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可存有其他的心思?
第五十七章 可存有其他的心思?
康熙也認為端親王府的格格很不孝,做為一個帝王,他若是想知道某件事,那就真是能方方麵麵,無一處遺漏的,所以,除了格格住進他塔喇家之後的行為之外,她沒進京之前的一些情況,康熙也全了解到了,並且讓他的氣惱更添上了許多。 ~
康熙一直知道,綽號叫“馬鷂”的努達海,在戰場上算是一個比較擅戰的,可是對官場上的人情世故,就比較欠缺了,自己會提拔他到將軍,一是因為他的勇武,二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不合時宜,救援荊州之後的擢升內大臣,既是收回他領軍日久的兵權,也是想借著他的不合時宜,借著他一直沒象大多數官員那樣攙和到索明兩黨之爭中去的表現,來對以後的朝局做一些籌劃。
卻不想努達海的不合事宜,不隻體現在官場上、朝政上,還體現在人倫禮法上。奉端親王的遺孤進京,路上殷勤些、照顧些,這很應當,派專門的夥夫給克善做他愛吃的飯菜,也沒什麽問題,可讓軍中之人吹笛給格格聽,就很成問題了,那格格是剛失了父母家人的,是在熱孝、重孝裏的,是要忌娛樂的,你弄這個,還是當著其他將士的麵兒,是想讓大家都知道我愛新覺羅家的格格不知禮、沒孝心嗎?
成問題的還不隻這一宗,而且還比吹笛的事兒更為嚴重,在那格格因為勞累和悲痛而昏倒的時候,該死的努達海居然就那麽當著一眾將士們的麵兒,把她抱在懷裏,同騎一騎了,就算軍中沒有轎,也沒有車,做一個簡易的抬具總還是可以的吧?努達海的此種做法,若是對象換成是其他女,人們肯定要猜測,他是居心不良,故意壞人閨譽,讓那姑娘以後無人願意娶,隻能跟著他,可當這個姑娘是一個親王府的格格,還是剛死了爹娘家人的,努達海的這種行為除了說是找死以外,實在也沒其他的緣由可想了。 ~
當然,端親王府這位格格也未見得有多重視自己的閨譽,同騎一騎的事兒,還可以說她在昏迷之中,無法抗拒,可是在醒來之後呢,努達海找人來給她吹笛自然是有錯的,但她卻不知拒絕,反而聽得那麽津津有味,可見也不是什麽好的。另外,身在孝期,卻能身披努達海的大紅色披風,而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又不顧男女大防,一夜一夜的與那努達海一同坐在營火邊聊天,一聊就是好幾盞茶的時間,其間居然還有撲到努達海懷裏、與其相擁的動作,康熙就不知道端親王這到底是什麽家教了?那可是在軍營裏,就算其他的將士們都睡了,還有巡哨的呢,她這個樣,丟自己的臉,丟端親王府的臉也罷了,卻讓人怎麽看愛新覺羅家的女兒?
那格格對世總是口口聲聲的重振端親王府,可她自己的做法,卻是讓端親王府沒等重振,就已經先名聲掃地了,康熙是不希望端親王府重振的,所以才順水推舟的把世和格格放到努達海處奉養,為的也是防止他們與別方勢力相結合的意思,那位格格的所作所為,若隻是單能讓端親王府的名聲掃地,康熙不隻不會去理會,還會樂見其成,隻是現在卻是會損及到愛新覺羅家女兒的名聲,這就不是康熙願意的了,在讚許了小佟佳氏和宜妃極力將事情壓下來的舉措同時,也趕緊布置將那格格移進宮中。
可那位格格接獲旨意之後,卻在回去收拾一應物品之時,沒容內務府嬤嬤們阻擋,就騎著馬衝了出去,努達海也打馬在後麵跟著,雖然是往郊外而去,這一路上看到的人卻也是不少的,幸好後麵在荒林裏的事兒,隻有老四福金的娘家弟弟五格見到了,否則愛新覺羅家的格格在孝期內與人有了私情,並且青天白日的就在外麵親熱的話頭兒,可是夠市井之人嚼上好一陣了。
要不是因為這個格格還掛著端親王府遺孤的名頭,還需要用對世和她的優撫來顯示朝廷的仁厚寬恩,就衝著她這明顯是對旨意不滿的行為,以及做出的那些沒臉麵的醜事,康熙早將其暗中賜死了,不過,留也留不了多久了,康熙早想好了,等她一除服,就馬上指婚到蒙古去,至於那個不知死的努達海,為著不惹人疑猜,還得晚些時候再做處置。
不料努達海的動作倒也挺快的,這邊格格剛一進宮,他就馬上請纓去打十三軍,這夔東十三家軍盤踞在巫山一帶,仗恃著地勢奇險,本身又有些戰鬥力,再加上朝廷正全力平定噶爾丹,往那邊也就沒多少增兵,倒讓他們混了個風生水起,居然將前一批去征剿的隊伍打了個全軍覆沒,康熙自然是不可能容他們放肆的,見努達海請纓,想了想之後,也就準了。
雖然這樣等於又還給了努達海兵權,但能還就能收,這對康熙來說,並不是問題,努達海雖然在規矩禮法上全不成個樣,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打仗方麵還是有些能力的,這個時候其他隊伍剛平定噶爾丹,正是論功行賞的時候,那股氣已經泄了,隻努達海領的那一軍,因為去馳援荊州,沒能參與其中,雖然也得了些功勞,但與平定朔漠相比,卻是小得多了,想來正是憋著一口氣呢,努達海自己,肯定也是存著戴罪立功的心思,此一去,應該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隻是讓康熙沒想到的是,努達海不隻是向自己請了纓,還把他要去打十三軍的話傳到宮中其他人的耳裏,他找四阿哥來,隻是聽說那位格格不好好的在自己居所守孝,卻跑到東三所去了,想知道她是不是又要惹事了,結果還真從四阿哥的回稟中發現了新問題,“她去問努達海是不是要去巫山打夔東十三家軍?這個事兒,她是怎麽知道的?”
“這兒就不清楚了。”四阿哥搖搖頭。
康熙問過了格格去東三所的時辰之後,皺了皺眉,“這是才散朝沒一會兒的時候,”略微一沉吟之後,又問四阿哥道,“跟著他們從荊州過來的,是有一個侍衛,一個侍女吧?”
“是,”四阿哥點了點頭,“似乎他們之間還有婚約。”
“似乎?”康熙挑了挑眉。
“兒隻是聽五格說的,”四阿哥對康熙說明道,“五格則是聽世說起的,他說莽古泰,就是從荊州跟著他們過來的那個侍衛,將來會是他的嬤嬤爹。”
“好,朕知道了,”康熙又吩咐四阿哥道,“告訴五格,對世的事兒,多注意些,覺得有什麽不對的,趕緊來報,也讓你福金問問努達海的夫人,看看他這回請纓,可存有其他的心思?”
康熙的話發下來,訥敏自然不敢怠慢,正好沒兩天就是命婦們進宮請安的日,她就派了倚雲去守著,過沒多久,雁姬跟著過來了。
受過了禮,又賜了坐,訥敏打量著眼前自己的這位親戚,神情上雖沒有了上次惶急驚恐,卻另有一層憂鬱藏於眉間。
“有些日沒見了,家裏都還好嗎?”訥敏微笑著先進行問候,“兩個孩還在盛京嗎?”
“多謝四福金的惦念,”雁姬欠身為禮,恭敬的回答道,“奴才家中一切尚好,婆婆和兩個孩還在盛京,來信也說一切都好。”
“那就好,”訥敏笑了笑,又看著雁姬問道,“他們都好,那你呢?你可好嗎?”
“奴才也沒什麽不好的。”雁姬微低著頭說道。
“沒什麽不好?”訥敏重複了一遍,又微微的一笑,“換言之,也就是沒什麽好的了。”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雁姬忙抬頭進行否認。
“你不用急,我不過就是這麽一說,”訥敏擺擺手,“隻是,我雖年紀小,卻也是為人妻、為人母的,我們爺也是出征過的,那時候我對人也是說一切都好,而心裏有多擔心,卻隻有自己知道,雖說他塔喇內大臣是行武出身,出征在外是常有的事兒,但就我想著,你的擔心,並不會因此就減少幾分,尤其是這一次。”
“格格這話,果然一語道破了奴才的心,”雁姬微歎一聲說道,“他身為臣,為皇上、為朝廷效力自是應當應份的,奴才做為他的妻,相夫教,讓他免有後顧之憂,正是本份,隻是心中會有懸係卻總是難免,這一次也是如此。”
訥敏一笑,自己說“尤其是這一次”,他塔喇夫人就說“這一次也是如此”,心思如此伶俐,又生得這般模樣,也難怪會使那他塔喇努達海二十年都不納妾了,隻是遇著個年輕又高貴的格格,以前的種種也還是全都拋在一邊了,雖說被勸得中間斷了些時候,可也就僅止於那些時候而已,格格領了要進宮的旨意之後,大白天的兩人就忍不住跑到外麵行親熱之舉動,進宮之後,又不顧忌諱的互通起消息來,這去打十三軍的事兒,說不定那格格知道還要比眼前這個正牌夫人早呢。
感謝“瑤非魚”和“懶貓愛睡覺”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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