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生子

男男生子

我本來以為有沒有那影衛幫忙,也不過就是早一天越獄晚一天越獄的區別。畢竟魔教弟子隻聽我一人之言,秋嵐緒武功再強、輩份再高,也隻是半途空降來的,上麵堂主讓他關了,下層那些也不買他帳。

孰料這老兒做事還挺周到,知道自己無法全麵掌控魔教,便把嵐颺宮的弟子帶來了不少。這地牢之中,除了我魔教原有的教眾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盡是秋嵐緒派來監視我的心腹。

我重傷未愈,看守弟子們當初又都是千挑萬選選了實力最低的,保證那小受進來之後想怎麽逃就怎麽逃,全不可能作為助力。要離開此地,當真就隻能倚靠龍九了。

唉,怎麽總覺得這人一看就黴運纏身,靠不住呢?

後來他出去踩點時,小哭巴精愁眉苦臉地進來給我送了趟早點。有了這個對比,我對龍九的信心頓時上升了不少。得,成不成的就是他了。大不了再坐幾天牢,反正我已經成了姓秋的兒子,他也不能真殺我。

不過龍九還是很成功的放倒了秋嵐緒的手下,找到了地牢最盡頭的那間牢房——據他回來說,那牢房就在地牢的最裏頭,裝修得和別的房間大是不同。四壁刷得雪白;地上一根雜草都沒有,鋪了水磨石地磚;桌上擺了幾盆鮮花,芳氣襲人;床還是鋪了好幾層軟墊的拔步床。

別說當牢房,金屋藏嬌都夠格了。

那是作者特地給小受備的房子,可不得好麽。我聽著聽著都有點嫉妒了,憑什麽在我魔教的地方,我當教主的自己住著這麽次的牢房,那小受還沒進來呢就得給他收拾一間那麽高檔的?

就算不提逃亡的事,我當教主的要坐牢,怎麽就不能坐那個高檔間?要是當初直接進了那兒,一翻床我就能下地宮了,還用指著玉嵐煙的影衛替我掃清路障?

龍九顯然不能明白我心中這些高級煩惱,他隻怕那些被打暈過去的看守再醒過來,一手環住我的腰,架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地牢並不算長,隻我傷了肺,不能走得太快,這一路上幾乎都是靠在那影衛身上拖過來的。一進了那牢房,我頓時就精神了起來,甩開影衛,幾步滑到了床上,從床頂下床板依次摸遍,尋找著傳說中的出口。

龍九也爬上床來陪著我找,我幹嘛他幹嘛,我摸哪兒他摸哪兒。我疑心他找機關是假,其實是抱著倆人一塊壓就能把床壓塌直接掉下去的純樸心態在這兒壓份量。

這麽找下去哪兒行,這不是純粹給我搗亂來了嗎?我隻得教他:“你從床腳找起,凡是有特殊的地方挨個兒摸摸。咱們一頭一尾地找,也好找到出口,這麽擠在一起反倒互相影響。”

在我的正確領導之下,他拉著一張苦瓜臉轉到床尾去了,我仍舊在床頭研究那些雕花。正扳著一個浮雕的仙鶴頭,床忽然翻了過來,也不知是我摸到的正是機關,還是他誤打誤撞摸到了哪裏。

床這麽一翻,我眼前頓時一片漆黑,身子一沉,便向更深的黑暗中不停地墜了下去。

這一切來得太快,我還來不及調整姿勢運好輕功等待落地,便覺得腰後被人緊緊勒住,後腦也被一隻手按住,臉埋進了一個罩著粗布衣服的胸膛。

那影衛傻了嗎?這樣我怎麽運輕功!他難道以為以自己這點本事便能抱著我輕巧落地?要是落下去時傷了腿怎麽辦?

不等張口罵他,我就覺得頭重腳輕,姿勢在空中調整了一下,而後一股極大的衝力便從身下傳了過來,震得我眼前金花亂撞、骨酥筋軟。耳邊響起了一聲輕微的痛呼,便再也沒有任何聲音,隻是那雙手依舊如同鋼筋般箍在我身上。我掙紮了幾回,卻是絲毫動彈不得,神誌漸漸渙散,終究又倒在了那影衛懷裏。

神智清醒之時,我隻覺得臉上濕漉漉的,嘴裏也是一樣,殘留著一絲清甜的感覺。是那個影衛給我喂了水?對啊,這裏除了他還有誰呢?

我想睜開眼,卻又覺得眼皮像被膠粘上一樣動不了,想開口叫那影衛來扶我,一張口卻衝出了一連串嘶啞的咳聲。咳嗽過後,我才想好好喘口氣,嘴唇上忽然被什麽壓住,一個柔軟又靈活的東西就頂進了我嘴裏,撬開牙關,而後一股水流便自唇間流了下來。

水又清又甜,剛剛咳過的嗓子則灼痛幹燥。我不由自主地就咽了下去,然後才想到我臉上口中的水原來是這麽來的。那個影衛、那個影衛……他既然要照顧人,早怎麽不能想多點,帶個葫蘆什麽的進來?縱沒有那些,等我醒了再喝也來得及,怎麽跟小攻喂小受似的嘴對著嘴!

我用盡力氣,總算是睜開了眼。周圍點著火把,照得半明半暗,倒和我開會的大廳差不多。我十分習慣這種光線,隻一眼便借著火光看到影衛尚離我不遠的臉,嘴角還沾了一絲水線,沿著頸子沒入衣領。

他見我醒來,倒像是嚇著了似的,身上打了個寒顫,臉色飛紅,緊張地看了我一眼道:“百裏教主,你醒了?剛才你咳得太厲害了,我便自作主張給你喂了點水。現在怎樣,你還要水麽?”

幹什麽嚇成這樣,我坐都坐不起來,難道還能吃了你?不過他都這樣了,我也就不批評他喂水不當的過失了。我搖了搖頭,看著遠處閃動的火光問道:“這是哪裏,你找到出去的路了麽?”

“還沒有,”他含糊答了一句,扶我坐了起來,指點我看向周圍一排排棺槨靈位:“我方才起來便點起火把,將這裏盡都找了一遍。旁邊都是山洞,還有個洞裏有一小片冷湖,都沒有出去的通道。隻有這間地洞裏有些棺槨可能藏了東西。”

不錯,我們魔教的秘笈必定是藏在這些棺材當中,隻不知是哪一個。我扶著他的手要站起來,雙腕卻是猛地一痛,我才想起自己早上偷襲他,反被抓傷手腕之事。

凡是我倒黴的時候,十有八、九和這人都有關係。日後出了魔教,可得避著這個掃把星遠點,免得再被他帶累出什麽事來。

他也感覺出我手上無力,大概出於負疚心理,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按摩了兩下,然後輕輕抽出手從我背後繞過,猛地打橫抱起了我。

竟然讓一個路人甲這麽抱著,我攻四的顏麵何在!我用力掙了掙腿,可恨這身子太不給力,別說是影衛,就是我自己都幾乎不曾動彈。

算了,反正沒人看得見,就甭管丟不丟人,先以效率為重吧。

他抱著我走到那些棺材前,自山洞一頭開始看起。每個棺材上方都寫了其人姓名、生卒年月,是我教第幾代教主,有什麽功績……直看到最後一個,上麵赫然寫著:“魔教第十六代教主,百裏霜刃。自創焚熾功,乃魔教百年來武功第一人!”

好了,就是他了!這棺材裏的就是我那被作者攻轉受還不幸生了子的親爹,也是小受要拿到的那本秘笈的主人!我忙要龍九放下我,坐在旁邊棺蓋上盯著他打開了我爹的棺材,從已化為白骨的屍首下拿出了一本裝訂整齊的書冊。書封皮是用金黃絲緞粘成,上寫著《霜刃(設定)集》,一看就非凡品。

我伸手便將書搶了過來,手腕卻是一痛,幾乎拿不住那麽薄薄一冊書。影衛低低地“啊”了一聲,一手搶了我的書,另一隻手握上我那隻手腕。

——他是小受的人,自然要把這書搶給小受,哈,我怎麽能忘了這點!

我轉頭直望向他眼裏,正對上他轉來的目光。他心虛地過臉去,繞到我身後,在膝彎處一施力,便將我重又抱了起來,放到一旁的棺材上。他也坐了上來,一手按著我靠在他身上,一手打開了那本書,半側過身將書遞到我麵前與我同看。

他不是要搶我的書……不,他是仍要為玉嵐煙帶走這本書,卻又不好意思強奪了我這正主看書的權利,所以監視著我看一遍,就把書拿走?

現下情勢比人強,便讓這影衛也跟著我看吧。無論如何,我也要學到這書裏的絕學!

我便伸出手慢慢翻書,連前麵一連幾千字描寫我爹如何對秋嵐緒一見鍾情、苦苦追求,甚至放低身段自甘為受,終於把他弄上了床的橋段都沒漏過。

之後竟是大段大段的[bi——]描寫。也不知這書是誰寫的,一點正文沒有,黃段子倒占了大半本。我實在不願多看,卻又怕漏過了有用的東西,隻得一目十行地掃了下去。

龍九也被那書上的情節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欲言又止地一時掃向書一時掃向我,臉色緋紅、渾身僵直,汗水熱氣隔著衣服撲來,幾乎要浸到我身上了。

百裏家的臉麵哪……可我更不能不看這書,隻得裝著看不見他複雜的神色,一頁一頁翻下去。

直翻到將近結尾,書裏才終於出現了點關於百裏氏一族的知識。我忙沉下心來細看,原來百裏家本是古代禺知族後裔,這一族人都有男男生子的能力,而且懷孕之後需要經常與男子**,補充陽氣,才能保證胎兒正常發育。

我爹懷孕之後,秋嵐緒移情別戀愛上了小受他爹,再也不肯和他發生關係,他卻又不肯隨意找個屬下做了,所以身體內的元氣精華都被胎兒吸收,到了生產時已近油盡燈枯,生下我後就因五內虧虛而亡!

[作者注:以上生子設定摘自《闖蕩江湖生包子》]

看著最後一行的作者備注,我眼前一陣陣發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我一個普通炮灰攻的出生背景,用不用抄人家主角的設定啊!

過了半天,我才終於清醒過來,想起我肚子裏還可能有一個……管他是真有假有,反正絕不能——絕不能像書裏那樣!

我緊咬牙關,將全身內力提起,右掌一翻直向小腹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