開大上海舞廳,離開秦五爺,我覺得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實在不適合呆在那樣的環境。秦五爺是個很危險的人物,我最近再寫他的專訪,也查了很多關於他的資料,他可以把你捧上天,也可以把你推進地獄。”

“所以,你以為我為什麽挨打。”陸依萍搖搖頭,說,“他不會放我走的,起碼不是現在。”

“你想離開?”何書桓說。

“今天之前這樣想,今天這一大巴掌,大概我還會繼續留在大上海吧。”陸依萍淡淡地說,“我也想通了,好好賺點錢,然後,然後……”

“什麽然後?”何書桓說,“你這樣有什麽將來可言?”

“那我有什麽辦法。”陸依萍說,“今天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下一次,恐怕就是真的被推入地獄的時候了。”

何書桓不說話,皺著眉頭,“或許他還會講道理,你雖然唱得不錯,但是隻要你離開,他也不會太為難啊。”

“講道理。”陸依萍說,“不是什麽地方都可以講道理的。”

何書桓這回也不說話了。

“好了,你也別為我的事情發愁。”陸依萍微笑著說,因為真心在考慮和何書桓的事情了,所以對他的話也多了些,“起碼秦五爺對我保證了我的安全,隻要我安安心心在大上海唱歌就好。”然後在心裏接了句,反正也唱不了幾年,到時候再出國或者是去香港,一切從頭開始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陸依萍隻是考慮和何書桓在一塊兒了,但是馬上就要出現的陸爾豪,她就會又放棄和何書桓在一塊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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